黑白小说网 > 都市言情小说 > 兵锋时刻 > 第 1 部分

第 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第一章 人市怪物

    在海港码头和老朝廷的宫殿之间就是人市了。

    当然这个人市和恐怖电影里的人r市场没有丝毫的联系它不过是个聚集城市闲散人员出卖劳动力的地方说白了就是打短工。

    这天人市来了一位穿的体体面面的老先生身后还跟着一个长随打扮的人一大清早就在人市上溜达最终寻到了苦力头儿范四爷的伙计堆儿前。开头大家以为是生意上门了却不成想人家老先生恭恭敬敬地对着一个年轻的苦力喊了一声:“少爷。”

    这一喊可不得了弄的大家都惊诧了。

    这个苦力大家都喊他强子也有叫他苦力强的却没人知道他的大号。苦力强一直租住城西边柳翠翠的房子才来人市不过半年有余却被众人称为人市三大怪物之一。这三大怪物就是程子强还有三年前来的倭人小山三郎还有个渔夫的入赘女婿叫田老七。但是田老七只是渔汛淡季时才来人市打工所以把田老七归为是怪物多少有点凑数的意思。

    程子强等人被称为人市怪物到也没有其他原因主要是他和其他苦力夫子的生活方式有些不一样。

    这年头儿在人市打工的人虽说是属于社会最底层的市民但是他们的日子还是过的相当的惬意的。毕竟这年月还算太平只要本人稍微勤快那么一点点想要养家糊口还是很容易的。

    在人市打短工的人大多是些三十上下年轻力壮的人四十靠上的人已然不多一般的来说到了这个年岁的苦力转行者居多因为这个年纪的人不单性子平和了也多少有了些积蓄。

    三十多岁左右的闲人正是贪玩的年龄。早晨起来就邀三呵五的搭伴儿到人市蹲着等活儿干通常都是些搬运装卸的活儿虽然都是苦力不过薪水还不错一揽子活计下来都能挣个二三百文的。这点钱在富豪眼里简直不算是钱可已经足以保证在底层社会的家庭一天的衣食无忧了因为当时的细粮一斤也才三四文钱。

    一场活儿干下来拿到工钱的时候往往也就才过正午。苦力们的幸福生活由此开始——先找个小澡堂子泡泡澡泡澡的时候就让澡堂的小伙计到对面的小饭铺去点饭:一般是一大碗有r有菜的杂烩、一大碗宽面条外加四两半斤的老锅烧。等他这边澡泡好了那边饭菜也得了就这么赤条条的饱餐一顿然后将就澡堂子里的床再睡个甜甜的午觉。睡够了这才出门直奔把式场。把式场紧挨着人市并没有多少的路途。

    休闲的苦力们在把式场里东瞧西看看到精彩处就喊个好儿再往场子里丢个三文两文的就这么悠悠哒哒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到市场买上两三斤粗粮细粮一些个蔬菜逢年过节或者心情好了还会买点猪牛下水肥r片儿什么的。虽说傍晚的蔬菜都不太新鲜了可价格便宜。

    买完了这些还不回家要到茶馆子里头喝茶吃包子外带听书看戏直到天完全黑透了才做出一身疲惫的样子回家。回到家把买的东西用剩下的钱往老婆手里一塞这才算完成了一天的事儿。第二天周而复始。这日子虽说不算小康可也算够滋润了。

    这就是一般的苦力夫子的日常生活都是劳作半天剩下的半天就四处游荡玩乐。可也有可做全天的这些不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就成了人市怪物。这就是上面提到的苦力强等人。

    苦力强不是人市出现的最早的怪物最早来的一个怪物是个倭人叫小山三郎。目前已经不在人市做了。曾经有人看见他穿着身白大褂在某个医院转进转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当了医生。

    临海城是个大码头出现洋人也不稀奇早先临海有很多黄头蓝眼睛的西洋人后来欧罗巴洲打仗了好些个西洋人据说是回国效力去了人数渐渐的稀少起来。于是就轮到矮锉个子的小鼻子东洋倭人多了。

    凡是和东洋人打过交道的人没有不说东洋人是怪胎的。这前一分钟还对你客客气气的又鞠躬又磕头的这后一分钟就能拿个东洋刀追着满街砍你你要反抗他还有脸说你不懂礼貌尤其是那种背上胳膊上刺着黑龙左手少个小拇指的东洋人尤其的可恶。

    不过像小山三郎这种东洋鬼子还真少见。小山三郎第一次出现在人市的时候还带着大盖儿帽儿穿着学生制服华夏话也说的不好。苦力头范四爷还以为他是来招夫子的呢上前一打听才知道这小子是想在这儿打短儿。

    开始范四爷不想要他不管是东洋人还是西洋人谁见过洋人做苦力?可是架不住人家又是鞠躬又是拜托关照的请求只得答应下来。不过话说回来这小鬼子一族要说干活儿可真是敬业就是这小山三郎成了这一片儿苦力中第一个干全天活儿的怪物。

    至于这个小山三郎为什么要来当苦力范四爷可能知道原委但是这老头儿在这件事上口紧的很一次被灌下斤半的锅烧也没吐出半个字来反正自家的日子自家过时间一长大伙也就懒的去打听了。

    出了干全天活儿小山三郎还有几个地方和大伙儿不一样一个是喜欢看书在苦力中有“鬼子秀才”之称。平日里等活儿干的时候也抱着不松手还有一个就是从来没见他有过什么娱乐活动既不逛场子也不听戏这么过着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经过苦力们的细致观察大家惊讶地现小山三郎居然还有个爱好——洗澡。

    其实东洋鬼子都喜欢洗澡恨不得一天在澡盆里泡八回。开始的时候大家伙儿也约小山三郎去小澡堂子泡澡搓背可只去了一次小山三郎就不再去了说是不卫生。后来情愿在房东柳翠翠的后院儿井沿儿边上提了凉水冲这夏天还看的过去可人家冬天也这么干也不见感冒可真让人佩服啊。

    也就干了三两年的功夫小山三郎就走了临走前请大家喝了顿酒。这小子喝醉了先唱了一阵子东洋歌儿最后又骂起人来说:支那人都是不求上进的。这话大家也听不太明白后来越骂越凶以田老七为的几个苦力酒上头心上火的把他按在地上一顿胖揍差点打出他的东洋屎来。

    第二天大家酒醒了回想昨天晚上的事心里都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毕竟人家小山平日里没什么对不起大家的地方。正想着呢人家小山买了礼物挨家挨户的道歉来了。这下大家更不好意思了。不过自打那以后小山三郎就再也没在人市出现过。

    第二章 苦力强和柳翠翠

    而苦力强来临海虽说不过半年多却也搏下了怪物的称号。

    除了干全天的活儿不逛把式场和茶园子外苦力强身上还有几怪。一是不管多热的天儿干多重的活儿苦力强总是要穿一件衬衣这个习惯倒是和原来的那个小山三郎差不多只不过小山三郎头上还要扎条白布带子上面写着两个东洋字儿也没人认识写的啥。还有一怪就是洗澡背着人虽然是单身汉却没和其他苦力单身汉一样住大间睡通铺而是在柳翠翠那儿寻了个单间干干净净地住了下来洗澡时打了水就在那小屋里关了门洗。大家都奇怪了都是老爷们儿脱了衣服都是俩瓣儿一g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巧的是当初小山三郎也住的那间房。于是苦力哥们儿就胡乱猜道:苦力强会不会也是东洋人?

    结果这个猜测被范四爷迎头一顿痛骂:那东洋人哪个不是矮锉个子小眼睛板凳儿腿儿的?强子这身板儿东洋人能和他比?

    范四爷说的有理。苦力强是个高个儿身体强壮特别是从背后看从肩膀到腰臀就呈个倒三角形虽说不是苦力里最壮实的可这身形可真没得比。

    那些被范四爷骂过的苦力问范四爷:“那您说咱强子是什么路数。”

    范四爷带着几分得意慢悠悠地说:“看强子这身形这做派我估摸以前可能是哪个班子的武生肯定还跑过大码头才有这些讲究。后来可能倒了嗓儿才沦落到咱们这行儿的。”

    范四爷这话说了有鼻子有眼儿的大伙儿一琢磨都觉得有理。无形间对苦力强也多了几分敬重虽说戏子的地位也不高可毕竟这些常逛茶园子的苦力还是觉得戏子都是有些能耐的人。

    可如今突然来了位老先生张嘴就管苦力强叫少爷又让众人惊诧了一翻。既然别叫“少爷”那么苦力强自然就不可能是什么落魄的武生了因为好的戏子别人都叫他老板。于是有人心领神会之际就拿眼睛去盯范四爷那意思是:四爷您猜错了吧。

    范四爷脸儿一扭装没看见。

    这个时候苦力强还真稳得住慢悠悠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对那老人说:“到底还是找来了啊换个地方说话吧。”

    那老人一点头手一挥身后那个长随就颠颠地跑了。苦力强和老人才走了没几步就有一辆黑色的大汽车开了过来停在他们面前老人恭敬地拉开车门苦力强也不客气坐了进去。

    这让众人都看的痴了。半晌儿才有个叫小顺子的苦力问范四爷:“四爷你说苦力强到底是什么路数啊这排场这架势可不小啊。”

    范四爷年纪毕竟大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呢嗯啊了半天也说不出然来。另个苦力大水牛笑道:“这还不简单啊可能也就是才子佳人后花园那一套呗。我估摸着苦力强……嗯……强少爷……。”

    话还没说完外号草头蛇的苦力嘲讽道:“什么强少爷啊他现在又不在你这马p他听不到的。”众人听了大笑了一番。

    大水牛被众人嘲笑弄的面红耳赤等大家笑够了才自我解嘲地说:“你们敢说现在他回来你们就不叫他强少爷了还说我……”

    “好了好了。”范四爷打圆场说“别闹了好好等生意再不干正事看你们拿什么给老婆孩子嚼谷。”

    此时太阳确实也升的老高也是到了该找活计干的时候了。还是那句老话自家日子自家过看别个夫妻吵架是吃不饱的。

    程子强的房东柳翠翠并不是真正的寡妇这么称呼多少有点调侃的意思。不过柳翠翠这些年来确实在守活寡也是不争的事实。

    华夏国某些地区曾经有这么一种陋习谁家有了个男丁会早早的给他娶个大媳妇回来。有时候儿子还不会走路媳妇就已经进门了。柳翠翠的命不好也是这种封建残余制度的牺牲品不过在某些人眼里她的命也算不错了。

    柳翠翠嫁过来赵家时刚满19岁而他的那个小丈夫其实也不算很小了也满了15。不过小丈夫正在中学读书接受了不少的新思想对这种封建陋习自然要抗争一番其抗争的结果就是被家人捆着送进了d房。

    第二天家里人才一开门就见小丈夫猛窜出来一溜烟就跑的不在了。四下寻找也找不到有人说他去南方投军了也有人说他东渡倭国求学了还有说他北上去斯洛国种地去了总之从此不见踪影。不过这个小丈夫的抗争似乎不太彻底因为没多久柳翠翠(当时还叫翠翠)就现自己怀孕了。

    从此之后柳翠翠的运气似乎好起来了。公公去世后几个兄弟闹分家由于大家都不想被人说成欺负孤儿寡母所以柳翠翠还是分到了一大套房产但是这套房产其实是落在小丈夫名下的柳翠翠不过是代为管理罢了。不过这个女人本人也算干练用这套房产开了家小酒馆后院的房子就拿来出租娘儿俩借此聊以维生。

    一个女人开酒馆是抛头露脸的买卖没两下子是做不下来的。柳翠翠仿佛是天生的风情做事又细致这么多年酒馆开下来居然也平平安安的还送儿子到洋学堂读书近段时间正琢磨着给儿子也寻上一门亲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从道理上也算对得起赵家了。不过现在时光又过了十几年小丈夫大媳妇的习惯已经渐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想给儿子寻亲的事也就一天天的拖了下来。

    不过她的好运从今天起就到了头。也不知道是那个大胆贼大白天的入室行窃。却也奇怪就只偷了苦力强那间房。

    柳翠翠近日里总爱找接口往苦力强屋里跑今天帮忙洗件衣服明天端点儿据说是厨房里用不了的熟菜虽然在人市大家都把苦力强当怪物看柳翠翠却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苦力强不一般。她注意到即使没旁人收拾的时候苦力强房间里也总是干干净净的床铺也整理的整整齐齐。而且苦力强言谈举止很文雅和那些粗人苦力明显不同的他床头上还放着几本书有两本还是洋文的。按说这么个人应该去当个教书先生什么的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做苦力。

    柳翠翠平时看上去虽然是个风s的女人其实那不过是为了生意表面迎合而已她骨子里还是个传统女人。不过从十九岁就开始守活寡到现在也确实够她熬的。但是传统归传统安安分分的守着这个家并不等于她心里就不想男人了。可这里又存在两个问题:第一是赵家的这份家产是留给他儿子的按宗族里的人说赵家的财产不管给谁那人都得姓赵。柳翠翠一但再嫁非但会失去财产也会失去儿子因为儿子也是姓赵的而目前宗族还是有些势力的柳翠翠一个妇道人家还惹不起。还有一个就是柳翠翠开的酒馆不是什么高档次的东西所接触的也都是下九流的粗人就是想找男人也找不到个可心的。和酒客打情骂俏是一回事找个人付托终身就是另一回事了。而苦力强的出现无异于在柳翠翠黑暗的生活中滑过了一道闪电。

    房客被盗房东总是要担一点关系的更何况被盗的是苦力强的房间。想到心仪的男人整天辛辛苦苦的攒下点钱实在不易柳翠翠很是自责急忙通知了片区的白警长来勘测现场。

    夜深小顺子和草头蛇两个单身苦力醉醺醺回来时白警长已经看完了现场正就着两个小菜一个拼盘喝的津津有味一旁柳翠翠正小心地伺候着。

    白警长这人向来是无事不登门的又是这一带的片区警察小顺子和草头蛇自然也得客客气气的说话当听说苦力强房间被盗之后草头蛇带了三分调戏地在柳翠翠腰上一捏笑道:“我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尽早苦力强被一辆大汽车接走了人家还叫他少爷呢。他才不会在乎这点儿钱呢。”

    柳翠翠心里正烦躁没心思和别人打情骂俏用手在腰上一撸骂了声:“讨嫌的回去摸你妈去!”

    白警长听了草头蛇的话一惊手一抖一块五花r掉在了桌子上。开始本能地想去夹但伸出一半又觉得不合适索性放了筷子问道:“少爷?什么少爷?”虽说有钱人和没钱人都会丢东西但是富家少爷和苦力丢东西的阵仗可是不一样的。作为一个警长在这些贫民下九流面前算是个人物了但是和那些富人比一个小警长根本还赶不上趟儿。只不过苦力强摇身一边成了富家公子确实让他意想不到的因此多少有点半信半疑但看了看小顺子和草头蛇的表情又确实不像是在说谎而且白警长也相信就这两个小苦力还没胆子骗他。

    小顺子和草头蛇赶紧把早晨的事儿又说了一遍还添油加醋了不少。

    白警长听了又连续问了几遍得小顺子和草头蛇赌咒誓最后说:“不信您去问范四爷。”

    白警长沉思良久站起来从椅子上拿起腰带扎上说要去局里报告急匆匆的走了。

    等白警长走了柳翠翠才问小顺子:“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小顺子还没说话草头蛇就抢先说:“那当然当时我们就站在旁边儿听的真真儿的。”

    柳翠翠听了就没再说话。

    其实柳翠翠对苦力强另眼相看的事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平时大家也没少拿这个打趣儿眼见柳翠翠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草头蛇先装模作样地朝里间看了一眼然后说:“咋?苦力强还没回来?我看他也不会回来了人家回去当大少爷享福去喽。”

    小顺子毕竟年纪还小性子里还没那么油滑就从后面拽了草头蛇一把意思让他别说了。草头蛇又手一撸说:“干嘛?本来嘛放着褔不享当着哪门子苦力嘛要是有人喊我少爷……唉……”说一边说一边哼着小曲儿回后院睡觉去了。

    小顺子原想劝慰一下柳翠翠的但又不知从何劝起愣了几秒钟也回后院去了。

    第三章 春闺怨

    小顺子和草头蛇走了小伙计也被柳翠翠打回去睡了偌大的一个厅堂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只影孤灯的显得很孤单。她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也不知道这样的等待是否值得。也许正如同草头蛇说的人家此时已经回去当大少爷去了。

    退一步说就算苦力强回来可现在两人身份悬殊自己还守这个活寡又能有什么结果?更何况虽说自己平日对他很是殷勤但是苦力强就是不接招两人平时连开玩笑的打情骂俏的事儿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了。

    痴痴呆呆的坐了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脑子里正不停的胡思乱想外边忽然传来的敲门声。

    柳翠翠一听有人敲门心里顿时一跳:难道是那个冤家回来了?站起来想去开门迟疑了一下又坐下了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而且还伴随着一句:“我回来了请开一下门。”原来真是苦力强回来了别人是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柳翠翠这才去把门开了。

    “还没睡啊。”苦力强笑着招呼着进了门。笑的时候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看来一早一晚刷两次牙弄的满嘴吐白沫还是有作用的。柳翠翠早先也是不刷牙的只用盐水或者茶水漱口自从苦力强来后她也买了牙刷牙粉回来。如果赶上儿子赵忠德放假在家一大清早大家总能看到三个人一起在井沿儿边吐白沫子就像是一家三口。遗憾的是一嘴的白沫子根本不好说话柳翠翠想搭上两句讪也不方便。

    柳翠翠见苦力强进来要往后院走忙喊住他。苦力强扭头问道:“怎么?还有事?”

    柳翠翠拉过一条凳子说:“你先坐下吧姐有话和你说。先说好我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苦力强坐下说:“翠姐有话你就快说吧明天一早我就走了。”

    “走?”尽管有心理准备当听到苦力强说要走的时候柳翠翠心里还是一颤“是觉得姐姐这儿不好吧……不过是不太好。没你回去当大少爷舒服。”

    苦力强听了笑道:“怎么?你都知道了。”

    “嗯。”柳翠翠一但和苦力强说上了话也就不知不觉地变得文雅端庄起来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刚才草头蛇和小顺子告诉我的。”

    苦力强苦笑了一下说:“我是要走可我可不回去当什么劳神子大少爷我要回丑国去啦。我那里长大的。”

    “丑国?……难怪你屋里还有洋文书……可是丑国……那可远啊……你去那里干什么?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柳翠翠有点语无伦次了虽说看来苦力强是必走无疑的但一想到居然要走那么远她心里的失落感又增加了不少。

    “我骗你干嘛?”苦力强笑道:“我十四岁不到就去了丑国在那里长大这回来还不到两年呢。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你今晚也早点休息吧。”苦力强说着站起来了要走。

    “唉……你别……”柳翠翠见苦力强要走也顾不得羞涩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随即又现不合适赶紧缩了回来偷眼看苦力强脸上表情没什么异常才幽幽地说:“我还有事儿没说完呢。”

    “那你快说啊我还得收拾行李呢。”

    柳翠翠这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似地说:“是我的错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没帮你看住你房子进贼了……你再留些日子吧我已经报了白警长了实在抓不着……丢了多少钱我赔给你好了。”

    苦力强听了一愣随即笑着说:“不用你赔那不是贼。可能是我家里人。”

    “不是贼?家里人?”柳翠翠不相信地看着苦力强。

    苦力强笑道:“和原来一样无非是想断了我的经济来源也怪我自己非要买张二等舱的船票不可不然早走了。也罢反正明天还是要走的这些就不在乎了。”

    柳翠翠关心地说:“穷家富路你钱都没了怎么走?”

    苦力强又站起来说:“我向来把钱分两处藏的剩下的那点钱应该购买一张去丑国的底舱票了。”

    柳翠翠心里实在不像让苦力强走半晌才说:“其实……其实……回去当你的大少爷有什么不好啊。”

    苦力强笑了一下说: “你不会明白的。晚安早点休息。”然后退了两步才扭身走了。

    眼见苦力强就要进后院儿了柳翠翠实在没话找话地说:“哎……你洗澡不?锅里还有热水在外边跑了一天了……”

    苦力强说:“如果方便的话就洗我等下自己去厨房提水你早点休息吧。”

    等苦力强走了柳翠翠重新生火打水其实热水早就没有了。

    烧了足足两大桶。柳翠翠又想了想把自己洗澡的木桶也推了出来把水温调的合适了才去找苦力强。

    苦力强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挺简单的无非就是一包换洗衣服一包书。

    柳翠翠略带羞涩地对苦力强说:“水调好了你去厨房洗吧可以用我的浴桶。”

    苦力强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在这屋里擦擦就好了。”

    柳翠翠生怕他不去就说:“我水都调好了……你明天要走今天就好好洗个澡吧。”

    苦力强倒也不过于客气说了声好吧就和柳翠翠一起到了厨房。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受了特别优待的。柳翠翠这浴桶平日除了她自己和儿子还不曾让别人用过。

    苦力强探手试了一下水温满意地说:“正合适啊。”然后就脱衬衣才脱下一半儿觉得不对劲儿回头一看原来柳翠翠还没有出去双眼直勾勾盯着自己都快冒出火来了。

    苦力强向来不当着别人的面脱衬衣的因为在以往的岁月里他的背上留下了无数的伤痕他不想为这个和别人过多的解释便说:“翠姐我要洗澡了。”连说了几声柳翠翠才如同从梦中醒来一样“哦”了一声。可转身低头才没走了几步脑子里全都是苦力强那健硕布满伤痕的后背心里一算银牙一咬也不知道哪里鼓来的勇气又回过身来上前从背后紧紧抱住苦力强的l背感受着上面的道道疤痕说:“我不管了。”

    苦力强把手放在柳翠翠的手上微微用力却扳不开就说:“翠姐你这是干什么?”

    柳翠翠突然觉得鼻子一酸说话哽咽起来:“我不管了你带我走吧哪里也跟着你要饭也跟着你。”

    苦力强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说:“翠姐别这样冷静点。”

    柳翠翠说:“我不管了反正这家产姓赵最多我不要了反正也不是我的。”

    苦力强说:“那小德子呢?你也不管了?”

    说道小德子柳翠翠迟疑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放开苦力强不说话了。

    苦力强转过身来现柳翠翠已经流了满脸的泪水。他爱怜地帮她拭去泪水温柔地说:“去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一切都会不同的。”

    柳翠翠擦着眼泪花儿走了。

    第四章 正房媳妇找上门

    第二天一大早小伙计起床来开大门。才卸下一块门板往外一瞅立马跳了起来一边往后堂跑一边喊道:“老板娘你快来啊。”

    柳翠翠昨夜一夜没睡好此时正手托着香腮面对着镜子懊恼着被小伙计这么一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往身上披了件衣服就等等下楼边走还边骂道:“你作死啊一大清早就号丧……”

    小伙计也说不清外边生了什么事只是一个劲儿地用手往门外指。柳翠翠走到门口儿一看也给吓了一大跳:道上停了四五辆汽车店门口更是齐刷刷站了两排十几个小伙子个个儿肩宽背厚精神头儿十足有意思的是左边站的一排穿长衫右边的一排穿西装整个儿一个土洋结合而且腰里都鼓鼓囊囊的好像都别着家伙。

    这些人簇拥着一个看年龄还不到2o岁的雍容华贵的少妇少妇的左手是个管家打扮的老者右手边是个十五六岁尖下巴薄嘴唇的俏丽小丫鬟看上去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柳翠翠也算见过市面了见状故一做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招呼活计卸门板开张。那少妇沉不住气又好像自持身份不和柳翠翠这种女人说话于是朝那管家一努嘴儿那管家当下会意上前对柳翠翠说:“听说程子强先生是住在这里的。”

    柳翠翠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苦力强刚来时报号登记时就写的这个名字后来苦力强苦力强叫的时间久了差点忘了程子强才是他的大号。这些人想必也就是苦力强的家人了看这排场比一般的大户人家还高几个档次。

    想到这儿柳翠翠又特地看了那少妇几眼。那少妇其实也就相貌平平但是穿金戴银的增加了不少气派可她那副谁都打不上眼的态度却让柳翠翠大为恼火。“难怪苦力强宁愿做苦力也不回家原来家里有你这么个货色。”心里这么想着胸脯子就不由自主地挺出来了眼角的狐媚样也多出了不少总之一句话就是想在这个正牌的少乃乃面前显摆自己的女人味儿。那少妇见了眼中的鄙视又多了几分柳翠翠却不以为然心中反而生出几分自豪来——眼比你大胸比你挺腰比你细任凭你能穿金戴银又能如何?

    柳翠翠虽然这么想却也因为苦力强已经有了老婆而失落又忍不住看了一下少妇的腰身p股现这女人不过是做了妇人打扮明显的没经过男人。心中又笑道:“原来人家碰都懒得碰你……嘻嘻嘻……”

    那老管家见柳翠翠也不搭话只管自己在那里似笑非笑地呆又说:“老板娘?程子强先生是我们家少爷如果他住这里能不能带我们去他的住处?”

    柳翠翠这才如梦方醒也顾不得礼数扭头就往后院跑。到了后院一边推门一边说:“苦力强快跑吧你老婆捉你来了。”

    结果一推开门才看见屋里早已经空空如也。苦力强早就走了。

    一行人找不到苦力强老管家便留下两个穿长衫的小伙子在店里守着估计是怕人给程子强通风报信。其余的人都坐上汽车走了。

    柳翠翠为这些人没找到苦力强儿高兴也为苦力强的不辞而别郁闷两下心情交织在一起加上屋里又坐了两个只喝清茶不说话的瘟神当下给弄了个心乱如麻帐都算错了好几次。

    其实今天不光是柳翠翠心里乱糟糟的整个街面上也是如此。柳翠翠早被街上跑来跑去吆吆喝喝的人吵的心烦就打小伙计出门去打听一下结果小伙计回来说是城里倭人在闹事拿着东洋刀到处追着砍人还放火。

    其实倭人闹事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光在临海市就是东四省哪天不闹他几回?而东四省的凤大帅也老是宠着倭人说是什么怕引起国际争端又说什么咱们华夏是礼仪之邦不和倭人计较这些“小事”。这样以来倭人闹事警察也不敢管不但不管还躲着不出来等到倭人闹够了才小心翼翼地出来收拾残局。苦力草头蛇一次开玩笑说:“如果倭国也像这凤帅一样通情达理就好了咱们也到倭国去放放火抢枪东西就怕人家不怕引起国际争端当街就给我枪毙喽。”眼见外面越来越乱柳翠翠不由得又担心起在东洋人学堂读书的儿子来暗自后悔怎么把儿子送到狼窝里去了?

    虽然柳翠翠的那个小丈夫就是因为读了两天洋书才跑的不见踪影的但是柳翠翠还是认为男人大丈夫要立业必先修身明礼做学问。老式学堂算是没落了一天之乎者也的也学不到什么真本事除了逢年过节贴副春联外老学问基本没什么用处。偏偏东洋人也就是倭人的学堂教学水平不比西洋大鼻子的差而学费却便宜许多并且对亚洲裔的学生还有优待这就让柳翠翠为儿子选择学校的时候选择了倭人的学校。

    平日里儿子回来就常常说在学校里常被倭国同学欺负这次看这阵仗倭人闹的比哪次都厉害也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学堂里。当下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是暗自里安排了个伙计站在街口看情况又吩咐其他的伙计随时准备关门。为了预防万一柳翠翠又让伙计把后院储存的几十根锹把拿出来放在柜台后面。原来这些锹把是准备卖给过往苦力讨生活用的却不成想要先当作自卫武器了。

    心急火燎的又坐了一个多时辰眼见着街上越来越乱了柳翠翠觉得还是清了客人关门的好其实这乱糟糟的局势店里也没几个客人。倒是坐在角落那两位穿长衫的家伙任凭怎么说也是稳若泰山的坐在那儿不动也只得由他们去。

    才上了两块门板门外忽然撞进几个人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派到街口去探消息的伙计和早上去人市打工的小顺子和草头蛇。

    草头蛇和小顺子浑身血迹斑斑气喘吁吁的一进门就喊口渴。柳翠翠急忙倒了大碗热茶给他们。草头蛇性急上来一口就烫了舌头怨道:“我的大姐噎这没让东洋人砍死先让你给烫死了。”

    柳翠翠道:“气儿都倒不上来了你也不怕喝炸了肺啊。你们身上这血是怎么回事?”

    小顺字刚要开口草头蛇便苦着脸说:“好歹你也给兑点儿凉的啊弄点儿温和水啊。我俩都没事儿这血不是我们的。”

    柳翠翠当下松了一口气一边兑水一边问:“外面情况咋样?”这一问尚未出门的其他几个住客也都凑了过来。

    草头蛇见自己成了焦点心中有几分得意先一仰脖把那碗温热茶喝了大半对柳翠翠说:“再给续点儿热的。”然后装了一锅烟旁边有人赶紧给点上火儿。

    可他这边的谱儿还没摆够呢后脑勺儿上就被柳翠翠打了一掌骂道:“都什么时候了倭子怎么不砍死你啊。你不说我让小顺子说。”

    “你等我喘口气儿嘛。”草头蛇笑着说道:“今天啊还真够邪乎的。”说着抽了一口烟:“今天可真够邪乎的。一大早我和小顺子去人市的时候就觉着不对劲儿。咱们临海要说这东洋人天天也见得不少可今天真邪性一个个提刀带剑的脑门儿上拴跟白布带子就像和咱有杀父之仇似的眼睛血红血红的……”

    这是一个房客c嘴问道:“那到底是谁招他们了?”

    草头蛇眉毛一挑说:“那我哪儿知道你的自个儿问他们去。”

    另个房客急于知道外面的情况就责备自己的同伴说:“你瞎c什么嘴啊。”然后有讨好地对草头蛇说:“你接着往下说啊。”

    草头蛇又白了一眼刚才打断他的那个房客喝了一口茶又吧嗒了一口烟才接着说下去。

    第五章 暴乱

    草头蛇毕竟没读过什么书即便是学着评书先生的腔调好多事他也说不明白把大家听了个云山雾罩。直到很多年以后有人才在一本旧书中找到了那天在人市上生的事件的相关记载想必作者也是当事人之一吧但这个作者到底是谁却无从查考了。

    那天虽然一大早就现街面上不太平但苦力们心想:我们就几个穷光蛋人家还能怎么着?又兼着这些苦力大多又是些干一天吃一天的主儿真正的家无隔夜粮的也就和往常一样拉帮结伙的蹲在人市上等活儿干。可是失态展的越来越不对劲儿倭人好像是铁了心要闹腾到底一点儿也没有要收敛的意思平时在街上巡来巡去的“臭脚勤”(巡警的绰号)也不露面儿。苦力们眼瞅着附近几家熟悉的店铺被又抢又烧的店主伙计跑的稍慢就被被砍翻在街上生死不知还有倭人在店内嘻嘻哈哈的放起火来就连苦力们平日里最爱光顾的小包子铺也遭了殃。至于殴打路人就更是顺手稍带了也不管人家穿的是西装还是长衫。

    苦力们蹲不下去了就这乱糟糟的局面哪里有主顾上门儿?眼看东洋人越闹越凶要不是苦力这边全是膀大腰圆的棒小伙儿又是成群结队的恐怕倭人才就过来寻衅了。饶是如此也时不时的挖过来凶狠狠的几眼弄得苦力们肝儿颤脊梁骨也是毛毛的有几个还开始担心起家里来了。这到怪不得这些苦力们胆儿小他们不过是些良善的社会底层人士既没有远大的理想报复也没有高的武艺想让他们此时挺身而出实在的难为他们毕竟这是连警察都不敢管的事儿。

    范四爷毕竟有些阅历眼见这活计是做不成了更怕在这里呆久了出事就让大家各自回家去回家里路顺道儿的尽量结伙儿走要是因为落了单被倭人砍上一刀就划不来了。可就在回家的当口儿上出事儿了。

    苦力中大水牛和草头蛇原本是当过兵的都有些胆识尤其的大水牛骨子里还隐隐的有些豪侠之气。眼瞅着他们熟悉的那家包子铺老板给砍了一刀连蹦带跳的逃走时就想站起来被草头蛇和范四爷给拽下了这事不关己的事情还是躲远点好。

    范四爷让大伙儿回去时生怕大水牛惹事特别叮嘱着草头蛇和小顺子把他给看住了可是到了还是没看住这才惹下一桩祸事来。

    人市是和把式场紧挨着的或者说是有了人市这些吊儿郎当过一天是一天的苦力们凭着这些苦力们一天三文两文的打赏才有了把式场这些艺人们的生计。因此人市其实和把式场就像这城市里的一队孪生兄弟两下的人员多有相识的。

    苦力们还没走到人市口儿就看见从把式场那边逃过一名女子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把式场里有名的“大鼓妞”艺名赛贵妃。

    这赛贵妃算得上是把式场的一枝花人长的丰满性感特别是一双眼睛特别的勾人。长的漂亮倒也罢了偏偏又会打扮乌黑的头烫成个大波浪又置办了七八件颜色花式不同的旗袍叉子一直开到大腿让人看了血气就直往上涌。苦力们不管哪天收了工都得往她那场子里丢个十文八文的。可今儿个赛贵妃却狼狈不堪头乱了高跟鞋也飞了旗袍的叉子一直让人给撕到肋条子下面满脸的眼泪鼻涕就这么也没跑脱。身后面几个倭子大呼小叫的追上来就把她按在墙面上掀起旗袍的后帘就要行y这大日白天的!

    若是惹了别人苦力们也就忍了毕竟和自己不相干偏偏这赛贵妃也算是这些苦力们的“偶像“兼梦中情人。常言道: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苦力们虽说胆小可仗着人多壮胆呼啦一下就炸了营可真正冲上去动了手的只有大水牛一人余者都在后面站脚助威。

    大水牛冲上前去搬过一个倭子的肩膀照脸就是一拳这力使的大打的那个小矬子在地上滚了两个滚儿。草头蛇借机上前一把推开正抱着赛贵妃胯骨的倭子把赛贵妃拉倒一边安抚去了。

    见同伴挨了打这群倭子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虽然他们只有三五个忍却一点也不把这十来个苦力放在眼里。其中一个倭子拎起竹枪就这大水牛就是一个突刺手法老道显然是受过军事训练的。不过大水牛也不含糊当年也练过拼刺刀。身子一侧那竹枪就从腋下刺空了然后抢进一步左臂把竹枪一夹翻腕子攥紧了腾出右手来对着这小子的脸上就是砰砰两拳当场打掉一颗牙齿眼眶子也立刻靑了起来。可是这小子还算硬朗死撑着就是不松手大水牛迎面又是“嘡”的一脚把这小子也给踹躺下了。

    “谁还来?”大水牛一叉腰颇有些英雄气概可惜还没英雄了几秒钟一个倭子就摸出一把“王八盒子”来对着他就是一枪。大水牛觉着有人在他胸前狠狠地打了一拳向后踉跄了两步一p股坐到了地上低头一看胸前直往外冒血有心站起来却觉得手脚都软了用不上力气。

    倭子们一看打倒了领头的立马举刀挥枪的冲了过来苦力们虽说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可毕竟没见过这些阵仗呼啦一声顿时做鸟兽散多亏了范四爷和草头蛇有些胆识和小顺子赛贵妃一起架起大水牛一起逃了。

    先开始大水牛还行可跑了几百米后胸口的血不停的往外流眼皮子打架站都站不住了。偏偏他有生的高大草头蛇和小顺子都背不动他范四爷年纪大了没力气赛贵妃是个女流更不消说了。

    漏船偏遇顶头风就在这时从对面胡同里又钻出来四五个头上缠着白布条的倭子年龄都不大也就在十六七岁左右手里都拿着刀枪g棒的。范四爷见了说了声:“不是我不仗义是这事儿我实在是管不了了。”话音没落人先跑的没影了。

    小顺子的腿肚子直打哆嗦颤颤巍巍的问草头蛇:“大哥怎……怎么办啊。”

    草头蛇往手心上啐了一口吐沫狠狠地说:“还能咋办?你要是爷们儿就和哥哥我一块儿和他们拼了。”

    第六章 出城

    草头蛇把街上的局势说了个口沫横飞每说到自认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