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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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我拖累了你。”她沮丧的低下头,知道他是为救她。听说以前他和阮瞻并肩作战的时候,很少受伤的。

    “笨蛋,明明是你救了我呀。”包大同轻拍一下花蕾饱满的额头,“你那一招可真帅,虽然你老爹,我未来的岳父大人也教过我,但我严重怀疑他藏私了,不然为什么我打不出那一式的威力,这叫什么?银牙?”

    “银牙追魂。”花蕾轻轻回答,知道包大同是为了安慰她。

    她一定要变强啊!刚才在施展那一招的时候,她能感觉出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中都有热气流出,也许下回该学学这样子,就能帮上包大同,而不是拖后腿了。

    “也许——你不用练习攻击术。”包大同犹豫了一下,“你可以做我的眼睛。你知道,我不是天生y阳眼,要运用灵力才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这当然比不上天生良能的人,还会折扣我的灵力。其实就算天生y阳眼的人,也有看不到的东西,有一些特别强大的邪物会注意不到。但如果你能修炼双眼,就能看出隐藏得最深的邪恶,我们来配合,一定会所向无敌。至于平时,只要你能自保一点时间就可以,反正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有危险,我会马上赶到的。”

    花蕾眨眨眼睛看他,似乎在判断他这话是为了保护她,还是最真诚的建议。想了会儿,她觉得包大同说得对。她不擅长打斗,但是她比较敏感,做他的眼睛,他的耳朵,他的鼻子,甚至他的皮肤就很好。

    于是她点点头,然后问,“你的肩膀怎么办?我不会按摩,如果帮你揉揉,我怕伤上加伤。我们明天一早就到九道弯村借一辆车子,去镇上的医院检查一下。”

    “你让我亲亲就好了。”包大同坏坏一笑,“自己有伤自己知,我这是硬伤,没有大问题,但是肿上几天,抬不了手臂是免不了的。你不要担心。但是咱们确实得去医院一趟,明里看看我的肩伤,暗里打听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他伸脚踢踢那疯子,“我注意过,堂春这个地方就镇上那一家医院,别看这里地方小,医院的医疗设备不错哦,历史悠久,还是家综合性的医院,有精神科。你说,如果当地人精神上出了问题,会不会送到医院去呢?”

    “这样可以吗?”花蕾瞪大眼睛问。

    包大同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可以啊,这人可是破案的关键呢,不然那对父子鬼怎么会两面夹攻我们,不就是为了放这疯子走吗?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攻击你?是不是他们占据了这个地方,不允许外人进入呢?显然,那对父子未必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但我干脆告诉他们,就是想敲山震虎。今天晚上我们可知道了不少事呀!”

    第二十三章 帮凶灵作案的人

    包大同的肩伤比想像中严重,大面积肌r挫伤,外加肩骨骨裂,至少要修养一个月。

    “精神有问题的人果然有邪力,看他瘦得那样子,居然这么大力。”包大同尽量以轻松的语调说着,以安慰花蕾郁闷的心情,“好啦,给我笑笑,再给我亲亲,我会好得多,我是男人,不是泥娃娃,你这样难过,让我感觉自己是娇气包。”

    花蕾不知说什么好,只伸臂抱住了包大同的腰,心中发誓要好好照顾他,“你还要去市里的精神病院调查杨天的事吗?”她问。

    杨天是那个疯子的名字,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当他们第二天清晨把杨天捆绑起来,带到九道弯村时,本来和蔼热情的村民立即变得不一样了,上了年纪的人都很害怕似的,并且拒绝包大同等人进村,也不借给他车子,倒是年轻人茫然未知,有一个好心的男孩子偷偷开了家里的客货两用汽车送了他们下山。

    据这个男孩讲,关于桃林的事,长辈们从不和年轻一代说起,还严令禁止他们到那里去。堂春民风淳朴,年轻人很孝顺,所以就真没人去过。但他们不是不好奇的,可是长辈似乎坚信,只要提及桃林的事就会带来噩运,因此绝口不提。

    “那么你们村出过什么奇怪的事吗?比如非正常死亡?”包大同问。

    年轻人想也不想就决然摇头,“我们这儿水土好,人们都长命得很,前些日子还有电视台来拍,说我们这儿的平均寿命非常高,怀疑‘天上河’有益于人体健康的矿物质。而且,十九里铺的治安很好,从我出生到现在也没出过一件大案。要说不正常嘛,就是我们村和九道沟村都没有夜生活。老一辈的人不知中了什么邪,非得要晚上九点熄灯禁水,说是为了保护风水,我就不明白了,晚上看电视和上网怎么会破坏风水,等我当了村长,一定废除这条规定。”

    “只有九道弯村和九道沟村这样吗?其他村呢?”包大同连忙问。

    他本来还想把这十八个村子挨个住上一天,观察一下他们的作息情况的,现在没有必要了,看来只有和桃林最接近的两个村比较古怪,也就是说,也许当年桃林发生的凶事波及到了这两个村,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却吓破了他们的胆。

    另一方面,这件凶案肯定是二十多年前发生的。因为这个男孩今年二十岁,他对此事一无所知,而村中的长辈却讳莫如深。而且从这男孩的话中可以判断,这两个村的村民都坚信说起这件事就会倒霉。

    “其他村不这样,村里的网吧可以通宵营业。”男孩露出无奈的神色。“有时候我都想搬到八道弯村去住,可是我们村的老人很奇怪,宁死也不离自己的地方,其实不过才相距两公里,却仍然故土难离,我爹娘和爷爷乃乃都在,我自然也走不了,父母在,不远游嘛。”

    泉水叫“天上来”,河叫“天上河”,但其实这座山的坡度非常缓和。而且,在现代社会,却还有这么传统的一群人,堂春人还真是有趣而难得。

    “其实你也不能怪我们村的长辈,大家都传说山顶桃林闹鬼。”男孩很健谈,或者说只是为了发发牢s,“不仅我们村和九道沟村这样,整座山和山下镇子中的人都是这样想。所以大家都不爱谈那个地方,在桃林边停一下都觉得晦气,要不是因为桃林果园结的果子在别处种不出来同等品质,酿酒厂也需要天上来的泉水,说不定那边一辈子都没人去。有一次我想去探探险,结果才一到林子边就觉得浑身发毛,再加上我答应爹不去桃林,所以就跑回来了,之后再没去过。但我想,那个地方可能真的很邪门。”

    包大同听到这儿的时候,转头看了看那对一直沉默的青年情侣。昨晚的遭遇把他们吓坏了,而且也明白了包大同是为救他们而来,一直千恩万谢。

    早上,他们详细讲了讲所遭遇的事,包大同注意到那对不断抚摸女孩的手,想起父子鬼中的父亲似乎是没有手臂,而且那孩子也总给人残破之感,真不知道他们父子当年遇到了什么惨事,让他们如今变得如此凶狠,戾气十足。

    他嘱咐那对年轻人不要把所遇到的事乱说,因为那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倒不是他吓唬他们,而是作为普通人,彻底忘记这件事是最好的,虽然很难做到。

    “你们在桃林过夜,没发生什么吗?”男孩很好奇的问包大同。

    包大同摇摇头,“没遇到什么事,不过那地方真的很晦气,我才住了一夜就摔伤了肩膀,还被一个疯子差点掐死。你没事别往那个地方跑,告诉你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看,我不就是例子?话说,这个疯子你认识吗?我看他在桃林里乱窜,似乎很熟悉这个地方啊。”

    男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有一次我在镇上玩时,看到我们镇上的医生把他送回市里的精神病院去,听说是他自己跑出来的。但他跑回堂春,说不定这里曾经是他的家哦。”

    听到这里,包大同脑海中的线索已经有了清晰之势,到了山下的镇子后,他谢了那男孩,并答应回头寄个掌上游戏机给他,然后就进了医院。

    当然,那对青年情侣直接离开了。

    不过,他在医院治病情况顺利,打听杨天的事就麻烦了。这家医院的医生大部分是外地迁来的,本地人比较少。但这些外地人已经和堂春人通婚,和当地人也没有区别,所以对山顶村的事一样守口如瓶,而新来的年轻医生又什么也不知情。

    在医院泡了整整一天,包大同忍耐着身体上的极度不适,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肯对他说明一些情况的人。那个医生恰巧是包大同的同乡,被包大同以他乡遇故知的言语打动,在饭桌上透露了一些事。

    这医生告诉包大同,疯子叫杨天,是多年前一个灭村惨案中的几名幸存者之一,可能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失常了,被收留在市精神病院,因为堂春镇只有一间综合性医院,有精神科,却没有专门的精神病病房。

    奇怪的是,杨天总是能从保安措施严密的市精神病院跑出来,怎么关也关不住,好像有人半夜营救他似的,而且他经常跑到外省市去,因为衣服上缝有姓名和地址,所以每回又都被外地的警察送回。

    最后,杨天连跑了三次,当然也三次被送了回来。这三个地方相距遥远,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去的。

    包大同询问之下得知,送回杨天的三个城市正是发生凶案的三个地方,而且时间吻合。

    现在情况很明确,帮助那对凶灵到处作案的人,就是这个疯子杨天。

    第二十四章 石界的调查结果

    但是杨天和那对父子幽灵是什么关系呢?

    感觉杨天只是被利用,那对父子对他没什么关爱和感情,甚至连一点交易者之间的尊敬和平等感也没有,完全像使唤自己的奴隶一样。

    据这名医生讲,杨天是多年前一个灭村惨案中的幸存者“之一”,那个被灭的村子是否就是堂春的第十九个村子呢?那对父子幽灵,以及那三名死者,是否是这第十九个村子的人呢?

    如果他们都是第十九个村子的人,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除了这些人外,还有没有幸存者?那个灭村的惨案又是什么呢?是人为,还是天灾?

    从父子凶灵的话中听得出,他们就是凶手,而从他们与杨天的关系以及杨天在精神病院失踪的时间和出现的地点判断,杨天是帮凶。

    那么,假如与父子幽灵和杨天与那三名死者有关系,当年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最重要的一点是,还有没有人在父子幽灵的杀人名单上。

    那三名死者十几年来不断迁移,说明他们在躲什么,可惜还是没有躲开。而又是什么怨恨,让父子幽灵这么多年来不懈追逐和驱赶某些人,非要杀之而后快呢?

    有一点需要注意的是,从时间上看,根据当初警方的调查结果判断,他以为凶案发生在十几年前,因为那三名死者不断换地方生活了十几年。

    但是另一方面,送他下山的那个九道弯村的男孩二十岁,他没听过大人们议论桃林的事情,而打从他记事起,也不记得有什么天大的事发生。那么,凶事发生的时间有可能是二十年前,甚至更久。

    也就是说,如果要调查那个村子的情况,调查村子被灭的事情,调查当年的村民姓名及相互之间的关系,就要从二十到三十年前这个时间段内开始,因为三名死者中的两名今年也才三十三岁。

    当然,他们可以虚报年纪,但从外貌上看,出入不会太大。

    对于杨天和第十九个村子,显然那医生不会再知道什么了。就算当地警方也未必知道事件的一切详情和细节。所有的陈年往事,所有的秘密。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但是警方虽然可能不知道最深的隐情。却肯定能查出一些资料性的东西,所以这时候该石界出场了。

    包大同当天晚上出了医院,发现农家式的私人旅店再没有人收留他。找了好多家都是如此。他不过是在桃林里抓了个疯子出来,就被当地人视为洪水猛兽。看来闹鬼和不祥的传闻是非常可怕的。甚至以讹传讹,到现在变成更可怕的信号。

    “其实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当初发生过什么,真是自私愚昧,遇到一点事情,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的。”花蕾很气愤,尤其看到包大同的肩膀肿成那样,却连个休息的地方也没有。

    包大同倒并不在意,微笑道,“花骨朵,不要把这件事上升到人品和道德的高度,他们只是普通人,并没有恶意,也并不是道德败坏,他们只有小小的平安愿望,胆子小,迷信,不想招惹邪祟。试想,谁愿沾上晦气呢?没错,他们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可是这种事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理解万岁,理解万岁,我们再找别家好了,了不起我们露宿街头,一起看星星不是很浪漫吗?但是切记切记要买驱蚊药水,我昨天让蚊子咬惨了。”

    花蕾叹了一口气,心知他说得有道理,对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人家自然没有义务要收留他们,特别是镇上的人坚信沾上他们就会带来灾祸,大概这些人还会讨厌他们吧,巴不得他们快点离开,好还这小镇安静和平。

    “蚊子就不咬我。”她也试图轻松,得意的对包大同扬扬下巴。

    包大同抬起完好的左手,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那是你没人味,蚊子只咬有人味的人,死丫头,还敢和我炫耀,看我亲死你,就在大街上。”

    他作势伸手去抓花蕾,花蕾娇笑着逃开,这段不愉快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而且他运气不算差,当晚终于找到一家旅店肯让他们住下,虽然条件不好,好在有电话可以打给石界,这是山区,手机信号不好。

    接下来的两天,他全是在房间内渡过的,因为他要等石界的调查结果,顺便渡过肩膀最疼的两天。他不能莽撞行事,这样才能一击中的,他还秘密委托九道弯村的那个男孩注意他们村中的事,结果一切都平安。

    这就是说,只有桃林是禁地,是那对父子幽灵栖身之所,不过鬼魂以桃林为家实在太稀奇了,但想一想,他可能陷入了误区,他只看到了桃林,却忘记林中有大片被烧毁的房子,还有水质极寒的“天上来”泉水,那对父子只是不怕桃林而已,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住在那片焦土瓦砾之中。

    所谓故土难离,那男孩的祖父母连两公里远的八弯村都不愿意去,更何况离开很远呢?

    第三天一早,石界的电话终于到了。

    “不能怪我速度慢啊。”石界在听到包大同抱怨他手脚不快后,解释道,“堂春在二十多年前可是偏远地区,户籍制度不完善,山沟里死一点人,出一点事,不是记录得很详细的,我已经两天三夜没睡了,你还怪我!”

    “那你两天三夜没睡的结果呢?”包大同问着,张开怀抱,让把耳朵也贴在听筒上的花蕾坐得舒服点。

    “能查到的我全查了。”石界的声音果然很疲惫,“首先是那三名死者的真名,第一名死者,真名就叫王江,之前他换过好多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咱们市后,又用了原名。”

    “说不定这样更能迷惑敌人。因为一直改名字的话,追杀他的人很可能会忽略他的本名。”花蕾c嘴道。

    “花大小姐真聪明。”石界带着明显开玩笑的口吻赞道,“王江也确实四十三岁,要知道年龄这个东西,除非是保养特别好的,或者天生异数的,根本隐瞒不了多少。说起王江,当年可也是传奇人物,是十九里铺第一个大学生,而且上的是国内一流大学,当时在堂春那个地方也算名人,很轰动的。不过在十九里铺被毁之前不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辍学了,后来就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他的家人死于那场灾难,他没有回来奔丧,后来就不知所踪,直到被杀。哦,忘记说了,十九里铺在二十五年前确实有十九个村子,第十九个村子就叫十九里铺,听来很绕是吗?可是那地方就是以被毁的村子命名的,因为全山只有山顶名为十九里铺的村子出产的水果品质绝佳,用那里的泉水酿的酒在别处也绝无仅有,所以,整个堂春都以十九里铺为荣。”

    第二十五章 往事

    “你说灾难?是什么灾难?灾难之前和之后发生了什么?”包大同问。

    “别急,听我按资料慢慢和你说,先说这三名死者的情况。”石界说,电话那边有翻动纸张的声音,显然他在看文件,“第一个死者已经说了,叫王江,年龄和姓名与他的本来情况是一致的。第二个死者,就是那个淹死在仓库的人,名叫郭文,实际上他三十四岁了,但是假身份证上自称为三十二岁。其实第二死者和第三死者仅存的有效资料是他们九岁时的照片,也就是二十五年前。你也知道,那么小的孩子没有身份证,十九里铺又毁了,我们只是从当年的十九里铺小学中弄到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用电脑扫描修正过无数次,然后根据人类生长的肌r骨骼变化,生成出图片,再与他们现在的照片相对比,得出的结论是百分之九十九符合,和测dna一样哦,科学不存在百分之百的数据。”

    “你话题跑远了。”花蕾提醒他。

    “对哦对哦,多亏蕾儿你提醒,我们回正题。”石界故意叫得亲热些,“刚才说到哪儿?哦,对了,说到第二名死者郭文,他把自己的年纪说小了两岁,不知道这算不算一条线索。然后就是第三名死者,那个女的,那个把自己的头煮成r汤的那个——”

    “石界!”花蕾尖叫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这回真不是故意说出的。”石界诚恳的道歉,“她叫许婷婷的,也是三十四岁,当年和郭文是一个班上的同学。以上三人都是单身,话说回来,在追杀中生活不可能有时间恋爱结婚,不过郭文和许婷婷互相之间有联络,看来彼此间关系不错。”

    “关系不错是什么意思?”包大同问。

    “我们调查过他们的人际关系,有人反应曾看到他们同居过几天,也许是情人关系也说不定。但是因为躲避什么。一直不敢在一起。记得吗?郭文死之前给许婷婷发过手机短信。上面写着:他来了。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他知道有人追杀过来了,为什么还不跑?”

    “也许他厌倦了,换作是谁,一跑十几年,不能安心生活,不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都会感到生的厌倦。纵然他还是害怕死亡。但是会有一种消极的心态吧?”花蕾道。

    包大同没说话,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慰了一下她感觉凄惨的心情。

    “许婷婷那边没什么特殊的线索,但是这个短信是在郭文死前一天发的,许婷婷收到后不但没有立即逃走,在郭文死后也没有逃走,更没有回信联系,这实在是有些奇怪的。”石界说。

    “你们查过许婷婷的手机吗?”包大同问。

    “那当然要调查。不过没有找到,目前还在找。”石界说,“你认为其中会有什么问题吗?”

    包大同沉吟了一下,“我只是猜测,既然那对凶物可以c纵很多事情,会不会短信的内容并不是手机中显示的呢?就是说,我们看到是:‘他来了’三个字。也许那是更改过的。之前发给许婷婷的并不是这句话。假设那对凶灵这么做了,那肯定是为了稳住许婷婷。不让她跑路。毕竟。被害人跑了十几二十年,凶灵追得也很辛苦呀。甚至。那条短信都不是郭文发的,或者是他在被c控的情况下发的?很多种可能。假如我猜的正确,这就是死者明知道被追杀而不跑的原因。而且你想,凶灵都杀了许婷婷了,他们大概就不会再去更改许婷婷的手机纪录,所以找到那只手机太重要了。”

    石界在电话那边连“嗯”了好几声表示同意,然后道,“这三名死者都是十九里铺村的,但那个村在二十五年前遭到了灭村之祸,据说是因为一场莫明其妙的火,因为他们那个地方是个隐秘的山坳,背靠山壁,所以当天火堵在村口烧的时候,火借风势,差不多全村人都烧死了,幸存者只有几个。”

    “火灾的调查结果没有吗?”包大同不禁皱了皱眉。

    石界叹了口气,“这事发生在二十五年前,当年的堂春还是偏远贫穷的小山村呢,哪有什么详细的火灾调查报告,我和几个帮忙的朋友两天三夜不眠不休,能查出这么多线索就不错了。幸好现在堂春发展得很快,所以档案纪录都联了网,我还请当地的警方人员私下调出点资料来。”

    “还有什么线索吗?别卖关子了,快说。”包大同催道,“如果烧毁村子的那场火是人为的,如果是那对父子做的,如果还有幸存者,如果他们的怨念深到无法化解,他们还可能继续杀人。躲藏了二十五年的人都被他们找到了,这不是一般的凶戾之气。”

    石界就是爱现的性格,听包大同这样正经,也不禁严肃起来,“不可能是这对父子做的,顶多是那个父亲值得怀疑,这对父子姓麦,父亲叫麦望,儿子叫麦收,在火灾之前两个月,小麦收已经淹死了,当年堂春有一份镇报,因为是小地方,没什么大新闻,这事算比较轰动的,曾经详细记载过,你猜怎么着?据说几个同班同学在河边玩,这条河叫——叫什么来着?”

    “天上河。”包大同接口道。

    “没错,就叫天上河,当时有很多小朋友一起在河边玩,结果河堤塌了一小段,孩子们落水了,这几起凶案的死者当时都在场,据报纸上讲,当时有一个孩子水性很好,是村长的孩子,叫杨天。”

    “杨天?!”花蕾吃了一惊。

    “对啊,就是你们要调查的那个精神患者。”石界很肯定的道,“报道说他和另一个伙伴跳下河,救起了很多同学,但是麦收和另两个孩子没有救成,结果——”

    “你不是说,因为麦收没给救上来,他父亲就偏执生狂,最后报复全村的人吧?”包大同问,感觉有点奇怪。

    这样的怨念太少见了,似乎不太可能,但是也不排除个别有严重心理问题的。他的好友,那名心理医生万里常说,人的心是最复杂难懂的东西,一旦生了病,比什么都难以治疗,心念一重,什么可怕且难以理解的事也都做得出来。

    “这个需要你去调查啊,任何一个犯罪都有动机和原因的。”石界道,“我还调查了麦氏父子的家庭情况,麦收的母亲去世很早,家里只有祖孙三个,麦收、麦望和孩子的爷爷麦福,这一家人在村中比较贫困和老实,而村子中有一部分人因为承包了果林、或者到酒厂去做工,比较富裕,村长家就是,果园最好的一片是他家承包的,酒厂还有他家的一些股份。”

    “听起来好像是富人欺压穷人。”包大同冷笑一声,“不过富人家的小孩可是救了穷孩子呢,照理说麦氏父子不能恩将仇报呀。前提是,关于那个孩子落水的报道是正确的。对了,麦家的祖父麦福后来怎么样了?”

    石界翻了一下文件,叹道,“也死于那场大火。”

    第二十六章 精神病院

    三个人又通过电话讨论了一下细节,然后包大同让石界去调查两件事。

    第二天一早,他肩膀稍微好点的时候,他和花蕾就去了市区的精神病院。他即不是杨天的家属,也不是他的朋友,但石界通过和当地警方合作,为包大同争取了探视的机会。

    对于胆子小的人来说,走在大街上遇到精神病患者都会感到害怕,更何况进入此类病人集中的精神病院呢?虽然好多精神病患者并没有暴力倾向,但他们异于常人的神情和举止还是会带给人惊悚感。

    花蕾就是这样。

    她紧紧握住包大同的手,穿过开放式的草坪,这里的病人都是温和无害,并非非常安静的,他们坐在草坪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有一两声在笑或者大哭,还有人喃喃自语,有几个医护人员穿着雪白的衣服站在绿草丛中,显得很刺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原因,她总觉得这些医护人员的脸色也不太好,似乎做这种工作时间长了,沾染上了一些不良气息。

    “小姐,送你一支花。”突然,她耳边响起一声轻唤,吓了精神本来就高度紧张的她一跳,迅速跳到包大同身体的另一侧。

    抬头一看,那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瘦小男子,脸色苍白得像一张柔软的白纸,连发根也是白蒙蒙的,仿佛整个人都洒了一层白粉,神情中有一丝虚弱的神气,呆滞、胆怯、讨好掺杂在一起,使花蕾虽然有点怕他,却又有点同情他。

    “小姐,送你一支花。”他小心翼翼的绕过包大同的身体,手中空无一物,却似乎拿着什么似的,一直举到花蕾的面前。

    本能的,花蕾连忙躲开,可是他又追过来,口中一直不停的说:“小姐。送你一支花。”

    包大同想保护花蕾,用手臂把那男人和花蕾隔开,可是那男人却哭了起来,哭得极其伤心,似乎立即就会自杀一样,害得包大同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一个男护士走上来说,“两位不要怕,他非常老实,连一只蚂蚁都不会伤害的,他总是拿一支看不见的花,您只要假意接受,他就会开心一整天,再也不会s扰您。”

    “小姐,送你一支花。”他满脸是泪,却依然举着那支看不见的花。

    一瞬间,花蕾忽然有点同情他,其实她说不清这些是快乐还是悲伤,但还是尝试伸出手,把那支根本不存在的花接了过来。

    取花的时候,她碰到了那病人湿而凉的皮肤。不禁打了个寒战,而那个人却非常非常开心的离开了,一蹦一跳的,最后坐在一棵大树下,很兴奋、很高兴地对着地上的小花说话。

    “看,我说没事吧?倒是吓到这位小姐了。”那个护士微笑着,“您不用不再拿着那支‘透明花’了,他每天要送给很多人,但随后就忘记,大概只是喜欢这种赠送的过程,呵呵,现在鲜有人有这种奉献精神了,不过他很少对医院以外的人这样,真是奇怪,他一定喜欢您。”

    “他不许喜欢,这是我的妞。”包大同开玩笑的说,“请问到b区怎么走?”

    那名男护士很惊讶,“您们要去b区吗?那边是重症区。请问,您们是要探视哪位?”

    “杨天。”包大同回答,明显看到这护士眼神中露出的些许惊惧。

    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杨天除了经常能逃跑外,还出现过什么意外的,可怕的事吗?想到这儿,他倒不急着走了,向旁边渡了几步,背向阳光。

    “杨天,非常可怕吗?”他问。

    “那边是重症区,所有人全是关在极其坚固的铁门里的,因为他们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普通人可能觉得他们很可怜,有些人还怪我们给病人装束身衣,可是稍有放松,医护人员就有生命危险。如果他们跑出去,对社会也是个危害,我们这儿曾经一时不慎,让一个燥狂型精神病患者跑出去,用铁棒打碎了一名医生的脑袋,打断了一名男护士的肩膀,然后跑出去杀了三个无辜市民。”

    “那么杨天的暴力倾向严重吗?”包大同看出这名护士顾左右而言他,肯定知道一些人所不知的细节,于是揪住话题不放。

    “您还是去b区问他的主治医生吧,我是a区的护士,对那边的事不太清楚。”护士点头致意,“我去工作了,到b区只要拐过那个漂亮的大白楼就行。”

    他想走,可是包大同不让他走,因为有的时候,真正的负责人不见得知道的会比旁人知情更多,他亮出警方调查员的身份,表明做为一个好公民,应该配合调查,否则他可以以公事公办的手续,请他协助。

    “可是我正在上班哪。”那护士抬出无力的理由,大概非常憎恨自己多说了一句话,结果惹来了麻烦。

    “没事,我先转转,等你下班,我们到外面谈好了。”包大同略弯下了脖子,“李·德·华。”他念出护士胸牌上的名字。“请问你几点下班呢?”

    “下午两点。”那人无可奈何极了。

    “那好吧,我们两点医院外那家叫梅江的餐厅见,如何?”他说得和蔼,可语气不容质疑。

    那名护士只好答应,神情懊恼中带点游疑不定的离开了。包大同看了看表,早上十点,他决定先到b区去看一看。

    他想把花蕾留下,可想想单独让她待在这儿,还不如让她跟在自己身边,于是轻轻捏捏她的手,“不要怕,万事有我呢?我疯起来比他们厉害。”

    只一句话就逗笑了花蕾,“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正因为是紧张时刻,才要开玩笑,这样会缓解压力,成熟的人都这么做。”包大同微笑,“来,站到我受伤手臂的一侧,对,右侧,出了什么情况的话,我的左手要打斗用,而我的右手归你保护。”他明明是保护她,却说得让她信心满满,不再那么怕了,因为她要保护他的右手。

    两人对视一眼,慢慢走到了那栋漂亮的大白楼,在那边被保安人员拦下。当他拿出身份证件,并说明之前打过电话后,一名负责人模样的人派了个保安亲自送他们去了市精神病院的b区。

    那是重症精神病区,杨天就在里面。而在厚重的电动铁门打开后,他们听到了一声狂放的尖笑。

    第二十七章 线索

    “不要怕,他们出不来。”一名强壮的男护士对包大同和花蕾说。

    这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脸孔很白,好像是终年不见阳光似的,不过气息很正,因为这人天生阳气旺,有镇邪之态。一般这种人住的房子,会给人感觉很豁亮的感觉,有了倒霉事,也不容易找上他。说来,这可是非常美好的天生优势。

    他们一到这边,接待工作就被b区的护士接手了。与其说这人是护士,还不如说是保安,只不过他们有专业的知识,外加身穿着白色的衣服而已。

    包大同的个子是挺高的,人也结实,但和这个护士比起来就显得瘦小多了。那是因为重症精神病患者发起病来,尤其是暴力型的,发起病来非常可怕,力量也非常大,不是一般人能够制服的。

    一走进重症精神病区,花蕾就感到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压抑气息,穿过三道带有轻微电流铁栅栏,他们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很宽阔,打扫得纤尘不染,地面是漆黑的大块方砖铺就,墙面刷得雪白,两侧全是一间间的病房,病房的门外是铁质的,也是白色,上面还是有一扇铁窗。

    黑的地,白的墙和顶,给人一种很严重的冰冷感。这里说是精神病院,可也和监狱差不多,不过是更干净些。可是这些人的心生了严重的病,不也给关在心灵的牢狱里吗?

    “这些房间从外表看挺严酷的,但实际上房间内设施很好,还有很多安全保护。”护士不知道包大同他们是来检查什么的,因此解释道,“精神病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疾病,治疗起来非常困难。”

    包大同频频点头,表示同意和理解他们的工作,之后问,“杨天,住在哪一个房间呢?”

    “你们是来看杨天的吗?”那护士一愣。之前院办处叫他们接待来访客人的时候,只说来者是警方的特派调查员,他们还以为是协助卫生局调查精神医疗情况的,没想到他们感兴趣的是杨天。

    “他可能和多年前的一桩血案有关,所以我必须要看看他目前是什么状态。”包大同说。

    那护士听到这里的时候站住了脚步,有点惊讶的说,“如果您说的是配合调查,他一定不行的,他从十几岁就住在这儿,快二十年了,我们这儿的医生用了各种办法,可他从来没有清醒过,我想,他这一辈子都会这样了。唉,一生啊,人只有一生,可是他却那样渡过,还不如当时就——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我明白。如果是我这样,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也宁愿死。”包大同道。“不过请问你们,重症区的病人多不多。”

    “很多。”护士道。“奇怪了,我听这儿的老员工说过,前些年没有那么多人精神不正常。没想到社会越发达,日子越富裕,精神出问题的人倒多了。”

    “是啊。”包大同随口敷衍他,从这个护士的反应上看得出。他知道的情况都是一般人会知道的,不像刚才在a区草坪上的护士,像是知道某些秘密似的。“但是这么多人,你每个病人的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吗?”

    护士悄然大悟的一笑,“哦,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听杨天的名字就有反应是吗?唉,那是因为他从这里跑出去过六、七次,无论怎么关他也关不住,说起来,还是个传奇人物呢。最严重的一次,他把全体病人全放了出来,我们的护士人手不够,最后只得报了警,我们和武装警察们齐心合力才把他们抓起来。你们不知道,如果一个精神病人发起病来,等闲几个人按不住他。有一次杨天在逃跑过程中被发现了,我这种体型的专业护士上了八个,才勉强制住了他,就这,他还咬掉了一个人的手指,那是他唯一没有跑成的一次。”

    “杨天也会攻击人吗?”包大同很奇怪,虽然那天在桃林受到了杨天的袭击,却总觉得他被c纵似的。

    “他很奇怪,平时很安静,特别喜欢一种面具。那面具是堂春人都爱玩的东西,平时组织着唱戏用的。杨天经常一整天、一整个星期、甚至一整个月都抱着面具自言自语,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还有人开玩笑说他说的是鬼语,只有鬼魂才会明白。”

    护士的话让包大同非常意外,他只知道凶手酷爱这种玩具,就连杀人时都忍不住留下那样地痕迹,并不是他故意地,而是他心中很执着的一个景象,运用灵力时会不知不觉印在凶案现场的一个地方,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杨天也酷爱这东西吗?

    “只是非常偶尔的时候,杨天会变得特别具有暴力倾向,发病时间也不确定,是突发性的。”那护士继续说,“其实按照平时的表现,他完全可以转移到a区去了,可就是因为他会突然从小羊变成野兽,所以不得不十几二十年都住在这里。唉,一个人的人生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这护士很是悲天悯人。

    包大同对这人很有好感,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了,还能保持同情的心,真不容易。怪不得他气息正,人啊,一分厚道一分福。

    “这就是你记得他的原因吗?没发现他有其他异常吗?”包大同再问。

    护士笑了,“我只是个护士,他的病症需要问医生啊。不过我绝对怀疑你们能从他这调查出什么与凶案有关的事。话说回来,如果和他有关的,一定是在他进精神病院之前,不过那时他才十几岁,又能做什么呢?我听医院里的老人讲,把他送进来的时候,他是在离这里千里之遥的一个小山里,来的时候特别怕水,渴得快死了,也一口水不渴,护士们只好给他灌。当时他还一个劲叫:爹啊,爹啊,你别走,我一个人怕,叫得那个惨。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一年,之后他似乎再记不得什么了。”

    “他被送回来时有纪录?”包大同眼神一闪,“当时是他们父子在一起吗?”

    “记录有,都在院办室,他每一回送回来都有纪录。听说堂春一个村子发生了灾祸,他和他爹就到外地寻亲戚去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爹失踪了。唉,哪有这样当爹的,就算村里有灾,听说他家当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何必往外跑,后来把疯儿子扔了。杨天第一次回来时,是因为他们父子去的那个地方才下了一场小雨就淹没了,当地人觉得他们父子是灾星,因为从他身上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