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脚下一凉。同时‘哗啦’一声,包大同已经踏到了最下一阶,双脚浸在了水里。在这深秋的天气,在这y寒的地下室中,站在冷水里的滋味可不好受,他打了个寒颤,手电差点脱手。

    往四周一看。这地下储物室也是环形,因为没有自然光线,黑沉得看不到底,手电向上一照,看到楼顶有灯,每隔两米就有一盏,但不知为什么都不亮。

    向前走了几步,水声一直伴随左右,这回他想掩饰自己的存在也不行,乾脆不费那力气,淌着水“哗啦哗啦”在走廊内走了一圈,一点人类的迹象也没有发现。倒是在路过某几个房间时,身体起了很严重的反应,每一根神经都戒备起来。

    房间内有东西,并且正从门上的小窗往外偷窥。不过因为走廊中黑,房间内更黑,包大同什么也看不见。他干脆走到一扇门边,用力敲了两个门:“老兄,开开门,打听个事。”

    有“嗬嗬”的声音传来,但分不清是在哪里,然后脚下冰冷中带些腐臭的水开始动荡,感觉是有什么进入了水里,哧溜溜的向他靠近。

    尽管胆子很大,但包大同还是头皮发麻,偏偏站在走廊的中心,没办法躲避,只得凝视于目,紧盯着脚下黑水,左手还拿着手电,右手已经捏紧一张符咒。

    只是那拱动的水线到了他身外一尺处就蓦地平息了下来,好像有一根导火线,已经燃尽了,没有引爆成功。

    正疑虑的时候,又一条拱动的水流出现了,接着是第三条、第四条,好像地下室的积水中有无数的水蛇或者水鼠一类的东西。但这些东西又不可能这么规律,都向着他的方向集中,然后骤然停在他身前一尺处,把他团团围了起来。

    这摆明只是威胁,并不是马上要攻击他。看来是他闯进了别人的地盘,可是为了花蕾,多么危险的地方也要走上一遭。

    难道,这就是那些奇怪的房客?而由于他的闯入,他们就联合起来对付他吗?如果这些是高媒婆招来的,她究竟要干什么?难道有什么重大的y谋吗?从配y婚开始,然后有意无意的招惹到了花蕾,最后呢?是要对这个城市做些什么可怕的事吗?

    “妈妈,我说有人吧。”一个童声响了起来,同时,一只又湿又冷的小手扯住了包大同的右手食指,极凉的感觉后是刺骨的疼,他的食指竟然被一瞬间掰断了。

    低头一看,那个刚才在楼门外见到的小男孩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一只小手正扯着他的手指,脸上笑得开心,但舌头搭拉在外面。

    包大同额头冷汗直冒,但精力并没有被分散,远远看到一扇门“嘭”的被推开了,一个女人窜了出来,似乎非常生气。她的动作和举止都很僵硬,正是在晚上出过一次门的那个女人。

    只是此刻看清了她的脸,发现她的肤色也很“正常”,除了脸上有两块疑似尸斑的东西。但她的舌头也没有好好待在口腔里,露出嘴唇外一小截。

    他们是一家子吊死鬼!

    眼看那女人不由分说就冲了过来,明明是r身,飘到半空时却像一块花花绿绿的破布一样,笼罩在他头顶。

    “倾尽三江,浪淘天,困!”包大同迅速把手电含在口中,右手虽然被制,但左手仍可画符施法。

    这五行禁法是他的家传,本来他被封印后,此术的威力大减,但巧在地下室中都是水,所以他施出五行禁法之水术,立即得那个女人慌慌张张的逃了回去。

    顺势,他手掌下划,水术在周围的水面划了一大圈,纯正的力量迫得一些灰影从水中跃出,他立即又一个火术过去。

    “南离天火,化三昧,炼!”

    水火无情,不管这地下室中住的是什么,毕竟不是阳间之物,绝不能让它们横行。

    微弱的火光中,几声像老鼠吱叫一样的惨叫响起,像呻吟,又像求救。之后,地下室中一直紧闭的各扇房门,依次‘吱呀呀’的打开,似乎有什么东西全部被放了出来。

    养鬼!高媒婆居然养鬼,这古老的术法,没想到今天还有传人,他虽然听父亲讲过,今天却是第一次遇到。倘若他现在没被封印,还可能力拚,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便宜行事了。

    他脑筋转得极快,这些想法只是一瞬间做出的,事实上还没等地下室中的房门全部打开,他已经拿起手电,照着身边男孩的头猛的一敲。

    “咚咚”的声音,说明这孩子的脑袋里全是空的,可是触感确实是人的头,而包大同这一下用力不小,那孩子的头顶被敲开了一个d,昏暗中也看不清楚,只觉得并没有血y流出。

    那孩子疼得怪叫了一声,松开已经断掉的包大同的手指。

    包大同借机一个小幅度时空扭曲,一下退到楼梯处,站在倒数第一阶台阶上,好歹算是远离了这肮脏古怪的水。而这时,地下室的门才全部打开。

    “入住率不错啊。”十指连心,他疼得手臂微抖,但脸上却还笑着,一脸蛮不乎的神情。

    危险就在眼前,而那女人和孩子离他最近,都恶狠狠的盯着他。可是那女人虽然凶恶,更可怕的却是那个孩子。

    他头上还有个d,一块头盖骨翘了起来,黑的发上浮着一块白的骨喳。颤微微的,看来好不诡异。而此刻他却浑然不觉,忘记了刚才的疼痛,彷佛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似的,一直笑个不停,红红的舌头吐在外面。一口小白牙在微弱光线中闪着的森冷的光,牙齿似乎都是尖的。

    “妈妈,我要吃r。”他一指包大同。

    他的眼神呆呆的,像是没有聚焦,又像是死盯着人。说牡胤骄驮谟诖恕0笸氖值绻夂敛豢推匾簧a獠欧11炙敲挥型椎摹q劬λ淙缓诎追置鳎谘矍蛏厦挥邢筢缟牧恋悖缓谄崞岬囊煌牛庀哒绽吹氖焙蚋敲挥蟹从Γ凑媸档厝萌烁械剿凇翱础比恕?br />

    他是死人,这没有疑问,而且从他的形态上判断。他是吊死鬼,和他妈妈一样。可是为什么,他的身体是实在的。而又没有僵尸特有的死气呢?这样的人就算走在人群之间,又有谁会特别注意得到?

    危险的地方,可怕的地方都在于此。

    “等你爸回来,让他帮你弄。”女人咬牙切齿的说,两眼瞪得有些翻白。

    包大同随手在自己眉间一划,y眼开,他看到每扇门边都站着一个影子,有男有女,戾气都很重,但实体就只有这母子二人,所以用阳眼来看,也只看到他们两个。

    “我现在就要吃!”孩子似乎很任性,对母亲并不很顺从,话没有说完,他一头就向包大同撞来,速度快的难以想像。可是冲过来的,并不是他的r身,而是一团黑红的影子。

    包大同早有准备,一张符咒施了过去,正贴在那小鬼的脑门。但他只是叫了一声,似乎被火烫到了一样,窒了一下后又很快扑到了近身之处。

    幸好包大同战斗经验丰富,以前和阮瞻、万里一起也斗过小鬼,因此早有防备,喝着:“乙木青龙,化万剑,斩!”借助木栅栏上的禁制力施展木术,把那小鬼影直接击退。

    黑红影子退回到r身,一点也不需要适应,立即灵r合一,然后不依不饶的哭叫起来。

    “这个人厉害,咱们打不过他,等你爸回来就好了。”女人哄着孩子,眼睛却瞪着包大同,与此同时,那些其他门口的影子也开始向包大同围了过来,个个凶狠,似乎要置他于死地。

    看来要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了。包大同心想。

    他是要调查高媒婆,看她和想娶花蕾的那个家伙有没有联系,是不是那家伙的保护者,但没想到这位灵媒的本事如此之大,居然在一个人类聚居的地方养了这么多鬼。这可不止是c纵灵体这么简单了,简直就是邪术。

    她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母子吊死鬼是怎么回事,他们口中厉害的父亲又是谁?

    他一边想一边退,一阶一阶,而那些邪祟就一直近。

    第二十章 厉害的角色

    眼看就要走出那扇大红木门,包大同的后背却撞上了什么,阻住了他的退路。

    一瞬间,他身子一僵,如果不是定力超群,差点立即对身后动手。可是他没动,眼睛仍然盯着那些对他虎视眈眈之物,双方灵力的角斗并没有因为这意外而打破均衡。只是因为太过用力的指挥身体,他的脊背扭得生疼。

    假如,刚才他转过身对付身后的突然状况,只怕一眨眼会被埋在无数怨念之下,永世不得超生。可真是危险啊!好在他感觉挡在身后的是个人体,虽然冷,却没有死气。

    他没有看错,那个孩子比那个母亲更为厉害,而且因为任性而为,不受约束,就更加危险。可是从那女鬼的话来分析,孩子还有厉害得不得了的老爹。

    怎么回事?这一家子吊死鬼什么来路?什么样的冤情能促成这样可怕的灵力?这一家子、还有其他的魂体,为什么要聚焦在这个地下室中?住了多久?他们又是如何保守秘密的?假如楼内的人知道这事,肯定会受到极致的惊吓。

    “都回去吧。”身后的人说话了,因为站在上一阶台阶,声音是从包大同头顶传来,说得一字一顿,好像许久不曾开口一样。不过包大同听过这声音,是高媒婆的孙子正正。

    从他的话意来分析,他和这些东西貌似很熟悉,可是这指挥并没有什么效果,于是他开始念一些听不懂的话来,嗡声嗡气。像是哭泣,又像是哀鸣,更像是祈祷,是一种独特的语言,听得人没来由的感觉寒意四起,心脏“砰砰”的跟着他的语音跳动。

    这一次,效果很明显。那些或深或浅的影子,或大或小的怨念,随着正正念咒声的加大,退回到一个个房间中,每一扇门都像安装了弹簧一样,急速且用力的摔上,似乎从来没有开过一样。

    但这不包括那对母子,他们似乎不接受这咒语的约束,还是站在那儿。母亲怒瞪包大同,而孩子就对着包大同流口水,仿佛他是一道美味的菜。而且,他还向前动了动。

    包大同一指,两指间的符咒散发出一道暖黄色短光,得他一缩。

    “不遵守承诺,是要遭天谴的。”正正还是一字一顿。但包大同敏锐的感觉出他有些慌张,于是向侧面微跨一步,退上了最上一阶台阶,站在了红门的门槛上。

    “关上门。”他很自然的吩咐。

    正正没吭声,又念起了听不懂的咒语,同时把木门轻轻关上。然后加上了那把大锁,还把铁链在门栓上绕了好几圈子,似乎是在加固。做完这些,他猛的拉起包大同,以极快地速度跑出大楼,直跑出小区很远才停下,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包大同满头冷汗,刚才正正拉扯到了他断掉的手指。他知道这么下去,这根手指非要废了不可。于是咬紧牙关,把已经翻转的手指扭正过来,疼得眼冒金星。

    “你怕什么?”他问,想笑得无害,但料想一定是呲牙咧嘴、面容扭曲。

    正正摇摇头,没说话,抬步就要往回走,却被包大同拦住了。

    他知道正正既然突然跑来,必定是来帮他的,而且他也没感觉到正正有丝毫的恶意。这样说来,这孩子不是坏人,就算高媒婆为恶,他多半也是不赞成的,所以,他就是争取的对象,消息的来源。

    “把门锁上,那孩子的爸爸,不是进不去了吗?”他很有技巧的试探。

    从刚才那对母子的对话中分析,孩子的父亲是个狠角色,但是外出没回来,不然刚才就直接杀了他喂小鬼了。

    “拦不住他。”正正很没有心机,让包大同一瞬间有点鄙视自己。不过从这孩子的话中,侧面证明了他的判断是正确的,确实有个厉害角色游荡在外。

    “控制不了他,养他有什么用呢?”他再问,直入主题。他一直怀疑高媒婆这样做的目的,在地下室时感觉她是在养鬼,而从正正念的奇怪咒语上来看,似乎他的猜测是对的。

    “是他自己找……”正正住了嘴,毕竟他只是单纯,可不是白痴。

    一瞬间,他有些生气,自己救了这个人,为什么他要来套话呢。不过再想想,好像他不出现,这个姓包的人也能脱困。乃乃说过,这个人有异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给封了,那些东西折腾不死他的。

    是他多管闲事了吗?可是乃乃今天晚上入定,他听到外面有动静,心中不安,生怕伤到人,结果没有听乃乃的嘱咐,跑出来了。

    “这样很危险的。你乃乃没和你说吧?如果控制不住,会被反噬的。”包大同这回是纯好心,假如高媒婆遇险,这孩子只怕也不能幸免。

    正正很敏感,知道包大同是好意,双手乱摇,想解释,又怕说漏了嘴,支吾半天才蹦出一句话:“你别管了……管不了……乃乃说——唉,我也不能说,不然我会死,总之,你带姐姐走,要不——哎哟!”说到后来,惊叫了一声,用力摆脱包大同拉着他的那只手,迅速跑走了。

    包大同没有追,因为怕惊吓了正正,又怕给这孩子带来麻烦,而且现在穷追猛打,即没有必要,也没有把握。

    刚才在地下室的时候,他以十八岁的法力以一敌寡,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着是没有动手,但双方灵力上的互搏,事实上没有停过,耗费了他太多的法力。而如果他以这种状态遇到那个厉害的父亲,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还要连累了正正。

    看来正正是偷偷跑出来的,救他是一片好心。而那些灵体大部分服从于咒语的支配,说明确实是高媒婆所养,她这么做是为什么,以后自然会找出答案。问题是,她为什么要收留那一家怪异的吊死鬼。

    传说中的养鬼其实和签订契约差不多,其实是一些因为特殊原因暂时不能转生的魂魄,因为无家可归而游荡,因游荡而痛苦。这时,一个有法术的人会为他们提供一些住所,和平常的供奉,而这些魂魄就在一定的时间内为这个人服务,就好像是合同制工人,又像是一定时间的卖身契。

    在这种情况下,双方都要遵守承诺,否则就会倒霉,甚至一辈子翻不过身来。所以刚才正正说不遵守契约是会遭天谴的,对那对母子确实有些威慑力。

    不过被养的魂魄是很听话的,主人了不起念念符咒就可以解决,不可能像那对母子一样,丝毫没有畏惧的表现,也没有受约束或者服从的意思,似乎他们只是借住,一切都与养鬼契约无关。他们和高媒婆祖孙之间,倒像有另外的约定。

    那是什么约定?高媒婆能力不弱,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再想想刚才正正的话,居然怕多说一句都牵连到他自己的生死,可见那一家三口多么厉害。

    与这样的一方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高媒婆年纪一把,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为什么还要与那一家子合作?有什么非合作不可的理由吗?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合作会基于两种原因,一是有非要得到的利益,为这利益可以不惜犯险,另一个就是被胁迫。那高媒婆是为了什么招来那一家三口呢?

    那幢大楼一共十八层,住满了人,可地下室中却养着许多的灵体。高媒婆本事很大,即没有让人间的阳气浸染到下面,影响那些灵体,又没让y气外溢,伤害人类,更是用一道有强大力量的红漆木门做为阻隔。似乎是一楼为限,分为了y阳两界。

    白天,她锁上地下室的门,一来阻止人们好奇或者误入,二来约束所养的魂魄,晚上,她就放他们出来。为她做事,或者是自由活动一下。

    看那些灵体的样子,好像被养的时间不短了,而且能聚这么多,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而那幢大楼已经盖成五年了,一直没有出过任何事,高媒婆让这些所养的灵体干了什么事呢?她和那一家子合作究竟是有非得的利益,还是被胁迫呢?

    高媒婆对他欲言又止。正正就支支吾吾,感觉上,对他有善意。对那家人有惧意,似乎被胁迫的可能性大点。还有,正正刚才说什么让他带姐姐快走。这个姐姐不会是说花蕾吧?难道花蕾的y婚事宜真的与高媒婆,甚至与那家子有关?花蕾招惹到了什么?又为什么会被看中?

    包大同一边走一边想。一直绕到一公里外的另一个小区才取出车子,当时他怕被高媒婆发现他的潜伏,故意把车存放得远一点。

    开着车先去了趟医院,把他骨折的手指接了,然后才回杂志社去。他没有吃止痛药,忍着一阵阵的抽痛从手上一直传到心脏。疼痛让他清醒,而止痛药中有安眠的成分。现在他哪有时间睡觉?

    不过从高媒婆家出来到现在,他一直思考这件事,把那些调查来的琐碎的事情一分析,目前他心中已经有了眉目,似乎谜底就快要揭开了。

    到杂志社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他发现杂志社内还亮着灯光,不禁有些奇怪。下车后,又感觉街对面有些异常的气息。虽然被风吹得已经散了,却还有残留。

    不是花蕾出了什么事吧?

    他心里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杂志社,却见两个人正坐在客厅里,却是他的杂志主编岳小夏和她的老公、他的朋友阮瞻。

    “咦,不是祭祖吗?这就回来了?”包大同非常意外。

    “来帮你这个废物点心,这回只怕你一个人撑不住。”阮瞻开口说,轻轻摸了摸老婆的手,似乎怕她被什么伤害似的。

    “老子不用你帮,你又知道什么?”听到阮瞻来帮他,包大同还是很开心的,不过嘴巴不肯服输。

    “我只是感到不安,就提前回来了。可是打电话,你们谁也不接,只好下了飞机就跑到这里。”小夏很严肃,“大同,这回你招惹了什么,为什么牵连进了花蕾?”

    包大同一愣,随即想想花蕾并不在这儿,目光四处一扫,心里像被浇了冷水一样。

    房间内没有什么挣扎打斗的痕迹,也没有什么邪气,不过地上有一块红得刺目的头纱和一个上吊用的绳子,连绳套都绑好了。

    这当然不可能是花蕾要自杀,一定是有东西要伤害或者诱导她。那现在,她中招了吗?

    他走上两步,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两件东西,确实没有什么邪气,也就是说,没什么进入这里来伤害花蕾,是那东西以这种方式心理暗示,或者说是催眠了她。让她走出这个屋子,然后实施了什么计划!

    “花骨朵?”他不死心的叫了一声。

    没人回答,只有小夏轻叹了口气。

    这个笨丫头,不是让她不要出门吗?她为什么不听话呢?可是话说回来,她是个乖巧的丫头,又怕死了被人娶走当鬼妻,一直服从得很。是什么让她跑出了这里?难道是看到了什么幻象,害她顾不得自己的安危了呢?

    那她现在被带到了哪里,是死是活?

    他急得团团转,一转头,看到桌上有一张奇怪的婚书,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新娘一栏中有花蕾自己写的名字。她为什么要写这个,而且字迹这么潦草,还有这面纱和绳子是怎么送进来的?

    “笨蛋,别再做没有意义的事,我们来研究一下要怎么办吧。”阮瞻神色间冷冷的,“先把所有的事和我说一遍。”

    包在同一摆手,示意阮瞻不要打断他的思路。

    他忽然脑海中灵光闪现,刚才一路上所想的细节,联系起发生在杂志社的事,再考虑一下在高媒婆家发生的怪异情况,他心中的那条线渐渐的清晰起来。

    第二十一章 守夜人

    “我建议你到街对面去看看。”阮瞻道,“我把小夏送回家,然后就过来。”

    包大同点了点头。

    他和阮瞻虽然时常斗嘴,不过却是过命的交情,这些事用不着婆婆妈妈的道谢。

    他现在的难题是怎么才能把花蕾找回来,同时要再去一个地方调查一下。还有,那个帮花蕾补车胎的黑衣人一直没有出现,他是什么来路?是他要娶花蕾做新娘,还是另有其“鬼”?但是不管新郎是不是黑衣人,至少这事的c办上,高媒婆和那一家子脱不了干系。

    但现在,花蕾还活着吗?

    不焦心是不可能的,可他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然花蕾更没有活路。他大致对这些事的来龙去脉有了个推测,现在需一些证据来证实,然后不出意外的,就是大打一架。

    为女人打架,他不是第一次,但为女人和邪物斗法,这回是第二次。但愿,花蕾不要像小棠……那是他一辈子也无法面对的痛苦与遗憾。

    慢慢走到街对面,看到不远处白花花的一片,在一棵高大树木的树窝里有一团烂纸,似乎是被风吹进去的,纸间裹着枯枝败叶,散发着微弱的、秽物特有的恶气和邪气。

    他蹲下去翻看,渐渐拼接出一个残破的纸人形状,还有一小角碎布夹杂其中,而不远处,有一块地面更是奇怪。

    深秋时分,落叶遍地,唯有那块三、四平米见方的地面相对干净似乎曾经起过一阵旋风,把枯枝落叶都吹到了四周,可这世上哪有自然旋风是这样的,除非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制造出来的。再仔细观察一下空地边缘的枯叶,发现有被碾压过的痕迹,这证明发生过激烈的打斗,而且不像是发生在人类之间。

    包大同回身看看那个残破的纸人,又看看奇怪的空地和其边缘的枯叶,长眉一挑,心中了然。

    花蕾是被纸人和控制纸人的幕后黑手引诱了,她一定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幻象,所以不顾他的警告跑到街上。而当时,肯定还有一个与幕后黑手作对的力量存在。

    想到这儿,他把碎布放在裤袋内,半转过身看了看杂志社旁边的那栋小洋楼。

    那是一间小贸易公司,不是普通的住户,公司中有一个看门人,外号叫钱老头,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概是闲极无聊,特别喜欢从阁楼上往外看,还配备了高倍望远镜,以前因为偷窥另一栋住房的居民而被打上门过,不过这钱老头似乎并没有改变这个恶习,因为他曾经看到过阁楼顶上的镜头反光。

    那么,这边发生的事,钱老头会不会看到?

    这个念头一出现,他立即大步走到贸易公司门口,毫不客气的按响了门铃。钱老头做的是守夜兼杂役的工作,等员工们来上班,他分好报纸、邮件、订好早、午餐就没事了,白天基本上是在睡觉。

    半天没人来应,可是这却证明钱老头看到什么事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对于这间贸易公司的守夜人来讲,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不可能睡着。再过半个小时,送牛奶的、送晨报的、送餐公司来取订单的、保洁公司来做卫生的人就会陆续出现,他一天中工作最忙碌的时段就是在这个时候,装作听不到显然是欲盖弥彰。

    他是怕再被人说成偷窥狂,还是真的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呢?

    包大同没有时间慢慢来,干脆抬手甩一个电火花,蓝色电光在阁楼的窗玻璃外划过,他听到一声压抑的惊呼响起。

    果然,钱老头在,而且醒着。

    拿出衣袋中的万能钥匙,凭借着高超的开锁技巧,包大同几下就闯进了房子,才踏上两阶楼梯,就看到钱老头慌慌张张的跑下来,衣着整齐得很,脸上也没有才睡醒的人特有的惺松感。

    “包先生,你你你,怎么拧门撬锁,跑到人家公司里来?快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他白着脸叫。

    “我我我有事问你。”包大同反手一挥,大门无风自关,发出震天响的咣当声,差点摔散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他不打自招。

    “没看到?好吧,有什么找上门,生死自负。”包大同微微一笑,尽量摆出最y森可怕的表情。

    这间贸易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办灵异杂志的,他也给这里的可爱妹妹们算过命,看过手相,有的也摸过骨。上个月他还给公司的刘老板讲过几个亲身经历的故事,顺手折腾出了一些诡异的动静,让刘老板再不敢不遵守劳动法,强迫员工加班而不给加班费。

    甚至刘老板最后还重新装修了这房子,免得整条街就数这栋楼破烂,影响市容,正好也改善一下员工的工作环境。

    其实这一带的人都传说他是能通鬼神的神g,男人们不敢招惹他,孩子们和老人见了他绕着走,狗见了他不叫,只有女孩子们觉得他神秘、危险、又帅得要命,成天围着他转。

    他不想以灵能和道术吓唬正常人的,可现在为了救花蕾,他什么也顾不得了。而钱老头自然知道不能招惹他,他的这番话也自然让钱老头瞬间出了一身白毛汗。

    “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他抹了一下鼻尖上的汗珠,“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看到我家花骨朵了?”包大同步步紧。

    他只是猜测,没想到事实却正是如此。钱老头吓了一大跳,生怕自己无意中看到的事会招来杀身之祸,连忙道:“就是只看到了花小姐,她在这大冷天穿着一条红裙子,跑到街对面去转悠。也不知是哪缺德带冒烟的,丢在对面树下一个纸人,怪瘮人的。花小姐大概是在屋里正换衣服时看到这东西,感觉恶心,想要扔到垃圾箱里吧。不过后来不知为什么——”他脸白了,因为他没法形容那纸人怎么会在地下滚啊滚的,好像和隐形人打架似的,最后成了烂纸片。

    不过不好说也得说,因为隔壁洋楼的包先生平时温和可亲的人,今天却可怕的要命,害他一点谎也不敢撒,硬着头皮描述了一遍那可怕场景。

    包大同认真听着,心里转了好几道弯。

    花蕾是在杂志社暂住的,是他陪她到家里取了些衣物来,他记得很清楚,并没有一条红裙子。那这裙子哪来的?再想到那个绳套和红面纱,那张老式的白纸婚书,还有邪物不能进入杂志社的情况,答案再明显不过——是有人送来的,是那个想当新郎的家伙派人冒充快递公司送来的。

    所以花蕾才没有提防,而这个纸人一定是制造了幻象,引诱她跑了出来。钱老头所说的话有一定的猜测成分,不过所看到的一定是事实了。幕后新郎以一个纸人可以制造幻象,骗过部分人,说明他的能力真的是非常非常强。

    可是做得多,留下的线索也多,现在他差不多可以断定新郎是谁了,只是差一点最后的确定,而且要先找到花蕾才好动手灭了那妖邪。

    “包先生……那脏东西——不会找上我吧?”钱老头无意中看到的事情让他惊吓了一晚上,一直也不敢从房间内出来,本想假装不知情的,但现在被问了出来,眼见包大同又皱眉不语,更是害怕。

    “后来怎样?”包大同再问。

    “花小姐向南边走了,一直半抬着头,还伸着手,像要抓什么。中间——中间还有几分钟不停的又踢又打,像……像中邪!”

    包大同眉头皱紧。

    怎么?她在挣扎?听钱老头的意思,她好像被什么迷了。而如果这一切和高媒婆,还有那一家子吊死鬼有关,考虑到绳套之类的东西,再考虑到她被迷时的动作,就可以断定是吊死鬼在作祟。她一定是从绳套的这边看到了一些幻象,一些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然后也想把自己的脖子套进去。

    这是吊死鬼迷人的最基本手段,再想想,当时他看到那个住在地下室的女人曾经背着个盒子出去过三个小时,如果是她冒充快递公司的人员……

    “你看到这些事情,大约是在什么时间?”

    “晚饭后,但不是很晚。可是天一擦黑,咱们这条路就没什么人了,尤其是快冬天了,所以……”

    “之前有过人送邮件到杂志社吗?别说你没看到。”包大同看钱老头眼神闪烁,冷冷的提醒。

    钱老头被无奈,点了点头,“有个女的送过快递,像是外地人,腿脚有点不利落似的,后来又有个讨厌的孩子去敲你们那儿的门,不过花小姐好像没开,那死小孩就跑走了。”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虽然动机不怎么清楚,但诱惑花蕾的执行人就是那一家子吊死鬼没错,而高媒婆就是帮凶。只是高媒婆也许是为了某些利益,或者是被胁迫而已。

    包大同转身欲走,钱老头却一把拉住他,“包先生,包大师,我要怎么办?”

    “不要对任何人说就不会有事。”包大同甩下这句话,匆匆走了,出门时差点撞到了清洁工。

    第二十二章 惯性思维

    不久后,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其实过了午夜十二点,就是新的一天了,但给人的感觉上,太阳升起来才算是。

    阮瞻走进杂志社的时候,包大同正窝在沙发里,看着像打盹,但阮瞻知道他是在想事情。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皱着眉问。

    “其实一点也不复杂,不过线索纷乱,开始时让人摸不到头脑,想通了,就简单得很。”包大同眼睛都没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那你打算怎么做?”

    “兵分两路。”包大同站起来,从茶几上拿起一件衣服,“我去做最后的调查,再弄点便于降服那邪物的东西,往返机票都订好了,晚上就能回来,你呢就去找花骨朵。我感觉那位新郎还没有杀她,但估计很快就会了。今天是第六天,花骨朵是生是死就看明晚。”

    “让我找人,有线索吗?”阮瞻盯着包大同手里的衣服,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因为他拿的是一件女式的羊绒秋装。

    包大同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像是会发光似的,“只有几个我猜测的藏人地点,可是不太确定,你得挨个找找。毕竟花骨朵这么大个人,也得有个容身之处。我瞧他们办那y婚仪式很讲究,也要有个地方办‘喜事’啊。要说线索,我只有两个,一个需要你自己去找那个叫老鼠的小子去问,另一个就是那个黑衣人。”

    “他怎么了?不是新郎吗?”

    “我开始也以为是他,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当然他为什么介入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来路我还不知道。”包大同抚抚眉心,疲惫使他不想多说话,可就要找到答案的感觉又让他兴奋,但心中更多的是对花蕾无尽的担心,“我以前一直陷在了一个误区里,虽然怀疑过别人,但总是自我否决。”

    “什么怀疑?”阮瞻也很纳闷。

    “谁说配y婚的鬼魂在生前一定是单身?”包大同微眯起了眼睛,那是他最正经的时刻。

    而他说的也是个显而易见的道理,但人们总是会被困在一个思维中跳不出来,想当然的判断事物,这就是所谓的一叶障目,不见南山吧。

    阮瞻沉默了几秒后才说:“你说的没错,但你知道鬼新郎是谁吗?”

    “当所有的线索全归在一处,答案非常明显。”包大同站起身来,举着那件衣服到阮瞻的鼻子处,“你先闻闻花骨朵衣服上的味儿,方便你找她,然后送我去机场,咱们路上再说。”

    阮瞻先是一愣,随即恼火的拍掉包大同的手,“当我是狗吗?”手上加了法力。

    但包大同早防备,轻轻闪开了,可惜另一手上的断指撞到了别处,疼得他直吸冷气。

    “自作孽。”阮瞻奉送了三个字,心情畅快。

    “你个废柴,我是让你感觉一下她的气息。”包大同恼火道:“你平时都不太理人的,不熟悉她的气息。我又不知道她具体在哪儿,去那几个疑似地点都是瞎猫碰死耗子的找法,实际上我没有把握能找到她,可我不能让她出事!”一瞬间,他隐藏得很好的情绪忽然无征兆破功,焦虑、担忧、自责、说不清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激得他差点立即去和那个鬼新郎拼命。

    可是他偏偏又不能!花蕾在那个混蛋的手里,生死未卜,他必须有十全把握才会动手,不然就会打草惊蛇,但这种隐忍真的很难受。

    他情绪大发作,阮瞻很理解,可表面上根本不予理会,只站起身来,踢了他一脚,“那还不快走,在这儿废什么话!”

    包大同连着深呼吸了三次,直到又恢复成那个笑咪咪、懒洋洋、万事不放在心上,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模样,才跟上阮瞻的脚步,赶往机场。

    这件灵异案件的开始非常意外而且离奇,对花蕾而言就是天降横祸,几乎是莫明其妙的就成了恶灵的猎物,而对于此事的调查,一开始也直入主题,没有什么意外和波折。

    只不过正是因为一切都是突然而发,没有预兆和因由,线索又特别纷乱,以致他们陷入了误区。

    花蕾两回出事的地点都在彩虹桥附近,所以包大同一开始就调查了那座桥,发现那里确实出现过可怕的事故,有六个建筑工人的尸体被埋在了桥柱之中。

    而包大同在一只野狗无意中的引导下,发现了桥下绿化带中的第一具尸体,之后他第二次到那里调查,还是在那只狗的帮助下,发现了桥下有黑影在鬼鬼祟祟的做着什么。他追踪黑影,找到另两具尸体,然后返回桥下,又发现了两具因外力而快速腐烂的不知名尸骨。

    这五具尸体都是女人,年龄和相貌、身世虽然不同,但死状却一样。从外部特征看像是被勒死的,尸检的结果是自杀,但在现场找不到自杀所需要的条件,死者神态愉快,在垃圾屋发现尸体时,甚至连有人进过屋子痕迹也没有。

    也许这对于警方来说是疑案,了不起是超自然现象,他却当场断定这是鬼杀人,是那个恶灵引诱这些女人自愿走上死路。也正因为这个数字——就是六个枉死的男人,和五个被杀的、用于配y婚的女人,他才先入为主的以为,还有一个人没有配y婚,那花蕾肯定是第六人的鬼妻,从没有考虑其他可能。

    其实,第六个还没娶妻的枉死者,还可以结别的y亲,想得到花蕾的人,完全有可能是在这六个人之外的。但开始时,他习惯性的这么推测了,何况他还有旁证,就是花蕾在噩梦中见到的那个声称要娶她的石头雕像。

    那六个人是被浇注在巨大水泥桥柱里的,所有人都会觉得他们变成雕像是顺理成章的事。但他忽略了一点,那恶灵既然可以让花蕾产生车子爆胎的幻觉,再制造出其他稀奇古怪的幻觉不是易如反掌吗?他千变万化,全随他的心意和高兴而已。

    杀了这些无辜的女人,把她们埋在立交桥下的绿化带里,不得不说是胆大包天的行为,而且居然没有人发现。杀人者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结y亲中的一个重要的仪式——搭尸骨。但,谁为这些枉死者结y亲?是谁为了他们而不惜杀死活人,伤天害理?

    种种迹象表明,这么做的目的,要么是为了谋利和养鬼,要么是为了赎罪,具备这两个动机的人,一个是段德祥,另一个虽然未知,却似乎和高媒婆有关。

    只是,杀人者不是人类,这是包大同从垃圾屋得到的结论,因为这几起凶案的行凶的手法和感觉一模一样,而他那晚也正是追踪一个厉害的邪物到的那里。这一切如果是段德祥做的恶,他就必须是已死,并且怨念极深,如果凶手是另有其人,也必然是驭鬼而行。

    当包大同到段德祥的家乡调查时,证实了那六个人都是生前未婚,有配y亲的条件,而段德祥则为了躲避债务而早就远走他乡。他当然能客死在外,但那太过巧合,他本身又并非是被害人,不可能有太深的怨念。

    而花蕾只有七天的机会获救,包大同没有时间详细调查,同时高媒婆又是极为诡异且很具有怀疑性的一环,所以他匆匆赶回,没有深究段德祥离去的具体情况。

    这是他的失误,但也是因为这事牵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