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有人看上你了。”那黑衣人捡起那张照片,仿佛是和照片在说话,不过脸却对着花蕾,“跑什么,你爸妈给你找了多好的人家,你还跑,难道要我用灵绳缚着你吗?唉,就同意了吧,一个人在地下孤苦伶仃的,搭个尸骨,有人作伴不好吗?免得你一个孤鬼,还是女孩子家家的,多可怜。”

    一说话,花蕾听出这个黑衣人是个女人,因为她的声音很尖细,在黑暗中被夜风缓缓传过来,听得人极不舒服。她的一对眼睛黑少白多,眼珠儿一动就像在翻白眼,偏偏面皮一点不动,看来特别可怕。

    花蕾被她盯的心底发寒,双腿发软,却连跑也不敢。

    “你父母很疼你啊。”黑衣人忽然说出这种奇怪的话,“不过你要嫁人,可以找我。反正已经有人看中你了。”她说着瞄了一眼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

    “你是谁?”花蕾终于问出话来。

    “我是高媒婆。”她又一笑,“别耽误了时辰,要不男方发起怒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走着走着,她突然尖声大叫,吓了花蕾一大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差点绊倒,悄然间看到那照片上的女孩子不再是笑着的了,而是板着脸,凶狠的看着花蕾。

    “别闹了,由不得你!”黑衣人慢慢的转过身。

    她身边一直跟着一个枯瘦而脸色y郁的少年,手里举着三只香。高媒婆嘴里一边不知念叨着什么,一边拿过一支香,在那张照片的边缘处烫出一个香点,一边摇头叹息着什么,一边离开了。

    她一举手,唢呐声、鼓声、号声再度响起,等她把照片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的摆放在轿内后,一行人再度排成一纵队,在前方的路口拐了个弯,横穿立交桥,走了。

    花蕾不想看他们,但视线却似乎不受她自己的支配,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队人。

    一阵风吹来,那红轿虽然是纸扎的,但非常真,以至于花蕾刚才在昏暗中没有看清那是纸的,现在再看,就见那轿子的侧轿帘被风吹开了,露出黑dd的轿内。

    照理说,照片应该正放在轿内的,从侧轿帘看不到,但花蕾却看到了。照片上的女孩瞪着她,清纯的脸像被火烧过的一样,很快的变得焦黑,只剩下一对眼睛时仍然冷冷的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似乎想让花蕾去代替她。

    她很怕,可是却有点麻木了。

    她没做过坏事,最近也没见什么衰事,为什么会倒霉到这个程度,遇到好多邪祟?可是,这真是她无意中遇到的吗?还是,有什么东西,出于什么原因找上她?

    又一阵风吹过,传送来一阵嗒嗒嗒的声音,很轻,但是很有节奏感。花蕾已经被惊得没有理智了,虽然明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乱回头,却还是循声望去。

    一只野狗不知从什么角落跑了出来,急速跑过桥底,四个小爪子敲击地面,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因为夜里格外安静,才能被听到。

    眼看它就要跑到桥那边去了,却忽然转过了身,对着花蕾的方向看,然后开始发出了响亮的吠叫声。

    它显得很激动,半伏下前身,做着攻击的姿势,喉咙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向前几步,却又退后了,好像想攻击又不敢。

    都说狗的眼睛是很净的,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难道它是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

    花蕾啊的叫了一声,往前连跑了几步,不敢回头看,可是为什么听到有两个脚步声?而那只狗一边叫一边后退,看到花蕾靠近后,居然哀鸣了一声,夹着尾巴逃掉了。

    它在害怕什么,难道那东西可怕到狗会逃跑吗?

    脚下一绊,花蕾摔倒了,身后的脚步也近了。她终于回头看去,见正是那个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伸出苍白的手,好像要拉她起来。

    他是背着光的,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走开!走开!”花蕾从小到大没有被这么惊吓过,一边大叫着,一边坐在地上,往后挪动着。

    “我不是……”

    “喂,有电话啦。”一个童声在花蕾回答间,c进话来。

    花蕾的心差点惊得跳出来,几乎要尖叫的时候才明白那是她的电话铃声。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机铃声,这在这种情况下听来,实在太惊悚了!

    顾不得那个“男人”,花蕾拼命抓过手机,还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大喊起来:“包大同,救我!救我!”

    她设了手机铃声分类,配这个电话铃声的,就只有包大同。

    “怎么?”包大同有点急了。

    他今晚在一个女朋友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神不宁,本来想做一夜七次郎的,结果只完成一半任务。他的手机办了短信呼,打开一看,见花雷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似乎很急,于是马上回复。

    “有人要我做他的鬼妻!”花蕾差不多是冲着电话喊了。

    “在缠你?现在!”

    花蕾回答了一连串的“是”。

    “你在哪?”包大同急的跳起来,“把手机对着那东西,我……”他想试试以手机传声念符咒,又想施展阮瞻教的时空扭曲术,但又怕这两样都不能立即救回花蕾。

    第五章 专业知识

    花蕾没等包大同说完,急忙把手机对向身后,她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再也受不了惊吓了,她感觉自己心里有根弦,已经绷得紧紧的,哪怕有一点点小小的外力就会立即断掉。

    可是……那男人不见了!

    她的身后,空空如也,别说人,连鬼影子也没有一条。巨大的立交桥像一只钢筋水泥的巨兽,森严的耸立着,四周因为寂静,反衬出一种说不出的声音,不是人的耳朵听到的,而是从遥远空旷的黑暗中一直传到人心里。

    他不见了!消失的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喂喂,花骨朵,说话,你还在吗?没事吧?”

    “我还在,他……没了。”花蕾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往四周看。

    确实没有人,可是模糊不清的远处,似乎总有什么在暗中窥伺,这使花蕾严重不安,并显示在声音中。

    包大同感觉得出来,一边快速穿衣服一边安慰道:“好,你别怕,我马上就到,告诉我具体方位。”

    一瞬间,花蕾有点迷惑,被惊吓得麻木的大脑甚至连这个地方的地址也记不起,想了一下才说出。

    “站在没有y影的地方,但是不要在路口,心里念几遍道德经,我记得你看过。”包大同一边吩咐一边出门。

    因为平时大手大脚的花钱,他没买车,又因为法力被封印了,他不能彻底施展阮瞻教的时空扭曲术,只能一段一段的定点移动,其速度比汽车略慢,而且省钱省汽油,就是浪费鞋底,而且还惊吓到了几个夜游的不良少年。

    那几个家伙正在砸电话亭,看到他忽然凭空出现,因为用力过度而脸色苍白,面容狰狞,而一眨眼间又出现在街道的另一头,只留下个影子,吓地抱头鼠窜,大呼见鬼。

    不过无论如何,他拼了老命的尽快赶到了,见花蕾孤伶伶的站在路灯底下,可怜兮兮的,不禁心生怜意,考虑着以后对她好点。

    “花骨朵……”

    他才说出三个字,花蕾就扑了过来,抱着他放声大哭。他两只手举着,不知道放在哪儿好,犹豫了半天才轻轻抱住她,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保护你。”

    “你才来。”花蕾哽咽着说着,刚才还非常清醒,这会儿感觉头昏脑涨。抬头望着包大同的脸,见他平日里亮晶晶,充满戏谑的眼神温柔而宁静,登时一阵舒心。

    有他在,死也可以安全的死吧。她想着,失去了意识,感觉死,其实并不可怕。

    包大同感觉怀里的身子一软,连忙抱紧,只觉得花蕾浑身火烫,可小手却凉得像一块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丫头招惹到什么了吗?他打横抱起她,走到停在不远处的车里,轻轻把她安放在车座上,自己站在车外,迎风耸了耸鼻子,“鬼气。”他用叹息的声音说着。

    远处,闪过一条黑影,是一只野狗探头探脑的走到路中央,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朝着一个角落高声吠叫了几声,扭头看了看包大同,然后快速跑走了。

    包大同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退了回去,开着车子过去。他能力受限,但仍然感觉得到这里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不能留花蕾一个人单独呆着。而他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不得不小心点。

    一丝死气从桥下的绿化带传了出来,包大同慢慢走了过去,看到一个人躺在那儿。

    一个中年女人,看来像是拾荒的,脸色乌紫着,眼周黑黑的,眼睛似乎要瞪出来了,因为张大着嘴,牙齿呲了出来,初看起来恶狠狠的像要咬人。

    她蜷缩着躺在y影最深的地方,脖子歪斜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上面套着一条绳子,因为身子格外瘦小,看来就像一条大一点的狗。

    可她是个人,虽然肮脏、低贱、贫苦,可她是个人哪!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这儿,不知道是被哪个混帐王八蛋杀死,暴尸于此。

    那只狗是要报告他这个信息吗?连一只狗都知道怜悯,为什么有的人不可以呢?人类真是可怕。

    包大同拿出手机报警,才按下按键,就感觉有异。回头一看,那女人的脸上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眼睛和嘴巴慢慢闭上了,只在乌黑的唇间露出一小点红红的舌头,表明她是被勒死的。

    包大同和匪警电话的接线员说清凶案发生的位置,就踱到车边去,摸了摸花蕾的额头,见她烧得迷迷糊糊的,碰到他微凉的手,立即把整张脸都贴在他的掌心,似乎还有些意识,坚持一会儿再去医院还是可以的,略放下了心。

    再往后退了几步,观察了一下整座立交桥,想了想,终于还是咬破中指,把血弹到半空,口中默念咒语,手指残余的血抹在了两眉之间。

    y眼开,看到有些东西围着那具尸体,冷冷的幸灾乐祸,一抹浓重的黑色凝聚在正南方的位置,此时已经慢慢转淡。

    包大同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个东西很厉害啊!

    想着,他回头看看花蕾,见有位老兄正趴在车窗上往里看花蕾,立即一个虚空符打过去。花蕾现在病着,本就脆弱,接了y气还了得,至少得病上一个月。

    而且因为他以法术开了y阳眼,能清楚的看到花蕾的情况。她的阳火不知道为什么弱了下来,虽然还没有灭,却好像被什么污染了一样。据他判断,不出七天,花蕾的小命就危险了。

    她被缠了?为什么不告诉他?是不能信任他,还是她自己没有感觉到呢?这丫头,总想学着处理灵异事件,却胆小的很,而且脑筋不清醒。她的父母是谁?怎么能任由女儿天天在外面这么折腾,却从来不找她呢?

    不管如何,她现在算是他的员工、他的朋友,他不能不管她。就像刚才说的,在她回到父母身边或者找到男人之前,他来保护她。

    不到五分钟,警察来了。

    包大同简单回答了一下问题,然后留下自己的姓名地址,就立即送花蕾去医院了。他明白花蕾气息弱,半夜的医院本身又是y气重的地方,因此不敢稍离,一直陪在花蕾身边。

    他的外貌、他的举止、他的微笑、他的体贴都是如此吸引女人的目光,那些值班的年轻女医生和护士没有一个不羡慕花蕾的,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花蕾昏得非常彻底,虽然在外人看来还有反应,而她却一直在黑沉得没有一丝异样的梦境中,其实是着实好好睡了一大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除了无力,没有任何不适,恢复得和病来的时候一样迅速,怪得很。

    再看包大同,正抱着臂斜倚着病床打盹,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衬得他的眉毛看来毛茸茸的,让她很想摸一下,而他挺直的鼻梁侧有一处可爱y影,使他的睡颜都如此生动,连那些阳光下显现的灰尘飞舞起来都很好看。

    要是,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他,该有多好!花蕾想着,这念头吓了自己一跳,一惊之下踢到了包大同。

    包大同本来就睡得不塌实,一直盯着花蕾,怕她有意外,直到早上日出,阳气升腾,他才敢打了一下盹,现在被花蕾一碰,登时惊醒,一睁眼就看到花蕾眨巴着可爱的眼睛看着他,脸孔有点微红,连忙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不会病情反复吧?早上才退的烧。啊,还好,凉丝丝的。唉唉,你脸红,一定是想到了不该想的事,是不是对我起了色心啊?”

    他眨了一下眼睛,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正说中花蕾的心事,好像内心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被发现了似的,脸色立即又变得苍白,吓了包大同一大跳。

    “好吧,我不逗你,你给我好好的,别经常搞出这些事来给人惊喜。”

    “我也不想。”花蕾咕哝着,不明白为什么包大同有时那么温柔,有时又那么恶劣,“我只是生病了。昨天一直找你也找不到,我在这里又没有亲人朋友,只好自己……”说到这儿眼圈一红,大概是病着,多愁善感极了。

    “明白啦,以后手机会随时开着的,方便花大小姐随时传呼。”

    包大同哄她,想借机问她家里的情况,问问为什么她父母不在身边,她却有如此广阔的人脉,上回那个对付设备天下第一的石界也很神秘,不似常人。她这样的背景,为什么要独自生活在外地,并且非要缠着他,为他工作呢?

    犹豫了会儿,他还是没问。花蕾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说吧,否则他就是问了,也是让她尴尬而已。

    “不过,你可不是普通生病那么简单,实话说,你这种情况算是撞邪了。”他转变话题,变得正经起来:“告诉我昨晚发生了什么,甚至这些日子来,你认为有可疑的地方,全要告诉我。”

    花蕾挣扎了一下,包大同立即上前扶她起来,体贴的为她在背后垫上枕头。近距离闻到他的气息,花蕾感觉把什么都告诉他是明智的。

    她昨夜入院,住的是观察室。这两天病人不多,这里只有她和包大同两人,说起话来不必顾忌,所以她一五一十把遭遇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包大同静静的听着,眉头约皱越紧。

    花蕾的情况听来严重了,有邪物不知在什么地方看上了她,现在要娶她做鬼妻,而且这邪物相当不简单,很难对付。她的身体现在看来虽然好了,实则只是表面现象。那东西说七天后来娶花蕾,而他昨天也判断出花蕾的阳火不出七日必灭,假如不破解了这桃花劫的话。

    也就是说,花蕾的生命还有七天,他要在七天之内找到那个邪物,并且打败他。不管那是什么,花蕾的小命一定要保住。

    “很严重吗?”花蕾看他不说不笑,虽然脸色还平静,却让她感到不安。

    包大同点点头,“很严重,非常严重,严重极了。可是有我,一切都能解决,放心好了。”他露齿一笑,比阳光还要温暖,“放心吧,我不收你钱,等我解救了你,你419我好了。”

    “419什么东西?”

    “一夜情。”

    “你休想。哼!”

    “唉,病人不要太激动,再说我想想有什么关系。”包大同故意说得轻浮,让花蕾可以暂时忘却恐惧和不安,“你搬到杂志社来住,我好就近——咳咳……你滴明白?”

    花蕾白了他一眼,说了半天话,有些气喘,干脆不理他,过了半天,又觉得好奇,“那队送嫁的人是怎么回事?是不是y婚?我以前也听说过这事,倒是头一次看到,太y森了。”说到这儿,她不禁又打了个寒战,“那个鬼新娘似乎恨我,可是我什么也没做。”

    “有时候恨是无缘无故的,受到伤害,就想报复一切。”包大同道,“但是这情况有点特殊,居然跑下轿来找你,这是为什么呢?”

    花蕾摇摇头,尽量不去想那张炭一样的脸,不去想那对恨意的眼神。

    “其实这只是一种民俗,虽然我个人认为不太健康,但它确实存在,你如果这样想就不会怕了。”包大同继续道,“一些未成年人夭折后,家中父母或长辈老人们出于疼爱,认为生前没能为他(她)们择偶,死后也要为他(她)们完婚,尽到责任。其实,这是人的感情寄托所至。自己所爱的晚辈去世了,有谁能真正看得开呢。另外,旧时人们普遍相信坟地风水,以为出现一座孤坟就会影响家宅后代的昌盛。当时有些风水家(古称堪舆)为了多挣几个钱,也多竭力怂恿搞这种y婚。”

    “我看到的就是吗?”花蕾问,又摇摇头,想把这记忆甩掉。

    “应该是。不过,y婚大多出现在有钱人家,而且讲究起来有一道严格的程序。未婚男、女死亡,其父母要托‘鬼媒人’说亲,然后进行占卦,卜中得到允婚后,就各替鬼魂做冥衣,举行合婚祭,将男、女并骨合葬,有的也称为‘搭骨尸’。y婚y嫁,当然要在夜间举行,就像你看到了,抬着一顶纸轿子,由单鼓、单号、单唢呐吹奏前引。或者由四个人抬着一个出殡用的影亭,内挂‘新娘’的照片。

    当然迎娶仪式是不可少的。是日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喜房里供奉‘百份’全神。对面炕上设矮桌,供‘新郎’照片或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若干盘。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郎’字样。女方‘闺房’中供‘新娘’照片或牌位,亦如前所供,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上书:‘新娘’字样。

    喜轿回到男方后,仍由娶亲太太将‘新妇’照片或牌位取出来,放于喜房炕上的供桌,与‘新郎’并列。并用红头绳将两幅照片栓起来,(取月老牵红线之意),并复上红、黄两色的彩绸。‘合杯酒’、‘子孙饺子’、‘长寿面’有要供于‘新婚夫妇’的牌位或照片前。以后再选个宜破土安葬的好日子,女方起灵按指定的时辰葬入男方坟的旁边,并且两个棺柩要挨上槽帮,才算并骨合葬。我一直以为这只在乡下才有,没想到在城市极难见到的事都让你遇到了,你真好运。”他开了一句玩笑。

    “可是……可是,我看到的那个比较简陋。”

    “我说的是比较正规的,属于贵族式,那要流水价的花钱,从某些方面讲,鬼媒人是最赚钱的行当。我以前听我老爹说过,这样的生意和古董生意差不多,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不过,普通的y婚就相对简单点,而且由于死人结婚混杂了红、白两事的礼仪,各当事人又各有主张,y婚仪式始终没有形成定例。通常情况下,男方给女方送去的‘鹅笼’、‘酒海’、龙凤喜饼以及肘子、喜果都是真的,惟有衣服、首饰是纸糊的冥器。女方陪送的嫁妆一般都是纸活,送至男方后,只在‘新郎’照片或牌位前陈列半天,有的只是抬着环绕男方院内一周,即由鼓乐前导,送至附近空地焚化。”

    “你很有研究嘛。”花蕾看了包大同一眼,严重怀疑他承办过这项业务。

    包大同不以为意的一笑,“花骨朵,既然我是捉鬼的法师,这些东西都是必备的专业知识,你既然和我学徒,也要学着点才对啊。”

    第六章 七天倒计时——三个线索

    按着道学上的解释,人有三魂七魄,若死时七魄先散,然后三魂再离。生病时就是魄要散了,所以要用药物去阻止它散发。如果七魄中的力魄散了就容易招惹邪祟。三魂暂且不提,其七魄为: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包大同判断花蕾中了邪物施展的桃花劫,还剩下七天的生命,就是因为他以法术自开的y阳眼看到了花蕾阳火虚弱,七魄中有一魄散了,或者说被什么东西收去了,所以她会突然生病,而且病势快得好像她立即会死掉一样。

    其实前些日子她的命势已经有些不对头,不过他没想到这么严重,还打算过两天给她驱驱就好,没想到终究晚了一步。在这件事上,他也要负上一点责任,也因为中了桃花劫的人是花蕾,所以他绝对绝对不会让她死。

    躲在杂志社是没有用的,虽然这里邪祟不得入,但是这件事不解决,不找出原因,说不定今后会有更多人受害,而且最重要的是,花蕾也要和小夏一样做一个七魄不全的人了。

    小夏当初是为了救阮瞻的命而甘愿奉献自己的一魄,现在阮瞻把小夏当作天下至宝一样细心呵护,才能保着小夏平平安安,也勉勉强强算得上健康。

    花蕾就不同了,倘若她这一魄找不回来。这一生都不回顺遂,会一直受疾病的折磨,不断有邪祟要上她的身。她不可能再找到一个阮瞻那样的男人保护她一生。

    这世界上的男人虽然很多,但有某些特殊的能力,又忠贞不渝的爱着她的男人却太难找了。而可怕的是,她失的魂魄信念是主心轮的力魄。

    除非,他娶她。

    花蕾是个可爱的姑娘,虽然背景可能很复杂,但她有着与这个灯红酒绿的世界不相称的纯真。另一方面,也不能说他对她没有好感。可是,他不知道能不能爱她。

    他爱过了,那撕心裂肺的痛不想尝第二回。

    如果花蕾不躲起来,她的生命就只有七天,如果她躲起来,他要找出始作俑者的时间也只有七天。这就好像一场角力,七天的时间会决定一切。

    “老实呆在这儿,不许出去,否则我把你绑起来。”包大同半真半假的说。

    花蕾吵着要出院。因为她那令医生找不出原因的病况迅速好转。甚至和没有病过一样,除了还有点虚弱之外。其实他也不愿意让花蕾呆在医院,以花蕾目前的情况来看,在医院是比较危险的。尽管守株待兔不是办法,但把花蕾接到杂志社来,他还是会相对放心,免去后顾之忧。

    “你是要调查吗?”

    “不是,我是去旅行。”包大同很认真的说。

    花蕾在一瞬间还有点相信了,刚要问他去哪里旅行,干脆带她一起去。随即明白他又在逗弄她,气得拍了包大同肩膀一巴掌。

    包大同不以为意的笑笑,“帮你的忙,还要被你打。这世道,老子真是适应不了了。”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花蕾一把拉住。

    “这是我的事。我也许可以帮忙。”她说,“我知道我很废,可是如果你要调查什么数据类的东西……”

    “得意死你。”包大同一点花蕾的额头,“你背景很深,虽然你从来不说,但是如果你帮得上忙,我是不会客气的。”

    花蕾听他这样说,露出了为难而歉意的神情,但她还没找出什么话来回答,包大同已经体贴的转移了话题,“其实还真有些事情让你做,可是我希望你坐在这里打打电话就好,不要往外跑。”他说着看看窗外,“现在虽然是中午,但办起事来时间不好掌握,假如你回来时接近黄昏,那就不太安全了。有的道行高的东西,在阳气下降的时候就可以隐藏在y暗处,不是非要天黑不可。”

    “好,我不给你添乱。有什么事你就吩咐,我就在家里做,保证不出门。”花蕾听出包大同语气中的关切之意,不管那是为了朋友之情还是同事之意,她都很开心。

    包大同很明白花蕾想忘却恐怖记忆的心情,可是又不得不问,“你回忆一下,昨天那张照片上的女孩大约多少年纪的样子?”

    花蕾神色一窒,但仍然想了想道:“看样子,只有二十岁上下,很年轻。不过,你不是想查附近的居民中有没有夭折的人吧?那个……如果她去世的很早,销了户籍就很难找了。再说,就算照片上的她很年轻,也未必是在那个时候去的啊,也许用的是年轻时的照片。”

    包大同点点头道:“我明白。但是,首先你是在你家那边的立交桥看到有人举行y婚的,所以事主家就住在附近的可能性非常大。你要知道,举行y婚虽然不是违法的事,但在城市中也是非常非常少见,有的甚至会秘密进行,免得被邻居投诉。而且你看到的是严格按照过去的仪式进行的y婚,准备和进行起来更加复杂,不可能有人会穿越大半个城市做这个。

    第二,你要知道,结y亲、搭尸骨是因为亲人心疼未结婚就死去的人而进行的,那是生者的痛苦和执念。所以如果一个人去世很久,他的亲人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这种痛苦,再结y亲的可能性要小得多。虽然也有终生痛苦的亲人,但几率要小一点,我们还是从概率比较大的地方查起。

    第三,你说的年纪问题,花骨朵啊,祭奠亲人虽然会选用比较好看的照片,但年纪大多也会比较贴近,相差不会太多的。你只要选定一个差不多的范围就行了。而且,我提个建议给你,结y亲也讲究生辰八字和年纪家世的,所以双方的情况应该差不多才是。

    还有,因为办y婚不是常见的事,现代的人也比较少做这个了,真要能成就,是花费相当高的,所以你要查找的范围主要应该集中在:附近的居民、十年内夭折的年轻男女、家庭经济环境相当好的。

    假如没有符合这三项的,我们就转移目标,但至少我们排除了一部分猜测。查案就是这样,去掉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可能,也是答案了。”

    花蕾想了想,觉得包大同说的对,点了点头。

    只听包大同又说,“也许我要查一下本市的几大公墓,这两天有没有要求‘并骨’的业务。你想啊,现在除了极少部分人,哪还有土葬的?大部分是把骨灰埋在公墓,结y亲、搭尸骨的话,也只能是把两个骨灰并排放在坟墓里吧?就算双方都是土葬的,要挖出灵柩,也不可能拉到城市时来举行y婚,在乡下就办了。对,找小佳,她是从事丧葬服务的,调查起来会容易些。”

    花蕾噘起了嘴,那和凌小佳真是让她没话说了。

    包大同不过帮过她一次,她就粘上包大同了,时不时就跑到杂志社来,一会儿请吃饭,一会儿要驱邪避凶,一会儿又是偶尔路过,进来看看,真是花样繁多。难到会有人看不出她企图吗?偏偏包大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她看了生气。

    “想见面就见呗,找那么多借口干嘛?”她低声咕哝。

    包大同只当没听见,又嘱咐了几句就出门了。

    花蕾遇到的这件怪事虽然事出突然,不过倒是有些线索,虽然这线索和大海捞针有的一拼,但总好过一点没有。

    这三个线索就是:那个幻化成石雕像的东西;那位爱给人补车胎的、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先生;还有那个自称姓高的媒婆。

    当然还有举行y亲的这家人,甚至那个死在立交桥下的女人也可能是重要的线索。

    他看现在时间还早。打算先给小佳打个电话,托她帮忙查查最近公墓的业务,然后就到事发附近的居民区转转。

    结y亲这事,就算事主要秘密进行,毕竟不是绝密隐私,总会有人会察觉到,甚至会议论的,找到这家人是非常重要的一步,至少能牵出高媒婆来。

    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个感觉,这件事不是突发事件,而是一个潜藏了很久的秘密事件,只是一直没有暴露出痕迹,可他们既然盯住了花蕾,就等着他来揭开这个黑暗的秘密吧。

    花蕾遇到的两次爆胎事件不是在一个地方,但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地点相距不远,也就是说,都在立交桥附近。那起凶案也是发生在那里。所以他就有必要也调查一下那座立交桥。

    如果有人要娶花蕾做鬼妻,他是怎么注意到花蕾的?为什么在立交桥附近出事故?灵体的话,都是喜欢在和自己相关的地方游荡,如果那个邪物的执念和立交桥有关,又是为了什么?车祸死于那里?以前经常在那里出现?在那个地方有什么美好或者可怕的回忆?那个被勒死的女人,是那个邪物杀的吗?

    最让他在意的是,那个邪物为什么选中了花蕾?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还是单纯只为了喜欢?唉,这是什么世道,一个漂亮姑娘。天天跟在他身边,他都还没舍得动手,现在居然有两只鬼来抢。

    包大同给凌小佳打过电话,忍耐的听她又拉扯了半天家常,才得空要去事发现场看看。就接到警方的电话。他做为第一个发现凶案的人,要去配合调查,回答一些问题。

    等折腾完。已经是晚饭时间了,立交桥那里车水马龙,什么也发现不了,他只好先去找个朋友一起吃饭,“顺便”调查一下这座桥从设计到施工再到最后的完成有没有发生特殊的事情。

    那个朋友是名记者,一名漂亮的女记者,叫傅如心,在本市最大的报社做城市建设版的编辑。所有与这座桥有关的事实、流言、谣传、私下的、公开的、甚至见不得光的事,她都知道。所有记者收集来的各种信息汇总在她这里,然后她选择编辑,最后才出现在报纸上。

    “我就知道你没事不会找我。”傅如心语意娇嗔。

    她曾经和包大同短暂交往过,不过看出包大同不想安定,于是聪明的撤退了。分手三年了,但是现在见过了面,感觉还是很喜欢这个男人。他的态度漫不经心,可是又特别认真,很矛盾,也很迷人。话说回来,和包大同短暂交往过的人很多。

    “君子之交淡如水,所以才显得我们关系不同寻常。”包大同咧嘴一笑,嘴头甜甜,成熟的男人脸孔上却露出两个可爱小虎牙,混杂了男人和男孩气质的模样立即令傅如心撤掉了所有心防,打算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想知道什么呢?”她问。

    “就是彩虹桥的事。”包大同直入主题,“我记得这桥建成有三年了,那时候我们很亲密,我记得你一直跟这个新闻来着。”

    “彩虹桥出了什么事了?”傅如心虽然是编辑,但记者的八卦精神倒是很彻底。她知道包大同以前是做什么的,因此立即产生了很多联想。

    包大同不动声色的笑笑:“彩虹桥西边不是新建了一片高级别墅区吗?虽然离桥还很远,但这桥在上风口,桥身有飞龙回身望月的气势,如果龙是富贵龙,在龙气的吹拂下,当然是极佳的风水,但如果这桥被污染过,有过y暗事,这龙就是恶龙,龙气会毁财。你知道,富翁们都是很讲究风水的,因此有不少人雇了我看风水。”

    “随便说说不就得了,反正你本领那么大,犯不着这样认真调查吧?”傅如心完全信了包大同提前编好的说词,“不过你不是开了杂志社吗?为什么现在又干老本行?”

    “盛情难却而已。但我既然接手了,就要认真点,做我们这一行也要有职业道德啊。”

    傅如心点点头,觉得这男人不仅帅,会赚钱,还很诚信,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对他的问题想了一会儿,突然记起一件事来,不禁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包大同看出情况不对,伸手握住桌上傅如心的手,只感觉她的手握成拳,显得很紧张。

    “彩虹桥在施工的时候确实出过事故。”她干脆起身坐到包大同身边,“很惨的事故。”

    第七章 七天倒计时——野狗

    包大同一挑眉。

    怎么?这座立交桥真的有问题吗?他居然第一次调查就直达目标?!

    傅如心见包大同不语,借机靠近了些,叹了口气道,“人命啊,有时候都不如狗。彩虹桥的承建一家很有名的建筑公司中标的,可是他们把工程转包给了其他小型建筑公司,也就是俗称的包工队。一切都很顺利的,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施工过程中总是会出问题,不是地基打不下去,就是新桥体开裂,还经常出一些安全事故,虽然没有死人,可是受伤不少。那时候,工人们之间有一些谣传,说是起桥时没有放鞭炮,c红旗,一定是惊动了地底的什么。还有人说,几十年前,这里原来是一个小土地庙,后来不知怎么给拆了,现在还要动土,土地爷能不生气吗?再说这么多年来,周围起了这么多高楼,只有这块地没人要,这回市政府要在这里建立交桥,就是为了让来往车辆、八方之风驱走戾气的。”

    “谣传很多?”包大同听得仔细。

    傅如心点了点头道:“是啊,而且桥一直也建不成,谣言越传越厉害,包工头甚至请来了和尚道士来做法,可根本不起作用。后来市政府派人来查,才发现经过层层转包,承建彩虹桥的包工队已经没有什么利润可赚,只好在建筑材料上偷工减料,工程质量根本无法保证。政府当然严肃处理了这事,工程由资质很好的另一个建筑公司重新承建,彩虹桥这才顺顺利利建成,非常有效的缓解了本市的交通状况。”

    “如心,不要背报纸。”包大同阻止傅如心习惯性的官样文章,“给我讲讲你所听到的关于这座桥的奇闻轶事。你知道我做的事比较民间,所以对坊间的流传更为在意。”

    傅如心抱了抱手臂,似乎有点冷,包大同连忙环着她的肩,听她说道:“这事我都不愿意想起,所以下意识的会跑题吧。有一个说法在工人们中流传,说是打地基时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故,有六个工人不慎掉到下面去了。由于这边的地质比较特殊,地基打得窄而深,就像一个非常深的井一样。这六个人掉下去就摔死了。你也知道,既然他是转包工程的最后一环,利润已经非常小了,不仅要在材料上动脑筋,基本的安全防护根本没有,这事也更加不能上报,否则不仅他们建筑队的资质执照要被取消,严究起来,已经垫付的工程款也不能收回。因为他们违反了合同中的安全规定。”

    “瞒报了?”包大同皱紧了修长的眉,虽然这事发生过很多回了,他却还是有点愤怒。这是人命啊!所谓死者为大,就算是小猫小狗死了。也应该受到尊重,何况人呢?

    傅如心叹了口气。“现在这也是没办法杜绝的事,好多建筑工人都是来自贫困的乡下,几万块钱解决一条人命已经是不错了。有的只有几千。听起来很可怕,可那就是事实啊。那些人就是视人命如草芥,就算有关部门想管,取证也是相当难的。那些淳朴愚昧的乡下人,还要挣扎生活,哪敢得罪某些人啊。所谓贫不与富斗,出了事故,被人拿钱堵住嘴,余下的伤心难过又能如何?”

    “这事就这么平了?尸体如何回乡的?”

    “问题就在这儿。”傅如心下意识的偎紧包大同,“没有尸体。”

    “没有尸体?这是什么意思?”包大同来了精神,感觉出问题所在。

    “据说,因为地基太深太窄,实在不好往外运尸体,又因为不想找专业的救生队以扩大事态,所以包工头下令,在地基上直接灌浇了水泥,把这六具尸体和巨大的桥柱混在了一起,就在从东向西的第七根桥柱下。”

    “这也行?!”草菅人命的事见得不少,可这样发生在眼皮子底下、且这么明目张胆却是第一回,包大同不禁有些震惊。这些人,胆子怎么那么大呢?法律和天理在他们眼里又值几个钱?

    “这是在工人们之间流传的,等有人调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肯承认并且做证,而如果要拆掉已经盖好的桥体调查,时间、财力、人力都会极大的浪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不能这么做的。何况,彩虹桥的质量出问题是后半期的工程,这前期的工程找专门的部门检测过,质量非常好,不能因为一个未经证实的谣言就拆掉重来啊。”

    包大同点点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