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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孟天楚道:“这张老汉竟然敢停尸衙门口,怎地如此大胆?”

    “先生有所不知,这张老汉一家是咱们杭州钱塘县知县沈乃春沈知县的远房亲戚,这沈知县与晚生一向不合,在后面撑腰想看我笑话的。而且,这件事情已经捅到了杭州知府温铭温大人那里去了,昨天下午,温大人把我叫去,狠狠训斥了一顿,说是这件事再不处理稳妥,他只能向监察御史据实禀报,以我处断无能弹劾于我……”

    正文 第72章 失手之祸

    “那把事情查清楚,如果真是王捕头所为,将他缉拿法办不就行了吗?”

    “难就难在这里,且不说王捕头跟随我多年,这情理上难以下手,就事论事,这案子几个忤作进行过验尸,只发现张老大尸体上后脑勺有一个鹌鹑蛋大小的血肿,身上别的一点伤都没有,就这么死了,忤作也都说不清楚是不是头部撞击死的,王捕头一直喊冤。究竟是不是王捕头那一下子导致死亡的,一直查不清楚,我已经将王捕头收监,但张老汉一家人有沈乃春知县做后盾,不依不饶,非要马上拿出让他们满意的结果,结果一日不出,他儿子的尸体就停在衙门口一日。”

    孟天楚也皱起了眉头,现在这案件对方有杭州钱塘县知县撑腰,又有杭州府知府的压力,尸体一直停放在衙门口,众人围观的舆论压力,不拿出个有说服力的结果来,就难以说服各方,如果蔡钊因此被罢官,那自己这刚当上的刑名师爷也就泡汤了。所以,于己于人,这件事都要尽快处理好。

    孟天楚道:“东翁不必担心,这件事就交给晚生处理好了。”

    “如此有劳了。但不知先生打算如何处理此案?”事关自己的仕途命运,不由得这蔡钊不牵挂担心。

    “先询问一下王捕头和那个捕快宋翔宇,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解剖尸体,查清楚张老大因何而死,确定了死因,也就明确了责任,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

    蔡钊点头道:“先生言之有理。”转身吩咐将王捕头和宋翔宇带来。

    不一会,一个身材小个子捕快进来了,拱手施礼。

    蔡钊又介绍道:“宋捕快,这位是本官新聘刑名师爷孟天楚孟先生,以后刑名案件,都归他负责,你们要好生协助。”

    “是!”宋翔宇躬身答应,转身对孟天楚施了一礼:“属下宋翔宇,躬遵先生号令。”孟天楚还了一礼。

    这时,两个禁卒带着一个身穿囚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身材魁梧,体格健壮,只是此刻愁眉苦脸,一脸的沮丧,虽然穿着囚服,却没带手铐脚镣,更没带木伽。

    经过蔡钊介绍,这人就是嫌疑犯王译王捕头。

    见过礼之后,王捕头和宋翔宇坐在下首。

    孟天楚道:“鄙人受蔡大人所聘,躬为刑名师爷,这案子就有鄙人负责,现在想请两位将事情经过说一下。”

    王译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都怪我太过鲁莽,这张老汉家的邻居江家的屋檐伸到了张老汉家,一下大雨,就顺着屋檐将水一直流淌到张老汉家院子里,雨小倒还罢了,遇到大雨,天上下的自家屋檐流的再加上邻居江家屋檐流进院子了,整个院子就成了一片汪洋,灌进堂屋里,能漫过膝盖。以前两家关系好,倒也无所谓,后来关系闹僵了,就出了问题,张老汉告到衙门,蔡大人发和息票让我和宋翔宇我们两去调解。先后去了三次,前两次说得好好的要江家自己出钱修一排水渠将雨水排到外面,可后来王家不干,非要江家拆掉一部分屋檐,退出他们家墙外。”

    孟天楚c话道:“那屋檐如果能退回几尺,退出张家院子外,倒也是个彻底解决办法。”

    王译道:“是啊,可问题是江家那房子先修,是贴着他们宅基边上修的,而张老汉家的院子也是贴着张家宅基地边缘修的,故此屋檐伸进了他家的院子,如果要拆掉屋檐退回去,要想完全退出张家院子,就只能将这一面的所有屋檐全部砍掉,那雨水就会直接淋到墙上,因此江家当然不干。”

    这涉及到民法地基上层空间权问题,中国古代重刑轻民,所以民事法律问题很多都是稀里糊涂的,规定很粗糙,加上儒家重义轻利思想的影响,民事案件大多以调解解决,调解其实就是对权利的放弃来追求“义”,这在西方天赋人权思想下是不可想象的,所以被称为“东方经验”。

    孟天楚刑警学院学过民法,不过也都是一些基本的东西,这空间权也只是一知半解,更何况这是儒家思想盛行的明朝,不可能深究这些注重权利的现代法律问题。

    对于相邻关系,现代民法也讲究处理时要“有利生产,方便生活,团结互助,公平合理”,所以,孟天楚也准备用这个原则处理今后自己遇到的民事案件,包括张江两家屋檐排水案。

    孟天楚道:“江家当时修建房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屋檐的排水问题,他贴着宅基修建,这屋檐当然就会伸到人家地界里去,这江家无理在先,当然,房屋已经修好了,因为屋檐排水就拆掉房屋重修显然不可能,将屋檐缩回他自己的地界又会被雨水淋湿墙壁,因此,你们想出的让江家出钱在屋檐下建一个排水渠,将雨水排出去的确是最可行的办法。”

    王译一拍大腿,大有知遇之感:“就是嘛,连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咱们的处置还是妥当的,可张家偏偏不干,不,准确地说是先答应了,后来又反悔,肯定是钱塘县沈乃春沈知县给他们出的馊主意,存心让我们老爷难堪!”

    蔡钊道:“王捕头,好在先生是自家人,这等无根据的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的好。”

    王译急忙躬身答应,续道:“我们去第三次调解的时候,张家非要着江家拆毁屋檐,两家闹了起来,这张老汉的大儿子张老大冲上去就要打江家的人,被我一把拉住往回一拽,他站立不稳一交摔倒,后脑勺正磕在一根长条板凳上,嗳哟直叫痛。当下一查看,后脑勺起了一个大包。”

    正文 第73章 罪责

    宋翔宇c话道:“这事其实也不怪王捕头,当时两家情绪都很激动,尤其是王家,弟兄五六个都摸拳擦掌要上去动手,若不说王捕头拽开,两家非打起来不可,摔倒也是他自己站不稳摔倒的,怎么能怪王捕头呢,弟兄们都觉得很冤枉。”

    孟天楚点点头,问道:“这张老大除了后脑勺撞在板凳上那一下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受伤?当时双方打起来没有?”

    王译摇头道:“当时是在张老汉家院子调解的,那院子是泥土夯实的,比较平整,张老大也只是撞到了后脑,后来忤作反复检查,也没发现尸体有其他伤痕,所以王老汉家才死活认定是我拽倒张老大那一下将他撞死了,要我陪烧埋银还要治我的罪。”

    孟天楚道:“你身为捕头,见到两家准备互殴,当然要出面阻止,这是你的职权,是无可厚非的,不过,你在履行职务过程中如果失手杀人,同样要处罚的,《大明律》规定:‘若过失杀伤人者、各准斗杀伤罪、依律收赎、给付其家’。所以,如果查证是你拉倒张老大,是他头部撞击板凳受伤致死,要定你‘斗杀伤罪’,当然,可以赎刑。”

    王译小心问道:“要……要多少银子?”

    “依律收赎折银十二两四钱二分。”

    王译啊了一声,他捕快一个月工食银只不过七百文,这十二两多银子差不多要用掉他一年半的收入,当然很是心痛,不过,更是觉得委屈,如果真是自己那一拽导致的,那这钱也该出,但在他看来,脑袋撞一个包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怎么会死人呢,再说自己还是为了阻止双方打架才失手将他拉倒的,觉得很冤枉。

    孟天楚对蔡知县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查清死者死亡真相,请东翁将王老汉和他二儿子叫进来,商讨解剖查案之事。其他人一律不准进来。”孟天楚知道,这种群体性事件最害怕的就是起哄,人多一起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只准两人进来。

    蔡知县当即叫人去衙门口将张老汉和二儿子张老二叫了进来,到了花房跪倒磕头。

    等蔡知县介绍了孟天楚的身份之后,孟天楚对张老汉道:“你儿子张老大之死,究竟是死于何种原因,必须解剖检验才能查清,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张老汉的二儿子说话大嗓门,粗声粗气道:“还查什么?我哥平日身体健壮如牛,百病不生,挨了那一下撞之后,就死了,不是王捕头摔倒他那一下还是什么?你们再要一直拖着不办,明天我们就抬着尸体到知府衙门去告状去,看你们能袒护他到何时!”

    孟天楚把脸一沉:“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没有经过检验,你怎么就知道是那一撞将你哥撞死的?说不定有人下毒呢?又说不定你哥阳寿尽在那一刻呢?”

    “不可能!我哥一直在家里,哪里都没去过,怎么会中毒,至于阳寿,谁又能说得准我哥阳寿是多少?难道要找个算命的算一下吗?”

    “嘿嘿,阳寿多少虽然说不准,但是否下毒或者谋杀,却一查就知道,你推三阻四不让解剖尸体验尸,莫非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成?”

    听孟天楚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张老汉赶紧朝儿子摆了摆手,阻止他说话,自己说道:“我儿子死了,怎么是我们下的毒呢?既然这么说了,为了以示清白,老汉同意解剖就是。”

    “那就好!将尸体抬进衙门殓房,本师爷亲自解剖检验,请东翁临场监督,张老汉你父子和王捕头、宋捕快你们四人做个见证。如何?”

    众人都点头同意。

    随即,张老汉带着儿子到衙门口搬运尸体进殓房。趁着空档,孟天楚在蔡知县陪同下回了一趟内衙,看看住处安排情况。

    杭州乃富足之地,所以衙门也很气派,这内衙很大,蔡知县划给孟天楚一家居住的院落也很大,是园中园。里面常用家具一应俱全,蔡知县的夫人汤氏正和夏凤仪站在客厅月台说话,汤氏指派前来帮忙安家的仆人们正忙里忙外收拾着。

    见到孟天楚和蔡钊回来了,两人急忙迎了上来。

    夏凤仪脸上有些兴奋之色,亲热地叫了声:“相公,您回来了!蔡夫人派了好多奴仆来帮我们料理家务呢。还拨了个姓贺的老厨师给咱们用,专门负责帮咱们做饭的,蔡夫人还送了一个老妈子韩氏来当下人,打扫卫生收拾院子啥的。真是太客气了。”

    夏凤仪这还是第一次离开家在外地生活,来到一个新的环境,迎接的人又是那么热情好客,自然免不了好奇和些许的兴奋。

    刚才夏凤仪和飞燕在院子里只等了片刻,就被接进了内衙安顿,接着知县夫人带了一大帮子仆人来帮着打扫卫生安顿家里,说话和气又热情,夏凤仪便知道孟天楚这刑名师爷马到成功,不由得也替他高兴。

    孟天楚看见夏凤仪红扑扑娇嫩的脸蛋和闪现着兴奋光采的瞳眸,心想这小妮子还真美。

    孟天楚急忙躬身谢过蔡知县夫妻。由于家仆正在房里打扫卫生,他们四人只好站在院子里说话。

    孟天楚看见老何头和飞燕也在忙着收拾,招手将飞燕叫了过来,让他把自己的法医物证勘查箱提来,然后才告诉夏凤仪说自己要去查案。

    夏凤仪一听他刚刚到就有活干,显然这蔡知县对他很是器重,不免替他感到高兴。

    蔡知县和孟天楚出了内衙,来到殓房。衙门殓房在衙门西南角,衙门大牢旁边。三面有窗,光线倒很明亮。

    尸体停放在正中一张板床上,盖着白布单,张老汉和张老二父子两站在一旁,王译王捕头和宋翔宇捕快两人站在另一侧。张老二两眼直勾勾盯着王捕头,眼中如同要冒出火来一般。王捕头神情沮丧,耷拉着个脑袋。

    正文 第74章 解剖真相

    孟天楚将尸体盖着的白布取了,叫王老汉父子帮忙将尸体衣裤全部脱掉,自己背过身拿出解剖手术刀和骨锯,因为双方争议的焦点是张老大头部那一撞,是否是导致死亡的直接原因,所以决定直奔主题,解剖头部。

    他先用剃刀小心刮掉全部头发,观察头皮表面,果然在后脑枕部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皮下血肿区,用解剖刀自一侧耳后经颅顶至另一侧耳后作弧形切开,将头皮前后翻转暴露出颅盖骨,后脑枕部血肿相应部位有凝血块,将血块擦去,相应头骨处未发现骨质受损。

    这一刻,孟天楚心中已经大致有了低,根据案情来看,张老大是受创之后第二天早上死的,有一个过程,所以如果张老大死于这次创伤,很可能就是死于颅脑出血。这种出血无外乎硬脑膜外血肿、硬脑膜下血肿和蛛网膜下出血几种情况。而硬脑膜外血肿,几乎全部都与颅骨线性骨折有关,现在没有发现颅骨变形或者骨折,基本可以排除硬脑膜外出血,现在就看看是否形成下腔出血或者蛛网膜下出血了。

    孟天楚用细齿骨锯沿前后做圆周形锯开颅骨内外板,摘掉颅盖骨。经过检查,硬脑膜外没有发现血肿。他将检查情况与众人说了之后,这才继续解剖,沿正中线剪开矢状窦,没有发现血栓,再沿锯缘剪开硬脑膜及大脑镰前端并向后牵拉与蛛网膜分离,暴露出两侧大脑半球,经过观察,在硬脑膜和蛛网膜下腔均无出血。

    现在,孟天楚断定,张老大的死与头部撞击板凳没有直接因果关系。那次撞击,仅仅造成张老大后脑皮下出血,没有引起骨折,也没引起颅内出血。

    孟天楚简要作了解释之后,张老汉和儿子张老二对什么颅内出血引起死亡的机理当然是一窍不通,但对于颅骨上没有骨折这一点都明明白白看在了眼里,在一般人看来,连头骨都没有裂,人怎么会死呢?所以两人刚才凶巴巴的气势一下子蔫了。

    王译王捕头和宋翔宇则满脸都是兴奋之色,又是感激又是崇拜地望着孟天楚。如果不是这会儿还没解剖完,王捕头恐怕要跪倒叩谢孟天楚为他洗脱冤屈的恩德了。

    张老二耷拉着脑袋说:“既然我哥不是撞在板凳上死的,难道他真的是阳寿已尽,给阎王收了去了吗?”

    鬼怪之说当然是孟天楚胡编的,听了张老二这话,便说道:“要查明你哥死亡原因也不难,咱们继续解剖就是,一定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孟天楚接着将大脑摘除下来,经检查没有发现损伤和病变,排出大脑受创或病变而死的可能。

    孟天楚y字型剖开死者胸腹部,切开胸锁关节,揭去胸骨,暴露胸腔,张老大那肥大的心脏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正常情况下,人的心脏一般和人的拳头差不多大小,可张老大这颗心脏,差不多有两个拳头那么大,而且,左心室肥厚而左心腔却非常的狭窄。据此,孟天楚初步认定张老大可能死于肥厚性心肌病。

    这种病人生前一般没有任何心脏疾病的征象,在一些外界因素影响下而诱发心电紊乱,导致心室纤颤而死亡。

    接着,孟天楚按照法医解剖常规对颈部进行解剖,然后解剖检查了各器脏,一切正常,没有发现病变和损伤。

    解剖完毕,孟天楚指着那颗肥大的心脏对张老汉说道:“你儿子就是因为长了一颗比一般人大两倍的心脏,争吵和情绪激动诱发心电紊乱而猝死。”

    张老汉和儿子张老二自然搞不懂这种病的死亡机理,但看见这肥大的心脏,怎么看都不正常。又想起张老大当时撞了脑袋之后就说不舒服,天也晚了,连饭也不吃便回房睡觉了,这才一睡不起。不由对孟天楚所说也就相信了。

    张老汉道:“那我儿子不是白死了吗?”

    孟天楚简直哭笑不得:“你儿子的死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他自己的疾病导致的死亡,所以,你怪不到旁人的。当然也怪不到王捕头。所以你们停尸在衙门口,这就没有任何道理了。”

    张老汉看了看儿子张老二,叹息了一声:“孩子,咱们把你哥的尸体抬回去埋了吧。”

    孟天楚又道:“你们与江家屋檐排水的纠纷,王捕头的调处是合情合理的,你们非要江家拆毁屋檐,让雨水淋湿他们家房屋那也不对,这样吧,毕竟他们家屋檐伸到了你们地界内,他们有错在先,但已成事实,两家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应该相互忍让,就让他们补偿你们一些银两,然后自己出钱修一道排水渠将雨水引到你们院子外排放,你的意下如何呢?”

    儿子都死了,张老汉也无心再纠缠这些小事,再说孟天楚所说也公平合理,比上次的调解方案还多了一项补偿银两,当下点头答应了。

    孟天楚趁热打铁,指派王捕头和宋捕快两人跟随他们抬尸体回去,当即进行调解。江家见张家死了一口子人,也是心生同情,所以调解很快达成一致,江家一次性补偿张家纹银六两,自己出钱在屋檐下修建一道排水渠将雨水排出张家院子外。就此了结此案。

    捕头王译和宋翔宇两人回到衙门时,孟天楚正在内衙收拾家呢。知县蔡钊见他们两回来了,便召集全衙门佐官、六房书吏和三班衙役,隆重介绍了自己的新任刑名师爷。

    孟天楚一到仁和县就侦破了一件大案,帮蔡知县解了围,这件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衙门,所以蔡钊才一介绍,众人便震天价喊好!其中有真心赞叹的,当然也有冲着蔡钊面子的,也有三心二意敷衍了事的,也有大树底下好趁凉的。

    接着,蔡知县吩咐在仁和县最好的酒楼“望海楼”设宴,一来补上请刑名师爷的这礼节,二来庆贺这头痛的衙门口停尸案迅速成功告破。

    正文 第75章 酒醉之夜

    这次宴请包括衙门佐官县丞、主簿、典史,还有儒学教谕、训导,吏户礼兵刑工六房的长官司吏,蔡知县的钱谷师爷、书启师爷,军队里就邀请了杭州卫仁和县百户所百户。另外就是仁和县的有功名的乡绅名流。满满坐了一堂,蔡知县以前请师爷也就自家人排上一桌酒席也是了,这一次遍邀仁和县社会各界名流参加宴会,显然是想表达对孟天楚的敬重和感激。

    酒桌上蔡知县对孟天楚破案能力赞赏有加,王捕头更是感激涕零,连连给孟天楚敬酒。众官吏乡绅们那更是溜须拍马,聪明人都知道,真儿八经要走门子,那还得从师爷这走起才是正途,因为知县老爷不懂刑名,案件该怎么判,还不是师爷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这一通酒喝下来,散席的时候,孟天楚已经被灌了个晕晕忽忽,这才被送回了家。

    夏凤仪和飞燕正坐在内衙刑名师爷院子的客厅里说话,见孟天楚摇摇晃晃被送了回来,赶紧上前搀扶他坐下,飞燕连忙去准备醒酒汤,孟天楚醉眼朦胧望着夏凤仪:“娘子,你们还没睡啊?在等我吗?”

    夏凤仪道:“是啊,不等你我们这么晚了还坐着干嘛,好久没看见你这么醉过了。”

    “是啊,的确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喝酒了。娘子,为夫喝酒醉了才回来,你不会生气吧?”

    夏凤仪脸色甚好,轻声道:“今天这酒是该喝的,你不仅顺利地当上了刑名师爷,还一到这里就侦破了一件大案,解了知县老爷的围,也给咱们挣了脸,是该庆贺庆贺,就算知县老爷不设宴庆贺,我们自家也会给庆贺的。”

    孟天楚大喜:“真的?”

    飞燕道:“是啊,少爷您今天破案的事情,整个衙门都传遍了,都说你轻而易举就把这案子给解决了,好厉害呢。我和少乃乃一直在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孟天楚得意地挺了挺胸脯:“我不是早就说了嘛,本少爷才高八斗,不是灯草而是个宝呢!”

    飞燕还待要说,夏凤仪道:“老爷喝醉了,飞燕你去打水服侍老爷安歇吧。”

    飞燕答应了,搀扶着孟天楚站起来到了卧室,这卧室是标准的里外间,里间主人住,外间住伺候的丫鬟。路上已经说好了,等有了家,孟天楚要住里间,夏凤仪和飞燕住外间,所以白天的时候特意要了一张大床安置在外间。

    飞燕搀扶着孟天楚来到里间拔步床上坐下,赶紧跑去打水,回来的时候孟天楚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了。飞燕给孟天楚脱了鞋子和长袍,使劲抱着他的一双脚移到了床上,把他放平,盖好被子,见他呼呼睡得正香,这才放心,吹灭了几间的灯,到外间和夏凤仪洗漱睡了。

    半夜,孟天楚被渴醒了,一骨碌爬了起来,四下里黑古隆冬的看不清楚,晃了一下脑袋,有点清醒了,新到这里,一切都还不熟悉,一时之间分不清东南西北,翻身下床,摸索着找到了拖鞋,睡眼朦胧摸索着出来找茶壶,不留神一脚碰在一根独凳上,咣当一声响,随即听到外间飞燕的声音道:“少爷!您要什么?等等,飞燕来给你拿!”

    孟天楚还真看不清四下里情况,干脆站着不动。片刻,飞燕撩开门帘,提了一个小灯笼小碎步走了进来,只见她身上披着一件桃红色短衫,来不及扣好,里面猩红色亵衣在灯下若隐若现,睡眼朦胧问道:“少爷,您要什么?”

    “我渴了,想喝水!”孟天楚飞快地瞟了一眼飞燕那诱人的亵衣,又赶紧扭开头。

    飞燕揉了揉眼睛,说道:“少爷您先上床,当心着了风寒,飞燕到厨房给你倒热水。”

    “不用了,桌上有凉茶,随便喝一点就行了。”说罢,伸又要去拿桌上的茶壶。

    “那怎么成!”飞燕急忙拦住他,“你醉了酒不能喝凉的,不仅容易翻胃,喝了酒身子虚,也会伤着身子的。”不由分说,连抱带拉将孟天楚弄回了床上躺下,给他盖上被子,这才说道:“少爷稍等片刻,飞燕马上就拿热水回来。”

    “不用了,现在生火太麻烦了。”

    “不用生火的,少乃乃说你喝酒了晚上肯定叫渴,所以让我已经在厨房炭炉子上温着一壶水,就给您预备着的呢。”说着话,飞燕已经提着灯笼撩门帘出去了。

    孟天楚心中感到暖洋洋的,这种感觉只有自己小时候才有,小时候生病了躺在床上,妈妈就是这样给自己掖被子端茶送水的。唉~!不知道爸爸妈妈他们好不好。

    正想着的时候,只见外屋灯光亮起,飞燕已经提了灯笼快步回来了,手里提了一个茶壶,将灯笼放在桌上,倒了一大杯温热水,端到孟天楚面前:“少爷,喝水吧,温开水养胃的,想着你还要睡觉,没给您冲茶。”

    “你还真细心!”孟天楚接了过来,咕咚咚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擦了擦嘴角,把杯子递给了飞燕。

    “还要吗?少爷。”

    孟天楚摇了摇头:“啊~!喝一大杯温开水,真舒服!好飞燕,你真会体贴人!”

    飞燕嘻嘻一笑:“哪个奴婢不是这样伺候主人的。以后晚上要什么,你就招呼飞燕好了,别自己起来,晚上寒露重,你们少爷身子骨精贵,要是有个头痛脑热的,可就是我们作奴婢的不是了。”

    孟天楚躺回床上,瞧了一眼飞燕猩红色的亵衣里高高鼓起的胸脯,半真半假低声说道:“飞燕,上床来陪我睡好不好?”

    飞燕白了他一眼,可这一眼娇嗔的味道更多一些:“晚上我和少乃乃还在夸你,到这会子又露出狐狸尾巴了,嘻嘻,睡吧,明天还有好多公事等着你呢。”放下帐帘,拿着灯笼出去了。

    是啊,明天,公事,明天自己就要真正走上刑名师爷的光荣岗位了,能胜任吗?当然能!心里这样鼓励着自己,可总觉得还是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正文 第76章 原来真的不懂

    第二天,孟天楚睡得朦朦胧胧的,就听到清脆的当当声音传来。心想怎么大清早这内衙有人敲钟,让他想起了中学时上课的钟声,转个身正要接着睡,就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进来,紧接着床帘一挑,飞燕清脆的声音道:“少爷!云板响了,该起床了。”

    老天爷,原来这是衙门的起床闹钟!怎么弄得跟军队似的,起床睡觉都还要个准点。说不得只好爬起床来,坐在床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惹得飞燕格格笑。

    飞燕拿来孟天楚的衣袍,服侍他穿衣,打来水给他洗漱。然后孟天楚在梳妆台前坐下,飞燕帮他梳头。孟天楚从铜镜里瞧着飞燕婀娜的身姿,白藕般双手飘飘柔柔地给自己梳头,心想,这飞燕脸蛋虽然比不上夏凤仪,论身材却也丝毫不差,想起夏凤仪,信口问道:“少乃乃那个小懒虫起来了吗?”

    “早起床了——少乃乃才不是小懒虫呢,她从来不睡懒觉赖床的。”

    “那她上哪里去了?抓虫子去了吗?”

    “抓虫子?”飞燕不明白。

    “不是说,早起的鸟儿才有虫吃吗!嘿嘿嘿”

    飞燕格格一笑:“好啊,你敢说少乃乃是鸟儿,等会我告诉少乃乃去!”

    “谁说我是鸟儿啊?”夏凤仪的声音从门帘外传了进来。接着门帘一挑,夏凤仪走了进来,只见她身穿一件银红衫子,雅淡梳妆,云髻半偏,两弯峨眉、一双剪水明眸,白净的脸蛋和脖颈,如同白玉琢成的,腰肢袅娜,凌波微步,真好似轻云出岫一般。大眼睛飞燕已算得上十分的俏丽,但在夏凤仪身边一站,顿时便黯然失色了。

    常言道:不会看女人灯下看,会看女人早晨看。早晨的女子才是最有女人味的。这一路上风尘仆仆,夏凤仪也没有刻意打扮,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漂亮女子,更为注重穿着打扮。昨天安顿下来之后,孟天楚去酒楼赴宴,飞燕烧了热水给夏凤仪泡了个澡,今天起床之后,刻意打扮了一下,她本来就天生丽质,再一打扮,真是国色天香,只把孟天楚看得痴了。

    夏凤仪倒不是刻意要为孟天楚打扮的,只是一个女人的自然而然的行为,不过看见孟天楚那傻呆呆望着自己的痴迷样,夏凤仪心里倒有几分自豪,笑了笑,嗔道:“看什么?不认识了吗?”

    “啧啧!是不认识了,我发觉我娘子真是一天一变,越变越好看了!不过,太美了的话,当心天上王母娘娘把你抓上天去哟。”

    夏凤仪奇道:“王母娘娘抓我干什么?”

    “你那么美,她老眼昏花,还以为是她七仙女又私自下凡来了呀!”

    “嘻嘻嘻!”飞燕在一旁掩嘴而笑。

    夏凤仪嗔道:“油嘴滑舌没个正经!——知县大老爷来了,在客厅等你呢!”

    飞燕已经帮孟天楚梳好了头,闻言赶紧穿戴好,快步来到客厅,只见蔡钊蔡知县正坐在客厅里喝茶,见孟天楚进来,忙起身拱手道:“孟先生早啊!昨日睡得可好?”

    “很好!多谢东翁牵挂!”孟天楚急忙拱手还礼,在一旁主座上坐下,飞燕也给他切了一杯茶。

    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听到外面传来二道云板声响,蔡钊站起身拱手道:“今天是放告之日,再加上前些日子遗留的案件,可有得先生忙的了。以后刑名事务,可就全仰仗先生了。晚生告辞,这就去准备上堂去了。”

    孟天楚客气了几句,将蔡钊送出了院门。

    低着脑袋回到房里,飞燕见他皱着眉好像在思索什么,便问道:“少爷,想啥呢?”

    “蔡知县说等一会他要去上堂,怎么没有叫我一起去的意思呢?我不是他的刑名师爷吗?我不听审,怎么帮他处理刑名案件啊?”

    一旁的夏凤仪扑哧一声笑了:“刑名一科,可不是光会破案就成的,还有好多案件不需要破,只需要你居中裁判,现在遇到问题了吧?”

    孟天楚脸上微微一红,是啊,《大明律》是个大杂烩,主要是实体法,很少涉及程序方面的规定,古代也没有什么程序公正是实体公正的保证之说,对民事案件也常常用刑罚手段处理。所以孟天楚光读大明律是不行的,单单是程序就搞不懂。

    既然夏凤仪笑话自己,看样子她应该知道,毛老人家说得好:虚心使人进步。孟天楚躬身一礼:“娘子!请指点为夫一二,感激不尽。”

    夏凤仪道:“你问我?那可就问道于盲了,我对刑名也是一窍不通的,不过我知道,这师爷都是官老爷自己私聘的,所以一般不在大堂或者签押房之类的公开场合办公,所以蔡知县上堂并没有叫你同去。”

    “那……那我在哪里办公呢?”

    “内衙家里啊,等一会蔡知县退了堂,就会把收到的状子拿回来给你处理的。”

    “处理?怎么处理?”

    夏凤仪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孟天楚转头望向飞燕。飞燕也歉意地摇了摇头。

    孟天楚叹了口气,现在才发觉,自己仅仅是读了《大明律》上的条文,可对古代的案件处理程序和公文格式根本还一无所知,真正要处理一件实实在在的案件的时候,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早知道这样,路上就该先找一个懂行的请教一番,唉,都怪自己太过轻敌,以为看一本《大明律》就什么都懂了。

    这可怎么办?孟天楚急得跟没头的苍蝇一般在客厅里乱转,等一会蔡知县拿了一大叠状子交给自己,自己总不能说,老爷,我只会破案,这些状子,你让别人处理吧。那自己这脸可就丢大了!

    夏凤仪也瞧着心急,说道:“要不,你找个人偷偷问问?”

    孟天楚站定了,眼下也就只有这办法了:“问谁好呢?”

    正文 第77章 师爷找师爷

    “这衙门里懂刑名的,恐怕就只有刑房书吏了,反正蔡知县升堂估计时间短不了,要不你这会儿到刑房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可能找个懂行的,私下里问问。”

    “这倒是个主意!我马上去!”孟天楚拿着折扇,急匆匆出了院门,穿过花园,出了内衙,昨天下午破了张老汉那案件之后,他曾经在蔡知县陪同下,到衙门各处转了转,知道刑房的位置。

    现代社会的县政府下辖许多单位,分别掌管各方面的行政事务,在明朝,中央有六部,分别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相当于现在的国务院各部委,而地方衙门,也相应地分设有六房,其中的刑房就是负责刑名事务的。

    县衙门六房在大堂院落的两侧,相对而立东侧从北往南为吏房、户房、礼房,西侧从北往南为兵房、刑房、工房。

    孟天楚来到西侧中间的刑房,毕竟是江南繁华之地的杭州属县的刑房,还算比较大,五间房屋,其中一间是刑房长官“司吏”的办公室,其余四个大间中,一个比较大的房间,是“经制吏”办公室,另外三个大房间,是“非经制吏”办公室。

    明朝衙门的书吏有严格的编制,明初定编以后一直到明朝灭亡,几乎没有更改过,而最初的编制很少,要处理大量的繁杂行政事务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所以,衙门里为了办事就召不少编制外的书吏,这笔开支只能从地方财政截留,也就是“火耗”里支出。编制以内的书吏属于“经制吏”,称为“承发”(宋代叫“押司”,也就是宋江当过的那种小吏),负责抄写的书记员叫做“书手”;编制以外的属于“非经制吏”,称为“贴书”。

    孟天楚踱着方步往刑房门口走,六房的办公室下部是砖墙,上部开有一长排槛窗,现在已经入夏,天有些热了,所以窗户都敞开着的,从里面一眼就能看见外面,刑房司吏温铭一眼看见了孟天楚,他昨天宴会上曾经和孟天楚喝过酒,急忙笑呵呵迎了出来,老远就哈着腰拱手道:“不知孟师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

    孟天楚是县太老爷聘请的刑名师爷,连县太老爷见到孟天楚,都要尊称先生,自称晚生,更何况这些书吏们呢,当然更是加倍的谦恭了。

    孟天楚拱手还礼:“温司吏客气了。鄙人也就随便走走。”

    温铭要将孟天楚往办公室里让,现在十万火急,孟天楚也不可能问刑房司吏,那也太丢人了,最好找个懂行有不起眼的小脚色问问,就算别人知道了,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所以没工夫和这温铭聊天,随口编了个谎话,拱手道:“温司吏忙你的吧,不用跟着我,蔡知县让我来随便瞧瞧。”

    温铭心中一凛,原来是知县大人让他来视察工作来了,心中有些懊悔,早知道给手下书吏们打个招呼就好了,听他这话,显然不想自己陪着,要独自查看,他也是混迹衙门多年的老油子,立即想到了处理办法,陪着笑脸拱手止步。目送孟天楚进了书吏房。

    孟天楚摇着折扇先转到“经制吏”房间,众书吏见是刑名师爷来了,急忙起身相迎。孟天楚摆手让大家继续做事,说自己来瞧瞧大家办公,不用管他。

    话是这么说,可刑名师爷在旁,这帮子人都还是心惊r跳的,生怕自己哪个地方做错了。

    孟天楚转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人选,便转了出来,到隔壁的“非经制吏”房,也没找到合适的,一直转到最后一间,正在他已经绝望的时候,一眼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小书吏。别的书吏都是陪着笑脸望着自己,只有这个小书吏一直埋着脑袋,好像生怕自己注意到他似的,心里微觉奇怪。

    他慢慢走了过去,站在那小书吏旁边,发觉这小书吏身子也在轻轻的颤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更是奇怪,弯下腰正要说话,忽然发觉他的脖颈十分的白净,耳朵上还有一个小孔,侧脸看去,脸庞线条柔和,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顿时心中雪亮——这个小书吏女扮男装!

    古代无论做官还是当吏,都是清一色男的,女人是不允许从事这种抛头露面的工作的,所以难怪这小书吏看见自己,怕得跟只小鹌鹑似的。

    孟天楚低声道:“你叫什么?”

    “慕容……慕容飞宇……”声音轻柔婉转,如百灵鸟晨鸣。

    “慕容菲羽?芳草霏霏,轻若羽燕,好温柔的名字,这名字怎么象个女孩子!”孟天楚低声笑道。

    “不……不是的,是飞翔的飞……寰宇的宇……”小书吏头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蝇,几不可闻,不过孟天楚还是听清了,哦了一声,折扇一收,在她纤弱的双肩上轻轻一击:“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直起腰,踱着方步迈步往门外走。

    慕容飞宇身子一颤,慌乱地应了一声。站起身跟在孟天楚身後出了门,其余书吏都同情的眼光目送他们两出了房门。

    孟天楚来到温铭温司吏的办公室门口,温司吏忙迎了出来,一眼看见低着头哆嗦着跟在孟天楚身后的慕容飞宇,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换上笑脸,将孟天楚迎进了房里。

    孟天楚摇着折扇在温司吏的椅子上坐下,温铭急忙给孟天楚倒了一杯香茶,然后哈着腰陪着笑脸站在一旁。

    慕容飞宇站在门口,低着头无助地望着温铭。温铭偷偷瞧了一眼孟天楚,见他面无表情,也不说话,心里更是没底,只好硬着头皮陪笑呵呵道:“师爷……这个……这慕容飞宇……这件事情……”

    正文 第78章 女书吏

    孟天楚心中已经明白,这女的进衙门里当书吏,这温铭温司吏肯定拿了好处,由于这是制度所禁止的,所以这两人才怕得话都说不利落了。正好抓住这把柄,看看能不能为己所用。便折扇摇了摇,板着脸对门口的慕容飞宇道:“说罢,你到底叫什么?”

    一听这话,门口那女子身子又哆嗦了一下,颤声道:“慕容……慕容迥雪……迥异的迥……白雪的雪……”

    “哦!迥远处的白雪?好名字!其实,一看你白嫩的脸蛋,就应该知道你的名字了,嘿嘿。”

    温铭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