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窗外风声冽冽,默默窥探月影,看月晕中空,清月冷寂;静立窗前,心思缥缈,如红莲般在夜色中跳跃闪烁的,却不再是自己的欣喜和快乐。说好不忧伤,可心却茫然如故。

    连城一直等,直到东方鱼肚泛白,方听得院内有响动,一个沉闷的脚步声远远而来,一声声都敲击在连城的心口上。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了,借着初晨朦胧的日光,连城看见风佑疲惫的眼睑下有一层淡淡的青色。风佑也在同一瞬间抬头,眸光定在连城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但很快,眼神便从她身上游离开去,默默走到桌边,倒出一杯清茶,慢慢饮着。

    一丝丝声音在起伏,是心跳,一下,两下,就这样不停的敲击着,提醒着自己模糊的思维和时间的流逝。连城咬了咬下唇,缓缓走到风佑的身后,窗外夜色已退,可屋内还是暗黑一片,空荡荡地,仿佛两人此刻的内心。

    “佑……”

    连城开口,伸出苍白的指尖,在黑暗中,悄悄勾起风佑下垂的小指,风佑没有拒绝,指尖在夜里微微发寒。

    风佑徐徐转过身子,低下头眼神幽幽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眼神那样深沉,仿佛要将连城整个人都装了进去。

    “为什么不来?”

    “楚毓来了,我只有躲!”

    “是嘛!”

    “是真的!”

    连城终是耐不住风佑看自己的眼光,微微黔首,风佑将手一环,连城的头就轻轻靠过去,靠在那样宽厚的肩膀下,倾听风佑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直敲的连城的心起了微漾。

    窗外的天幕上蒙了一层薄雾,看不到太阳,也没有月亮,微白映照着这个初晨下的山林,有些恍忽,有些许的迷离。好静的晨光啊,此时仿佛只有风佑呼吸的声音,连城心头有些许缠绵升起,真想就这样,静静的在风佑的怀抱中,死去……

    “丫头!”

    “嗯?”

    连城抬头看时,风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凉意,若冬夜的寒星。但随即一笑,突然勾起连城的脖子,附下头来吻去,唇潮湿狂野。这一刻,他不再是前一刻那个静静抱着连城、把头抵在颈窝上与自己温暖的风佑,他是海浪,潮起汹涌,是暴风,强大无匹。连城惊异于他的疯狂,他竟不再怜惜、疼爱,他于自己,只剩掠夺,他让连城觉到了锐利的痛,唇、齿、舌在跳跃燃烧中的痛,肆意蹂躏压迫之下的痛,无处躲藏的羞耻之下的痛。

    “别骗我!怎么可以骗我?”

    风佑的唇抵在连城耳边,狠狠撕咬她的脖颈,连城痛得落泪,大声喊道:

    “我没有骗你!你没看到那些剑痕吗?”

    说着扑入风佑的怀抱,双臂纠缠,紧紧的,紧紧的拥抱,抱在一起。

    “佑,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

    风佑抱着她的身子,转过来,压在桌面上,看着她金色的瞳孔许久,才缓缓说道:

    “丫头……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话在嗓子里哽咽住,本来磁性的嗓音嘶哑起来。他用力的抱着她,眼神迷离癫狂,勒得连城腰肋生痛。他俯下头,隔着薄薄的一层衣物,用力的吻着,连城听到风佑胸膛里发出的嘶哑喘息的声音,混着他口里淡淡的茶香,他抓住连城手腕,将她定在桌面上。连城扬起头,风佑双颊微红,一如既往的英俊。

    一个长吻结束,风佑直起身,眯着眼睛看向四肢开放地躺倒在桌面上的连城,只见她娇小的身体完全被撑展开来,胸口衣服绷得紧紧的,双r轮廓宛然,两条美腿因风佑的嵌入迫得大大岔开。刚刚因厮磨而凌乱的衣衫,衣摆向上浮起,已经难为□屏障,整个股间在薄如蝉翼的亵裤下曝露大半,在布料y影下,看得出淡红色的花瓣。连城娇躯微扭,想要并拢双腿,却是无能为力,那隐密的地方一经挣扎,粉红微颤,更是给风佑莫大的刺激。

    风佑的双手不自觉地探向她大腿内侧,缓缓抚摸。连城娇吟一声,发出了一阵动摇的声音。连城双腿微颤,股间不停泌出汁y,只觉得全身发软,未曾看见风佑的手掌已湿了大半。

    “丫头,今天很热情啊!”

    风佑低低笑道,连城登时红了脸,风佑说完低下身子,解开她的上衣,将那赏心悦目的娇嫩展现出来,轻轻吻了上去。当他吻到那粉红色的尖端时,连城的身体又颤了起来,她完全没法子抵挡他在她身上燃起的火焰,只能咬唇弓身隐忍着那股在她体内流窜的不知名火焰,晶莹的肌肤上渗出汗滴,不住喘气。

    风佑闷哼了一声,迅速解了衣带,捉住连城的大腿,向后一拉,身体向前送去。连城感到一根灼热的硬物轻易地长驱直入,直抵娇躯最深处,蓦地全身紧绷,不由得失声惊叫,随着风佑的动作, 连城毫无抗拒之力,只有腰间不断拱起落下,雪白的胴体和浅麦色的精瘦健躯紧密相贴、交缠,喘息声混著呻吟,谱出最旖旎的乐章,重重的吮吻,让连城忍不住呻吟出声,她随即捂住红唇,强忍著亟欲出口的羞人吟哦。

    风佑的手摸到了她的脸上,指尖抚弄着她的樱唇,连城紧抱住他的背,轻轻啃他的肩。

    “丫头,你是我的……”

    他这样说,气息弥散在连城的体内。连城紧紧、紧紧地抱住他,可是心还是很痛,明明抱得很紧,却还是觉得空虚,空虚得想要尖叫,明明他一直深入,明明到了极限,可是体内深处却更饿,和他贴得更紧更紧,好让他更深更深……

    恍惚中,所有的思绪都净空了,没有记忆,忘了仇恨,只是感受着热情,一起摩擦冲撞柔软的地方,亲密得咬牙,有时太粗暴,她退缩,又忍不住,还是去迫近他坚实的身躯。

    一个抓得背脊红了,一个凿刻得对方痛了,像有条无形绳索把他们缚紧,直到两个变一个,直到抱着共振,强烈的震颤震碎了一切顾忌。

    一个白天,他们不停地□,沉沦欲望里好证明彼此真实存在。桌上、地上、凌乱的床铺,处处留下他们欢爱的痕迹。风佑得到连城的热情,一次又一次要她,即使是在他们因太过疲惫而睡着时,他仍留在她体内舍不得离开。最后一次风佑在连城体内坚硬绷紧时,他俯望她,她抿唇迎视他的目光。注视她的眼睛,风佑在她体内奋力冲刺,炙热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他望着连城金色妖异的眼瞳,那里深处只有他一人。他几乎相信,她也是爱他的……

    “佑……”

    “嗯……”

    “我的礼物呢?”

    激情过后,两人紧紧偎着彼此,看着阳光淡去,天空变成橘黄。

    “佑!我的礼物,还有没有?”

    连城半直起身,如瀑的秀发垂在肩上,遮住一半秀丽的脸庞,眼睛祈求地看着风佑,灵动而楚楚。

    风佑恍然一笑,一下瞪大了双眼,拉过连城的身子在她颊边重重印下一吻,大喊了声:

    “走!”

    夕阳下,风佑猛得扯开那破旧的帷布,连城惊呼一声:

    “纸鸢!?好大!”

    “对!丫头,你还记的那日纸鸢会我们绑一只甲虫上天吗?”

    “你说我们坐这纸鸢飞上天?太荒唐了!”

    风佑不满地挑高眉角:

    “你不信我?”

    连城显然有些犹豫,“这么大的纸鸢要如何去放?”

    风佑哈哈一笑,指了指前方的断崖,“跳下去啰!”

    连城不置信地瞪大双眼:“什么?”

    “这纸鸢我做了将近一月,只为你一个梦想,丫头,你信不信我?”

    风佑的笑脸有些洒脱,有些邪气,他笑得痴缠,一瞬间,连城恍惚了起来,心中涌起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

    “我信你!”

    山风在耳边猎猎吹过,风佑的双手握紧纸鸢上的横杆,侧首看向连城:“丫头,你现在还可以后悔!”

    连城眼光温润,痴痴地看向风佑:“我不后悔!”

    “那好,我们走!”风佑爽朗一笑,带着连城向前冲去。

    助跑、起跳!

    连城缓缓睁开双眼,飞起来了!

    一瞬间所有的愁绪都归于平静的漂浮,轻盈飞翔的感觉,象一只第一次展翅的鸟。

    他们从山巅落下,倘佯于万万尺的高空,看到落日在远处肆意地燃烧。

    下面是什么,已不再重要。

    万丈深渊也好,风光旖妮也好,你轻轻一笑,我便跟随你纵身一跳……

    深夜密林中篝火冉冉,风佑依偎在连城怀里,喃喃絮语。

    “佑,你最想要什么东西?

    “最想的?呵呵……小时候最想要一个母亲,后来才发现许愿什么的都是假的,其实我从没去奢求过什么,只是想凭借自己的力量争取一些东西!”

    “那些……是什么呢?”

    “是……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风佑的眼光一下暗了下来,连城抱着他的头,轻轻抚摸他的发丝,突然惊异地看见他发根间的异色,于是问道:

    “佑,你的头发……”

    风佑抬起手,用力揪下一根,靠近火堆仔细看着,微然一笑:

    “还是瞒不住!”说着看向连城,眨了眨眼笑道:“丫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头发是金色的?这五陆也许会有人瞳色各异,可头发皆是黑色,唯有我!也许我真的是恶魔投胎的不详之物呢!”

    连城看着他湛蓝的瞳孔,泪不住地外涌,风佑看得心慌,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哄着。

    连城眼前一片空白,连风佑的话也听得不真切起来,脑中唯有猊犿手中的那副画像,那画上的男子一半人面,一半鬼颜,而那半边熟悉的脸上,冰蓝的眸子冷得让人心寒,一头张扬的金发诡异而炫惑,猊犿眼中嗜血地恨意犹现:“他是我的,我要将他从我这里夺去的,全都要回来!”

    “佑……”

    连城扳过风佑的脸,主动吻了过去,风佑温柔地承受、回吻,呢喃着

    “丫头,我这样爱你……烙于心……别离开我……”连城的手垂下了,夜那么浓,那么黑,为什么还让自己看清楚他苦楚凝固的表情?他就在这样的黑色空气里一点点吐出了他的祈求。温热的y体从连城眼里滴落,落到风佑胸前,心中沉闷的痛呼啸而出,心全都裂开了。

    “丫头……”风佑压在连城身上,低低的唤她,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他的唇从连城的发际掠过,轻盈温存似散落的桃花,那花飘在唇间,温和滋润,飘在耳际,片刻恍惚,飘在脖颈,柔软销魂,飘在胸前,若生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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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情忘爱 攻陷西泽

    颠簸的马车内,连城撩帘看向车外漆黑的山道,月下,那一簇簇梦迭花在各个山头上疯长,它们放肆地纠缠,沿蔓,刺目的红,浸了整片山谷。那浓烈花香窒息,连城听见谁的心,因沉得太快,而发出颓然的响动。

    是我的心吗?连城捂向胸口,不是的!自己的心,早已分成片片碎开,没有真正重量,哪怕离开时,因听见风佑梦中的呓语而落下,那也飘落得渺小而没有声息;那么沉下去的,会是风佑的心吗?那一向在他胸腔里,保护得完美,隐藏得绝妙,跳跃得愉快的心?

    连城宁愿他从没有爱过自己,可他含笑的唇却分明呢喃着:“丫头……”

    低首看向自己的小指,指甲间还残留着“梦魂”的淡香,连城知道自己是卑鄙的,“梦魂”覆于唇上,美人的红唇也是致命的毒药,但要他的人不希望他死,所以“梦魂”缠梦,一点清浅的毒素也只是让他沉睡。

    连城取下发钗,掌心紧紧握着紫玉银钗,缓缓撩起手臂的纱袖。看着嫩白的肌肤,心一横,生生地在上臂留了一道血痕,血y所漫之处,皆是切肤之痛,可这与烙在心头的痛相比起来又何足挂齿呢?

    “佑……你一定不能死……我等着你来恨我……”

    漆黑的山道上,马车无声息地拐了一道弯,向着西泽宫城飞驰而去……

    薄幕冥冥,浓烈寒铁的气息在淡淡晨雾中消散。

    风佑在沉睡中只觉得脖颈一凉,倏地醒了过来,耳旁传来猊犿得意地笑声,在清晨的宁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罗刹鬼,想不到你会栽在女人手里!”

    山坡被士兵层层围住,猊犿俯视着脚下的男子,恶毒地笑着。因为这个男人,他那无用的哥哥才会凌驾于他之上,他们夺走了他的一切,使他如丧家之犬般的惶惶不可终日。

    今日的风虽然很大,可却是温暖和煦,风佑捂着眼遮挡住刺目的阳光,眼睛一点点地睁开,慢慢适应了眼前的光亮,蔚蓝的天空上有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长长的尾巴在空中迎风飘摆,风佑看着风筝,像个小孩子似的扯开了嘴角。拨开架在颈项的刀刃,风佑坐起身,用力甩了甩头,视猊犿于无物般的低笑道:“丫头,你的心可真狠呐!”

    “世上最毒的莫过妇人的心!怎么样?罗刹鬼,你也算尝过这五陆最美的女人了,死得安心了吧?”

    风佑双腿岔开,漫不经心地捞过散置在一旁的衣衫遮盖住自己□的上身,猊犿见他如此藐视自己不由得抓狂:

    “罗刹鬼,死到临头你也敢这么嚣张?”

    风佑眼角一抬,眸中森冷的寒意让猊犿不自主地后退,他身体有些打颤,惊惶地说道:“就算你功夫再好,我也不信一个中了毒的人能对付我这样多的士兵!”

    风佑冷笑道:“对付你这种人,何须要本王亲自动手?”

    话音刚落,就见山坡上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地直挺挺倒下,而他们的喉间皆是c着一枚薄如蝉翼地冰片,片刻便化为虚无。猊犿吓呆了,对着风佑大喊:“该死的,你们合起来诈我?”

    风佑讥讽地笑道:“我们?我和谁?猊犿,你还正当本王这么好骗?若不是假装中计,怎可轻易引你现身呢?”

    猊犿一下子扭曲了脸颊,他的身后突然“唰唰”多出数十条黑影,恭敬地对着风佑跪着。

    “其他人呢?”风佑穿好衣衫,摸着腰间的“覆海”懒洋洋地问着。

    “昨日深夜已拿下西泽北门,现大军已在城外!”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语气甚为恭敬。

    “好!赤水那边如何?”

    “东隐渡江的船只已悉数尽毁,往南阳的信件也已截获!”

    猊犿突然大笑,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有你的,原来你才是那只黄雀,楚毓那小子真是栽了!”

    风佑唇角一扬,笑道:“没错,而你,二世子,算是这场计划中意外的惊喜吧!”

    猊犿猛然收了笑,看着风佑缓缓拔出的利剑,抖缩地说道:“你……敢,猊獏他都没动我,你敢杀我?”

    风佑伸指弹了弹剑刃,道:“那是国主仁慈,猊犿,你应该知道,本王想除你很久了!”

    “你……你……”猊犿连连后退,突然转过身向着密林飞奔,风佑唇角扯出一丝冷笑,眼神一凛,手中“覆海”一剑劈下,就见一道蓝光向着猊犿而去,所经之处芳草冻结,猊犿甚至来不及喊叫,就已被劈做两半,血y瞬间凝固。

    那些黑衣人见此情景,快速围到风佑身边,跪成一圈,其中说话的那人,双手将一个鬼面具举过头顶,恭敬地说了声:

    “王!”

    风佑单手拿起面具,问道“南阳候现在何处?”

    “回禀王,昨夜马车被西泽候调换,南阳候此刻应该在西泽深宫之中。”

    “嗯,你们兵分两路,一路保护南阳候,一路随我与大军汇合,日落前,攻下西泽!”

    “是!”

    手上的面具缓缓附上脸颊,风佑的眼中一瞬间闪过一丝冷然的笑意。

    连城睁眼看到的是一个苍洁而迷离的黄昏,长长的红腰花纱帘被微风悄悄卷起,露出神兽浮雕的一小缕毛发,窗外的亭檐上爬满了红嫩嫩的蔷薇,花瓣舒展开来,娇羞颤抖,一点一滴,滑落下漫天星子。

    这里再熟悉不过了,太乙殿,这禁锢了连城数个月的宫城。

    身后朱红的雕花大门,缓缓合起,楚毓慵懒地抬起眸,嗓音传来:“连惑救不了你……谁也救不了你……”

    楚毓起身默默地站在描花的壁檐旁,凝视窗外那片属于他的土地。冷冽地风拂过那张俊朗的脸上,刻出模糊而悲伤的暗影。

    “听见了吗?”

    连城因他的话而扬起头。

    “那声音……是西泽颓败、沦落的挽歌……”

    连城摒神聆听,远远地仿佛有烟尘马嘶的声响,铁骑踏破青石板的街道,刀剑摩擦刺耳的音律。

    “西泽……破城了吗?”

    连城问,楚毓怅然一笑:

    “是啊!你很得意是吧?可惜破城的不是你的哥哥,现在的连惑怕是被隔在赤水之畔,与你隔江而望吧!”

    连城心口一沉,隐约明白了什么,只淡淡说了句:“这样也好!”

    楚毓冷笑了两声:“好?南阳候,不,现在我只能叫你连城,你可知最大的赢家是谁?那个与你日日耳鬓厮磨的人就站在宫城的门外;那个你千方百计救下的人却枉顾你对他的恩情,弃东隐于不顾,兀自废了你称王!”

    连城眼帘一抖,全数落在楚毓眼中,脸上的笑容扩大,有一种张狂的狰狞:“墨蛟才是如今的南阳候,而你,什么都不是了,你和我一样的一败涂地!”

    风吹过弯月檐,一串串铜铃铛摇晃起来,叮呤叮吟叮呤叮呤,听起来格外地冰冷。连城沉默了许久淡然地问道:

    “所以呢?”

    楚毓一愣,不知为何连城对这样的打击丝毫无动于衷。

    “楚毓,所以呢?你把同样失败的我禁锢在这里只是为了羞辱我吗?楚毓,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女人,我所有的本钱就是容貌和身体,可现在它们都在,我失去的还可以要回来,但你有什么呢?你的国家?你的人民?你的爱人?你有什么是抓的住的?所以楚毓,你才是唯一失败的人!”

    “贱人!”楚毓暴怒地一把掐上连城的脖子,却看见连城嘴角得意的笑,楚毓恍然,继而松手,后退了一步,嘲讽道:“你想我杀你?没那么容易!连城,我还有我最想要的人!”

    “谁?段恩离?”连城见楚毓收手显然有一瞬的失望。

    “他不会原谅你的,只要他心里的段花梨还活着就不会原谅你!”

    楚毓一惊,失口问道:“他和你说了?”

    连城点头,楚毓的眼神有些恍惚:“他是不是说因为我爱的是花梨?”

    楚毓说完摇头失笑,看着前方雕花的宫门出神。

    不远处木桩撞击城门的响声此起彼伏,伴着士兵们沉闷的号子,直到一阵陡然升高的欢呼响起,这宫城终于破了……

    楚毓突然偎近连城的耳边叹息地说道:“连城,我还有一点时间,你……要不要随我去听听另一个相同的故事?”

    西泽宫城的城墙上立着一个伟岸的身影,风佑发上的墨色尽退,露出耀眼迷人的金,却又被这红艳的夕阳镀上一层嗜血的红,长发过了肩头,有点参差,他随意用绳结系了起来,那湛蓝的眸光蒙上初冬上空的浅灰,冰冷而无情。

    “王!”

    身后突然闪过一个黑影,风佑将手中的鬼面重新附在脸上,冷冷地问:

    “找到了吗?”

    “回禀王,宫里每一个角落都翻过了,未见人影!”

    “先前跟去保护的人呢?”

    “都死了!”

    “咯啦”一声,风佑拳头攥地脆响,冷声道:

    “再找,就算把西泽所有的土地都翻过来,也要将她找到!”

    “是!”

    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自己是什么?还是从前那个生杀予夺、凌厉狠绝的鬼吗?

    不,自己失了心,就算万万人之上,也是一具虚空的躯壳。

    而那个取了他的心又狠狠丢弃的女子呵,她在哪呢?他告诫过她、给过她退缩的机会,可这条路是她选的,怨不得自己,誓言犹在耳边:

    不放手……即使海角天涯,即使碧落黄泉,我也决不会放手……

    连城……你我之间也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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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卷要结束了,留点感想吧!!

    放一首《踏古》琵琶曲大家共赏!

    卷末--离别

    第二日清晨,连城独自走在赤水江畔,衣衫狼狈,脚步凌乱。脑中混沌一片,记忆里那些熟悉的脸庞犹在,却在破晓之际辗转成零落的碎片,洒碎无声。

    昨夜,山谷寂静,雀鸟群飞,黑暗得令人窒息的空气,钝重而沉闷。

    连城听见楚毓说:“如果我们爱对方,就跳下去。哪怕有一丁点爱,也要跳下去……”

    后来?后来……

    连城只听见贾一凄厉的叫喊,看着失魂般的段恩离,幽幽地问:“你错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愿醒吗?”

    晨光初现,镀得亭台似红似紫,嫣然而暧昧。连城颓坐在江边,近看风景,几许错错的树枝抚过凉风。今日的赤水无浪,平静地令人不安,而江岸零散船只的残骸更显诡异。

    连城两眼空d地望着江面,那一头是哥哥的赤山,而这一边是她魂断的西泽,隔着浩瀚的赤水,她何去何留?

    桃白的指尖沾染着脚下鲜红的湖水,捧一把在手,却迅速从指缝落下。

    流水啊,流水一样的幸福,在指缝里一点点滑落,有一个声音仿佛在耳边说:这只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天……

    连城听到了,笑了,凄楚而无力。她知道的,早就预料了结局,却,无能为力……

    “哈哈!椎就是厉害!小黑你看,还是本少爷有先见,带椎出来可是英明之举啊!”

    远远传来一个少年爽朗的笑声,连城抬头看去,晨光中,有一个巨型大汉只身扛了一艘木船向着赤水而来,而他身旁跟了一位折扇轻摇的白衣少年,嬉笑苍白的面庞有女人都为之失色的清秀。少年的身边是一名高大的黑甲男子,一头张扬的黑发随风乱舞,身躯粗狂有力,只不知为何,原本俊朗的面颊上附着半只黑色的铁面,将整张脸正好盖了一半。

    “小黑,大清早有女人跳江哪!你快去劝劝!”

    “少爷,莫管闲事!”

    那黑甲男子声音冷寂,可猜想一定是个冷情的汉子。

    “那怎么行,不是说要出来行侠仗义的!”

    “少爷,你昨日说是要游山玩水的,前日说是沾花惹草的,大前日说是缓解压力的……大大前日……”

    “停!椎,你给我闭嘴,你要是有小黑一半沉默就好了!现在给我放船去,剥夺你说话权力三个时辰。”

    那名叫椎的大汉怏怏地扛着船只走到江边,只听“哐”一声,轻巧的将船放置在江面上,连城一脸惊骇,这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大力的人,这五陆上的奇人果然数不胜数。

    “小黑,咱们瞧瞧那姑娘!”

    “少爷!”

    那黑甲男子显然不悦地拉住白衣少年的手肘,阻止他继续靠近连城。连城低头整了整凌乱的衣袍,将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从山林出来没想到竟是那样狼狈。

    “那边两位大爷,奴家只是想渡赤水,不知带奴家一程可好?”连城隔着一段距离向着那两人喊道,如今赤水江面的船只尽毁,唯有靠他们才能渡江。

    “好啊!好啊!”那少年兴奋地向着连城招手,连城一喜刚想走近,却听那黑甲男子说:“咱们船太小,有椎在本就不堪重负了,切莫再惹负担!”

    “可是……”

    连城走到一半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他们,他们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连城,隔了许久那少年刚想说什么,忽闻远处马蹄乱响,一对黑衣人马从江边密林窜出,向着连城方向急速奔来。

    “椎!保护少爷!”说话间,那黑甲男子已经将少年护在身后,连城站在离他十步之遥,不知为何,却信赖地向他那边靠去,黑衣马队渐近,那黑甲男子取下身后的强弓,拉弓搭箭,大喝一声:“什么人!”

    谁料那些黑衣人在连城面前勒马停下,并不理会他的质问,只沉默地下马,见了连城竟“扑嗵”跪了一地,连城大惊,连连后退,直到撞到黑甲男子才停下来。

    “夫人,请随我们回去!”

    黑甲男子狐疑地收起弓箭,低头看向连城,却猛然看见那双金色的眸子,随即身躯一颤。

    “回去?去哪?你们是谁?”

    连城大声问道,语气有些慌乱。那些黑衣人依然恭敬:

    “夫人,请随我们回去见王!”

    “王?罗刹鬼王?”连城嗓音颤抖,眼睛有些模糊起来。

    “是!”

    连城听完,靠紧了黑甲男子,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灼热的体温,她压低嗓音,微侧过头,小声说道:

    “帮我!求你帮我离开!”

    连城的说得绝望,其实她心里并没有太大希望他会帮她。谁料身后的男子却低问道:“你要去东隐?”

    连城惊讶地点头,赤水浩瀚可通四陆,他如何知道自己的去向?转念想到自己瞳孔的颜色,身后的三个知情人怕也是尊贵之人吧。

    “对,去东隐,求你……”

    话音刚落,黑甲男子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转身奔向江岸,大声吼到:“椎,开船!”

    那边的椎和少年见状,赶紧推着船只下水,并迅速上船划向江心,向着黑甲男子招手:“快!快点,他们追来了!”

    连城侧首向后看去,那群黑衣人果然冲了过来,而前方船只已离开水岸颇远,连城正在焦虑,忽见黑甲男子奔至水边,双脚一点,轻盈地越过水面,稳稳落在船头,连城刚松了口气,却见岸上的黑衣士兵,有些气急,正欲扬手投掷某种暗器。

    黑甲男子大叫一声“趴下”忽的将连城和少年压在身下,连城心惊,猛然听见岸上一声大吼:“住手!”于是心中的酸楚一下涌了上来。

    “小黑,他们是谁?”

    “是北里玄滐王的亲随!”

    连城跪坐在船头,缓缓直起身子,遥遥远远的模糊处,一个青色的身影骑马立在赤水边,一霎那,连城竟然看见了,看见了鬼面下飘渺、伤感的容颜,让人潸然泪下……

    连城对着那个身影缓缓牵起嘴角,一个微笑留在了那年的赤水江畔,这朵微笑变成了阳光下花朵上滑落融化的最后一滴露珠,落在风佑的心上……

    船只渐行渐远,汹涌的赤水江,不知道是命运的一个起点;还是终结?

    只是那一年,他们放肆了心意,挥霍了青春,相伴同行也只短短一程,却感觉看遍了风花雪月耗尽了泪水欢笑,转过头去,依旧看见那牵过的手,牵着谁的往日身影还在身后紧紧伴随。既然这样,谁能说桑田会转变沧海……

    仁德十一年,初冬,东隐因西泽一战声势突减,东隐候低调锁国,拒各国来朝;南阳新君登基,重振朝纲,然疏远于东隐;北里玄滐王攻占西泽,成就西北霸权,至此北里桀傲,拒纳贡于天都;五陆哗然,民间流言四起,惮玄滐鬼王之铁骑精兵,称鬼王之兵,百无禁忌,狂猛异常,遂有称霸五陆之势。

    番外-遥想那年花开

    又一年花开时节,往事如渺渺细雨,洒落一地的回音;

    今年的花朵盛开地沧桑,虽然每一个人都有被自己划掉的记忆,可为何只有你,偏偏那样执著……

    楚毓

    我是王,是西泽未来的国主。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从没有人敢质疑我的身份和权力,在这个偌大的西泽宫城,父王有成千的姬妾,却偏偏只有我这一个孩子。

    我记事很早,说话很早,三岁时已经可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善意地看着那些每天在我身边忙碌的嬷嬷们,其实她们不知道,我已在她们的被褥间洒下了一把琉璃碎片,当她们夜晚疲累地倒进床榻时会发出撕心裂肺地嗥叫。那时候,我会躲在被褥间偷偷的笑,直到憋得满脸通红。

    父王好奢华,每月有两日定要在宫城里看伶人唱曲儿,所以他命人在承乾殿搭了一个异常华美的戏台,嬷嬷抱着我去看时,我眼前只有满目的金,那些散发着清香的木楞上,贴上了繁复而华丽的金箔。而父王靠在床榻上悠闲地喝着美酒,他的怀里和脚下是玉体横陈的妃。但也许再多美姬的软香也抵不过母后一记冷冽的目光,只有母后才能轻易撩动父王的情绪,虽然他们之间永远只有或争吵或视而不见的冷漠……

    四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他,那时的他正被一个肥胖的男人毒打。我当时惊呆了,不是因为初次接触人世间的暴戾,而是因为他的眼神,那样不屈与倔强。我知道他也看到了我,隔着低矮的树丛,他那双墨黑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但似乎看得又不是我,而是我身后那巍巍的宫城。他身下护着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孩子,看不清脸,但我知道他在哭,我那时觉得奇怪,为什么被打的没有哭,他却哭得那样伤心呢?

    我一直蹲在那里,直到胖男人打累了,丢下g子骂骂咧咧地离去,于是我看到了那个被他护着的孩子,竟然和他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段恩离

    夜里又做梦了,梦到下了连天的大雪,老树黎黑的树枝上压得满满的,太阳照s下,枝干发着白亮的光。

    我醒来后,回想着梦中的情景,自言自语地说着。花梨在身边咬着被角吃吃地笑。她说:你真傻,西泽怎会下雪呢?

    是啊,西泽不会下雪的,但那个满面褶皱的剑客所描述的雪景是那么的美,听着他的话,我仿佛看到自己就在那片眩目的光中行走,而花梨站在那太阳下冲我微笑。

    于是我激动地拉着花梨的手,我说,花梨我们逃吧,我们去北里,去有雪的地方,然后我要当一名剑客,我要保护你,咱们再也不唱戏了,再也不要受饿挨打!

    可花梨温温的眸子闪着泪光,她说,哥哥,可爹爹不会让我们逃的,你也不会武功,我们都是孩子,离开这儿,又怎么活下去呢?

    我呆木无言,是啊,我们只是孩子,七岁的孩子……

    我是一个弃儿,在一个初冬的黄昏,我和花梨被遗弃在街头廊桥的台阶上,从记事起,我就开始学戏,学各种各样的花腔。花梨是女子,不能唱,只能打杂,每当我练习时她总是羡慕地望着我,她说,男孩子真好。而我嗤之以鼻,哼,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我们被戏班捡回来时身上各有一块玉佩,因为是双生,无所谓大小,只是大家习惯男孩子为大,所以我才成了哥哥。

    七岁那年,我和花梨第一次进宫,花梨一路赞叹,而我只是将头低低地垂向地面。是的,我恨伶人,恨自己的身份,我总对花梨说,前身自己一定是个孤独的剑客,我向往大漠鹰飞的孤绝,喜欢风雪连天的壮阔,我说,我的命一定不在这里,决不会再这里。而每当这时,花梨总是温柔的笑,她会用她小小软软的身体将我抱紧,然后低低地说,是啊,哥哥,你会是英雄呢!我的哥哥总有一天会是一个侠客!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我只是一个伶人,在承乾殿的后院,花梨因为忙碌,拿错了戏服,我们的“爹”毫无例外地扬起了木棒,我毫不犹豫地将花梨护在身下,那木棒一下下落在我的身上,可我却没有痛感,因为我恨哪!恨自己的出生,为什么要被抛弃?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命运?然后抬首间我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他蹲在树丛中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那么小的年纪却没有一丝胆怯,甚至还有着微微地兴奋,他是谁?我心里猜测,但是我更多的心思放在他的身后,那巍巍的宫城外是一片广阔的天空,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自由?

    楚毓

    我匍匐在杂草丛生的院外,趁着夜色终于看清了他清秀的面容,但此刻它充满了惊惶和无措。尽管这样,他还是压着我的身子,小心地护着我,侧过头来向我表了个噤声的姿势。

    “婉妃的宵夜可送去了?”

    远处的长廊上传来熟悉的嗓音,是傅嬷嬷,母后身边的老嬷嬷。我诧异她为什么在这儿,这广福殿可是婉妃的地盘。

    “回嬷嬷,都办妥了!”

    “嗯,做的很好!”

    可话音刚落,傅嬷嬷手中的缰绳便勒向那名宫女,我惊恐地看着她瞪大眼睛挣扎,然而手脚还是一点点软了下来。

    傅嬷嬷收回手中的缰绳,冷哼了一声。听着她清冷的音调,我心中突然紧张起来。远处传来宫女唤我的声音,她焦急地寻找我,在夜色里听来,颇有些凄厉。

    就在这时,身边地他突然一跃而起,头也不回地向外冲去,我诧异地抬头正对上傅嬷嬷浑浊的目光。

    剩下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只知道我被带回母后身边,她身上有兰草甜腻的香味,不知为何,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抗拒那个味道,只觉得它越来越刺鼻,越来越让人不堪忍受。

    母后抱我在膝盖上,她十指都留着纤长而红艳的蔻丹,它们在我的发丝上繁复来回地顺着。我靠在母后的怀中,听她淡淡地音调,她说,孩子,这天下只能是你的!而他,只能是我的!他的孩子,也只能是我的……

    我恹恹欲睡,迷离中听她在耳边问起,她问,另一个是谁?和你在一起的另一个孩子是谁?

    我张了张口,眼前闪过那对倔强的黑眸,然后停顿了下来,但后来我还是听到我的声音,在深夜落花时分,我说,是戏班班头的女儿……

    段恩离

    承乾殿的曲乐响了三日三夜,只为一个女子――婉妃。

    西泽皇室子嗣薄弱,听说三千佳丽也不过一个皇子。如此说来,婉妃的喜讯倒是真值得大肆张扬一番。不过这与我无关,我只是个伶人,我所要做的也仅仅是保护好自己和妹妹。

    被爹毒打以后,反倒是我安慰愧疚不安的花梨,这小妮子从小就爱哭,眼泪跟管不住似的。我说,没事的,他不敢使劲儿,他还指望我上台呢!花梨擦着我脸上的血,眼泪一点没见少,我皱眉看她,从她袖口里掉出一朵微败的蛇兰,在夕阳中发着荧兰的光。

    我问它的出处,她才止了泪。她说,她遇到一位仙子,仙子的发上别着冷艳的蛇兰,她看呆了,于是仙子笑着将花给了她,并对她小声说,广福殿的后院里种了满地的蛇兰花。

    花梨不知道她遇到的就是婉妃,那是一个美艳温婉女子,她腹中有国主三个月的骨r,她躺在国主的怀里巧笑倩兮,完全不理会王妃嫉恨的目光!

    深夜,花梨央求我一朵鲜嫩的蛇兰,于是我潜进了广福殿,这一夜改变了我的一生,只为一朵蛇兰,花梨被带进了冷冷的深宫……

    楚毓

    四年后,我坐在父王当年的位置第一次与他对视,他还是他,依旧清俊,也许他的记忆中从没有我,但我却整整梦了他四年……

    四年的时光可以发生很多事,婉妃的孩子没了,紧接着疯了,父王也病了,病得很重,病得出不了承乾殿的内堂,但他仍要听曲,于是那金光闪闪的戏台上开始歌舞升平,而我代替他坐在这儿,让那靡靡的音调传向内堂。

    我靠在身后的狐裘上,冷冷地看着他唱,看他从啧啧红颜唱到白发苍苍。随后漫天的纸灰飞起来,飘得满天满眼,而他的身体也在那纸灰中慢慢消失,光与影都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