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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抢来的媳妇-第13部分

    ,四年前他差点被他玩死,四年后他们又在深圳狭路相逢,四年了,潘肖经历了太多的失败和挫折,若是还像当初那样横冲直撞,才是真的傻,所以哪怕他现在恨不得拳拳到肉,把周亮打死,也照样忍耐。

    当年即便是亲手把周亮送进了监*狱,他也不觉得解恨。

    周亮耸耸肩:“知道什么?”他夸张而好笑的看着陈老板:“他问我怎么知道的,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又知道什么?”

    陈老板碍于周亮给的高价格,也只得点头哈腰讪讪的笑了笑,明明是大雨天,却被这样紧张的气氛弄得满头大汗,他一边找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又偷眼看周亮,这人……笑起来像个疯子。

    孙正却忍不住讥讽陈老板:“我说你怎么就变卦了,原来是这样!怎么的,这哥们给的价好,你就说变卦就变卦了?我说兄弟,做生意可就讲究个诚信,你这样以后还有谁敢跟你做生意?”

    陈老板脸色僵了僵,碰到这样的场面多少是有些尴尬的,但他身为生意人,一直被动自然也不可能,想了想才对孙正说:“做生意当然得讲诚意,我没诚意吗?相反,我给你们了两次机会谈价格,这就是我的诚意,当然,遗憾的是最后你们的‘诚意’没有周老板这么‘诚’啦!”

    说完,陈老板又对周亮讨好的笑了笑,这人就是笑的再像个疯子,却也是他如今的大主顾,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啊!

    周亮觉得陈老板胆小无趣,这才把视线投向潘肖,摊开手,把自己的双臂和手暴露在雨幕中,志得意满的对潘肖说:“我能知道什么呢潘肖?我只不过是和你一样,看准了这养兔儿场的商机,仅此而已,怎么潘肖,就许你有这眼光?别人发现了这商机就是有问题?”

    潘肖就笑了,朦胧的小雨打湿了潘肖的脸庞,雨珠儿从潘肖的眼睫滑下来,又落在潘肖扬起的嘴角:“你在心虚什么?周亮,我也只不过是问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而已,我有说过你有问题吗?你又试图再掩盖些什么?”

    潘肖抬起眼帘,双眸锐利的盯着周亮:“还是,你在为某个人掩饰?”

    潘肖如今的咨询公司算上孙正和他有四个人,孙正不可能是j细,那么就是另外两个人了……

    “我掩饰什么?我能掩饰什么呢!”周亮觉得不可思议的摊开右手,身后的人递上来他的皮包,他打开,拿出陈老板已经签好的合同,对潘肖晃了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合同,你这几天一直想要的合同,潘肖,我知道你,我也理解你,你在生气,你生气我比你有远见,比你出得起价,生气四年了,我出来还是比你强!”

    他把手里的合同扔了出去,扔在雨幕里,丝毫不顾及合同沾上了雨水,趾高气昂的看着潘肖:“你想要,你就拿去啊,现在我把它让给你,你又怎么说?”

    陈老板面色一时间更加尴尬:“这……这,那。”这样一来,算是谁签了合同?钱要怎么算?

    潘肖面色阴沉的站在雨幕里,周亮的行为与羞辱他无异,没有什么比曾经的敌人站在你面前,比你成功更加打击人的了,孙正却是个能屈能伸的笑面虎,也可以说是厚脸皮,他捡起合同,擦了擦上面的水,还对周亮说了句:“谢了啊。”

    周亮越发不屑的笑了,哪怕他极力掩饰,也让潘肖看见了,咬牙:“孙正,你把它扔了!”

    孙正低头打量着合同,果然上面只有陈老板的署名,他正高兴着潘肖却让他把合同扔了,他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扔?”他走到潘肖面前,低声说:“兄弟,没什么是咱忍不了的,这二百五把合同送给咱们了,咱们为什么不要?你看啊,这可是咱计划了好几天的东西,如果这一次的买卖做成了,咱弄到香港去,能狠赚一笔,到时候咱也能住大屋,开豪车……”

    潘肖垂眸看着孙正,又一次强调道:“放回去!”

    孙正一瞧,潘肖那双眼睛又阴又狠,他到底只是个笑面虎不是真的老虎,梗着脖子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把合同扔在了雨里,扔在了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污水,孙正不高兴的别过头。

    周亮一直看着这一幕,双眸闪了闪,心里却越发的深恨潘肖,四年了,四年的变化可真快,快到在这花花世界历练的毛头小子也变得精明起来,快到,他年过三十却已经老了……

    但他还是装出了强硬的样子,讥笑潘肖:“你看你,潘肖你这是在干什么呢?你为了你的自尊放弃了这么大的一笔生意,而你却为了咱们的一己私愿,让你的朋友和你一起继续过着穷日子,你们朝九晚五,为三餐而奔波,然后继续住着最廉价最破的房子,你觉得值得吗潘肖?这年头自尊值几个钱?来吧,把那个合同捡起来,捡起来,我们就是朋友,还可以在这里互相扶持,闯出一片天。”

    “不必了。”潘肖看着周亮:“我想我们还是不可能成为朋友。”

    他也不想再一次被这个狡猾的狐狸给玩死,他打量着周亮,他瘦了不少,少了肥胖时的市侩,多了几分精明,他不得不对这个人谨慎,当年他被他坑的太惨,直到现在,刮风下雨时自己的这条腿还会隐隐作痛,就这样,他怎么敢忘记周亮这个人?

    不不不,他不会忘记,到他死的那一天,周亮都是他的敌人。

    他看着周亮,坚定道:“我也不需要你这种随时能够捅我一刀子的朋友。”

    周亮的笑脸冷了下来:“是吗?那太遗憾了。”

    多么好的计策,他本来想象陈数苼一样,和自己的敌人做朋友的,只可惜,好像被他看出来了?

    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潘肖更加成熟和难以对付,也更加的……棘手了,他怀疑的想,他的仇是不是还能报?

    情绪一激动,然后他感觉一股热流不受控制从裤腿流了下来,他——又一次失禁了,看着潘肖的背影,周亮一把打掉了身后那人撑的伞,愣是让雨水淋湿了那身儿为了这次生意而买的西装。

    *

    离开之后,潘肖和孙正也发生了很大的争执,孙正指责潘晓:“你为什么不让我拿那份合同?!你知道我为了那份合同花费了多少心血?!是我看在咱们是哥们的份上拉你来做的,可是你呢?!潘肖,就因为你,我错过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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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潘肖叉着腰看着孙正:“你是在怪我?难道我不想发财吗?!可是那个人他就是个疯子,我不能信任他!”

    “那是你的事!”孙正看着潘肖:“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被那个疯子盯上,如果不是你,也许我现在已经顺利的拿到了那份合同,卖掉了所有的兔子,狠赚了一笔。”

    孙正狠狠地抓了把头发:“现在我们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还是个穷人,吃一顿饭都要算计,在这个地方没一个落脚的地方,我已经欠了三个月的房租了潘肖,那个疯子,他说得对,自尊值几个钱?它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

    孙正说完,后退了两步,拿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出了小宾馆。

    自尊能值几个钱?

    潘肖一边收拾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一边想,自尊也许不值钱,可是如果连对曾经致命的敌人都能够毫无自尊的低下头,那么就算他再有钱,他也还是个弱者。

    当潘肖一身疲惫的返回广州时,也要面对他那个极品的房东太太,事实上此时,他已经欠了房东家五个月的房租了,然后他被赶了出来,房东太太一边扔着他为数不多的东西,一边尖锐的骂道:“我真是倒霉才招到你这样一个租客,现在我不要你欠下的租金,但你得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这一章潘肖很爷们!!!

    第39章 下决心

    许诺收留潘肖收留的心不甘情不愿,但陈数苼坚持要留下潘肖在她这里住下,许诺只得勉强同意,但她强调道:“你只能住前面,后面你不能来。”

    潘肖点了点头,连同许诺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昨天淋了一天的雨,刚下了车回来又被房东赶出去,现在身上发着烧,如果不是没办法,他也不会来许诺这里住。

    明知道人家膈应自己还死皮赖脸的往上凑,以潘肖的骄傲。一次两次的行,多了他也做不到,更何况现在许诺混的比他都好:“我知道,我知道了。”

    他低落的说

    许诺点了点头,对陈数苼说:“陈姐你看呢?”

    陈数苼看了看潘肖,又看了看许诺,她知道许诺能同意潘肖在这里住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也就不再勉强:“行,就让他住这儿吧,我帮他把桌子拼一拼,你去拿两套被褥来。”

    几个人忙活了一会,十点多才弄完,许诺和陈数苼这才回房休息,可她们能休息,潘肖却睡不着。

    现在的舒适安逸让他想起了刚刚狼狈落魄,那种天大地大他却无家可归的感觉,太可怕了。

    那时候他一个人,拎着少得可怜的行李包漫无目的的走在深圳的街上,一抬头就能看见万家灯火,那时候他就在想,别人家一定上演着温馨的画面,他们的妻子打开门迎接他们,他们的孩子张开双手要抱,然后潘肖突然就觉得自己活的很失败。

    这种感觉一旦升起,就无法克制,像是病毒会蔓延一样,那种我很失败的自我厌恶,差点让他落泪。

    潘肖不愿意再回忆几个小时前的自己,那种感觉太糟糕了,他熟车熟路的在柜台上找到没开封的高度白酒,直接用牙咬开,坐在陈数苼和许诺给他用桌子拼的‘床’上,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然后,他就想到。

    在这个城市,他没房没车没身份没地位,更没什么家人,他错过了昨天的机会,为了所谓的自尊抛弃了有可能变富有的机会,他也许一辈子就是受穷的命了,想着想着,潘肖就恼羞成怒的摔了酒瓶子。

    酒瓶子打碎了饭馆贴着早餐俩字的窗户,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清晰,潘肖一手支着柔软的被褥,努力的想睁开眼睛,但他发现自己做不到,然后朦胧间,他就想他当初懵懵懂懂的闯入这个花花世界,跌跌撞撞到了现在,让他就这么失败,他怎么能甘心?

    “我不甘心!不甘心……”几天几夜的蹲守早已让他的身体透支,淋了一天的雨加上心理上的崩塌,终于让潘肖倒下了,他上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悠荡在半空中,发烧迷糊之极,还不甘心的念叨着:“我不甘心……不服……”

    酒瓶子打碎了窗户的声音实在太大了,一向浅眠又在夜里睡得不安稳的许诺几乎立刻就醒了过来,披着衣服往前院走,见陈数苼的屋子里黑着灯,想了想还是没叫她,自己去了前面。

    到了前面,她开了灯,首先看到的就是破碎了一地的玻璃,许诺脸色难看的绕过那些碎玻璃看了看窗外,哪怕外面乌云密布,也发现了打碎玻璃的罪魁祸首——那只被潘肖抛弃的酒瓶。

    许诺气的一跺脚:“我就知道我不该收留你!”她快步走到潘肖的身边推他:“你醒醒!潘肖你还真是能耐了,我好心收留你,你却打碎我们家玻璃!”

    潘肖一动不动,嘴里还念叨着那几句,来来回回的许诺也分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但她觉得潘肖有些不对劲,一摸他的额头,果然,这人发烧了!

    潘肖动了动,许诺却不想管他,明明生病了还喝酒,他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她又凭什么管他?!她现在就该像曾经他那样冷漠的对待他才行!想到这里,许诺似乎是给自己找到了不管潘肖的借口,转身就想走,但她没想到,她一转身就被潘肖给抱住了。

    “许诺……你别走。”他把头埋进许诺的脖子里,有几分迷糊又有几分清醒:“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陪陪我吧,我真的……太难受了。”

    许诺只觉得心好像要跳出胸口了一样,这时候,外边传来一阵雷声,随着“咔嚓”一声,屋里的灯灭了——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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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随即而至,许诺越发着急,她想要掰开潘肖的手,但怎么都掰不开,潘肖还在她耳边说:“我来这里四年了,可是我还是一如所有,许诺,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

    许诺一气,硬是花了大力气,把自己手都扣的生疼,也把潘肖的手给掰开了,一把把人推倒了桌子上,想起了四年前,也忍不住双眸一红:“谁是你的了!潘肖我告诉你,我就不可能是你的,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想起了那几个月的生活,许诺顿觉生不如死:“我是傻子还是疯子,要和你这样动不动就会打我,吃喝嫖赌样样都不落不下的男人一起生活?!我是活够了吗?!”

    潘肖好像一瞬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倒在床上又昏昏沉沉了,许诺气得不行,又想起以前他打她的样子,抬起脚就狠狠的踹了潘肖的腿一下,气哼哼的转身,走到门口才意识到下了大雨,她现在就穿着一身的睡衣,又停了电,外面黑漆漆的……

    许诺权衡了一下,只能又退了回去,看看潘肖,又看看那窗户,最后没办法,从前台找来报纸和塑料布把窗户给封上了,这样这场关门雨就打不进来了,忙活完这些,气也散的差不多了,许诺摸了摸潘肖的额头,还是热的厉害,这人到底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她也做不到看着他烧傻了,把人连拖带拽的弄到了桌子拼成的床%上,又拿盆接了点水给潘肖擦了擦头,开了瓶白酒给潘肖搓头和脸,忙活完了,这场急雨也过去了,许诺明天还有课,困得不行,连东西都没收拾就回了屋睡觉。

    *

    潘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还躺在那张用桌子拼成的床上,但身上盖着被子,他转头就看见旁边开了封的白酒,就想起了昨晚的事儿。

    其实他的酒量一向不错,要不是生了病,也不会那样容易醉,他按了按额头,不发烧也没感觉头疼,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陈数苼从后厨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粥,见着潘肖醒了就笑了:“醒啦?头还疼不?”

    潘肖跳下了桌子:“不疼了。”看见陈数苼手上的粥:“给我喝的?”

    陈数苼点点头:“是啊,听许诺说你生病了,就给你做点清淡的。”又拍拍潘肖的肩膀:“你啊,快点努力把许诺追回来吧,那丫头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最知道心疼人了,知道你病了昨晚上照顾了大半宿,今天还告诉我晚点开门,你都不知道店里的早餐多好卖,今天为了你许诺可算是大出血了。”

    潘肖咧嘴笑了笑,心里挺暖的,他接过粥喝,第一次没油嘴滑舌,陈数苼就又笑了,点点潘肖的肩膀:“和师姐我说说吧,怎么就病了,你可不像是会容易得病的人啊。”

    潘肖喝粥的动作顿了顿,随后不怎么在意的说:“碰见了一宿敌,看看人家即使坐了回牢出来了还是人模狗样的,就被打击了呗。”

    这话要是别人听见了那绝对想不到是周亮,但问题是,陈数苼跟周亮的关系不一般,又已经见过了周亮……

    “宿敌?什么人啊,让你这么恨,连宿敌都用出来了?”她收着被褥,双眼闪烁:“再说就这么巧啊,在深圳也能碰见?”

    潘肖把空了的粥碗放下,抹了把嘴:“巧?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啊!别说是你不信,就是我也不信!”他拿起一边皱皱巴巴的西装外套:“所以我怀疑是我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陈数苼的手一抖,那粥碗就掉在了地上,吓了陈数苼一跳,潘肖刚穿完西装,瞅了一眼陈数苼:“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你刚才想什么呢?一副魂儿都跑了的样子。”

    陈数苼蹲下捡那些碎片:“臭小子!我可是你师姐啊,说话注意点啊!谁的魂儿跑了,我刚才那是想我儿子呢。”捧着那堆碎片问潘肖:“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潘肖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外套,皱巴巴的,怎么捋都不觉得板正,只得放弃,挺不耐烦的说:“我说我身边的人有问题!不然姓周的那瘪三怎么知道我要办的买卖?”

    说完,潘肖拿着包:“我这东西帮我照看着点啊,可别回头让许诺给我扔出去了。”

    陈数苼背对着潘肖,一丝笑模样也没有,她把玻璃碎片扔进垃圾桶里,却语气轻快的对潘肖说:“放心吧,许诺不会这么做的。”

    潘肖瞅了陈数苼的背影好几眼,就觉得这人挺怪的,总是心不在焉的,但也没多想,匆匆出门了,等潘肖走了,陈数苼走出门看看,确定潘肖走远了,把门关好,跑到后院儿自己的屋,手忙脚乱的翻了好几个抽屉才找到潘肖上次丢在这的计划书,抖着手,打了好几次火,才用打火机把那计划书给烧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陈数苼头发凌乱,双眸紧紧的盯着垃圾桶里面的计划书,亲眼看着计划书烧成一堆灰烬,这才罢休,然而,哪怕那几张变成了灰烬,陈数苼的双眸里还是映着一对火光,幽幽的,带着森凉。

    这一刻陈数苼才下定决心,她决不能再和周亮有什么牵扯,她知道她不想毁了如今的生活。

    第40章 君君呢

    时光飞逝,潘肖和孙正解散了他们的咨询公司,事实上他们的公司在很多富商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甚至低微的,也有很多人叫他们‘皮包公司’这种东西没什么前途,再做多少年,也不过是给别人当牛做马,这一次的失败,哪怕对潘肖打击不小,但他又一次站起来的同时,也同样吸取了教训。

    内j不用查了,因为公司都已经解散了,没有查下去的必要,拆伙那一天,孙正把一个红色的本递给潘肖说:“我想你应该会找它。”他看着手里的红本,抿抿唇:“当初咱们俩开办这间公司的时候,你把它放在了库里,我刚才清理仓库才发现的,这小东西,也挺难发现的……”

    潘肖看了看孙正,接过红本,随后就有些惊讶,有几分急切的用手把那上面的浮灰清理干净,然后它就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结婚证……

    “谢谢啊。”他扬了扬手里的结婚证书:“我没想到还能找到它。”

    当年他来深圳打工,什么都没带,就带了这个结婚证书,那时候他就想,只靠女人会读书涨面子不算本事,他一定要闯出个样儿来,也过一把衣锦还乡的瘾,起初只是在码头当背包工,累死累活还要被老工人欺负,之后认识孙正,和孙正开了一家咨询公司,那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有了很了不起的成就,而这个和许诺的结婚证也就被放在仓库里,直到今天才再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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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太坏了?

    当时的他是怎么想的来着?

    哦,是了,当时他年轻气盛,哪怕有赌气的成分,但他还是狼心狗肺的想,只要他有了惊人的财富,他干嘛还要她?

    可是他也不能否认,在深圳兢兢业业,朝九晚五的每一天,他都有想起她。

    “对不起……”

    孙正的声音把潘肖从回忆中拉回,他一愣:“嗯?你说什么?”

    孙正以为潘肖还生他的气,故意为难他,他抿抿唇:“那天是我太过分了,我事后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但你的房东说你已经走了……”

    他懊恼的按了按额头:“抱歉兄弟,我不知道你也过得这样不容易。”

    潘肖把自己的东西都收回纸箱里,又把那张结婚证放在最上面,他的东西本就不多,很好整理,听到孙正的话,他摇了摇头:“别这样兄弟,我本来也没怪你。”

    孙正摆弄着桌上的小玩意儿:“你听说了吗?兔子的价格突然下降了很多……”他面色尴尬的说:“多亏了你,不然我们真的高价买了哪些兔子,按现在的价格,就算是全卖出去也是陪,为了这次的生意我向高利贷贷了款,如果全赔进去,我不但一无所有,还有可能被高利贷追杀……”

    潘肖拍拍孙正的肩膀,看着他们公司那个小阳台:“这几天我也在想,我那天是不是真的错,我哪里错了,但是当我知道兔儿价下跌,我就一下子,脑子好像就被打开了一样,孙正,要想富跟风是没用的,要做就要做别人做不来的,不想做的,哪天的事你不用谢我,我那是私人恩怨,说起来也是意气用事,大丈夫忍辱负重这词儿它就不适合我,但你可以,兄弟,继续当你的笑面虎吧,别学我。”

    孙子捶了下潘肖的肩膀,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你小子!”他惆怅的叹了口气:“你放心,我才不会学你,我啊,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穷的要命还讲自尊讲道德的穷酸儒,不过……”

    他看着潘肖:“你不一样,潘肖,要说这世上我佩服几个人,那天那疯子算一个,再一个就是你了。”

    潘肖觉得不可思议,他搭着孙正的肩膀:“你佩服我这我可以理解,毕竟像我这样的英武的男人那也是少见,但是兄弟,那个疯子,听我说,他可不值得你用佩服这俩字。”

    孙正耸耸肩:“说说你们俩的恩怨吧,你们看上去很恨彼此,哪怕那个疯子极力装着风度也被我看出来了。”

    潘肖就把几年前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总结:“不然那一次我们都能小赚一笔,那疯子够贪心,是他害得我损失了不小的一笔钱,而我最后也把他送进了监狱,现在他出来了。”

    孙正点点头:“是我我也会像那疯子那么做,不过我会比他做的更小心。”孙正又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会同意你家人见你?这就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儿。”

    潘肖抱起自己的纸箱:“所以我说他是个疯子。”

    疯子,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这么说,他比我们都危险。”孙正看着潘肖的背影:“你不觉得咱们该联手对付他?”

    潘肖一手抱着箱子,另一只手摇了摇,头也不回,就算那个人是个疯子,但当敌人已经出现并挑衅,他要做的只能是勇于面对,捍卫自己的领土,这些孙正都帮不了他,更何况……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潘肖回到许诺那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陈数苼帮他收拾了东西,看潘肖心情挺好还问他:“怎么这么高兴啊?”

    “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个姓周的疯子不?”潘肖把自己东西放到后院儿一间现搭的棚子里,以后这就是他的住处了,所幸深圳的夏天够热,也不是那么难熬,最最重要的是,住在这里可以省下一大笔的租金:“他从我手里抢过的那笔生意,赔了!”

    陈数苼笑容一僵,没想到又听到了周亮:“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赔了呢?难道你们还有联系?”

    潘肖把东西都收好,拍拍手:“现在整个深圳都知道兔子掉价了,他又花了大价钱买兔子用这里想都知道”他点点自己的膝盖,笑的志得意满:“我让他跟我装犊子,这回把自己装进去了吧!”

    陈数苼笑的有些牵强,却真心道:“这人在做天在看,他用了歪门邪道抢了你的生意,现在却又因为抢了你的生意赔了大钱,这么说来,老天爷还是长眼了。”

    潘肖瞅了她一眼:“笑得这么勉强,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潘肖拍了拍陈数苼的肩膀:“虽然说我有时候挺烦你话多啰嗦的,但你好歹是我师姐,有事你可要告诉我们,我和许诺谁都没有干看着的道理。”

    陈数苼捋了捋头发,垂下双眸掩去了眼中的愁思,抬手打了一下潘肖的肩膀:“臭小子,说得好像你和许诺是一家人似的!要我说啊,你现在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得意忘形的,到时候人家许诺一个不痛快把你赶出去,你就哭去吧!”

    潘肖一愣,心情变得有了几分微妙,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许诺那里,还得你多帮我说点好话了。”他讥讽的笑了笑:“我现在这一穷二白的,真把我赶出去,我可能就要流落街头了。”

    这倒把陈数苼弄得一愣,她叹了口气,疲惫的垂下双眸:“你也别往心里去,这女人呐,大多都是心软的,你要是真诚心诚意的对许诺好,那她也不是铁石心肠,早晚会被你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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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肖没吱声,显然兴致不高,陈数苼叹了口气也走了,她回屋后就在屋里发呆,直到天黑了,许诺来敲门才回过神儿,一瞧天都黑了!

    陈数苼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开了门:“下午的时候累了就睡了一觉,才听见你的敲门声。”

    许诺和潘肖一眼俩人都是聪明人,善于观察别人,总觉得陈数苼最近魂不守舍的,她握住陈数苼的手:“陈姐,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啊?我看你最近人都瘦了一圈,还总心不在焉的,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陈数苼挺感动的,许诺就是这样好的人,这么些年,不论是她还是君君有个头疼脑热她都这么热心,对君君更是好的没话说,一想到这些,再想到她差点被周亮蛊惑,陈数苼的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我没事。”她把头发弄了弄:“就是睡了一觉,没听见你敲门,真没事儿。”

    许诺将信将疑,拉着陈数苼一起出去吃饭,晚饭还特地做了一道鱼,陈数苼就爱吃鱼,这阵子又瘦得厉害,许诺也想给她好好补补。

    看着满桌子自己爱吃的菜,陈数苼感动之余又下定了决心,然而第二天一早,当陈数苼接到老家来的信,再也忍不住爆发了,她拿着信怒气冲冲的找到了周亮的住处,她以为她会找不到,但令她意外的是,她不但找到了他,还碰见了一个她见也没见过的陌生人!

    周亮见她来了,还以为她是想通了,挺热情的给她介绍:“啊数,来来来,认识认识,这位是安邦安先生,我出*狱这么久,多亏了安先生不嫌弃,帮我很多。”

    陈数苼不想和周亮弄得太僵,淡淡的对安邦点了点头,转头对周亮低声说:“我有事找你,让他回避一下吧。”

    周亮一怔,他摊开手:“回避什么?我有什么事是安先生不能听的?”他抓住陈数苼的肩膀:“是作料的事有线索了吗?我刚刚还和安先生说这件事,安先生对许诺的作料来源很感兴趣。”

    陈数苼一把打开周亮的手,咬牙低声:“周亮,如果你不想颜面扫地,我就劝你让他走!不然我可不会再给你留面子!”

    她四处一打量,才发现君君不在这里,她大惊,一把抓住周亮的手臂:“我儿子呢?!周亮,你把君君弄到哪里去了?!”

    第41章 痛不痛

    周亮见陈数苼这样觉得挺没面子的,不好意思的看向安邦,安邦倒也知趣,点了点头就回避了,可哪怕是这样周亮也觉得自己在安邦面前丢尽了脸面!

    他忐忑不安的想,万一安邦这个大金主因为这件事对他产生了嫌隙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顿觉陈数苼真够无理取闹,一把推开她,理理自己的衣服:“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君君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现在出来了又有条件,自然得给他最好的!”

    “所以呢?”陈数苼眯着眼睛:“你所谓的最好的,就是不告诉我一声就把他送走了?!”

    她把老家寄过来的信扔到周亮的脸上,眼中泪花闪过:“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我以为你抱走君君至少和我爸打过招呼!可是你呢?你非但没有,你还没告诉我这件事,你知不知道外孙不见了他有多着急多自责?!现在你又这样对我!周亮,但凡你有一点顾念我们往日的情分,你也好歹告诉我一声啊!”

    周亮听见陈数苼提及陈来福,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跟他说?!我跟他说他能让我把孩子带走吗?!当年要不是他嫌我出身不好,嫌我这嫌我那的,君君何苦现在连个户口都落不下!”

    他恼怒的对陈数苼说:“还有你刚才对安先生连个招呼都没打,你觉得你做的对吗?!君君的户口还是安先生给弄得!”

    “那你也不能不告诉我爸一声就把君君带走!”

    陈数苼尖锐的骂道:“说一千道一万,周亮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畜*生!我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了,他是我爸,他做什么不是为了我好?!当年我不懂,但是现在我懂了,真的周亮,我从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庆幸我没跟你结婚!你说我对那个什么安先生不礼貌?!我为什么要跟他打招呼,我为什么要跟他卑躬屈膝?你要当人家的走狗那是你的事,别扯上我!你现在就告诉我君君在哪里!”

    她不可能让他再跟君君待在一起,他会教坏君君的!

    他看着陈数苼,觉得岁月这东西可真可怕,当年那么善解人意的啊数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不可理喻:“你真是……”

    “真是无知!”他歪着头瞅着陈数苼:“你今天来到底是做什么的?!就因为这封信跑来和我吵一架的?!作料呢?!作料的事你到底有没有按我说的做?!”

    “我不会做的!”陈数苼此刻恨周亮恨的咬牙:“我不会帮你去害许诺的!你把君君还给我,我要把他送回东北,钱我会自己赚,君君我也会靠自己的能力接到这边来,你把君君还给我,我们从此之后也就别再联系了!”

    周亮眯了眯双眼,压在心底的暴戾和疯狂劲儿又上来了:“你真的要做得这么绝?!”

    陈数苼并不怕,她抬起头:“对你,我不绝行吗?!”

    “呵呵……哈哈哈。”周亮突然一把抓住陈数苼的脖子,瞪大了双眼对陈数苼低声说:“你想和我玩绝情绝义?好!我就跟你玩,现在我们不合伙来做这件事,我来威胁你。”

    他拍拍陈数苼因呼吸不畅而涨红的脸:“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我就让你这辈子也见到不到君君,当然了,君君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别指望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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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松开陈数苼,看着她捂着脖子咳嗽,白着脸声讨他:“他也是你的儿子!”她垂下头,双眸酸的厉害,吞了吞口水润喉,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用他来威胁我?!你还有没有人性!”

    “人性?!”周亮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真的是跟潘肖他们混久了,连他们的那一套也学得七七八八,潘肖前几天跟我讲自尊,让我损失了一笔不小的数目,今天你又跟我讲人性,呵……啊数啊啊数,人性能值几个钱?”

    陈数苼震惊的看着周亮,她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可怕的一个人!他真的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个周亮了,以前的周亮哪怕做事激进不择手段,对她却是好的,现在他竟然……这样愤世扭曲!

    周亮看着陈数苼,志得意满:“人性不值钱,既然它都不值钱,我还要它做什么?!哦——就像是君君一样,要不是他有利用的价值,我还要他做什么?啊数,我是个男人,我现在有钱有势,想要儿子有的是女人送上门来给我生,我不缺儿子。”

    他弯下腰,拍拍陈数苼苍白的脸,流连于她嫩滑的肌肤,眼神里就有了几分怀念和迷离:“啊数,你要想清楚了……”

    陈数苼怕了,她怕极了现在的周亮,拍开周亮的手,跌跌撞撞的跑了,周亮踱步到窗户前,看着陈数苼踉踉跄跄的背影,放在背后的双手握成了拳,直到再也看不到陈数苼,周亮才收回视线,下了楼,但他没见到安邦,安邦不可能在这里等他,只留下一个保镖。

    保镖对周亮传话:“安先生说你要是谈完了就去他住的地方找他。”保镖摊开手:“请把周先生,车已经在等了。”

    这年头的小汽车真的是有限,周亮坐上去的时候还是有些拘谨的,等到了安邦住的酒店,周亮抿抿唇。

    周亮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和安邦的差距,以此让自己能够毫无芥蒂的对安邦卑躬屈膝,但有野心的周亮又怎么甘心于人下?

    他系上自己西装的钮扣,眯着眼睛想:总有一天,他要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让所有人对他卑躬屈膝。

    他跟着保镖上了楼,进了安邦所在的房间,他立刻换了一番姿态,微微躬身:“安先生,刚刚的事实在是抱歉了。”

    安邦摆摆手:“比起你女朋友的不礼貌,我更在意你这次让我损失了不小的一笔钱,周亮,你觉得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安邦并不是周亮在监*狱里认识的,相反的,安邦是监*狱了一个犯*人的大哥,因为周亮在监*狱里帮过那小子,是那小子的救命恩人,出*狱后这才有了这次的机缘,但安邦是个厉害的人物,这让周亮都不得不谨慎对待:“这次是我的失误,不过我下次一定不会了,我有可靠的消息,那个姓许的娘们儿手里的作料绝对是有价无市,童叟无欺的,只要咱们拿到了,不说这次赔进去的钱,再多赚十倍都没问题。”

    安邦挑眉:“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