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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米兰应了一声,低声说:“那,没什么事,我,我先出去了。”

    她转过身去要走,却被丁山叫住了,“米兰,等一下。”

    米兰身子一颤,顿住了脚步。

    丁山站了起来,走到了米兰的身后。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米兰甚至都能感觉到丁山在她头顶的呼吸。

    她咬住颤抖的下唇,不敢回头看他。

    丁山叹了口气,喉咙干涩地说:“米兰,我们谈谈好吗?”

    米兰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丁山过去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米兰抬起头来,一脸的慌乱。他关门的动作让她想起了他曾经在办公室对她的肆虐,就是在这里,他掠夺走了她最宝贵的清白,从此让她万劫不复。

    丁山看着米兰惊惶失措的小脸,不由苦笑一下,在她心目中,他就是那么不堪吗?

    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米兰不由往后退了几步。丁山的长眉一挑,想伸手拦住她,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

    他苦涩地对米兰说:“你就那么怕我吗?”

    米兰没有说话,低下头去,觉得眼睛酸涩。

    丁山低声说:“抬起头看我。”说着他用手将米兰的下巴抬起。

    米兰的眼里已是泪光盈盈。透过朦胧的泪雾,她发觉丁山憔悴的脸庞上胡子拉茬,人也变得消瘦了。她将手背在身后,就怕自己会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

    丁山望着米兰,眼里有着深深的痛苦与不舍。

    他搂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拉,将她抱在怀里,他在她耳边低声地喊着她的名字,轻吻她的脸。

    米兰全身仿佛没有了力气,她靠在他的怀里,任他轻吻。但就在她要伸出手抱着他的时候,手上牧星送她的佛珠串子将她的理智拉了回来!

    她一把推开他,平复着自己的急剧的呼吸。她往后退开了几步,远远地逃开他。

    她低声说:“别这样,丁总监。”

    丁山深深望着米兰,惨然一笑,“米兰,你不要我了吗?”

    米兰只觉得泪盈于睫,是谁先不要谁的?他怎么能这么说?

    她哽咽着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他有他喜欢的人,而她也找到了喜欢她的人,不是皆大欢喜了吗?前尘往事再提起又有什么意义?

    丁山咬着牙说:“你喜欢别人了是吗?回答我!”

    米兰含着泪没有说话,她望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是你先喜欢别人的!为什么现在还要来追究谁喜欢谁?有意义吗?”

    丁山涨红了脸,一下子泄了气。他默然半晌,看着米兰没有说话。

    米兰擦去泪水,准备离开。

    在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丁山一把抱住了她,米兰只听得他热切而痛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米兰,回到我的身边,好吗?!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可以放弃,真的,我可以为了你把什么都放弃……”

    说着,他疯狂地吻着她,双手如铁箍一样紧紧环着她,如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眼睛,脸颊和唇间……他不能失去她!现在他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了,每当看着她依偎在别的男人身边,那种痛苦和嫉妒就像一把火,简直要把他化为灰烬……

    米兰在他怀中挣扎,若是以前,她听到他的这番话会是多么惊喜与感激,但现在,难道她要看着另外一个女人因为她而重复着她以前的痛苦吗?她的脑海里闪过牧星真诚而深情的脸,不,不能!她不能再回头了,这样会伤害了更多的人。

    她拼命挣扎着,不让他吻她的唇……但丁山抱着她,把她压在了墙上,他吮吸着她柔软的双唇,内心在急切地呼喊着“我要她,要她!”……。

    他火热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和胸口……他张开大手,覆上了她饱满的双峰,隔着她的衣裙,他揉捏着她突起的蓓蕾,似乎想用热情唤起她对过去他们缱绻缠绵的记忆……

    他伸手将她的衣裙拉高,米兰惊慌地用手阻止他在她大腿间放肆的抚摸,她低声求他:“别这样,丁山,求求你,求求你……。”这是在上班时间,他这样不顾一切的肆虐,让她羞愤欲死。

    她徒劳地想紧紧并拢着双腿,但他伸出一条长腿c入她的双腿间,不让她有机会挣脱出他的桎梏。他狂野地吻她,用身体重重地摩挲着她的身体,仿佛要将她融进他的身体里……

    米兰双唇被他堵住,下身被他紧紧压制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一行行泪水不断从她美丽的眼中流下……

    终将成为别人的某某

    米兰双唇被他堵住,下身被他紧紧压制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他短硬的胡茬扎着她,刺着她细嫩的脸庞,扎痛了她的心。

    米兰哽咽着,从心底深处泛起来一股无力的酸楚,她流着泪,慢慢放弃了挣扎,她闭上了眼睛,任由丁山狂风骤雨般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和胸口……

    米兰纤细的身体在丁山强健的怀抱里更显得无助和柔弱。丁山一心一意疯狂地吻着她,他边吻她边在她耳边低声呼唤她的名字,“米兰,米兰……”他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不让她挣开,他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留不住她在身边。

    他急促的呼吸在她脸畔,想要永远留住她的念头在他心中如波涛不停翻滚,他加深了对她的吻,舌头探进她的嘴里,挑动着她的香舌,他重重亲吻着她粉红色的唇,辗转□着她的香津,似乎要把她整个吞噬……而米兰的泪顺着脸颊留下,流进了彼此的嘴里,丁山尝到了咸咸的滋味,他的心此刻竟然也是苦的。

    如狂风暴雨的动作慢慢静止了下来,他收回在她身上肆虐的手,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对她说:“原谅我好吗?米兰?别离开我……”

    米兰闻声更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她透过泪雾看着他那张熟悉而英俊的脸,爱和痛交织的情感像一团棉花,软软堵住了她的喉咙,她的心一阵刺痛,痛得无力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她呜咽着从他的怀里软软地顺滑在他的脚下,她从地上抬起泪痕斑斑的小脸恳求着他:“丁山,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好累,如果,你,你不爱我,就请你,饶了我吧……”

    他们这样反反复复、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纠缠,让她心力交瘁,疲累到了极点。

    “爱?他爱她吗?”丁山有刹那的愣神,在他的字典里,一直没有“谁爱谁”的这个词。他从来没有跟任何女人说过他爱她,包括单羽薇。从小他就独立习惯了,父母亲在他面前也从来没说过爱,也从来没谈论过关于爱情的事情。父母几十年一直恩爱如初,他们相互扶持,相互信任,相互关心,爱对方胜过爱自己。也许这就是现在人追求的所谓爱情?!

    在丁山看来,爱一个人是不用说出口的,靠的是默契和领会。开口说爱,就是要兑现一份承诺和责任,那是一辈子的事,是要慎重考虑的,因为一旦说出口了,就不能轻易改变。

    他站着看着在他腿边哭泣的女人,心里有怜惜与疼痛。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在爱她,他不仅希望她在自己的身边,甚至头一次有了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的想法,他知道自己是在发疯,他坚硬如砾石的心不知从何时起已悄悄被她的柔情所融化。

    但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有一阵犹豫与彷徨,想要开口说爱她之前,他必须确定他的心里没有了单羽薇的影子,他在过去情感的漩涡里已经迷惘了许久。他不想带着过去的未消的y影去重新接纳一个女人。

    也许他会说爱她,但不应该是现在。现在的他,需要点时间。可是米兰能等他吗?他该自私地拖住她一直等下去吗?而自己能真正带给她幸福吗?他在心中否定了自己。她和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他除了让她哭外,好象没做过什么能让她展欢颜的事,反而一直在伤她的心。

    他想起那天和米兰在一起的男人的温柔体贴,一种难言的苦涩滑过胸口,米兰需要一个呵护她将她捧在手心的男人,而不是像他这样的混帐,粗鲁而狂暴。他已欠了她太多,现在竟然还幻想阻止她奔向幸福的方向。

    一直以来他只用暴力对她强夺豪取,也许现在应让她自己自由做个选择。

    他弯下腰将她抱起让她重新靠在他怀里,他温柔地用手背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的眼睛,问她:“米兰,告诉我,和我在一起让你很痛苦吗?”

    米兰定定看着他,半晌含着泪点点头,她是很痛苦,尤其知道他心里爱的是别的女人。

    丁山拥紧了她,一丝黯然掠过他英俊的脸,她和他在一起并不快乐。他闭上眼睛将脸贴在她的秀发边,她特有的馨香让他无比留恋,她身上的每一寸每一处他都那么熟悉,她的整个人曾是那么深深融入他的身体里,还有,心里。

    而现在,她依旧在他怀里,却那么冷漠拒他于千里之外。她要离开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吗?他将她抱得更紧,他也想放了她,但是他的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叫他不要放手,他不想她离开他!!

    他张开口,喉咙却干涩得说不出话,他费力地想对米兰说什么,但米兰却推开了他,她泪水纵横的脸上带着一丝凄楚的苦笑,她定定看着他,说:“丁山,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彼此都放手吧……”

    丁山身子一颤如遭电击,“回不去了?我们?”他看着对面的米兰,她离他这么近,怎么感觉她已离他很遥远。“真的要放手吗?”他一向冷静的心陡然有一阵恐慌。

    “米兰,你听我说,其实我……”丁山伸出手去,想要拉住米兰,但办公室门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丁山话说一半被打断了,两人俱是一震。而米兰连忙在最短的时间整理好衣服,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将视线移向门口,当看清来人时却脸色苍白,神情黯淡。

    门早已随着敲门声被打开了,单羽薇一手握着门把,一手扶着门框,正定定看着门内的两个人。她一双美目带着疑问看着丁山,又看着米兰,当她看见米兰满脸的泪痕时,心里一紧,艳若桃花的脸上不由同样失去了血色。

    她的预感是正确的,丁山和眼前的女孩的关系不一般,她从第一次看见他们眼神的交流就看出了异常。那么多年了,丁山不再是当年追风的少年,世事将他的性格磨得生茧,而她在他的眼里看不到当年的细腻与温柔。

    即使这次她回来,乞求到了他的原谅,但她从来没有在丁山眼里看到过那种温柔和怜惜的光芒,她的直觉也告诉了她,他的这份柔情不属于她,她在他的眼里看不见自己。而丁山看着这个女孩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了那份久违的温柔和怜惜。

    单羽薇用又妒又怨的眼神看着米兰,米兰被她看得有点惶恐和难堪,她咬着下唇,低下了头避开了单羽薇的目光。她垂着头,想从丁山身边逃走,却被丁山一把抓住了手臂,他压低嗓音说:“等等,米兰,我有话要跟你说。”

    米兰身子一顿,抬起头看他,又看看门口的单羽薇,她看见了单羽薇眼里浮现的泪光,米兰慢慢地挣脱了丁山的手,没有再去理会丁山的呼唤,转身便向门口走去。

    经过单羽薇身边的时候,她并没有去看单羽薇的眼神和表情。她已经把他完完整整从人到心都还给她了,她不想再面对单羽薇的鄙夷和漠视,毕竟在单羽薇没回来之前,自己和丁山也是彼此相互喜欢过。

    爱情没有对错,只有先后。

    只是三个人的爱情游戏,注定太沉重了。她领悟得太晚了,才会让自己的心陷得太深,她惨痛地承认了自己在这场角逐中的失败。压抑挣扎了那么久,她所有的自尊心已经被践踏得面目全非。她希望在真正离开的这一刻,让自己有那么一点可怜的尊严。

    米兰一步步走着,尽管步伐迟疑,尽管心里在疼痛得在淌血,但她让自己的头尽量抬起来,她一步步走出了丁山和单羽薇的视线,也一步步走出了这沉痛的情殇……

    ……

    丁山看着米兰的背影没有说话,但表情的落寞被单羽薇尽收眼底。单羽薇靠在门上,远远看着丁山。丁山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他迟疑了半晌,脸上突然有了一种坚定的神情,他盯着她,张口说:“羽薇,我们谈谈好吗?”

    一丝恐慌掠过单羽薇的脸,她的一双美目闪了闪,强自露出了一丝微笑,她走上前去,挽住了他的手臂问丁山:“工作忙完了吗?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

    米兰坐在牧星的车上,半天没有发一言了。

    牧星边开着车,一边看着米兰,他已经问她好几遍喜欢吃什么菜了,却没得到任何响应。米兰眼神迷茫,不知神游太虚到哪里去了。

    牧星笑着摇摇头,他一手稳住方向盘,一边伸手按下车载音响按键,如水的音乐流泻出来,在车厢里一个高亢的女声在深情地唱着:“我们说好一起老去看细水常流,却将会成为别人的某某,又到分岔的路口,你向左我向右,我们都强忍着不曾回头……”

    米兰的身子一动,回过神来,“我们说好一起老去看细水常流,却将会成为别人的某某……”,她听着听着不由痴了,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泪雾。她为掩饰着自己眼里的泪,连忙直视前面的挡风玻璃,不敢偏过头看牧星。

    牧星不经意扫了一眼米兰,已看见她眼里的盈盈水光,但他没有说话,只是伸过手来,在她的手上安慰地轻轻拍了拍。米兰转过头,用一双泪水汪汪的眼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牧星心里不由一动,他反手握住了她的纤手。这个温婉的女人,从第一眼开始,她的一颦一笑,如同一根柔软的丝带,已将他的心牢牢绑住。他不管她为什么伤心,也不管心里可能会有谁,只要有可能,他会用一切方式将她留住。

    这些商场上打拼,他阅人无数,身边的女人也不算少,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由于一直一个人独来独往,心理压力越来越沉重,他希望能有个可以停靠的情感港湾,不要太功利、不用太□,彼此理解相知就好。而米兰,是他第一眼就喜欢上的,纯真婉约,他相信她将来也会是他的好太太。

    他握着她的手,感觉着手中的软滑,她的手有点凉,在他的大手里有点微微颤抖。她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出,他也觉察出了她的抗拒,但他就是一直舍不得放开她的手,只希望自己的手心能传递一些温暖给她……

    ……

    牧星带米兰到的餐馆叫做“砚逸斋”,“砚逸斋”位于一座格格府里,据说本是一个亲王女儿的府邸,这家餐馆以靓汤出名,这家的汤倒炖得不糊涂,很少有餐馆只卖汤的,这家馆子却有50多种汤,味道都很独特。

    牧星本可以带米兰到自己的餐馆去的,但是一是因为自家的餐馆反而没有了意境,另一方面是因为今天他有重要的事想跟米兰表达,所以他挑了一个将来回忆起来会比较浪漫的地点。“砚逸斋”本是格格府,在他眼里米兰就像公主一样值得细心呵护,这里是她最该来的地方。

    做女人就是要水性扬花

    ★水做的女人是女人的纯粹,而达至杨花境界,则是女人的极致。

    ……

    “砚逸斋”虽然只占用了格格府的一小部分,但院里灰瓦红廊绿树,从每个包间的木格窗望出去,都是一副中国画。牧星自己虽也是餐饮业出身,但擅于集众家之所长,以促自家餐馆之常新,所以他的“一品香”酒楼在他精心的打理下,呈现出勃勃生机,使他更有了探寻美食的信心和动力。

    “砚逸斋”的靓汤形式类似于广东的打边炉。和广式的汤有相同的地方,都是精选各种原料和药材,老火熬制。不同在于,它比广式汤油大,吃法不同,汤盛在透明的电火锅里端上桌,汤继续在锅里咕嘟,先喝一碗养胃汤,然后开始吃:消灭那些熬了几个钟点的飞禽走兽和山珍们,再涮配菜。如果锅里的汤少了,服务生往锅里加的是原锅汤。

    牧星为米兰点了这里的招牌汤“山珍什锦汤”,这汤以雪莲、松茸为底料,配有8种名贵的蘑菇,很适合女孩喝。牧星平日里喜欢喝汤,他不太喜欢那种粘粘乎乎的羹之类的汤——因为淀粉,汤变得很暧昧,汤里面用的原料也面目模糊。舀一勺羹,勺子上拖泥带水,仿佛是一段没有处理好的出轨感情。

    他看出米兰的情绪不佳,女人伤心难过,无外乎两种,一是物质的欲望没有满足,二是被男人伤了心。看米兰不像是爱虚荣的女人,初次见她,她是一朵朴素的百合花。那么让她眉目含愁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心里有爱的人,且被爱人伤了心。

    他想起了那次在素菜馆和他对视的男人,是他吗,让米兰如此伤心?他暗自想着,手中对米兰的细心照料却不曾少了半分。

    不管她心里有谁,只要她现在是无主的,那就是他牧星的。

    ……

    他给米兰盛了碗汤,温和地说:“喝点汤,暖暖身子。”

    米兰本来一点胃口也没有,但看他这么殷勤相待,倒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便伸手接了过来。几口汤下肚,米兰原先苍白的脸开始有了点红润。牧星看着她嫩白的肌肤里隐隐透出红色,仿佛珍珠映s着霞光,不禁有点看呆了。

    米兰觉察到了他炽热的视线,抬起头看见了他直视自己的眼神,不由羞红了一张俏脸。为了打破尴尬的氛围,米兰有点期艾地问他:“你,你怎么不吃啊?”

    牧星笑着望她,视线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他一边欣赏她一边打趣着说:“秀色可餐,当然要先欣赏了美色再来享用美食了。”米兰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只觉得脸发热。牧星见她羞涩,倒也不好意思再开玩笑了。

    他低声说道:“我喜欢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有道‘腊香汤’会让我想起乃乃在世时过年的气氛。”他见米兰放下碗在认真听他说话,忙示意她继续喝汤。

    他接着说:“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乃乃一手把我拉扯大的。”他看看米兰温柔想要安慰他的眼神,笑笑说:“没事,现在提起来不会那么难过了。”

    他说:“老家过年,乃乃一定要做的一道菜就是‘腊香汤’,蒸腊r和猪头r时,箅子下是没有放油的萝卜汤。蒸腊r时,油滴进萝卜汤里,腊r蒸好,萝卜也软了。乃乃去世好几年了,也很久没有回家过年了。”

    米兰放下碗,他的一番话让她心有戚戚焉。她是懂得那种血融于水亲情的难舍的。她柔声说:“我有时候也自己尝试做些家乡菜,却总觉得没有家里人做得香。”牧星看着她,眼里有深意地说了句话:“那是因为没有家的感觉。”说完,便直盯着她看。

    米兰原本想赞同他说的话,却抬起头看见他又用充满爱意的眼神看她,不禁有点局促。牧星给她又添了点汤,低声催她喝,“凉了就不好喝了。”米兰连忙点了点头,借着喝汤避开他的视线。

    饭后,牧星提议在格格府里走走,米兰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同意了。

    两人顺着长长的回廊走着,院里树影婆娑,一个人心事重重,另一个人则心里忐忑、欲言又止。

    夜晚的月光有点清冷,牧星走着走着,顺手就握住了米兰的手,低声问她:“你冷吗?”

    米兰心里一慌,想要将手抽回,牧星已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衣袋里,温柔地说:“你的手好冷,我给你暖暖手吧。”

    米兰在黑暗里只觉得脸在发烫,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么温柔又是那么强势,让她一下子想起了丁山。她鼻子发酸,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咬住下唇,沉默不语。

    牧星见她低头不吭声,暗自叹息了一声,她对他,总不似他对她那般在意。但无论如何,今天他的一番话总是要说出口的,他也想早日让自己走进她的心。

    他停下脚步,月光下的牧星一脸郑重的神色,他握住米兰的手,不让她挣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他当着她的面打开,一枚钻戒在月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

    牧星将戒指拿出,看着米兰说:“米兰,可能,你觉得我有点突然了,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去对待你和这份感情的。我想了很多种向你表达的方式,甚至想过将戒指放在你喝的汤里,但是又怕这样弄巧成拙,被你笑话,所以干脆直接向你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他笑了下以掩饰内心的紧张,顿了顿又说:“米兰,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认定你是我要等的人。我是个不会藏着掖着的一个人,喜欢就是喜欢了,所以我想请求你,以后的日子让我们一直相伴到老,可以吗?”他充满期翼的眼睛很亮,米兰从他眼里看到了真诚与恳求。

    但米兰听了他的表白一时间却有点惊慌、有点失措,此刻她隐隐作痛的心里闪过的念头竟是:为何对她说出这些话的是眼前的这个俊朗男人,承诺她未来的也是这个和她相过亲的男人,却偏不是狠狠伤了她的心的他?!

    她低下头去,一颗温热的眼泪滴在牧星的手上……

    ……

    艾米莉躺在苏西的床上,无聊地翻着一本书,不时呼唤苏西一声:“苏西,洗好了没有?快来陪我!”

    苏西在浴室里应了,她刚洗过澡,顺手把束在头上的发圈拉下,如云的秀发披在肩上。她对着镜子里梳理着头发,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有点不好,眼眶下面有点淡淡的黑眼圈,最近为了忙厨艺大赛的事,她恨不得身上长出三头六臂,脚下有风火轮可踩,她现在每天不忙到三更半夜是不会睡的。

    她对着镜子叹了口气,这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啊,这么下去,她非得老得快不可。因为忙,她已经两天没见马天浩了,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他想她吗?至少她现在挺想他的。

    苏西穿着大笨熊睡衣,吸拉着毛绒大头拖鞋走出来,被艾米莉一阵嗤笑:“西啊,你平时就是这样穿给你家小马哥看哪?”苏西打了呵欠,说:“今天我特意穿给你看的。”

    艾米莉皱眉上下打量着苏西,摇摇了头说:“西呀,看来你家天浩的品味真是异于常人啊,看见你这么邋遢,竟然还会有性趣?!”苏西翻了翻白眼,没声好气回答她:“我以气质取胜。”却遭来艾米莉更嗤之以鼻的笑声。

    苏西看着这个调皮的艾米莉,不禁也好笑,她问她:“说,今天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你不是正和山奇打得火热吗?”艾米莉嘟起嘴埋怨道:“别提了,最近我堕落了,竟然和一个男人争男人!”

    这下轮到苏西笑她了:“小莉呀,真难得,你这个情场女神也会遇到拦路虎。”

    艾米莉一脸郁闷,她抱住苏西撒娇:“西呀,你也不同情我,你看我都到这里寻求你的安慰了。”苏西摊摊手,“那你要我怎样安慰你?帮你去毒打那个抢你男人的男人吗?”

    艾米莉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不想啊,要不是怕我力气没他大,我早就……”苏西捉狭地看着她笑着说:“你应该穿上性感内衣将你的男人直接引诱回来!打打杀杀干吗?!”

    艾米莉点点头说:“我就是这样的……”话未说完,她已看见苏西脸上的坏笑,恍然醒悟苏西在捉弄她,她扑上前去呵她的痒,笑骂道:“好你个苏西,竟敢取笑我!”

    苏西一边抵挡一边笑,嘴里还在说:“哎呀,难道我说错了吗?咱就应该不要武斗,要智取!”

    正在嬉闹中,突然清脆的门铃响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一阵诧异。苏西想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她?

    艾米莉说:“难道是你家小马哥?”苏西摇摇头说:“不可能,他说过最近有酒店请他去给厨师讲课,今天估计会很晚,所以不可能会来。”

    苏西边说边走到玄关处。从门上的窥视孔看见了米兰正站在门口,米兰一脸疲倦,眼神悲伤。

    苏西连忙打开保险栓打开了门,问她:“米兰,你怎么来了?”米兰低着头,没有回答她。苏西赶忙侧身让她进来。

    进了门,米兰上前一把揽住苏西,无力地说:“西,今天可以收留我吗?”

    苏西回抱住她拍拍她后背,说:“来吧,我不收留你,谁收留你?”

    ……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三个女人一张床。

    苏西、艾米莉、米兰三个人挤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苏西安慰着难过的米兰,可艾米莉听说牧星向米兰求婚的消息时,倒是激动得忘记了自己的失意。她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米兰说:“小米,那你答应他了吗?”

    米兰红着脸摇了摇头。

    艾米莉一声叹息:“你错过了抓住一个好男人把自己嫁出去的好机会呀。”

    米兰眼里泛起泪光,她低声说:“我刚失恋,转眼就和别人在一起,对牧星也是不公平的。”

    苏西朝艾米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添乱了,她嗔怪地对艾米莉说:“你以为米兰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谁知艾米莉却点点头:“当然罗,米兰就应该做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包括我们,都要做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说着她的眼波一转,看见苏西和米兰正一齐瞪她,不禁咯咯笑出声来。她边笑边说:“两个傻妞,都不知道现在流行的女性口号就是:做女人,就应该水性杨花!”

    她问苏西:“苏西,水性杨花一词是怎么解释的?”苏西想了想回答道:“按照辞海的解释,水性杨花是指性情行为像水一样流动,像扬花一样飘摆不定,在旧时用来形容用情不专、作风轻浮的女子。”

    艾米莉一拍掌说:“错!这解释其实有点牵强附会,在现代人眼里,水性杨花已经不再是贬义词了。人们常把女人比喻为是水做的,是说女人的天性像水一样柔顺、透亮。而杨花则反映出女人的轻盈和灵动,走遍天下都能随遇而安,所以水性杨花现在是咱们女人形容自己的褒义词了。”

    苏西立刻领会过来了,说:“旧词有新意,这个水性杨花倒解释得很有创意。”

    艾米莉点点头,看着米兰说:“只有成为性情、柔韧的女人,才能领悟做女人的真谛!做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仅要具备外在的气质和内在的素养,还需要有智慧和勇气。”

    水不动,就只能是一潭死水,一滴很快蒸发的水珠;花不扬,就只能像件摆设,到凋谢也没人发现她的灵性。水的流动更能突现出水的特性,扬花轻舞就更是一种女人的极致。

    ……

    醉过知酒浓 爱过知情重

    ★女人获得幸福无非两种方式:靠男人,靠自己。真正的幸福就是获得选择的自由:我可以靠自己,也可以靠男人,我想靠自己就靠自己,我想靠男人就靠男人。

    ★女人一定不能让一个男人觉得你离开了他,就不能活。事实上,谁也不会因为离开谁就不能活了,地球没了谁都可以再转,没了公转还有自转呢。

    ★谁没曾被感情这颗沙子硌得眼泪直流?但我们倔强活着不是为了怀念昨天,而是要抓住今天,然后展望明天。

    ★醉了也好,哭了也好,疯了也罢,女人,一生作践自己一次就够了。

    ……

    艾米莉看看米兰又说:“米兰就是典型的水性女子,水性女人大多温柔顺从,天生就是爱的奴隶,一旦有所爱,就会全心全意无怨无悔地付出,从不任意索取。但是这样还是吃亏了些,容易被男人所左右。”

    她拍了拍米兰纤瘦的肩膀说:“看你被丁山给折磨成这样,早点蹬了他也好!”米兰默然半晌,眼里又浮起了泪光。她声音有点哽咽地说:“我也想早点忘了,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苏西搂住米兰轻声道:“刚分开的时候,都是这样割舍不下的,只是千万不要践踏了自己,不要以为委曲求全就能换来一个男人的爱情,离开那个不懂珍惜你的男人,反而是给了自己一个崭新的机会。”

    “西——”米兰抱着苏西哭出声来。

    苏西拍拍她,心里有点酸楚。看着米兰,仿似看见了被记忆尘封着的当年的自己。爱得也是如此屈辱与卑微,到最后还是以失望伤透心为结局。也许她们都是傻孩子,以为付出真心别人也会对你真,事实上爱情不等价的现象比比皆是。

    艾米莉偎依着她们,心里不由也一阵难受。她想了想,干脆从床上起来,直接走到苏西的酒柜前,四下寻找着。苏西问她:“米莉,你在找什么?”

    艾米莉边找边说:“找酒啊。”

    苏西茫然:“找酒干吗?”

    艾米莉瞪了她一眼:“还能干吗,当然是喝啊!”

    苏西苦着一张脸,“艾米莉,明天咱们还要上班呢!”

    艾米莉叹着气:“西,你现在是幸福的女人,不知道我们为情所困女人们的心情,那滋味就像活生生把心搁在火上煎熬!现在不喝酒平复不了我们心中的苦处!”她转头问:“米兰,喝不喝酒?”

    米兰用纸巾擦着眼泪,边哽咽着说:“我喝!”

    苏西看看她们俩,叹口气,妥协了:“那就喝吧。”

    小酌可以怡情,酩酊可以治心伤,只是,治标不治本。

    她是过来人,非常清楚这一点。但何以解忧?还是惟有杜康。

    幸好苏西家的酒储备丰富,除了威士忌和白兰地外,还有开胃酒、金酒、朗姆酒、伏特加和龙舌兰。甚至还有韩国的“真露”以及日本的清酒和梅酒。平日里苏西逛街的时候最喜欢逛的就是卖酒区,买到自己喜欢的酒会让她感到心里踏实。

    她不容许自家的酒柜是空的,孤单寂寞的时候,她喜欢给自己斟上一杯,哪怕不喝,也觉得是慰藉。她从酒里深刻体会到“醉过知酒浓,爱过知情重”这句话。

    艾米莉像是捡到宝,她把酒拎出来,放在苏西家的餐桌上一字排开,然后席地而坐,兴奋地招呼米兰苏西一起过去喝酒。她兴致高昂,拿过桌上的电话就按了一连串数字,苏西连忙问她:“你打给谁?”

    “王红颜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咱们痛快也不能忘了她啊。”

    “拜托小姐,你看看现在几点钟了?她应该睡了吧?”

    “睡了也得把她吵起来,集体活动她敢不参加?”

    苏西还要再说,米兰阻止了她,“叫王姐过来吧,以后她结婚了,咱们再这么叫她出来就不太方便了,趁着现在,咱们多聚聚吧,即使以后分开了也好多个念想。”

    “米兰——”苏西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她看着眼前兴致勃勃的失意女人,心里竟然有种悲凉的感觉。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

    等王红颜被电话从被窝里挖出来,再驱车赶到苏西家时,夜已深了。

    她一进门就见到三个女人正盘腿围坐在小桌子前,喝得正起劲。桌子上摆着各色的酒,自行取用。苏西还做了几个下酒小菜:糖醋酥杏仁、芹菜拌香干、蜜汁西红柿和怪味j丝。

    好久没这么聚了,王红颜也煞是兴奋。她也盘腿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清酒,说:“今天大家怎么这么好兴致?”

    艾米莉抬起水汪汪的媚眼说:“哪有好兴致?是没兴致才喝酒!”米兰晕红着脸笑着和王红颜打着招呼:“王姐,你来了?”

    王红颜眼里带着疑问看着苏西,苏西苦笑着耸耸肩。

    艾米莉问王红颜:“红颜,你家伍峰肯放你出来?”

    王红颜笑着说:“有什么不肯的,我又不是去干坏事。不过他问我干吗去,我回答他我出去私会情人。”

    “真的?”苏西也忍不住笑了,“那他相信了?还肯放你出来?”

    “呵呵,”王红颜笑着说:“他没说什么,不过他知道我没胆子去干坏事。再说,我确实是来会情人,会我三个女朋友情人。”说着左右一个揽住了艾米莉和米兰。

    王红颜看着苍白憔悴的米兰,柔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酒后的米兰蜷在王红颜的怀里,一种温暖和委屈涌上心头,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艾米莉说:“米兰,别哭啊,不就是个男人吗,既然扔了就不要可惜。再说天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苏西阻止了艾米莉,说:“让她哭吧,能痛痛快快哭出来也是件好事。”

    王红颜问米兰:“还是那个丁山吧?唉,米兰你这个傻孩子,怎么陷得这么深?”

    米兰没有说话,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她安静地哭着,却看得其他三个女人心疼不已。艾米莉伸手去抹她的眼泪说:“别哭了,快点把他忘了吧!”

    米兰用噙满泪的大眼看着她们,说:“我也想忘了,可是心就是会痛。”

    苏西握着她的手说:“别难过,没有他,你还有我们呢,我们不都在你身边吗?”

    米兰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们说:“我知道,所以就来找你们了。”她抹去脸上的泪水,露出一个微笑,说:“别管我了,哭出来后好多了,来吧,我们喝酒吧……”

    王红颜点点头,说:“好,我们来喝酒吧,把不愉快的通通丢在脑后!”

    苏西端着酒杯笑着敬过去,说:“来,为咱们的友谊干杯!”

    艾米莉举起酒杯高喊一声:“cheers!”随着一声脆响,四个女人一起干杯。

    ……

    酒过三巡,醉意正酣。王红颜低声对米兰说:“凡事看开吧,想当初我失恋的时候,觉得天都是黑灰色的,活着真没劲,现在不也熬过来了吗?”

    多喝了几杯的苏西也笑呵呵地说:“曾经我也很爱一个男人,但因为他的一次背叛的伤害,让我很痛苦。我就问自己:离开了他,我还能不能活?我问了自己一百遍,第一百零八遍的回答是:我离开了他,我仍旧会活的好好的。然后,我就离开了他。”

    艾米莉点点头,“治疗失恋的最好方法就是重新找一份新感情,虽然有病急乱投医的意味,但总聊胜与无。”

    米兰叹口气,“我现在不想什么新感情,只希望不要再见到丁山,不然一想到每天还要见面,我的心就揪成一团。”

    苏西说:“米兰,实在不成,你就让他彻底从生活里消失。现在这种情况对你来说,确实是一种折磨。”

    米兰点点头,但有点为难,“可我还没想好去哪儿呢。你们也知道我的情况,不允许我随意换工作。”

    王红颜沉吟了一会儿:“米兰,要不你也试试开个小店什么的。我有一些朋友自己开店,虽然说是累了点,但好象都说要比上班赚工资强。”

    米兰原本黯然的眼睛一亮,她怯怯问:“是吗?我真的也可以这样吗?”

    三个女人含笑望着她:“当然,你别忘了,我们是老饕丽人我们怕谁!”

    苏西说:“那米兰你要想好开个什么店,自己有什么擅长的技艺什么的?”

    艾米莉举手:“米兰煲得一手好汤。”

    王红颜却摇摇头说:“开个餐馆很累人的,再说米兰的个性也不太适合。”

    米兰点点头说:“是,我想开个我能胜任的小店,然后好好经营下去。”

    苏西说:“那,米兰以前有没有想象过自己要干吗?”

    米兰红着脸说:“说出来你们不要笑哦,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曾经幻想长大后开个花店,把花香带给每个有爱的人……”

    艾米莉笑着掐了把米兰的嫩脸说:“宝贝,你还真文艺!”米兰娇嗔地拍开她的手,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