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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女巫不能爱-第1部分

    作品:谁说女巫不能爱

    作者:简艾

    男主角:阎夜

    女主角:云雾

    内容简介:

    她是魔法学校百年难得一见的“超级魔女”

    但在全校师生欢呼庆贺的魔杖授与大典上――

    她扮个鬼脸,溜之大吉!

    呵呵!她才不要受人崇拜,她要自由自在

    因此她选择当个创意设计师,偶尔偷偷用魔法整人

    然而再怎么低调行事,她还是“人间异类”

    紫金色双眸、头顶绿鹦鹉走在路上,果然引人侧目

    也让“全球首席赏金猎人”一眼认出她来

    四目相望??她想起来了!!

    十年前,她无意中用柔光魔法治好了他的伤

    十年后,他又站在她面前――

    她梦想可以跟他谈一场甜蜜的恋爱

    岂知爱是爱了,却也为他们惹来杀身之祸……

    正文

    楔子

    在异度空间的魔法学校里,只要一提到云家四个女巫,就会令所有认识她们的人又爱又恨。先不论她们让人嫉妒的如花美貌,单就那截然不同的性子也会让人爱恨难舍。

    老大云烟,精明俐落,明明是块超级女巫的料子,偏偏秉持“适可而止”的学习态度。在别人看来,她读了两个学期的魔法课程,应该是属于“一瓶不满半瓶摇”的半吊子,但她聪明的脑袋硬是和别人不同,仅用两个学期就学会了别人十成的巫术,因此提前毕业,而且不肯再继续深造,让大票老师槌胸顿足,扼腕不已。

    老二云霓,性情狂野、魅力四射,外貌如娇艳玫瑰,活像个超热能光源,吸引许多异性的目光,而拜倒在她裙下的男子更是不计其数。她十七岁便以新人之姿红遍模特儿界,常奔波于世界各地,因此总是“无奈”地缺席魔法课,以至于毕业时刚好在及格边缘、低空飞过,让负责督导她的老师流下大把辛酸泪。目前云霓已是国际超级名模兼小有名气的男装设计师,一百七十八公分的身材走到哪儿都分外地耀眼夺目。

    老三云霏是四姐妹中最怪的一个,人长得美美的,却总是冷着一张脸。对学习魔法巫术的兴趣,远远不及对各种尸体研究的狂热。雷打不动的定力,冷漠如霜的眼眸,让她在警界、司法界自成一格。连她的顶头上司也不敢轻易触及她的警戒线,但她绝妙的医术又是大家公认的,也因此她成了一名另类的法医。魔法学校的导师们只能哀怨的摇头,却不敢强迫她。

    老么云雾则是最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一个。一般说来,女巫或魔女的眼瞳会因个人的能力差异而呈现出不同深浅的绿色,如墨绿、蓝绿、碧绿、紫绿等等,但偏偏云雾是怪异的紫中流转金光的特殊眸色,令所有人诧异不解。但她眸色的与众不同只给大家轻度的震撼,她的能力之强才是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她仿佛专为魔法而生,不论是巫术还是光芒圣洁的白魔法,她都运用自如,连那专与白魔法相抗衡的黑魔法她也能操控,且不会发生冲突。她的存在让魔法学校的所有老师心花怒放、暗自窃喜,老校长甚至在云雾毕业时当场祭出代表权力的宝杖,希望她能带领学校步人新纪元。

    奈何云雾没有接下一个大摊子的意愿,冲着大票老师们扮个可爱的鬼脸,便轻易突破老师们设下的重重结界溜回家。那一刻,老校长泪湿衣襟,老师们面面相觑,深感无力,再一次头疼于云家的女人。只是老校长仍不死心,虽屡败屡战仍是伺机而行、蠢蠢欲动;云雾则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仍是快乐逍遥的过她的日子。

    这就是风格各异的云家女巫,她们为魔法校史创造了传奇,描绘了惊叹。只是当爱情来临时,她们又将写下什么样的篇章?如果有兴趣,不妨偷偷观看一番,小心不要被云家女巫抓包哦!

    第一章

    夜,静得诡异,仿佛能吞掉人世间的万物生灵,连晶灿的星子也躲到厚重的云层后。深夜的纽约城沉寂得可怕,只是偶尔会有敏捷的影子掠过,依稀能看到一双如琥珀般闪亮神秘、属于猫的眼睛瞬间没入黑暗中。

    突然,一阵低低的喘息声从某栋建筑物的角落传来,间或央杂着几声低咒,那低了好几度的声音,仿佛是负伤的野兽所发出,隐隐含着一股力量。黑暗笼罩了他的身形,只稍稍能辨析出高瘦的身形,但那一双眼却意外的炯亮,仿若两点寒芒,投射在漆黑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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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马蚤动自他后方传来,几道光束如利剑劈开了夜的屏障,足以让一切无所遁形。

    “抓住他,他往那边跑了!”

    “他受伤了,跑不远!”

    几声低喝夹杂着混乱却迅捷的脚步声向他的藏身方位而来。

    “该死——”他低咒一声,撑起沉重的身子向暗巷移去,只是被含有麻醉成份的子弹射伤,让他的行动变得迟缓许多。再一次,他诅咒自己的大意及失败,看来他的身手还未达到自认的敏捷和成熟。他用力按住大腿上的伤口,企图用疼痛来支撑自己渐渐麻痹的身体和意识。突然,他的身子紧绷,防备的看向近在咫尺的不速之客。

    “嘘——”一个长得非常纤弱的东方小女孩,正用食指比在唇边。

    他的眼底掠过诧异、震惊,自己竞丝毫没有察觉她是何时出现的,等他感觉到时她已站在他身旁了。黑暗无法阻挡他的视线,他仍能看清她天使般的容貌,美目透着笑意,红润的唇轻轻弯着。

    他神色复杂,想说些什么,却抵不过药效侵袭,身子软软地倒下。

    小女孩忙扶住他,一同跪坐到地上。即将陷入昏迷的他,费力地睁开眼盯了她几秒,然后任自己彻底沉睡。

    此时,那几个持手电筒追赶而来的男人逐渐逼近,但诡异的是他们竟像看不见墙边的人似的,纷纷跑了过去。

    小女孩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伸出右手移向他受伤的右腿,一片柔和的金光自她掌心发出,罩住了伤口,片刻后那伤口竟奇迹般的慢慢愈合直至消失。她收回手,犹豫了一下,揭开他一直戴着的面具,一张极为年轻俊美的东方男孩面孔赫然呈现,脸色虽苍白,却散发着冷凝孤傲的气势。小女孩偏头静静审视着,不知过了多久,又将面具戴回他脸上,然后莫名地消失身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夜色笼罩的角落里,只有那受伤的少年昏睡着,几许光亮出现在如蓝丝绒的夜空中,等待唤醒黎明。

    十年后桃园国际机场

    刚刚步下飞机缓缓入境的人群中,有一名身材高大英挺的年轻男子,俊美的五官、优闲的姿态,即使不刻意彰显,他仍是吸引了一大票女子的注目。只是他没有报以同等的视线,迳自步出机场大厅,看似温和的眼眸偶尔会闪过锐利目光,只是速度太快,旁人无法捕捉。

    阎夜看了腕表一眼,“那死小子多半是醉死在温柔乡了,哪会记得来接机!”

    才正嘀咕着,一阵急促车声伴着一股强风扫过,随即,一张热情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哈罗!”有着可爱娃娃脸的男子爽朗的笑着:“我以为赶不及了。”他朝阎夜挥手,脸上笑容更为灿烂。

    阎夜动作俐落又不失优雅的跳进车子里,顺手将行李放到后座,回过头忍不住调侃老朋友:“我以为你醉生梦死,早就忘了今夕是何夕了。”

    “喂喂喂——”娃娃脸忍不住抗议,熟练地将敞篷跑车驶入车阵,“我牺性睡眠时闲跑来恭迎大驾,你……”他夸张地哀叫,呼出一大口气,“你竟然伤我的心,呜……”

    男子扮演起怨妇入木三分,让人忍禁不住。

    阎夜配合的拍拍他的脸颊,安慰道:“别哭,小童童,最爱你的人是我,我怎么舍得你难过。”

    “去你的!”沐童笑着槌了好友肩膀一记,自动中止这无聊戏码。

    笑意稍稍染上阎夜向来冰冷的眼底,也只有在死党面前,他才会敞开心胸,容许自己显露几分真实的情绪。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随和亲切、温文尔雅,只有熟悉他的好友知道这只是表相,旁人无法真实地触摸他的灵魂,贴近他藏得很深的心。

    基本上,能看到他轻微变脸或韫怒已经很了不起了,但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

    沐童不着痕迹的打量好一阵子不见的阎夜,发现随着岁月的流逝,他的隐藏功夫更是炉火纯青。沐童在心底叹气,真心希望阎夜不再活得如此疲惫、寂寞。

    “干嘛这样打量我,莫非你发现自己喜欢上我了?”阎夜戏谑的道,他早就发现好友的打量目光,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看是你爱上我吧?”沐童一副了然韵表情,斜眼瞅着阎夜,“你刚刚还向我表白过呢!”无聊戏码又接着上演。

    “兔子不吃窝边草!放心,就算真的爱上你,我也不会染指你。”阎夜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

    “哇!好感动哦!”沐童翻翻自跟,语气却是不搭的嗲音,听得连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抗议地站了起来,他不禁空出一只手搓搓胳膊、搔搔头皮,让竖起的毛发服贴归队。

    “呵呵呵!”阎夜扬起唇角,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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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闹间,车子已驶入繁华的台北市,陷入拥挤的车阵中缓慢前行。突然,旁边逆行方向车道上的一个人影让阎夜心头一震——那张脸,那个女孩……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随着她渐行渐远,久久收不回来,连车子开动了都无所觉。

    他的反常——不,应该说是正常人才有的震惊表情,让旁边的沐童大开眼界!头一遭,他的脸上有如此而已大的表情变化,难道是因为刚刚那个女孩?心思敏捷的沐童过滤出第一人选。那个踩着脚踏车的女孩确实是少见的美丽,何况还有一只巨型的蓝鹦鹉停在她头顶上,想要不惹人注目都很难!只是阎夜向来对美女免疫,怎么会……莫非有内情?沐童有着与外表不符的睿智和机敏,世界排名前几名的杀手可不是干假的!

    阎夜再次转过头时,又恢复成平日的冷然,双眸如静止的深潭,让沐童再也探不出任何讯息。

    沐童暗叹可惜,不过想想反正阎夜又不会马上离开,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挖出独家内幕,得意的笑不小心逸出唇瓣,吓得他忙收起笑,偷偷瞄好友一眼,还好阎夜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发现他的j笑。好险哪!他可不想当阎夜练拳的沙包,虽然他的身手也不错,但自家人打架太伤感情了。

    阎夜知道沐童注意到他的失态,但他此刻的所有心神还集中在那女孩身上。

    是她吗?十年前惊鸿一瞥的那个天使?

    那天他黎明醒来,追兵早已不见,而他大腿上的伤口也奇异的消失,若不是那片干涸的血渍及割开的裤管,他几乎以为受伤只是自己一时的梦境。而那个小女孩又是否真的出现过?他不敢确定,也无法确定。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那里时,他的心头仍是烙着那天使般的面孔。 这一烙就是十年,她成了他的美梦,他从不预期能再见到那张脸,但今天他再次看到了。阳光下,他的天使自由的伸展着洁白羽翼,闪耀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他的灰暗!

    他能要她吗?苦涩的心懦弱得不敢面对。

    在台北市区边缘,有一处静谧清幽的高级社区,一幢幢外观独特新颖的别墅错落有致的分布于浓郁的苍翠之中,坐拥自然唯美的风景。

    “救命啊!救命啊!”

    一声粗嗄尖叫响彻云霄,声音之大差点吓掉几只从社区上空飞过的旅雁。

    “闭嘴!”紧跟着一声娇斥,“再叫就让你一辈子闭上嘴巴!”

    这是威胁!

    再来就真的无声了。

    云雾无奈地从床上爬起,胡乱整理一下长发便跳下床,双眸饱含杀气地瞪着缩在角落秋千架上的宠物鹦鹉。

    看见她冷冷的目光,鹦鹉反射性的又缩了缩头,哀怨地瞅着主人。

    呜——好可怜!它只是尽责的叫她起床罢了,谁教她睡得那么死,否则它也不会采用这种危险的贴耳尖叫法,万一被拔光美丽的羽毛怎么办?它可是以身家性命作赌注,还好主人顺利起床了!瞄见云雾的身影进了浴室,鹦鹉飞到窗边,用大嘴掀开纱帘,让灿烂的阳光洒进室内,染上一室的光亮。云雾梳洗完毕走出浴室,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呵欠,昨晚熬夜太晚睡。不过总算修改完设计图,可以交差了。这次的客户很难缠,气得她差点想用巫术整他,还好她的修养够好,即时踩煞车,否刚他早被整得躲到坟墓里去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不够坏,如果有三姐那种“冷幽默”就好了,一定会让人退避三舍,见到她就打颤。

    换好衣服下楼,她就看到餐桌上三姐给她预留的早餐。

    鹦鹉讨好地在她身后盘旋,希望主人大人有大量别再和它计较,虽然它已吃过早餐,但是怨慰会影响消化。

    “下次再犯,就给我伸长脖子等着。”云雾瞟了它一眼,开始进餐,又瞄瞄时钟计算时间。

    “遵命!”鹦鹉高兴地停在餐桌上陪主人用餐,瞧它多体贴呀!

    “良言呢,大嘴?”云雾扫视客厅,没看见自己的猫咪趴在它常待的地方,于是问鹦鹉。

    “不知道。”鹦鹉晃晃脑袋。

    其实算来良言才是她真正的宠物,大嘴是二姐云霓从南美带回来的,没时间照料,就过继给她了。没想到,大嘴聪明得让人头疼br />

    快速地解决掉早餐,云雾便了个小魔法,就见厨房里好似有一个隐形人用一双无形的手在洗刷碗盘。

    大嘴早就习以为常,飞到客厅的秋千架上,等着云雾带它出门。

    蓝调咖啡厅

    云雾看着对面的客户挑剔地对设计稿一审再审,一双美目中的火苗也愈来愈烈,笑容僵在小脸上,心头涌现的咒语一条压过一条。

    哼哼!她心里冷笑,再次肯定这男人是存心找碴,某些地方她已按他韵要求改过了,今天他竟然又在这里找碴。混蛋,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八成将她当成是菜鸟病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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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无声摧动咒语,等着看好戏。

    四十出头的男客户终于放下设计稿,打算补充一下水分。端起咖啡杯到嘴边,可不知怎么手一滑,整杯咖啡就这么泼洒向他的胸口,昂贵西服渲染出大片醒目且难看的污渍。男客户想咆哮,却又苦无理由,因为是他自己不小心弄洒了咖啡!他低咒一声,难看地向云雾点个头,打算去洗手间简单处理一下。

    谁知刚站起身,就差点和自他身后经过的服务生撞上,他的脸色更为阴沉,迈步朝角落的盥洗室前进,却在走过吧台时裤管勾住了椅角。刷一声,布料破裂的声音几乎盖过背景音乐,他也因一紧一缓的惯力向前颠簸了几步。

    有人目睹他的惨状,不小心笑了出来。这无疑是火上加油,男客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恨地瞪着被扯破的裤管,却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惹到了谁。

    “非常抱歉!这位先生,您没事吧?”咖啡厅老板现身客气地询问。

    一时间,差不多全屋子的人都把视线投向头顶几乎要冒烟的男子身上。

    “没事!”男客户咬牙切齿地走回桌前,抓起桌上的设计稿对云雾说:“方案就这么定了,选择时间开工吧!告辞!”然后掏出一张千元大钞,用力放到桌上,扬长而去。

    不幸的是,他在出门后不知为何又绊了一跤,跌跌撞撞地扑到了离他最近的车子引擎盖上,造成车子防盗器尖锐的呜叫。他恨恨地踹了前轮一脚,又立即跳脚哀叫,因为他倒楣的踢到了金属内圈。最后他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的车旁,迅速打开车门坐进车内疾驶而去。

    云雾从透明玻璃窗全程欣赏客户的出糗样,心情好了很多,早知道一个小小的“倒楣咒”这么有效,她早就祭出来整他了。唉,都怪自己太遵守良规道德,白白让他念了好几天!看来她以后要学坏一些,才不至于辱没自己女巫的名声。

    少了碍眼的男客户,她优闲的喝着咖啡,偶尔喝一次药茶外的饮品,感觉也不错。如水的双眸扫视着窗外的景致,不经意地竟任思绪渐渐飘忽走远,倏地一张年轻俊美的男孩面孔不期然地又浮上眼前。

    从没想过要刻意记住那张冷凝的脸,但偏偏那张苍白容颜和那冰冷至极、凌厉的双眼竟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坎上。当年就是被那一双桀骛不驯的眼吸引,她才帮了他,虽然那时她才十四岁,还没完全弄懂什么是人心叵测,但她丝毫没有犹豫的立即设结界保护他,为他疗伤。虽然那只是一次美丽的邂逅,她仍是记住了那个特别的少年,恍惚间已经十年。

    叩叩叩br />

    坚硬的鸟喙猛啄橱窗玻璃发出的声响让云雾猛然回神,看见刚刚被她放飞的鹦鹉正在外面奋力振翅想引她注意。天,她竟然发呆,这可不是好现象!

    咖啡厅里不少人将好奇且惊艳的目光定在云雾身上,毕竟“美少女与巨型蓝鹦鹉的组合”很少见,既然有幸遇到,不瞧个够本怎么对得起自己?

    不想当聚光灯,云雾反应极快地迅速结帐冲出咖啡厅,还差点被玻璃门夹住她飞舞的长发辫。一出大门,大嘴便落在她肩头歇脚,自动充当她吸引人目光的活动布景,成效颇丰。

    “以后不要带你出门了,好像所有人都没见过蓝色鹦鹉似的!再说你在家,良言也刚好有伴。”用力蹬着脚踏车,云雾象征性地抱怨一下。

    “别这样啊,主人。”大嘴听到了她的嘀咕,忙展开补救性地谄媚行动。要它和寡言的猫咪良言在一起,它宁可死皮赖脸地跟在主人身后,即使被拔光毛也行。

    “别人大惊小怪是他们没见识也没风度,没见过这天地间稀有的鸟帅哥。再说,有我陪你一路上能聊天解闷,还能努力帮主人你增加知名度咧!”大嘴滔滔不绝地说着,还真是名副其实,恐怕某些人和它相比也自叹弗如。

    云雾好笑地瞪了它一眼。

    “干脆把你变成钥匙坠儿吧!”她开玩笑的道。

    “嘎!不不不!千万不要——”大嘴努力想扭转局势,拼命转动两个灵活的眼珠子想办法,一时想不出对策,只好装可怜。

    云雾偏头看着它像个小奴才似的可怜样,忍不住红唇上扬,逸出成串的银铃笑声。因为太过于高兴,她忘了自己正以接近危险的车速前进,“乐极生悲”这个词立刻在她身上应验。

    说时迟那时快,她的笑声中倏地加入了大嘴的尖叫声,“啊——”

    不同的声音汇集在一起,还搭配上两人一车撞成一团的画面。庆幸的是,那个被撞的人身手敏捷,不但及时抱住她闪到一边,还用脚踹开倾倒的车子,让两人免于受伤。

    云雾短暂的惊吓过后迅速回神,不禁纳闷暗想,自己明明有高超的巫术魔法,为什么总会秀逗地出糗,莫非是因为她不够坏才遭受惩罚?她双手撑住掌下的胸膛站稳,却诧异于这胸膛的强硬有力,让她莫名地晕红双颊,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

    霎时,她呆住了——是他!

    原本沿街闲逛的阎夜正打算穿过马路到对面餐厅解决午餐,谁知刚刚越过人行道,就被飞快而来的自行车撞个正着。他本能地接住那团“灾难”,却惊讶地发现怀中人的身形及那只怪异的蓝鹦鹉,是——她!

    他低头,如鹰隼般的厉眸紧紧盯着她。当她抬起头与他四目相接时,他的心震撼得不住狂跳,再也恢复不了正常。是她,他记得那双充满灵性的如水眼眸,小脸没多大改变,融合了纯真与成熟……没想到几天前惊鸿一瞥后他又再次见到她,并且如此真实地拥她在怀。十年前,他根本无力也没有机会接触她!是梦吗?他不敢想,只能睁着一双眼把她仔细看个够。

    云雾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十年前的青涩少年已变成了成熟伟岸的俊朗男子,十年前形于外的狠绝戾气如今已不复见,但却更让人倍觉危险。那双眼盈满了狂喜、火热,还有让她的心莫名狂跳的情愫,好像要吞她入腹似的,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让她不自在的别开了眼。

    那晚那般漆黑,难道他能瞧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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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她想开口,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对你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献身!”一道尖细的变音女声突地划破僵持的暧昧气氛。

    “咦?不是我——”云雾羞窘地想解释,忽地瞥见飞在她身旁的大嘴正好奇地看着他们,鸟嘴一张一合的,似乎还想补充些什么。

    “大嘴,你是不是想和白斩鸡比美呀?”云雾咬牙低问,这该死的鹦鹉,竟然连这种话也会说,到底是谁教它的?

    “no、no、no!”大嘴马上识相的闭嘴,飞到一旁的树木上,静静地当个安分的观众。

    阎夜真心笑了出来,觉得和她在一起,心情莫名变得愉悦,好像心中的阴霾和灰暗统统远离。他早就知道她是来救赎他的天使,是他的生命之源。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的笑容顿时僵住,瞬间又武装起来,展露出温和并且淡而有礼的招牌笑容。

    “你没事吧,小姐?”

    云雾正迷惑于他的笑容,不解他为何突然就变脸,冷漠疏离又回到他脸上,简直比翻书还快,好像她刚刚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眼花似的。她机械性的摇摇头,看他大手一搬就将车子扶正,快速检视一遍有无故障,然后交给她。

    “以后小心些!”他淡淡叮咛,然后迈开长腿向对街走去。

    高大的背影看来潇洒而优雅,但云雾却一眼就看出他的僵硬和沉重。为什么?

    为什么?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云雾脑袋里满满是这三个清晰的大字。瞪着了无睡意的大眼,她竟破天荒地失眠了,根本忘记前几日她还因赶设计稿而猛打瞌睡。

    此时已经深夜两点钟,她在床上滚了四个小时,可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中便自然掠过他瞬间美脸的画面。

    为什么呢?难道他认不出她?不!她立即否定这个想法,她看得出他乍见她时眼中的欣喜,她不会看错的。难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了不起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嘛,当初她救他时就发现他不是普通人,而且她本能地相信他坏不到哪里去。

    就算他真的是个杀手,或是恐怖组织成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也是常人眼中的异类?搞不好更吓人!

    云雾的小脑袋瓜不停地转着,努力想找出症结所在,没注意到为何自己会这般执着想知道答案,而面对他的冷漠,她竟会感到心痛。

    呵,属于她的爱情故事已悄悄拉开序幕,那粒早已萌芽的爱情种子吸取养分茁壮成长,准备经历风雨阳光的洗礼了。

    第二章

    深夜两点,浅酌着清酒的阎夜仍未入眠。

    黑暗掩去他独坐吧台的身形,四周静得连他的呼吸也隐去。酒液入喉,却苦涩得难以下咽,就好像啜饮的是加了黄连的苦酒。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气息侵入阎夜的感官警戒范围。他没动,认出来人是沐童。

    “喝闷酒?”步伐无声的沐童坐到好友身旁明知故问,然后打并吧台的晕黄小灯,取出杯子,迳自斟了一杯酒。

    阎夜没说话,瞥了死党一眼,对他双眼中透露出的露骨探索不置一词。他的好奇心可真旺盛,活像个到处打采消息的小报记者。

    沐童呵呵傻笑,晃晃手中的酒杯。聪明如他,早在阎夜下午回来时就发现他的不同了。“死党”可不是随便叫着玩的,虽然阎夜似乎与往常一样淡然,并和他开着玩笑,但那股疏离感更强,心藏得更深,由内到外,张着一张防护的网。沐童暗想,肯定是发生什么事刺激了他,但什么人能让阎夜乱了章法而轻易被他视破?该不会是……

    “你碰见那个可爱的小女生了?她的鹦鹉可真是少见呀!”沐童不怕死的问。

    昏暗灯影中的阎夜身形一震,虽然极轻微,但有心刺探的沐童仍是注意到了,这表示他一举中的,猜测完全正确。

    “陪我喝一杯吧!”沐童拉开吧台下方的酒柜门,从中取出了两瓶珍藏多年的酒。会这么说,是他认为阎夜不会想聊天,还是陪他喝酒解愁比较实际。

    阎夜将空杯递给他,没料到好友猜测如此准确,想必是自己暴露太多情绪了,同时也感动于他的体贴。有死党如斯,夫复何求?

    夜更深了,两道对酌的身影被灯光拉得长长的,无需言语,相知甚深的情感胜过一切。深厚的友情虽然不能代替爱情,但在伤痛时也是一帖能止痛的良药。静静地浅酌着,一颗孤独的心陪着另一颗寂寞的心,不知何时,天边已悄悄露出鱼肚白。

    清晨,灿烂的阳光洒下点点金光,昭示祥和。

    厨房里,冷然的云家老三云霏正在做着早餐,诱人的香气透过纱窗弥漫在清幽的社区。云霏不但医术好,更是有着连国际大厨也望之兴叹的好手艺,不过也只有云家人才能有幸品尝到她绝妙的烹饪手法调理出的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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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一声长长的呵欠来自趴在厨房门口的云雾,昨夜严重失眠的结果是呵欠连天,变身为小浣熊二代。

    大嘴绕着主人打转,直叹稀奇,跟了她这么久,还没瞧见过她这种凄惨的模样。而对于它的放肆,云雾已经没力气指责了。

    看到小妹的委靡,云霏向来冷然的眼中有了诧异,“怎么了,失眠?”

    云雾哀怨地点点头,“使个睡魔法吧,三姐!”她对自己的巫术免疫。

    “我给你调一杯药茶!”云霏动作俐落地取药草熬煮,不一会儿,一杯泛着淡淡香气的药茶送到了云雾手上。“什么人会令你失眠?”想了一会儿,云霏还是问了,毕竟能让小妹失去控制的人和事不多,她很好奇。

    云雾捧着药茶,跟在三姐身后进了餐厅,拿过一块总汇三明治就咬,泛着血丝的大眼闪躲几下,才期期艾艾地开口回答:“一个男人……十年前不小心遇到的男人,昨天又遇到他了!”

    “十年前?”云霏难得诧异地张大嘴,定定地瞅了小妹一会儿,又恢复冷然,埋头吃她的早餐。一时间,餐厅内静得只闻吞咽声。

    “你爱上他了,雾儿。”云霏突然冒出惊人之语,表情却平常得好像她说的就是“你好”之类的话。

    可是这句话却吓掉云雾嘴里正在咀嚼的煎火腿,瞪着优闲的三姐。

    “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献身!”大嘴j诈地重复昨日之语。

    换来了一片火腿袭击。它机伶地躲开,叼起火腿满足地吞入腹中。

    “嗯,有理,大嘴!”云霏收拾自己的餐具,赞同地朝大嘴点点头,不理会震惊恼怒的小妹。

    “爱上他了?可能吗?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耶!”

    直到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云雾时,她仍在喃喃自语。大嘴不知飞到哪儿去了,良言一早就不见影子,云霏早就上班了,只有她还坚守在餐桌旁,无意识地用叉子戳着早被她摧残得面目全非的面包和火腿。浪费食物也不应该是这种浪费法吧?

    爱情对她来说是个新鲜的字眼,她不确定十年前的深受吸引是一见钟情,不敢肯定十年来的牵挂是相思的雏形,更无法确定昨天的再次相遇是一颗心沦落的开始。

    爱情该是什么模样?谁来让她观摩一下,好有个准备。

    他呢?乍见的狂喜能否表示他也在这十年里念着她。眼里的火热是否意味着他想要她?乱了,全乱了……不,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她会认真的。

    “都怪三姐!”云雾抱怨着,站起身子爬上二楼,“睡觉、睡觉!睡醒就都清静了!”她将自己丢进棉被堆里,小脸埋进枕头下,逼自己入睡。

    睁开酸涩的眸子,刺目的阳光让阎夜举起手遮住双眼。当全身感官苏醒,宿醉后遗症也就不客气地大举入侵。

    “唔——”阁夜不禁低低呻吟,不敢相信昨夜他竟放任自己借酒浇愁。

    难怪古人说“借酒浇愁愁更愁”,除了得到扰人的头痛,其他什么可都没少。

    还有,他也更确定沐童收藏的陈年佳酿的惊人威力,下不为例,再用它来浇愁,他就是天下第一号的傻瓜!

    俐落地翻身跃起,不免又惹来头痛欲裂,他低咒着换去皱掉的衣服,快速梳洗完毕步下楼。

    沐童仍醉死在沙发上,可爱的娃娃脸有着酒后特殊的潮红。大概是感应到有人,他挣扎着起身睁开眼,看见好友走进厨房的背影,又呻吟着重重倒回沙发里,嘴里不知在嘀咕些什么。两个人都真切体验到了酒的无穷威力!

    起得太晚,只好早餐并午餐一起解决,还好一个是不受时间约束的自由业,一个是自己当老板,否则按这种迟到情况,甭说没有全勤奖,恐怕还会被老板炒掉,只能回家吃自己了。

    不一会儿,沐童走进饭厅与阎夜共同进餐,瞄着对面的阎夜,狼吞虎咽的沐童心思乱转。

    既然可爱的女主角确定了,不弄个明白怎么对得起自己舍命陪酒的壮举?

    看好友郁闷,就知道一定是他老兄在钻牛角尖了——大概是卡在敏感的身份问题吧!不过如果女主角不介意不就万事ok了?谁规定杀手不能娶老婆的?那全世界会有多少人被迫打一辈子光棍、做王老五的!再说阎夜又不是那种专司杀人的机器,他可是国际排名首位的赏金猎人,不是难缠的猎物还轮不到他出手!而且他还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自由摄影师,有好多报社、杂志社抢着要他的作品呢!如此好的条件,为什么要一辈子孤身一人呢?

    沐童决定帮好友打开心结,成就一桩美好姻缘。

    “别轻举妄动!”阎夜清楚沐童在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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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沐童讪笑两声,“怎么会呢?我又不是不要命了!”表面上同意,可他心里却猛打着叉叉,谁教好奇宝宝们集体在他身体里游行示威,不好好安抚一下恐怕会引起暴乱。

    “明白就好!”阎夜点头,也知道这般恐吓的话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好友是真的关心他,面对一片真心,他也不好报以冷脸。只要好友别太过分,招来另两个人瞎搅和就行了。

    “哈哈,哈哈。”沐童不再说话,继续埋头吃他的早、午餐。

    “君意”设计坊坐落在市区繁华大街上,占据了擎天大厦九楼的一隅。

    透过光洁明亮的玻璃大门,可一眼瞧见设计得很有创意的招牌,美丽端庄的总机小姐坐在旁边,脸上是得体优雅的职业微笑。

    如果您经过授意,可以往里面走,那么越过她们见到的就是一间间用隔音玻璃区隔开的员工设计室。每一间都各具特色,窗台或桌边还摆有可爱的小型绿色植物盆栽,别有一番生趣,直直往里走,穿过一间明亮的会客室,那雕花大门内就是君意的老板办公室了。

    云雾推开玻璃大门进入。

    “欢迎光——”临字没吐出口,总机小姐看到是云雾,笑开了脸,“好一阵子没见你来了,雾儿!”

    云雾笑嘻嘻的,“忙着应付难缠的客户!”她趴在柜台上,“最近有没有碰到帅哥向你求婚呀?”她小声问,有点八卦的模样让总机小姐看得直笑,忍不住轻拍她的小脸。

    “哪有?就算有,也该是向你求呀!”她捏捏云雾粉嫩的脸颊,“我哪里有你好看!”

    云雾被一致公认为君意头号美女,只是她鬼精灵的模样配上偶尔会犯的小迷糊,让大家觉得她像个小娃娃般可爱,难以看出她已经有二十四岁的年龄,而且对于男人的暗示与追求,她竟然超级迟钝,根本接收不到他们发来的求爱信号,还以为人家想和她做哥儿们,让所有人感到好气又好笑。

    “少来!”云雾皱皱小鼻头,直起身,“佟姐在吗?”她指的是君意的老板佟佳慧。

    “在,有客户,等一下好了!”总机小姐回答。

    “那我随便转转。”云雾说着便往里面走。

    说起她与君意的渊源,该追溯在三年前。那时她刚大学毕业,整天没事做到处闲逛,某天巧遇大学学姐佟佳慧,原本两人就很投缘,这一下子云雾便顺理成章成了君意的挂名员工。学姐负责帮她联系客户,她负责设计,学姐只抽取设计费用的一部分作为介绍费,而她这一做下来就是三年。

    “好久不见,雾儿,怎么没看见大嘴?”一名三十岁左右,与云雾很熟的女员工惊喜地拉开设计室的玻璃门,热情地拉云雾进去坐。

    “李姐!”云雾笑道,“嫌它聒噪没带出来!”盛情难却,云雾只好坐到李姐的坐椅上。

    李姐靠在桌边,“有一阵子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