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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那人脸朝背心,一颗脑袋软软垂将下来,他右手已将长剑拔

    出了一半,出手也算极快,但剑未出鞘,便已身死。

    这汉子先前与木婉清相斗,身子矫捷,曾挥剑击落她近

    身而发的毒箭,但在南海鳄神这犹似电闪的一扭之下,竟无

    半点施展余地,旁观众人无不吓得呆了。南海鳄神随手一抖,

    将他尸身掷在一旁。瑞婆婆手下三名大汉齐声虎吼,扑将上

    来。南海鳄神右足连踢三脚。三名大汉高高飞起,都摔入谷

    中去了。惨呼声从谷中传将上来,群山回响,段誉只听得全

    身寒毛直竖。瑞婆婆等无不吓得倒退。南海鳄神笑道:“喀喇

    一响,扭断了脖子,好玩,好玩。老子扭一个脖子不够,还

    要扭第二个。哪一个逃得慢的,老子便扭断他的脖子。”

    瑞婆婆、平婆婆等吓得魂飞魄散,飞快的奔到崖边,纷

    纷攀援而下。

    南海鳄神连声怪笑,向段誉道:“你师父有这本事吗?你

    拜我为师,我即刻教你这门本事。你老婆武功不错,她如不

    听你话,你喀喇一下,就扭断了她的脖子……”

    突然间铁哨声又作,这次却是叽叽、叽叽的声音短促,但

    仍是连续不绝。南海鳄神叫道:“来啦,来啦!你乃乃的,催

    得这么紧。”向段誉道:“你乖乖的等在这里,别走开。”急步

    奔出,往崖边纵身跳了下去。

    段誉又惊又喜:“他这一跳下去,可不是死了么?”奔到

    崖边看时,只见他正一纵一跃的往崖下直落,一堕数丈,便

    伸手在崖边一按,身子跃起,又堕数丈,过不多时,已在谷

    口的白云中隐没。

    段誉伸了伸舌头,回到木婉清身边,笑道:“幸亏姑娘有

    急智,将这大恶人骗倒了。”木婉清道:“甚么骗倒了?”段誉

    道:“这个……姑娘说第一个见到你面貌的男子,你便得……

    便得……”

    木婉清道:“谁骗人了?我立过毒誓,怎能不算?从今而

    后,你便是我的丈夫了。不过我不许你拜这恶人为师,学了

    他的本事来扭我脖子。”

    段誉一呆,说道:“这是危急中骗骗那恶人的,如何当得

    真?我怎能做姑娘的……姑娘的……那个丈夫?”木婉清扶着

    岩壁,颤巍巍的站起身来,说道:“甚么?你不要我么?你嫌

    弃我,是不是?”

    段誉见她恼怒之极,忙道:“姑娘身子要紧,这一时戏言,

    如何放在心上?”木婉清跨前一步,拍的一声,重重打了他一

    个耳光,但腿上一软,站立不住,一交摔在他怀中。段誉忙

    伸手搂住。

    木婉清给他抱住了,想起他是自己丈夫,不禁全身一热,

    怒气便消了,说道:“快放开我。”

    段誉扶着木婉清坐倒,让她仍是靠在岩壁之上,心想:

    “她性子本已乖张古怪,重伤之后,只怕更是胡里胡涂。眼下

    只有顺着她些,她说甚么,我便答应甚么。这‘困’卦中不

    是说‘有言不信’吗?既然遇‘困’,也只好‘有言不信’了。

    否则的话,我既做大恶人的徒弟,又做这恶姑娘的丈夫,我

    段誉岂不也成了小恶人了?”想到此处,不禁暗暗好笑,便柔

    声慰道:“你别生气,我来找些甚么吃的。”

    木婉清道:“这高崖光秃秃地,有甚么可吃的?好在那些

    人都给吓走了。待我歇一歇,养足力气,背你下山。”段誉连

    连摇手,说道:“这个……这个……这万万不可,你路也走不

    动,怎么还能背我?”

    木婉清道:“你宁可自己性命不要,也不肯负我。郎君,

    我木婉清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却也愿为自己丈夫舍了

    性命。”这几句话说来甚是坚决。

    段誉道:“多谢你啦,你养养神再说。以后你不要再戴面

    幕了,好不好?”木婉清道:“你叫我不戴,我便不戴。”说着

    拉下了面幕。

    段誉见到她清丽的容光,又是一呆,突然之间,腹中一

    阵剧烈的疼痛,不由得“啊哟”一声,叫了出来。这阵疼痛

    便如一把小刀在肚腹中不住绞动,将他肠子一寸寸的割断。段

    誉双手按住肚子,额头汗珠便如黄豆般一粒粒渗出来。

    木婉清惊道:“你……你怎么啦?”段誉呻吟道:“这……

    这断肠散……断肠散……”木婉清道:“啊哟,你没服解药吗?”

    段誉道:“我服过了。”木婉清道:“只怕份量不够。”从他怀

    中取出瓷瓶,倒些解药给他服下,但见他仍是痛得死去活来,

    拉着他坐在自己身旁,安慰道:“现下好些了么?”段誉只痛

    得眼前一片昏黑,呻吟道:“越来越痛……越痛了。这解药只

    怕是假……假的。”

    木婉清怒道:“这司空玄使假药害人,待会咱们去把神农

    帮杀个干干净净。”段誉道:“咱们……咱们给他的也是……

    也是假药。司空玄以直报怨,倒也……倒也怪他不得。”

    木婉清怒道:“甚么怪他不得?咱们给他假药不打紧,他

    怎么能给咱们假药?”用袖子给他抹了抹汗,见他脸色惨白,

    不由得一阵心酸,垂下泪来,呜咽道:“你……你不能就此死

    了!”将右颊凑过去贴住他左颊,颤声道:“郎……郎君,你

    可别死!”

    段誉的上身给她搂着,他一生之中,从未如此亲近过一

    个青年女子,脸上贴的是嫩颊柔腻,耳中听到的是“郎君、郎

    君”的娇呼,鼻中闻到的是她身上的幽香细细,如何不令他

    神魂飘荡?便在此时,腹中的疼痛恰好也渐渐止歇了。原来

    司空玄所给的并非假药,只是这断肠散实是霸道之极的毒药,

    此时发作之期渐近,虽然服了解药后毒性渐渐消除,腹中却

    难免一阵阵时歇时作的剧痛。这情形司空玄自然知晓,只是

    当时不敢明言,生怕惹恼了灵鹫宫的圣使。

    木婉清听他不再呻吟,问道:“现下痛得好些了么?”段

    誉道:“好一些了。不过……不过……”木婉清道:“不过怎

    样?”段誉道:“如果你离开了我,只怕又要痛起来。”木婉清

    脸上一红,推开他的身子,嗔道:“原来你是假装的。”

    段誉登时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但腹中又是一阵剧

    痛,忍不住又呻吟起来。

    木婉清握住了他手,说道:“郎君,如果你死了,我也不

    想活了。咱俩同到y曹地府,再结夫妻。”段誉不愿她为自己

    殉情,说道:“不,不!你得先替我报仇,然后每年来扫祭我

    的坟墓。我要你在我坟上扫祭三十年、四十年,我这才死得

    瞑目。”木婉清道:“你这人真怪,人死之后,还知道甚么?我

    来扫墓,于你有甚么好处?”

    段誉道:“那你陪着我一起死了,我更加没有好处。喏,

    我跟你说,你这么美貌,如果年年来给我扫一次墓,我地下

    有知,瞧着你也开心。但如你陪着我一起死了,大家都变成

    了骷髅白骨,就没这么好看了。”

    木婉清听他称赞自己,心下欢喜,但随即想到,今日刚

    将自己终身托付于他,他转眼却便要死去,不由得珠泪滚滚

    而下。

    段誉伸手搂住了她纤腰,只觉触手温软,柔若无骨,心

    中又是一动,便低头往她唇上吻去。他生平第一次亲吻女子,

    不敢久吻,便即仰头向后,痴痴的瞧着她美丽的脸庞,叹道:

    “只可惜我命不久长,这样美丽的容貌,没多少时刻能见到

    了。”

    木婉清给他一吻之后,一颗心怦怦乱跳,红晕生颊,娇

    羞无限,本来全无血色的脸上更增三分艳丽,说道:“你是世

    间第一个瞧见我面貌的男子,你死之后,我便划破脸面,再

    也不让第二个男子瞧见我的本来面目。”

    段誉本想出言阻止,但不知如何,心中竟然感到一阵妒

    意,实不愿别的男子再看到她这等容光艳色,劝阻之言到了

    口边,竟然说不出来,却问道:“你当年为甚么要立这样一个

    毒誓?这誓虽然古怪,倒也……倒也挺好!”

    木婉清道:“你既是我夫郎,说了给你听那也无妨。我是

    个无父无母之人,一生出来便给人丢在荒山野地,幸蒙我师

    父救了去。她辛辛苦苦的将我养大,教我武艺。我师父说天

    下男子个个负心,假使见了我的容貌,定会千方百计的引诱

    我失足,因此从我十四岁上,便给我用面幕遮脸。我活了十

    八年,一直跟师父住在深山里,本来……”

    段誉c口道:“嗯,你十八岁,小我一岁。”

    木婉清点点头,续道:“今年春天,我们山里来了一个人,

    是师父的师妹‘俏药叉’甘宝宝派他送信来的……”段誉又

    c口道:“‘俏药叉’甘宝宝?那不是钟灵的妈妈?”木婉清

    道:“是啊,她是我师叔。”突然脸一沉,道:“我不许你老是

    记着钟灵这小鬼。你是我丈夫,就只能想着我一个。”段誉伸

    伸舌头,做个鬼脸。

    木婉清怒道:“你不听吗?我是你的妻子,也就只想着你

    一个,别的男子,我都当他们是猪、是狗、是畜生。”段誉微

    笑道:“我可不能。”木婉清伸手欲打,厉声问道:“为甚么?”

    段誉笑道:“我的妈妈,还有你的师父,那不都是‘别的女

    子’吗?我怎能当她们都是畜生?”木婉清愕然,终于点了点

    头,说道:“但你不能老是想着钟灵那小鬼。”段誉道:“我没

    有老是想着她。你提到钟夫人,我才想到钟灵。你师父的信

    里说甚么啊?”

    木婉清道:“我不知道。师父看了那信,十分生气,将那

    信撕得粉碎,对送信的人说:‘我都知道了,你回去罢。’那

    人去后,师父哭了好几天,饭也不吃,我劝她别烦恼,她只

    不理,也不肯说甚么原因,只说有两个女人对她不起。我说:

    ‘师父,你不用生气。这两个坏女人这样害苦你,咱们就去杀

    了。’师父说:‘对!’于是我师徒俩就下山来,要去杀这两个

    坏女人。师父说,这些年来她一直不知,原来是这两个坏女

    人害得她这般伤心,幸亏甘宝宝跟她说了,又告知她这两个

    女人的所在。”

    段誉心道:“钟夫人好似天真烂漫、娇娇滴滴的,却原来

    这般工于心计。这可是借刀杀人啊。她自己恨这两个女子,却

    要你师父去杀了她们。”

    木婉清续道:“我们下山之时,师父命我立下毒誓,倘若

    有人见到了我的脸,我若不杀他,便须嫁他。那人要是不肯

    娶我为妻,或者娶我后又将我遗弃,那么我务须亲手杀了这

    负心薄幸之人。我如不遵此言,师父一经得知,便立即自刎。

    我师父说得出,做得到,可不是随口吓我。”

    段誉暗暗心惊,寻思:“天下任何毒誓,总说若不如此,

    自己便如何身遭恶报。她师父却以自刎作为要胁,这誓确是

    万万违背不得。”

    木婉清又道:“我师父便似是我父母一般,待我恩重如山,

    我如何能不听她的吩咐?何况她这番嘱咐,全是为了我好。当

    时我毫不思索,便跪下立誓。我师徒下得山来,便先到苏州

    去杀那姓王的坏女人。可是她住的地方十分古怪,岔来岔去

    的都是河浜港湾,我跟师父杀了那姓王坏女人的好些手下,却

    始终见不到她本人。后来我师父说,咱二人分头去找,一个

    月后倘若会合不到,便分头到大理来,因为另一个坏女人住

    在大理。哪知这姓王坏女人手下有不少武功了得的男女奴才,

    瑞婆婆和平婆婆这两个老家伙,便是这群奴才的头脑。我寡

    不敌众,边打边逃的便来到大理,找到了甘师叔。她叫我在

    她万劫谷外的庄子里住,说等我师父到来,再一起去杀大理

    那个坏女人。不料我师父没来,瑞婆婆这群奴才却先到了。以

    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她说得有些倦了,闭目养神片刻,又道:“我初时只道你

    便如师父所说,也像天下所有的男子一般,都是无情无义之

    辈。哪知你借了我黑玫瑰去后,居然赶着回来向我报讯,这

    就不容易了。这群奴才围攻我,你不会武功,好心护着我。我

    ……我又不是没良心之人,心中自然感激。”段誉心道:“你

    将我拖在马后,浸入溪水,动不动就打我耳光,原来是心中

    感激。对啦!倘若不是心中感激,早就一箭s死我了。”

    木婉清又道:“你给我治伤,见到了我背心,我又见到了

    你的光p股。我早在想,不嫁你只怕不行了。后来这南海鳄

    神苦苦相,我只好让你看我的容貌。”说到这里,转头向段

    誉凝视,妙目中露出脉脉柔情。

    段誉心中一动:“难道,难道她真的对我生情了么?”说

    道:“你见到我光……光甚么的,不用放在心上。刚才为势所

    迫,你出于无奈,那也不用非遵守这毒誓不可。”

    木婉清大怒,厉声道:“我发过的誓,怎能更改?你的光

    p股挺好看么?丑也丑死了。你如不愿娶我,乘早明言,我

    便一箭将你s死,以免我违背誓言。”

    段誉欲待辩解,突然间腹中剧痛又生,他双手按住了肚

    子,大声呻吟。木婉清道:“快说,你肯不肯娶我为妻?”段

    誉道:“我……我肚子……肚子好痛啊!”木婉清道:“你到底

    愿不愿做我丈夫?”段誉心想反正这么痛将下去,总是活不久

    长了,何必在身死之前又伤她的心,令她终身遗恨?便点头

    道:“我……我愿娶你为妻。”

    木婉清手指本已扣住袖中发s毒箭的机括,听他这么说,

    登时欢喜无限,一张俏脸如春花初绽,手离机括,笑吟吟的

    搂住了他,说道:“好郎君,我跟你揉揉肚子。”段誉道:“不,

    不!咱俩还没成婚!男女……男女授受不亲……这个……这

    个使不得。”木婉清道:“呸,怎地刚才又亲我了?”段誉道:

    “我见你生得太美,实在忍不住,可对不住了。”木婉清笑道:

    “也不用说对不住,你亲我,我也很欢喜呢。”段誉心道:“她

    天真无邪,才是真的,钟夫人可是假的。钟灵年纪小,也是

    真的。”

    木婉清道:“是了!你饿得太久,痛起来加倍厉害些。我

    去割些这家伙的r给你吃。”说着扶住石壁站起,要去割那给

    南海鳄神扭断了脖子的使剑汉子尸体上的r。

    段誉大吃一惊,登时忘了腹中疼痛,大声道:“人r吃不

    得的,我宁死也不吃。”木婉清奇道:“为甚么不能吃?我跟

    师父在山里之时,老虎r也吃,豹子r也吃,依你说都吃不

    得么?”段誉道:“老虎豹子自然能吃,人r却吃不得!”木婉

    清道:“人r有毒么?我倒不知道。”段誉道:“不是有毒。你

    是人,我是人,这汉子也是人。人r不能吃的。”木婉清道:

    “为甚么?我见豺狼饿了,就吃另外的豺狼。”段誉叹道:“是

    啊,倘若人也吃人,那不是跟豺狼一样了吗?”

    木婉清自幼只跟师父在一起,从未和第三人相处,她师

    父性情怪僻,向来不跟她说起世事,是以她于世间的道德规

    矩、礼义律法,甚么都不知道,这时听段誉说“人不能吃

    人”,只是将信将疑,睁大一双俏眼,颇感诧异。

    段誉道:“你胡乱杀人,也是不对的。子曰:‘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你不想给人杀了,也就不该杀人。别人有了危难

    苦楚,该当出手帮助,才是做人的道理。”

    木婉清道:“那么我逢到危难苦楚,别人也来帮我么?为

    甚么我遇见的人,除了师父和你之外,个个都是想杀我、害

    我、欺侮我,从来不好好待我?老虎豹子要咬我、吃我,我

    便将它杀了。那些人要害我、杀我,我自然也将他们杀了。那

    有甚么不同?”

    这几句话只问得段誉哑口无言,只得道:“原来世间的事

    情,你一点儿也不懂。”木婉清道:“你不会武功,却来理武

    林中的事,我看世间的事情,你也懂不了多少。”段誉点点头

    苦笑,道:“这话倒也有理。”

    木婉清哼了一声,说道:“甚么‘这话倒也有理’?你还

    没拜师父,倒已学会了师父的话。”段誉笑道:“南海鳄神还

    明白有理无理,那也就没算恶得到家……”

    忽听得木婉清“啊”的一声惊呼,扑入段誉怀中,叫道:

    “他……他又来了……”段誉转过头来,只见崖边黄影一晃,

    南海鳄神跃了上来。

    他见到段誉,咧嘴笑道:“你还没磕头拜师,我放心不下,

    生怕给哪一个不要脸的家伙抢先收了去做徒儿。老大说,天

    下甚么都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好东西拿到了手才是

    你的,给人家抢去之后,再要抢回来就不容易了。老大的话

    总是不错的,我打他不过,就得听他的话。喂,小子,快快

    磕头拜师罢。”

    段誉心想此人要强好胜,爱戴高帽,但输给老大却是直

    言不讳,眼见他左眼肿起乌青,嘴角边也裂了一大块,定是

    给那个老大打的,世上居然还有武功胜于他的,倒也奇了,拜

    师是决计不拜的,只有跟他东拉西扯,说道:“刚才老大吹哨

    子叫你去,跟你打了一架?”南海鳄神道:“是啊。”段誉道:

    “你一定打赢了,老大给你打得落荒而逃,是不是?”

    南海鳄神摇头道:“不是,不是!他武功还是比我强得多。

    多年不见,我只道这次就算仍然打他不过,抢不到‘四大恶

    人’中的老大,至少也能跟他斗上一二百个回合,哪知道三

    拳两脚,就给他打得躺在地下爬不起来。老大仍是他做,我

    做老二便了。不过我倒也在他胯上重重踢了一脚。他说:‘岳

    老三,你武功很有长进了啊。’老大赞我武功很有长进,老大

    的话总是不错的。”

    段誉道:“你是岳老二,不是岳老三。”南海鳄神脸有惭

    色,道:“多年不见,老大随口乱叫,他忘记了。”段誉道:

    “老大的话总是不错的。不会叫错了你排行罢?”

    不料这句话正踏中了南海鳄神的痛脚,他大吼一声,怒

    道:“我是老二,不是老三。你快跪在地下,苦苦求我收你为

    徒,我假装不肯,你便求之再三,大磕其头,我才假装勉强

    答允,其实心中却十分欢喜。这是我南海派的规矩,以后你

    收徒儿,也该这样,不可忘了。”段誉道:“这规矩能不能改?”

    南海鳄神道:“当然不能。”段誉道:“倘若改了,你便又是乌

    龟儿子王八蛋了?”南海鳄神道:“正是。”

    段誉道:“这规矩倒是挺好,果然万万不能改,一改便是

    乌龟儿子王八蛋了。”南海鳄神道:“很好,快跪下来求我罢。”

    段誉摇头道:“我不跪在地下大磕其头,也不苦苦求你收

    我为徒。”

    南海鳄神怒极,一张脸又转成焦黄,咧开了阔嘴,露出

    满口利齿,便如要扑上来咬人一般,叫道:“你不磕头求我?”

    段誉道:“不磕头,不求你。”南海鳄神踏上一步,喝道:“我

    扭断你的脖子!”段誉道:“你扭好了,我无力还手!”南海鳄

    神左手一探,抓住他胸膛,右手已揿住他头盖。段誉道:“我

    无力还手,你杀了我,你便是甚么?”南海鳄神道:“我便是

    乌龟儿子王八蛋。”段誉道:“不错。”

    南海鳄神无法可施,心想:“我既不能杀他,他又不肯求

    我,这就难了。”一瞥眼,见木婉清满脸关切的神色,灵机一

    动,猛地纵身过去,抓住她后领,将她身子高高提起,反身

    几下跳跃,已到了崖边,左足翘起,右足使招“金j独立”势,

    在那千仞壁立的高崖上摇摇晃晃,便似要和木婉清一齐摔将

    下去。

    段誉不知他是在卖弄武功,生怕伤害了木婉清性命,惊

    叫:“小心,快过来!你……你快放手!”

    南海鳄神狞笑道:“小子!你很像我,我非收你做徒儿不

    可。我要到那边山头上去等几个人……”说着向远处一座高

    峰一指,续道:“没功夫在这里跟你干耗。你快来求我收为徒

    儿,我便饶了你老婆的性命,否则的话,哼哼!契里格拉,刻!”

    双手作个扭断木婉清头颈的手势,突然一个转身,向下跃落,

    右掌贴住山壁,带着木婉清便溜了下去。

    段誉大叫:“喂,喂,小心!”奔到崖边,只见他已提着

    木婉清溜了十余丈。段誉颓然坐倒,腹中又大痛起来。

    木婉清被南海鳄神抓住背心,在高崖上向下溜去,只见

    他左掌贴住崖壁,每当下溜之势过快,两人的身子便会微微

    一顿,想是他以掌力阻住下溜。此时木婉清别说无力反抗,纵

    是有力,也决不敢身在半空而稍有挣扎。到得后来,她索性

    闭上了眼,过了一会,身子突然向上一弹,已然着地。南海

    鳄神丝毫没有耽搁,着地即行。他是中等个子,木婉清在女

    子之中算是长挑身材,两人倘若并肩而立,差不多齐头,但

    南海鳄神抬臂将她提起,如举婴儿,竟似丝毫不费力气。

    他在乱石嶙峋、水气蒙蒙的谷底纵跃向前,片刻间便已

    穿过谷底,到了山谷彼端。大声说道:“你是我徒儿的老婆,

    暂且不来难为于你。这小子若不来拜我为师,嘿嘿,那时他

    不是我徒儿,你也不是我徒儿的老婆了。南海鳄神见了美貌

    的娘儿们,向来先j后杀,那是决不客气的。”

    木婉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说道:“我丈夫不会武功,

    在那高崖顶上如何下来?他念我心切,势必舍命前来拜你为

    师,一个失足,便跌得粉身碎骨,那时你便没徒儿了。这般

    像得你十足的人才,你一生一世再也找不到了。”

    南海鳄神点头道:“这话倒也有理。我没想到这小子不会

    下山。”突然间长啸一声。

    过不多时,山坡边转出两名黄袍汉子来,躬身向南海鳄

    神行礼。南海鳄神大声道:“到那边高崖顶上,瞧着那小子。

    他如肯来拜我为师,立刻背他来见我。他要是不肯,就跟他

    耗着,可别伤了他。那是老子拣定了的徒儿,千万不可让他

    拜别人为师。”那两名汉子应道:“是!”

    南海鳄神一吩咐完毕,提着木婉清又走。木婉清心下略

    慰,情知段誉到来之前,自己当无危险,只是这郎君执拗无

    比,要他拜南海鳄神这等凶残之人为师,只怕宁死不屈,又

    想:“他对我似乎颇有侠义心肠,却无夫妻情意,未必肯为了

    我而作此恶人门徒。唉,只盼他平安无恙,别从崖上摔下来

    才好。又不知他肚子痛得怎样了?”

    她心头思潮起伏,南海鳄神已提着她上了山峰。这人的

    内力当真充沛悠长,上山后也不休憩,足不停步的便即下山,

    接连翻过四个山头,才到了四周群山中的最高峰上。

    他放下木婉清,拉开裤子,便对着一株大树撒n。木婉

    清心想此人粗鄙无礼之极,急忙转身走开,取出面幕,罩在

    脸上,心想自己容貌娇美,如果给他多瞧上几眼,只怕他兽

    性大发,甚么师父门徒全都不顾了,当下坐在一块大岩石旁,

    闭目养神。

    南海鳄神撒完n后拉好裤子,走到她身前,说道:“你罩

    上面幕,那就很好,否则给我多看上一会儿,只怕大大不妥。”

    木婉清心想:“你倒也有几分自知之明。”南海鳄神道:“你怎

    么不说话?又闭上了眼假装睡着,你瞧不起我,是不是?”

    木婉清摇摇头,睁开眼来,说道:“岳老前辈,你的字叫

    作甚么?日后我丈夫做了你徒儿,我须得知道你名字才是。”

    南海鳄神道:“我叫岳……岳……他乃乃的,我的名字是我爸

    爸给取的,名字不好听。我爸爸没做一件好事,简直是狗p

    王八蛋!”

    木婉清险些笑出声来,心道:“你爸爸是狗p王八蛋,你

    自己是甚么?连自己爸爸也骂,真是枉称为人了。”但随即想

    起自己也不知道父亲是谁,师父只说他是个负心汉子,只怕

    比南海鳄神也好不了多少,心下又是黯然神伤。

    只见他向东走几步,又向西走几步,没片刻儿安静,木

    婉清只瞧得心烦意乱,又闭上了眼,但脚步声仍是响个不停,

    说道:“你刚才上山下山,却不累么?干么不坐下来歇歇?”南

    海鳄神喝道:“你别多管闲事!老子就是不爱坐。”木婉清只

    好不去理他,随即又想起了段誉,心中只觉一阵甜蜜,一阵

    凄凉。

    突然间半空中飘来有如游丝般的轻轻哭声,声音甚是凄

    婉,隐隐约约似乎是个女子在哭叫:“我的儿啊,我的儿啊!”

    南海鳄神“呸”的一声,在地下吐了口痰,说道:“哭丧的来

    啦!”提高声音叫道:“哭甚么丧?老子在这儿等得久了。”那

    声音仍是若有若无的叫道:“我的儿啊,为娘的想得你好苦

    啊!”

    木婉清奇道:“是你妈妈来了吗?”南海鳄神怒道:“甚么

    我的妈妈?胡说八道!这婆娘‘无恶不作’叶二娘,‘四大恶

    人之一。她这个‘恶’字排在第二。总有一日,我这‘凶神

    恶煞’的外号要跟她对掉过来。”

    木婉清恍然大悟:“原来外号中那‘恶’字排在第二的,

    便是天下第二恶人。”问道:“那么第一恶人的外号叫甚么?第

    四的又叫甚么?”

    南海鳄神狠霸霸的道:“你少问几句成不成?老子不爱跟

    你说。”

    忽然一个女子声音幽幽说道:“老大叫‘恶贯满盈’,老

    四叫‘穷凶极恶’。”

    木婉清哪想得到这叶二娘说到便到,悄没声的已欺上峰

    来,不由得吃了一惊,忙转头往她看去。只见她身披一袭淡

    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相貌颇为娟秀,但

    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

    被人用手抓破一般。她手中抱着个两三岁大的男孩,肥头胖

    脑的甚是可爱。

    木婉清本想这“无恶不作”叶二娘既排名在“凶神恶

    煞”南海鳄神之上,必定是个狠恶可怖之极的人物,哪知居

    然颇有姿色,不由得又向她瞧了几眼。叶二娘向她嫣然一笑,

    木婉清全身一颤,只觉她这笑容之中似乎隐藏着无穷愁苦、无

    限伤心,自己忍不住便要流泪,忙转过了头不敢看她。

    南海鳄神道:“三妹,老大、老四他们怎么还不来?”叶

    二娘幽幽的道:“瞧你这副鼻青目肿的模样,早就给老大狠狠

    揍过一顿了,居然还老起脸皮,假装问老大为甚么还不来。你

    明明是老三,一心一意要爬过我的头去。你再叫一声三妹,做

    姊姊可不跟你客气了。”南海鳄神怒道:“不客气便不客气,你

    是不是想打上一架?”叶二娘淡淡一笑,说道:“你要打架,随

    时奉陪。”

    她手中抱着的小儿忽然哭叫:“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叶二娘拍着他哄道:“乖孩子,我是你妈妈。”那小儿越哭越

    响,叫道:“我要妈妈,我要妈妈,你不是我妈妈。”叶二娘

    轻轻摇晃他身子,唱起儿歌来:“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

    叫我好宝宝……”那小儿仍是哭叫不休。

    南海鳄神听得甚是烦躁,喝道:“你哄甚么?要弄死他,

    乘早弄死了罢。”

    叶二娘脸上笑咪咪地,不停口的唱歌:“……糖一包,果

    一包,吃了还要留一包。”

    木婉清只听得毛骨悚然,越想越怕。听南海鳄神之言,叶

    二娘竟是要弄死小儿,不由得又是愤怒,又是害怕,听着叶

    二娘不断哄那小儿:“乖宝宝,妈妈拍乖宝,乖宝快睡觉。”语

    气中充满了慈爱,心想南海鳄神之言未必是真。

    南海鳄神怒道:“你每天要害死一个婴儿,却这般装腔作

    势,真是不要脸之至!”叶二娘柔声道:“你别大声吆喝,吓

    惊了我的乖孩儿。”

    南海鳄神猛地伸手,疾向那小儿抓去,想抓过来摔死了,

    免得他啼哭不休,乱人心意。哪知他出手极快,叶二娘却比

    她更快,身如鬼魅般一转,南海鳄神这一抓便落了空。叶二

    娘嗲声嗲气的道:“啊哟,三弟,你平白无端的欺侮我孩儿作

    甚?”南海鳄神喝道:“我要摔死这小鬼。”叶二娘柔声哄那小

    儿道:“心肝宝贝,乖孩儿,妈妈疼你惜你,别怕这个丑八怪

    三叔,他斗不过你妈。你白白胖胖的,多么有趣,妈妈要玩

    到你晚上,这才弄死你,这会儿可还舍不得。”

    木婉清听了这几句,忍不住要作呕,心想:“叶二娘确应

    排名在南海鳄神之上。这岳老三注定了要做‘凶神恶煞’,一

    辈子也别想爬过她头去。”

    南海鳄神一抓不中,似知再动手也是无用,不住的走来

    走去,喃喃咒骂,突然大声喝道:“滚过来!那小子呢?怎不

    带他来拜我为师?”

    两名黄衣汉子从山岩后畏畏缩缩的出来,远远站定,正

    是南海鳄神吩咐他们去背段誉前来的那两人。一人结结巴巴

    的道:“小……小人上得那边山崖,不……不见有人。到处……

    到处都找不到。”

    木婉清大吃一惊:“难道他……他竟然摔死了?”

    只听南海鳄神喝道:“是不是你们去得迟了,那小子没福,

    在山谷中摔死了?”那两人不敢走近,另一人道:“小人两个

    在山……山谷中仔细看过,没见到他尸首。”南海鳄神喝道:

    “他还会飞上天去了不成?你们这两个鬼东西胆敢骗我?”两

    人立即跪下,砰砰砰的大力磕头,哀求饶命。只听得呼呼两

    声,南海鳄神掷了两块大石过去,登时将两人砸死。

    这两人找不着段誉,木婉清也早已恨极他们误事,南海

    鳄神将他们砸死,她只觉一阵痛快,霎时之间心思如潮:“他

    不在崖上,山谷中又无尸首,却到哪里去了呢?定是摔在偏

    僻之处,那两人找寻不到,又或是那两人明明见到尸首,却

    不敢直说?”她早已拿定了主意,段誉若死,她也决不能活,

    何况自己落在南海鳄神手中,倘若不死,不知要受尽多少折

    磨荼毒。但不见段誉的尸首,总还存着一线指望,却也不肯

    就此胡里胡涂的死去。

    南海鳄神烦恼已极,不住咒骂:“老大、老四这两个龟儿

    子到这时候还不来,我可不耐烦再等了。”叶二娘道:“你胆

    敢不等老大?”南海鳄神道:“老大叫我跟你说,咱们在这山

    顶上等他,要等足七天,七天之后他倘若仍然不来,便叫咱

    们到万劫谷钟万仇家里等他,不见不散。”叶二娘淡淡的道:

    “我早说你给老大狠狠的揍过了,这可不能赖了罢?”南海鳄

    神怒道:“谁赖了?我打不过老大,那不错,给他揍了,那也

    不错,却不是狠狠的。”

    叶二娘道:“原来不是狠狠的揍……乖宝别哭,妈妈疼你

    ……嗯,是轻轻的揍了一顿……乖宝心肝r……”

    南海鳄神悻悻的道:“也不是轻轻的揍。你小心些,老大

    要揍你,你也逃不了。”叶二娘道:“我又不想做叶大娘,老

    大干么会跟我过不去?乖宝心肝……”南海鳄神怒道:“你别

    叫他妈的乖宝心肝了,成不成?”

    叶二娘笑道:“三弟你别发脾气,你知不知道老四昨儿在

    道上遇到了对头,吃亏着实不小。”南海鳄神奇道:“甚么?老

    四遇上了对头,是谁?”

    叶二娘道:“这小丫头的模样儿不对,她心里在骂我不该

    每天弄死一个孩子。你先宰了她,我再说给你听。”南海鳄神

    道:“她是我徒儿的老婆,我如宰了她,我徒儿就不肯拜师了。”

    叶二娘道:“你徒儿不是在山谷中摔死了吗?”南海鳄神道:

    “那也未必,倘若摔死了,总有尸首。多半他躲了起来,过一

    会便来苦苦求我收他为徒。”

    叶二娘笑道:“那么我来动手罢,叫你徒儿来找我便是。

    她这对眼睛生得太美,叫人见了好生羡慕,恨不得我也生上

    这么一对,我先挖出她的眼珠子。”木婉清背上冷汗淋漓,却

    听南海鳄神道:“不成!我点了她昏睡x,让她睡这他妈的一

    天两晚。”不待叶二娘答话,便伸指在木婉清腰间和胁下连点

    两指。木婉清只感头脑一阵昏眩,登时不省人事。

    木婉清昏迷中不知时刻之过,待得神智渐复,只觉得身

    上极冷,耳中却听到一阵桀桀笑声,这笑声虽说是笑,其中

    却无半分笑意,声音忽尔尖,忽尔粗,难听已极,木婉清知

    道自己只要稍有动弹,对方立时发觉,难免便有暴虐手段来

    对付自己,虽感四肢麻木,却不敢运气活血。

    只听南海鳄神道:“老四,你不用胡吹啦,三妹说你吃了

    人家的大亏,你还抵赖甚么?到底有几个敌人围攻你?”那声

    音忽尖忽粗的人道:“七个家伙打我一个,个个都是第一流高

    手。我本领再强,也不能将这七大高手一古脑儿杀得精光啊。”

    木婉清心道:“原来老四‘穷凶极恶’到了。”很想瞧瞧这

    “穷凶极恶”是怎么样一号人物,却不敢转头睁眼。

    只听叶二娘道:“老四就爱吹牛,对方明明只有两人,另

    外又从哪里钻出五个高手来?天下高手真有那么多?”老四怒

    道:“你怎么又知道了,你是亲眼瞧见的么?”叶二娘轻轻一

    笑,道:“若不是我亲眼瞧见,我自然不会知道。那两人一个

    使根钓鱼杆儿,另一个使一对板斧,是也不是?嘻嘻,你捏

    造出来的另外那五个人,可又使甚么兵刃了?”老四大声说道:

    “当时你既在旁,怎么不来帮我?你要我死在人家手里才开心,

    是不是?”叶二娘笑道:“‘穷凶极恶’云中鹤,谁不知你轻

    功了得?斗不过人家,难道还跑不过人家么?”

    木婉清心道:“原来老四叫作云中鹤。”

    云中鹤更是恼怒,声音越提越高,说道:“我老四栽在人

    家手下,你又有甚么光采?咱们‘四大恶人’这次聚会,所

    为何来?难道还当真是给钟万仇那脓包蛋卖命?他又没送老

    婆女儿陪我睡觉。老大跟大理皇府仇深似海,他叫咱们来,大

    伙儿就联手齐上,我出师不利,你却隔岸看火烧,幸灾乐祸,

    瞧我跟不跟老大说?”

    叶二娘轻轻一笑,说道:“四弟,我一生之中,可从来没

    见过似你这般了得的轻功,云中一鹤,当真是名不虚传。逝

    如轻烟,鸿飞冥冥,那两个家伙固然望尘莫及,连我做姊姊

    的也追赶不上。否则的话,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似乎她怕

    云中鹤向老大告状,忙说些讨好的言语。云中鹤哼了一声,似

    乎怒气便消了。

    南海鳄神问道:“老四,跟你为难的到底是谁?是皇府中

    的狗腿子么?”云中鹤怒道:“九成是皇府中的人。我不信大

    理境内,此外还有甚么了不起的能人。”叶二娘道:“你两个

    老说甚么大闹皇府不费吹灰之力,要割大理皇帝的狗头,犹

    似探囊取物,我总说别把事情瞧得太容易了,这会儿可信了

    罢?”

    云中鹤忽道:“老大到这时候还不到,约会的日期已过了

    三天,他从来不是这样子的,莫非……莫非……”叶二娘道:

    “莫非也出了甚么岔子?”南海鳄神怒道:“呸!老大叫咱们等

    足七天,还有整整四天,你心急甚么?老大是何等样的人物,

    难道也跟你一样,打不过人家就跑?”叶二娘道:“打不过就

    跑,这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是担心他真的受到七大高手、

    八大好汉围攻,纵然力屈,也不服输,当真应了他的外号,来

    个‘恶贯满盈’。”

    南海鳄神连吐唾涎,说道:“呸!呸!呸!老大横行天下,

    怕过谁来?在这小小的大理国又怎会失手?他乃乃的,肚子

    又饿了!”拿起地下的一条牛腿,在身旁的一堆火上烤了起来,

    过不多时,香气渐渐透出。

    木婉清心想:“听他们言语,原来我在这山峰上已昏睡了

    三天。段郎不知有何讯息?”她已四日不食,腹中饥饿已极,

    闻到烧烤牛r的香气,肚中不自禁的发出咕咕之声。

    叶二娘笑道:“小妹妹肚子饿了,是不是?你早已醒啦,

    何必装腔作势的躺着不动?你想不想瞧瞧咱们‘穷凶极恶’云

    老四?”

    南海鳄神知道云中鹤好色如命,一见到木婉清的姿容,便

    是性命不要,也图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