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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他不能

    “啪——”

    响亮地一声掌掴响在室内。

    穆氏两行泪落了下来。

    “你们怎么能想到这般下贱的事?!”

    穆继宗脸上浮现出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刘氏也哭了起来。

    “贞莲,若是没有办法了,你阿兄和我能让你做这样的事吗?!咱们秀春酒真的要完了!在祖父和爹手上的时候,还是个小酒坊,你阿兄为了把秀春酒做大,有近十年都不在家中,日日在外跑生意,好不容易做到如今,你就忍心看着秀春酒完了吗?!你忍心吗?!”

    穆氏也晓得穆继宗为秀春酒出了多少汗水,可是,让她与那沈横行不轨之事,这怎么行?!她和沈横是什么关系,被人知道那就完了!

    况且......穆氏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沈攀的脸,她心中忽的一疼。

    “不行!绝不行!”穆氏急起来,平日里从不说重话的人,此时也不禁道,“你们做出来的下作办法,如今出了事,怎么能让我来背!你们自去想办法,与我无关!”

    刘氏见她这样撇清的话都说了出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穆继宗却开了口。

    “使瘦女迷惑人的法子,可不是我想得,是你那好嗣子想出来的!”

    话音一落,穆氏怔住了。

    “怎、怎么会?!”

    穆继宗笑了一身,脸上的红掌印让他显得十分狰狞。

    “沈攀当初就是你点头才过继过来的,我也是听了他的话,才闹成了如今的样子,你说和你有没有关系?!秀春酒要完了,你就真的不在乎吗?!”

    穆继宗说完,一转身出了门去。

    穆氏呆坐在屋中,喃喃道:“攀郎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法子?”

    而穆继宗走出屋子,一转眼就瞧见了廊下的沈攀,“你都听见了?呵!你以为如何?”

    沈攀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

    他终于知道他说起投其所好的时候,为何穆继宗脸色那般难看,原来沈横的所好,就是穆氏!

    是啊!穆氏长得那般貌美,连他素来视女人如同工具,都免不了起了贪欲,想勾着穆氏与他暗通款曲。

    沈横若是没有沈万里和沈夫人在上,也早就觊觎穆氏了吧!

    现在穆继宗要让穆氏献身,只怕沈横见了穆氏,没有什么要求不答应的。秀春酒就算不能完全摘出来,也不会似禁赛五期一样重罚了!

    若是他是穆继宗,当如何?

    沈攀思绪一过,就见穆继宗两步走到了他面前。

    “你去说。”

    沈攀一愣,“说什么?”

    穆继宗狰狞着笑了一声,“让你嗣母去说服那沈横,让沈横满意。”

    “你疯了!我去说什么?!”沈攀震惊又莫名。

    穆继宗笑了起来,“当年你怎么说服她过继你,又是怎么让她待你如此重视,重视到亲自为你这个嗣子制衣?你就怎么说服她今日去陪沈横。”

    穆继宗说着,顿了一下,“你去说,她会听的,你不去,秀春酒倒了,你也得下水!”

    穆继宗俨然是疯了,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来。

    关于沈攀和穆氏的关系,穆继宗原本只是觉得不太对劲,直到他看见穆氏房里,还有给沈攀做了一半的衣裳,他一下明白了五六分。

    自己这个妹子素来没有主意,沈攀是连他都能说服的人,哄骗穆氏还不是易如反掌?况且他方才和刘氏苦苦哀求穆氏,穆氏都不愿意,还说出与她无关的话来。

    穆氏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除非,穆氏要立誓为一个人守身如玉。

    是她那个亡夫吗?那个丝毫不动风情的死胖子?又或者,是沈攀?!

    穆继宗看着沈攀震惊到发白的脸,知道自己猜对了。

    “快去吧!”

    沈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穆氏的房门的。

    穆继宗威胁他,他不能不怕,穆继宗已经穷途末路了,若是秀春酒真的垮了,他相信穆继宗一定疯狗一样地乱咬人,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为沈家的嗣子、竹院的学生、叶家认可的女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一点一点努力得来的,不能让一个疯子毁于一旦!

    不能!

    当沈攀看着穆氏歪倒自贵妃榻上,抽泣不停的时候,他心中没有泛起任何一丝怜悯的涟漪。

    他定了定神,走上前去。

    “太太。”他抽出帕子递了上去。

    穆氏只是顿了一下,仍旧趴着,没有抬起头来。

    沈攀幽幽叹了口气,“是我的不是,我那日吃了点酒,脑子就不受控制,我瞧着舅舅那般着急,就说了瘦女的事,没想到他真的听了进去,还照着做了!弄成现在这模样,我是罪人!”

    穆氏哭得更凶了,抽泣到几乎晕厥。

    沈攀继续道:“这是我的错处,舅舅想要如何责罚我都行,可他怎么能让太太做这样的事?太太不肯能做就算了,我去同舅舅说,他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就算他要上竹院把这事公之于众,让山长把我从竹院逐出来,我也认了。只是、只是......”

    他说着这里,也哽咽了一时。

    穆氏却微微停了下来,似乎在听他说话。

    沈攀抖了哭腔,“只是,能不能不要把我逐出沈家?我离了沈家,太太怎么办?舅舅是不是还要上门来逼迫太太?或者,干脆与那沈横串通?可是太太那么不喜沈横,怎么抵挡?!”

    穆氏听了前后,哭得不能自抑。

    攀郎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但他万没有似兄嫂一样,逼迫她行苟且之事!

    兄嫂同她骨肉至亲,可如今,她只有攀郎!

    “攀郎!”穆氏抑制不住,一下扑到了沈攀身上。

    沈攀顺势直接搂住了她,“太太!我的太太!”

    两人抱头痛哭,哭着哭着,沈攀忽的直起腰来,“太太不喜那沈横,我说什么不能让舅舅委屈了太太,我这就去把舅舅撵走,就算他报复我,毁我了,我也认了!大不了被人唾骂,我沈攀敢作敢当!”

    这话话音未落,穆氏便一拽住了他的衣襟。

    “攀郎!不要去!”

    “太太?”沈攀疑问。

    穆氏心如刀割,她看向沈攀清风朗月一般的面庞,心里痛得如同上了绞刑。

    攀郎不过是一时走错,这才出了那主意,若是因此真的让他被逐出书院被人唾骂,她怎么舍得?!

    还不如、还不如......

    穆氏看向沈攀的眼睛,“我若去委身沈横,你可会、可会觉得我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