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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卷毛挤出笑脸回答:“九哥,我能说什么呢?无论如何帮个忙,这是我死鬼老婆的传家之宝,拜托你押足它!”

    郑老九沉吟了下,缓缓道:“就二两吧!”

    “能不能再加一点?”

    郑老九冶冶道:“就这么多了,你要嫌少,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卷毛无可奈何说:“少也得押啊!谁叫我好赌呢?”

    言讫,他抢过银子去换铜板。

    郑老九在背後低骂:“什么传家之宝?还不是偷鸡摸狗弄来的!”

    卷毛兑换好了後,来到番摊的枱子旁,看了几把心中有了底,便正式下注赌起来。

    所谓“番摊”,就是由赌坊的人做庄家,以定额派彩的形式,来进行的一种赌法,它的赌具是“摊子”。

    摊子,最初是用铜钱做成。

    後来有的用瓷片、骨钮、蚕豆,以及其他类似颗状物代替。

    赌法是由庄家把摊子抓出一把,再用一个盅盖起来,不让大家看到究竟有多少数目,才抓出摊子赌客才开始下注。

    待大家下妥,正式开摊。

    开摊的方法是由庄家掀开盅,再以手中的竹刀,把摊子拨开,然後以四颗摊子为一组,慢慢地扒着,一直扒到最後剩下的那组。

    如果只剩下一颗摊子,便叫做开“一摊”。

    剩下二颗,便叫做开“二摊”。

    剩下三颗叫“三摊”,剩下四颗当然是“四摊”。

    抓摊子和扒摊子是由一个人主理,这个人又叫“摊正”,他坐的位置在摊枱的主席位上。

    其他在摊枱靠墙边的,负责替赌客下注及派彩的人,称为“打荷”,或叫做“荷官”;在赌坊提防扒手混进来的为“巡场”,还有保护赌坊以及维持秩序的叫“打手”。

    由於开摊的办法是四颗摊子一组,所以赌法亦分为四门,即一门、二门、三门和四门。

    而赔率也分为番、角、稔、正四种。

    所谓“番”,是指独赢,例如买一番,只有开“一摊”才算中,赔率是一赔三,九成派彩。

    而“角”呢?

    就像一门和二门,叫“一二角”;二门和三门,叫“二三角”;三门和四门,叫“三四角”,四门和一门,叫“一四角”。

    又有买一门和三门的,叫“单角”。

    二门和四门的,叫“双角”。

    这种投注两门的叫“角”,赔率是一赔一。

    “稔”的赌法是一和一胜,也和“角”差不多,是押两门,只要开正押中的一门才算中,另外一门则算作和,不输也不赢。

    例如:押一搭二稔,即是押一门为主,搭二门为副,如果开“一摊”便算中,开二便算和,可以收回下注的赌本。

    假如开三或四摊,便输了。

    “稔”的赔率是一赔二,就是押一两中二两。

    至於“正”,又称“正头”。

    这是一胜两和的赌法。

    无形中是押了三门,只押中的一门才赢钱,其余两门则算和。

    譬如押“一正”,即是以一为本,假如开“一摊”便算中,开“二摊”或“四摊”算和,若开的是“三摊”就算输。

    所以说买“正头”,开出对面那一门便输。

    因此,赌客若是“买正头,开对公”,那是很晦气的事!

    卷毛今天就是这样,几把玩下来,已输得清洁溜溜。

    “抓龟走鳖,有够衰!”他骂了一句,转身正要走,眼角无意瞥见郑老九手中握的竹刀,郑老九右手拇指轻按枢钮,竹刀下端暗门一开,原本只剩下两颗的摊子,不声不响又多出了一颗来。

    卷毛恍然大悟,原来拨摊子的竹刀,中间是空的,因此摊子开多少,完全都由庄家控制。难怪人家常常说:十赌九骗!

    郑老九喊道:“三摊!”

    “等一下!”卷毛突然朗声说:“庄家要诈,他在竹刀里做了手脚!”

    “卷毛,愿赌服输,你在搅和什么?”

    说时,郑老九使个眼色。

    两旁打手见状,立刻会意,他们走上前去,分由左、右架住了卷毛。

    卷毛惊怒问:“喂!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打手冷冷地道:“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

    “我才没有乱说,要没做假,叫他拿给我看看!”

    郑老九心虚,佯装成盛怒道:“分明想搅局,把他给我轰出去!”

    “是!”打手们齐应了声,连拖带拉将卷毛架出。

    卷毛边挣扎,边喊道:“他诈赌,他出老千………”闻言,赌客们半信半疑,不由张望了一阵。

    郑老九朗声吆喝:“来来来,下多赔多,下少赔少,不下就没得赔啊!”人是善忘的,经过他一阵吆暍,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立刻又忘得一乾二净,大把大把的银子,瞬间下满枱上。

    而那个卷毛呢?

    他可就惨歪歪了,打手们拖出了赌坊,并未就此罢休,反而拳脚交加修理他。

    “哦……哎呀!我求求你们,别打了,别再打了!”

    打手们一面打,一面说:“臭小子,看你以後还敢不敢黑白讲(胡说)!”

    “哎哟!不敢了……两位大爷,饶了我吧………”

    “哼!不敢?今天不打得你半死,我看以後也不会记着!”打手继续的殴打他。

    “噢鸣!救……救命啊………”卷毛被打得鼻青脸肿,七荤八素之际,忽听有人喊道:“住手!”闻言,打手们循声望过去。

    只见孟南忿忿不平,双手环抱站在身後。

    打手不快问:“小子,你是谁?敢管我们”大利赌坊“的事,是不是活腻了?”

    孟南破口大骂:“你妈个球,他是我的朋友,你们也敢扁(打),我看活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这些杂碎!”

    “你敢骂我们?”

    “废话少说,兄弟开扁!”说完,两人大暍一声,齐街向孟南。

    来势汹汹,十分吓人!

    就在他们大喝同时,孟南探手、取刀,飞快射出,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哇一一”一声惨叫。

    打手一拳打来,被孟南右掌抵住,骤闻背後有人惨叫,他回头查看,自己同伴仍站在原地。

    “咦?阿根,你怎么了?”

    那个被叫“阿根”的打手,苦着一张脸,像死了双亲似的,曲着食指指着地上。

    打手低头一看,只见阿根的右脚丫,被一柄飞刀钉在地上,不由倒抽口气!

    “嗄一一”那打手分神之际,孟南攻出数招,右拳取脸,左拳击腹,当对方痛得弯下腰时,他拔身跳起,再挥右臂打那人的後颈。

    五招还不到,对方就被摆平了。

    “哼,敢跟我鸡歪?”

    孟南拍了拍手,潇洒走上前,扶起狼狈的卷毛,十分同情的说:“兄弟,你怎么这么逊(差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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