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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于是,我顺势钻进毛毛姐的身下,两个人各自头顶着被子,在漆黑之中你掐我,我拧你,无拘无束地戏耍起来。

    “哦——哟,”终于折腾够了,满头香汗的毛毛姐激动不已地搂着我,我偷偷地窥视着她臊红的面庞,而表姐则斜眼乜着我,继尔,我们四目对视到一起,默默无言地相望着,心里谁都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彼此凑到一起,偷偷摸摸地行些营营狗狗之举,羞涩、愧疚之余,又有一种不可言状的愉悦,就仿佛馋嘴的小猫,并不因为偷嘴吃而到惭愧,相反,却是沾沾自喜,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

    “表姐,”我一边轻抚着毛毛姐的私处,一边悄声言道:

    “你长毛喽!”

    “去,”毛毛姐的面庞唰地胀红到了脖根处,双腿紧紧地并拢住,我则更加有力地摸索起来。半晌,毛毛姐失望地嘀咕道:

    “小力,我也注意到了,唉,长大了真不好哇,如果永远都是少女时代,那才叫理想呢!”说到此,毛毛姐红灿灿的面庞泛着对往昔无限的怀恋之色:

    “啊,小力,小时候,我的小便多漂亮啊,又白又嫩,中间还有一颗小肉球,那样子,就仿佛一朵小花瓣啊!可是,现在,唉,”

    “……”

    步入成年的大表姐,带着慌恐,带着迷茫,带着羞涩,对自己杂草丛生的私处报怨不已,而毛毛姐出众的芳容却引来了无数男同学的青睐,为了能够与毛毛姐接触,或者是表达内心深处的爱慕之情,这些个莘莘学子便开始贿赂与我:

    “小力,今天上演新电影,呶,这是电影票,跟你姐姐一去啊,记住,一定要带姐姐去哟!”

    大树底下好纳凉,有毛毛姐这棵毛茸茸的大树,我在大学的宿舍里生活得是如此的滋润,不仅天天有电影看,几乎每个晚上都有邀请,每个周末还有舞会,啊,真是幸福的没得说了!

    我俨然以毛毛姐的高级参谋自居,对追求她的男学生一一进行品评,无论是谁,倘苦没有通过我这一关,以后便休想迈进女生宿舍的房门了。

    毛毛姐的追求者是如此之多,我至今也没有个确切的数目,毛毛姐亦是如此,虽然她是学数学的,当我问她有多少个追求者时,她甚至比我这个数学一贯不及格的家伙还要胡涂了:

    “不知道!”

    在这众多的,简直能挤破女生宿舍门框的追求者中,许多男生都有来头不小的背景,什么警备区司令的公子;什么副省长的小儿子;什么部属大型厂矿书记的儿子,等等,等等,……,也有不知自己半斤八两,不知好歹,一文不名者。这不,有一个来自农村的,本来家庭背景就不怎么样,自己还不争气,长得丝毫也不出众,还不知何故弄丢了一颗门牙,被同学们戏称为“老豁牙”的男生,这家伙也不好生掂量掂量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打起毛毛姐的主意来了。

    “就他啊,”夜晚,我依在毛毛姐的身旁,手掌正贪婪地揉抚着毛毛姐的细绒毛,当得知那个奇貌不扬的农村男生——老豁牙向毛毛姐郑重示爱,我的嘴巴咧向了一边:

    “绝对不行,连考虑的余地都没有!”

    “为什么,”毛毛姐说道:

    “他的学习成绩很优秀,他很用功,课余时间,别的男生就知道玩,他却独自在图书馆里用苦功!每次考试,他各科的成绩就名列前茅!”

    “死用功,有什么用啊!”我傲谩地撇着嘴巴,毛毛姐继续道:

    “他的确很用功啊,上中学时,因为农村没有外文老师,他一天英语也没学过,到了大学,他从零开始,短短的几个学期里,居然都补了回来,他可真够厉害的,系里的人,没有不服的!”

    “哟,”我还是满脸的不屑,一想起老豁牙那副尊容,不禁联想到进城的农民,那憔悴的面容,蓝缕的衣衫,于是,我便把从街头学来的顺口溜,在毛毛姐的面前念叨起来:

    “老农进城,一身淘绒。

    东张西望,影响市容。

    先进饭馆,后进剃头棚。

    喝瓶汽水,不知退瓶。

    看个电影,不知啥名。

    挨个电炮,不知哪痛。

    ……“

    “去,去,”我念的正来劲,毛毛姐咚地捶了我一拳:

    “不要污辱农民!”

    这一次,毛毛姐没有采纳我这个高参的意见,甚至背着我与老豁牙私下接触了。更让我不能忍受的是,在一个周末,毛毛姐放弃了预定好的舞会,说是要跟那个农村人谈一谈:

    “他不会跳舞,也不愿意参与那种场合,我们,……”

    哼,我气得七窍生烟,当毛毛姐离开宿舍,与老豁牙去公园里“谈一谈”时,我这个钻进革命阵营里的小叛徒,为了搅黄毛毛姐与农村人的好事,也为了博得舅妈的偏爱,星夜赶回舅妈家,毫不犹豫地将毛毛姐出卖了。闻听毛毛姐与农村学生“谈一谈”,舅妈气得直翻白眼:

    “这个没出息的死丫头,真是挑花眼了,找来找去,找谁不好哇,为什么要找个农村土啦咯呢?你等她回来的,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她!”

    第二天是休息日,早晨起来,舅妈依然余怒未息,一边拾缀屋子,一边喋喋不休地数落着毛毛姐,并且以警告的口气道:吃过早饭后,如果毛毛还不回来,她要到学校找毛毛算帐去。叮——铃,舅妈正满嘴角飞沫地念叨着,门铃突然响了,我跳下床去代为开门,只见毛毛姐站在门口:

    “小力,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在毛毛姐的身后,站着老豁牙,我大惊失色:毛毛姐,舅妈正准备找你算帐呢,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你不想活了!

    “妈,”走进门来,毛毛姐向舅妈介绍起老豁牙,舅妈忿忿地用鼻孔哼了一声,连头也没回,继续忙碌着,毛毛姐极不自然,老豁牙厚着脸皮,殷勤地向舅妈问好,舅妈用眼角撇了他一眼,也许是看见老豁牙如此惨相,气更大了:

    “我还有事,得出去一下!”

    舅妈拂袖而去,毛毛姐不知如何是好,沉默了片刻,也跟了出去,老豁牙搓着双手,强堆笑脸地向我走来:

    “你好啊,小弟弟,呶,看什么书呐?”

    “没,没看什么!”我掩上画册,抬起头来,望着老豁牙灰溜溜的样子,良心突然发现,可怜起他来了,唉,老豁牙呀,老豁牙,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是农村人啊!

    世间向来没公道,一张破纸定卑尊。

    手持红纸好神气,白纸藏兜是三孙。

    招工进城没福份,大学校园矮一墩。

    面朝黄土认命吧,谁让你是农民根。

    “呵呵,”为了缓和这尴尬的局面,老豁牙抓过画册:

    “二战图片,好,有意思,小弟弟,你对二战的历史也感兴趣啊!”

    “嗯,”我点点头:

    “我最好喜欢库尔斯克坦克大战,哇,……”一提及二战,我便好似一个喝醉的酒鬼,忘记了一切,我忘记了舅妈,我忘记了毛毛姐,我忘记了尴尬,我忘记了沉闷,我忘记了不自然。我闭上眼睛,昏昏然中,彻底沉浸在那场空前壮烈的坦克大战之中:

    “啊,太激动人心了,太兴奋了,苏德双方各有一千多辆坦克出战,啊,两千多辆坦克遭遇在一起,那将是多么壮观的战斗场面啊!”我越想越兴奋,呼地跳起来:

    “党卫军骷髅坦克师,为了元首,冲啊!战斗,……”

    “哈哈,”老豁牙也抛却了难堪:

    “小弟弟,你跟我小时候一个样,你看,”他指着缺少一颗门牙的嘴巴:

    “我小时候,也爱玩打架,结果,门牙被小朋友们打掉一颗!”

    “哦,”我迫不急待地问道:

    “那么请问,你是哪一伙?你支持谁啊!”

    “这还用问么,”老豁牙苦涩地咧着缺少门牙的嘴巴:

    “就因为我同情德国!势单力孤,打起架来,没有任何帮助我,回回败北,一不小心,还被打掉一颗门牙!”

    “哇,太好了,”听罢老豁牙的讲述,我感慨万千,真诚地展开双臂,热烈地向他拥去:

    “我终于找到知音了!真不容易啊!”我紧紧地拥抱着老豁牙,那份感动,俨然在战场上结识的难兄难弟,我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虽然没有打丢门牙,可是,我的脑袋不知被打起了多少个脓包,啊,为了元首,战斗吧!”

    看起来啊,真是不能以貌取人,这个奇貌不场的老豁牙,谈起二战来,滔滔不绝,并且有着自己独道的见解,听得我如痴如醉,我好不兴奋,我这个势单力孤的纳粹份子终于找到知音了。从那次交谈以后,我便喜欢上了老豁牙,跟毛毛姐一样,被他侃侃而谈的话语彻底征服了。

    “小力,”从此以后,老豁牙开始向我大献殷勤:

    “走哇,咱们看电影去!”

    于是,由老豁牙做东掏腰包,我和毛毛姐免费看电影,似乎是投其所好,老豁牙总是领我看二战题材的电影,尤其是《桥》、《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等等,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连台词都能背诵下来了:

    “烦不烦啊,”动枪动炮,完全是男孩子的专利,毛毛姐则是越看越烦:

    “天天都是这几部破片子,你们俩个倒粪呐!”

    更让我料想不到的是,老豁牙不知从什么管道搞来内部票,使我第一次欣赏到苏联的二战巨片——《解放》,此片是如此之长,我在电影里差不多逗留了一整天,中午,老豁牙买来汽水和面包,我一边吃着,一边振臂呐喊:

    “打啊,冲啊,打到柏林去!”

    “呵呵,”身旁的老豁牙以嘲笑的口吻道:

    “老弟,你不是纳粹份子么,大势不好了,红军就要端元首的老窝了!”

    “我不管了!”我彻底陶醉其中:

    “别谈论政治了,咱们还是用艺术的眼光来看待二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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