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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吴则非笑着摆手,“我这夫纲沦丧已经好多年了,吴家的家法在她那儿呢。”

    一句话说得大家捧腹大笑,陈莎莎得意的给吴则非满上茶水,“吴处,今晚回家就让你扯起夫纲伦常的大旗哈,过过瘾。”

    孙健指着吴则非笑骂道:“你小子肯定膝盖上都长茧了,有什么冤屈苦楚趁哥几个在倒出来,农奴都翻身做主人了,我们帮你来个咸鱼大翻身。彻底告别看夫人脸色仰老婆鼻息过日子的小丈夫生活。”

    陈莎莎笑不做声,小吴端起茶杯笑道:“你这是典型的j笼外的黄鼠狼心理,江川,你说说男人最大的乐趣在哪里?”

    酒菜慢慢上来了,几个人要了两瓶红酒,蔡江川替身边的王语嫣摆好餐具,“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男人最大的乐趣该是甘之如饴的站好小丈夫那一班岗。”

    王语嫣满脸幸福的乐着,孙健不服,边倒酒边说道:“这酒给你们两个喝真糟蹋了,我看你们不轮岗的?”

    七人举杯为纪晓蓝回国干杯。

    孙健拿起酒瓶先给纪晓蓝满上,“晓蓝,你可真够狠心的,一走两三年音信全无,美国人要是欺负你,人都找不到,我们上哪儿讨回公道去?先罚一杯,唐宋替她喝。”她知道纪晓蓝不太会喝酒。

    纪晓蓝笑着说:“我自己喝,谢谢你们的牵挂,更谢谢孙大侠的仗义之心,咦?刘燕纯呢?”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唐宋没和她提起过刘燕纯,她还不知道孙健已经离婚。

    孙健苦笑道:“离了,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我们不说这个。唐宋,你今天不对劲啊?”

    “不对劲?呵呵,让你孤军奋战,挑战吴蔡两家的无上权威,倍感孤独是吧?”

    王语嫣接口道:“老孙啊,你激也好遣也好,估计都没用的,老唐冷眼旁观这么久,嘻嘻,早认清形势哩,肯定不会帮你。”

    陈莎莎冲她一伸拇指,“大势已去,孙健赶紧易帜请降,我们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孙健回到座位,看看小吴和蔡江川,两人都面带笑容,稳如磐石,丝毫没有倒戈帮他的意思。“唉!交友不慎!太伤自尊,哥哥拿酒安慰下自己。”说完煞有其事的自饮一杯。

    小吴从他手里抢过酒瓶,笑道:“不知醒悟,还中饱私囊,借机多吃多占。”

    孙健再次摇头苦笑,“什么世道?”

    众人大笑。

    最后说到了唐宋的唐朝,小吴问他和万都怎么样了?

    “方案已经搞出来了,常大宝很满意,东西传去他们成都总部,等几天才有消息。吴太,你们家吴处找我勒索了天上人间的服务套餐,准备什么时候去腐败呢?”

    陈莎莎还不知道天上人间什么地方,“天上人间套餐?在哪里?好玩吗?”

    孙健一听又来劲了,“好玩!哈哈,小吴,我们唐总隆情厚意,温柔一刀啊。”

    吴则非靠到椅背上,笑着说:“你听他们两个扯淡!”

    王语嫣放下筷子,嗔怪的看了一眼他们几个,“你不知道天上人间吗?那里据说是武汉市最高级的娱乐城,里面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陈莎莎顿时明白过来,瞪了唐宋一眼,“我们家小吴哪天要是没有回家,我就直接杀奔过去,再找你算账。”

    纪晓蓝依旧是话语不多,一直笑着看他们掐,这时也横了唐宋一眼。

    唐宋忙举手道:“我也是受害者呢,现在也算是检举有功吧,唉!这样吧,小吴,你们什么时候休年假?万都搞定,哥哥请你们去欧洲逛逛。”

    陈莎莎立马笑道:“这还差不多!正找机会想去巴黎虚荣一下,就是银根吃紧,唐总嘻嘻,我祝你和万都合作愉快!”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席间陈莎莎问起纪晓蓝这两年在美国的情况,纪晓蓝像是说别人故事般给大家简单说了说在美国的生活。唐宋静静的听着,心里却似是翻江倒海,思潮汹涌,他知道纪晓蓝这两年如她自己所说的:在很辛苦的等待中度过。那一句简单的很辛苦看似轻描淡写,却实是包含了太多的酸楚和无奈,当然更有绵绵不绝的思念和煎熬,而这一切都是他唐宋所赐。

    吃完饭后,唐宋送蔡江川和王语嫣回家,在车上,他告诉蔡江川今天刚和九九签了合同,这两天等成都方面的消息,有几天空闲时间准备和纪晓蓝回黄冈一趟。

    王语嫣笑着说:“老唐,你怕晓蓝姐几年没回,不认识回家的路吗?”

    纪晓蓝坐在前排,听到这话回过头来,“江川,语嫣这伶牙俐齿一看就是传承你的衣钵呢,回家的路梦都梦到多少回了,怎么会不认识?”

    唐宋笑道:“我也很久没回家了,正好回去看看。小王,你再招惹我,当心我把江川父子俩调教成夜夜笙歌,不认识回家的路。”

    王语嫣还像个大孩子,调皮道:“我才不怕!”

    蔡江川摸着手里唐宋送的那根拐杖,“唐宋,你现在住的那房子该要换了吧?”他知道纪晓蓝对唐宋的感情,更知道唐宋现在对纪晓蓝的感情,已经十几年了,经历那么多风雨挫折,该修成正果了。

    唐宋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我看了几个楼盘了,想搬回武昌去住,汉口这边太喧嚣,从老家回来再说吧。”

    送完蔡江川他们回家,唐宋准备送纪晓蓝过武昌去,她已经不住酒店了。今晚喝了几杯,纪晓蓝脸上微微泛红,唐宋侧头看她,“明天我过去接你,中午还来得及回家吃你妈妈做的菜呢。”

    纪晓蓝也看着他,先轻轻点头接着说:“我想去你住的地方。”

    唐宋笑了笑,纪晓蓝马上又道:“看你笑的不怀好意,是不是在想我送羊入虎口啊?”

    “我可不敢!我知道你是想看看我那家什么样子?那里曾经是我和林小叶的新房,她也在那里选择离开。”马上就进入五月了,小叶走了快半年,想起她留下的那封遗书,唐宋心里又感觉有些痛。纪晓蓝回来了,唐宋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这不正是小叶在天之灵最愿意看到的吗?

    唐宋现在住的这套两居室的房子比起以前在关西那套复式楼简直像是三轮车和宝马,不可同日而语,更何况这房子还是蔡江川出钱替他租下的。一进门纪晓蓝就仔细打量房间,这里基本上已经看不到林小叶的痕迹了,当然他们一起布置的那些家具和物件还保留着。纪晓蓝轻轻的走进卧室,像是这里一切都有生命似的,她唯恐惊醒了它们。房间里有些凌乱也很简单,唐宋跟在她身后,“有些日子没有收拾了,这里像是一个家吗?”

    “像,但这不是你想要的家,是吗?”

    唐宋走到纪晓蓝面前,深情的看着她,他知道如果小叶看到这一切,也会感到欣慰的。“晓蓝,带我离开这里好吗?”

    纪晓蓝知道他说的带他离开这里是什么意思?林小叶以那样一种方式离开并还唐宋自由,她知道唐宋肯定会痛苦,还会长久的不安心,甚至无力独自离开这里。“我想看看小叶。”

    唐宋点头,然后转身在桌子抽屉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和林小叶的结婚证书,还有结婚时拍下的一些照片。

    纪晓蓝看着相片中的林小叶,幸福的微笑着,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第二天一大早,唐宋先去了一趟公司,跟刘骏还有小汪他们几个把公司的事交代一下,说是万都有消息了立马通知他。十点钟的时候到了学校接了纪晓蓝再折回汉口,在竹叶山上了岱黄公路,一个小时后差不多就可以到家了。

    纪晓蓝昨晚像是没有睡好,眼睛微微有些肿,“晓蓝,你要不要睡会儿?”

    纪晓蓝在车内镜里照了照,笑道:“不用啦,睡意早被我妈妈赶走了,你可真有口福。”

    “口福?分享你妈妈专门为你做的拿手菜?”

    “是啊,到了楼下你总不会转身就走吧?这顿饭你不是早就盘算好的嘛?”

    唐宋笑道:“那你更要睡会儿了,要不待会儿你妈妈见了你,眼睛肿肿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放心好了,不会让你背黑锅的。”刚说完手机响了,纪晓蓝拿出看了一眼,犹豫了三秒钟还是打开了。“holle,保罗!”

    纪晓蓝改用中文和对方说话了,她好像很吃惊,“你来武汉了?可是保罗,我现在不在武汉呢。真的对不起!你请回吧,我会给你电话。”

    两人又说了几句,纪晓蓝才无奈的挂掉电话,然后若无其事的对唐宋说:“一个在美国认识的朋友,居然追到武汉了。”

    唐宋听到电话,知道这个叫保罗的就是纪晓蓝一回武汉给她电话的那个男人,也应该就是送她手机的那位。听语气他是正在追纪晓蓝了,还不远万里的追到武汉,唐宋心里涌起丝醋意,笑道:“我真后悔没直接去美国接你!”

    纪晓蓝突然笑道:“他叫英保罗,美籍华人,是我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小师弟,人家比你可有诚意多了。”

    唐宋一本正经的说:“我看到了,我会用我的诚意让他知道,他遇到你的时间整整晚了十五年。”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纪晓蓝家住在城管陵园路上,一到她家楼下,就看到她爸妈等在那里。他爸爸唐宋见过,去武汉上大学时他送的纪晓蓝去学校报到。快三年没见,她妈妈仔细的看着女儿,又喜又嗔,手掌高高的扬起,却轻轻的落在纪晓蓝身上,眼睛里已经噙满泪水了。

    吃饭的时候她妈妈开始有意无意的打量唐宋,让唐宋有些不自在。这不自在并不是准姑爷的矜持与惶恐,而是他心底源于对纪晓蓝的愧疚与亏欠,因为自己,纪晓蓝快三十岁了还小姑独处,待字闺中。纪晓蓝也没用跟她爸妈说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但自己的女儿做父母的怎会不了解,三十年了头一回带一个男生上门呢。

    离开纪晓蓝家已经差不多三点了,回家的那条崎岖颠簸的山路已经变成了水泥路,去年年前修的。唐宋这是修路后第一次开车回来,上一次还是几年前在七巧的时候,用那辆毕加索载着李毅雯回来给老爷子做寿。唐宋车子开得很快,这一路少了颠簸,却多了感慨。他扫了一眼副驾驶,那里和他的心一样空荡荡的。人生大多如此,即便现在纪晓蓝住进他的心里,但那绝不是李毅雯腾开的地方。

    事先已经打过电话说这几天回来看看,他妈妈已经帮他收拾好了屋子,老爷子依旧少言少语,只是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唐宋老实回答。老爷子也不再拿自己的人生经验叮嘱他了,种了一辈子的田地,知道穗子到了季节自然会低下头,瓜熟了不用摘蒂也会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唐宋该不会让瓜烂到地里。

    他妹妹结婚几年了,都已经有了小孩,快两岁了,见到唐宋一口一声的喊“舅舅!”晚上吃饭时他妈妈伺候着小家伙,乐呵呵的笑。唐宋感到些欣慰,自己长年难得在家,就剩下二老了,这小家伙打发掉他们孤寂岁月的同时也肯定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天伦之乐。

    武汉武广二十三楼,岳清芒正在公关罗米尼。会客厅里,龚裴碧手里拿着银芒为罗米尼制定的广告案,“实不相瞒,我们对去年的广告代理商不是很满意,今年准备加大宣传力度。岳先生的这份方案我个人认为很出色很有创意,当然还需要进一步论证。这样吧,我们可以先留下吗?”

    岳清芒架了架鼻梁上的眼镜,微笑道:“当然没问题,据我们所知贵公司的合约要到下月初才到期,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对这个方案进行完善。”

    和岳清芒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接过道:“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方案,接下来我们还会为罗米尼做一些市场调查和论证,相信会制定出一个最适合贵公司的推广方案。”

    龚裴碧礼貌的说道:“我非常乐意看到。这份方案的预算和罗米尼本年度的广告预算很接近了,代理费方面我希望贵公司可以降到八个点。”

    第二天刚吃完午饭,唐宋就接到公司小汪的电话,说成都万都已经有消息了,请他尽快回武汉。唐宋看看时间,现在赶回公司,估计他们还没下班。

    在去城关的路上他给纪晓蓝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公司有急事他得马上过去处理。纪晓蓝还要在家呆几天,让他先回,等她回到学校了通知他。

    二十三  弥补·而今才道当时错

    成都万都总部有消息传过来了,随后常大宝也打来电话,说总部的意思是希望唐朝公司带着更为详尽的资料去一趟成都,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应该就可以把合同带回来。去成都这是唐宋没有想到的,以前李毅雯在武汉的时候,成都是他最想去的一个城市。九月十九号李毅雯离开后那里也变成唐宋心中的痛,他想去可又害怕戳到伤口。

    等把公司事情处理完,已经六点多了。唐宋坐在办公室里闭上眼睛,唐朝慢慢走上正轨,他现在相比几年前确实变了些,不再有那些大而无当的梦想。其实有很多梦想,我们称之为只供想想的梦更为恰当,那些梦想和梦遗有相同之处,只在年轻荷尔蒙激涨时才会让人冲动。那也确实充满快感和激情,却不够长久还无法把握。唐宋现在的梦想要现实得多,就好像街边卖烧饼的,只希望每天有个不错的收成,城管什么的少来找麻烦,不要想着哪天弄个麦当劳似的烧饼帝国,连锁再开到美国去。他只想唐朝稳步发展,无灾无病,这深合他接受现代教育的传统思想,一翻折腾后才明白养儿不是为了防老,有价值开心的活着才是正道。昨天在家吃晚饭时,他妈抱着外外逗乐,不时看向他,欲言又止,唐宋知道她想说什么。该安定了,纪晓蓝回来后这感觉一天天变得强烈。这时他脑子里突然想起了潘婷,这几天把她给忘了。那天电话里她好像有事,唐宋也答应过武昌了去见见她。和纪晓蓝的感情是够绵长浓烈,但那也像是装在瓶子里的五粮y,一个不小心掉到地上,或许就没了。想到这里,唐宋拿出手机,拨通了潘婷的号码。

    潘婷接到他的电话很开心,“唐哥,你过武昌了?”

    唐宋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没有,小潘你还在可可西里做吗?”

    “嗯,准备去上班呢,你今晚会来?”

    唐宋没准备去,被她这样一说打算过去了,正好和这个女孩做个了断。其实他完全可以不d她的,但他做不到抽了不认人,找小姐都会付过夜费的,尽管他把和潘婷上床归究为一夜情,谈钱会改变它的性质。所以潘婷打电话要求再见,他没有拒绝,既然是一夜情,那就不要想第二夜,然后用“情”来结束它。“好!晚上我会过去。”

    放下电话后在办公室又呆了会儿,到肚子开始造反了唐宋才离开,先找地方吃了点东西,然后准备过武昌去了。时间还早,可他确实想不出该去哪儿耗上两个小时,回家吧?回去了只怕懒得再出来的。

    刚钻进车里,手机响了,是曹琳打来的。她一开口就是那句招牌语,“猜猜我是谁?”

    唐宋笑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自报家门,要么一边凉快去。”

    曹琳心情好像很不错,咯咯笑道:“果然一朝被蛇咬,现在听到美女的电话都知道推了。”

    唐宋本想说被你曹大小姐咬过能不长记性吗?到嘴边换成了“怎么今天想起打电话了?”

    “我是给你下请帖的,下周一,我和朋友的公司新张,请唐先生到时赏光呢。”

    “是吗?那恭喜你了!好,好,下周一?只要我在武汉一定去。”曹琳公司开张了,唐宋心里挺高兴,只是不知道下周一有没有空,或许那时候在成都了。

    曹琳语气变得真诚起来,“谢谢你!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才打电话告诉你,我相信你会恭贺我的,这就够了。”

    唐宋换了只手听电话,“我当然会,周一我去不了会有人替我去。有时间吃个饭吧,呵呵,不要去那梨园深处就行了。”

    到可可西里是九点整,人还不是很多,唐宋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眼睛四处打探,没看到潘婷。几年了这里仿佛一直没怎么变化,只是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曾几何时这里是他的天堂,在这里认识的女孩加起来一打都不止了,那些稀烂的日子里,在床上唐宋乐此不疲的挥汗如雨,直到后来认识李毅雯,才算是封枪退隐。和李毅雯分开后还在这里再次招惹过丁薇,丁薇呢?也不见好久了。

    唐宋沉浸在那些有如喝进肚子里啤酒般的回忆中,一双手从后面伸过来,捂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唐宋心里苦笑,这话今晚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他扒开那双手,“我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潘婷从身后走过来,手里变魔术般又提着瓶酒,笑道:“看美女花了眼呗,咦?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啤酒吧。”

    潘婷乖巧的给他要了半打,“今晚就半打。”

    唐宋让潘婷坐下,“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潘婷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秒,“如果我说我想见你,行吗?”

    酒吧里音乐开始变得嗨起来,唐宋想速战速决了,倒不是担心时间久了又会上贼床,是怕自己一时心软今天解决不了问题。没准拖着拖下去,感冒拖成肺炎了。他扭头看了看四周,这里不是解决问题的地方,“我们去外面说两句好吗?”

    潘婷随他到门外,唐宋先点起一根烟,“潘婷,我知道那晚是我的错,你告诉我,我可以怎样弥补?”

    潘婷在这里工作,自然见惯各式男人,但她还是没想到唐宋居然开口这样说。

    离开可可西里的时候唐宋拿出一张工行卡,里面有整一万块钱,他原本没这么大方的,可一万块钱如果可以预防感冒变肺炎,他甘愿。潘婷却不肯接受,让唐宋心里更加后悔那晚上她的床。这时候是玩什么别玩感情,钱不能解决的问题那才真的有可能是问题了。

    潘婷还是没要那张卡,回汉口的车上,唐宋脑子里再次浮现出她的影子,他都有些搞不懂了,这些八零后后的女孩子有时候把感情明码贱卖,有时候却又变得让它有尊严到无价。他不知道潘婷到底到底想要什么了?“不会真爱上我了吧?”心底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爱上一个酒吧认识不到数小时就上床的男人,耶稣都很难做到吧!可他现在的感觉告诉自己:潘婷做到了。

    唐宋决定不再想这事了,回家痛痛快快洗了个澡,然后又给纪晓蓝打了个电话,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会儿,他这才倒在床上渐渐睡了去。

    九九的合同已经开始执行了,款子打过来百分之三十,唐宋嘱咐财务立马给江智兑现了她十个点的提成,该是“劳务费”。周五的时候常大宝再次来到唐朝公司,看到完善后的方案非常满意。他问唐宋准备好没有,几时随他飞赴成都?“唐总,别说有吴处长这层关系,就是这一个多星期的了解,我也很希望你们唐朝揽下这活儿,更相信我们肯定合作愉快。郎个样嘛?成都是个好地方哦,女娃儿巴适得黑。”最后一句玩笑话用的成都方言。

    唐宋笑道:“晓得你们成都女娃巴适得黑!这样吧,你和成都方面沟通好,我们周一过去。小吴真够意思,这么好的朋友也不藏私,今晚出去玩玩?”

    常大宝大笑道:“好!我们交流一下,到成都了我好生招呼你,咦?你会说成都话?”

    晚上唐宋请常大宝吃饭,常大宝问要不要叫吴则非过来?

    唐宋笑道:“你老兄是山高皇帝远,要风流就且快活。小吴结婚后就从良了,基本上不好这一口。”

    常大宝摇头笑道:“他是好同志,我们不拉他下水了。这年头,工资跟y一样,光掉不长;党费似例假月月不断;捐款跟发情一样想起就要;领导更他妈的像yd欺软怕硬。小吴难得啊,我在机关呆了几年彻底服气了。好好的一天之骄子给折腾的五毒俱全。”

    唐宋听得哈哈大笑,又补充了一句,“工作还跟j子一样,干完总有!”

    “哈哈!对头对头!”

    吃完饭后,唐宋带常大宝蒸了个桑拿,又替他叫了张红床,最后还在酒店给他开了间房,完事后给他打个电话告罪一声自己撤退了。

    第二天是周末,纪晓蓝打过电话说明天回武汉。左右无事唐宋想去商场转转,马上就到夏天了,得换一身行头。住的地方离武广不远,他却不想去那儿,直接开车过江到了中商广场。以前购物基本上都来这儿,成一种惯性了。和李毅雯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来这儿溜达,还有对面的中心百货,李毅雯兴致一来或是心情不爽了就拿他的钱包出气。那会儿唐宋春风得意,钱包也一如年轻的腰板还算坚挺,供得起挥霍。唐朝破产后,他很少来这里了。停好车后,唐宋漫不经心的逛着,四楼是男装,转了一圈他忽然意兴阑珊,拎着两个袋子准备下楼了,陪女人逛商场是种甜蜜的痛苦,无人可陪那痛苦只能如夜半无人时不加糖的咖啡。

    出商场大门唐宋的时候和几个进门的女孩子擦身而过,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唐宋?”

    唐宋停步转身,一个女孩子满脸不相信的走了过来,他记起了这个女孩子叫lose,是李毅雯以前在健身俱乐部的同事。李毅雯那次被抢劫刺伤时唐宋不在身边,是lose照顾了她一段日子。“你是lose?”

    lose先和那几个同伴打声招呼,才笑着对唐宋说:“真是你,真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哦。你好吗?”

    唐宋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她,点头道:“好久不见呢,你还在那里上班?”

    “没有啦,我和几个朋友搞了个美容院,瞎胡闹呗。”

    不着边际的聊了几句后,lose突然问道:“你……结婚了吗?”

    唐宋轻笑道:“没有。”

    lose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一个决心似的,“我几次都想打你电话,不知道你电话有没有换,又怕自己多事了,你知道吗?lisa还没有结婚。”

    lisa是李毅雯的英文名字,唐宋一听心里轻轻一颤,顿时浮现出李毅雯的面庞。“她怎么样?你们经常联系吗?”

    “她回成都后就再也没有回过武汉,我们偶尔会通电话的。我只知道她还是单身,还在成都。”

    假如没有三年前那个夏天发生的一切;假如时间可以倒转……;只是生活没那么多假如的,那些都像是文学作品中虚构的情节,或喜或悲,或憧憬梦想或自我安慰,抑或者引人跌入痛苦的记忆漩涡,感情也许是真实的,却永远也无法在生活中给你一个惊喜。对于李毅雯唐宋从她离开武汉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他们这辈子不可能再相濡以沫了,能做的也许就只有相忘于“江湖”。“我们从来没有联系过,我知道她不会原谅我,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吧?”

    lose看着唐宋,“为什么你还没有结婚呢?快三年了吧?你还没有忘记她是吗?”

    可以忘记吗?唐宋问自己。“忘不了又怎样?谢谢你,lose。”李毅雯已经尘封于唐宋心底,那里有甜蜜、曾经再无所求的梦想,也是痛彻心扉的记忆。他不想时时去惊动它们,那样对纪晓蓝不公平。

    lose从包包里摸出手机,翻出李毅雯的电话,“但愿我这次没有做错,这是lisa的手机号,她……我感觉她或者还爱你。”

    唐宋心里再次一颤,同时隐隐酸痛,李毅雯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的样子仿佛出现在眼前。

    再见lose勾起了他所有对于李毅雯的记忆,两人从认识到相处一年多所有的片段潮水般涌入脑中,顷刻间将他淹没。唐宋把车子开到东湖,停在那个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密接触的地方。三年时间看似转瞬即过,像轮子碾过秋草般把过往的人事抛向身后,然而那些岁月的瓦砾即使变成了尘土却一样可以模糊我们的双眼。四月底黄昏的斜阳照映在湖面上,微风拂过,一片一片的湖水带着金色的光渐渐向唐宋涌来。感情这玩意儿好像也遵守能量守恒定律,付出的、收获的、奉献的、欠下的,宛如宏观调控于经济,就算短期内看不到效果,时间久了,总能显现它的作用和威力,不是你折磨他就是他侵袭你。唐宋于刘夏,于林小叶,于李毅雯还有眼前的纪晓蓝莫不如此。

    纪晓蓝是周日下午回的武汉,唐宋接到她的电话说过去车站接她,被她拒绝了,“接驾就不用了,我又不是老佛爷,晚上有空陪我吃饭吧。”

    “行!呵呵,幸好你不是老佛爷,要不让我嗻来嗻去的还真别扭,我六点过去接你。”

    在过武昌的车上,他忽然记起曹琳的贸易公司明天新张,差点忘记,他不能亲去祝贺了,摸出手机给行政小汪打了个电话,让她明天一早订个花篮送去,这只是一点心意,曹琳会明白的。

    六点整唐宋出现在纪晓蓝住的楼下,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他和常大宝一起飞去成都,估计得去两三天,所以今天特地买了一大束花送给纪晓蓝。认识快十五年了,还是第一次给她送花,唐宋捧着那束有剑兰、红玫瑰和满天星的花上楼,想象着纪晓蓝见到它时的表情,脸上溢出了笑容。

    纪晓蓝家的门虚掩着,唐宋敲了敲,门被打开,纪晓蓝的脸出现在门口,看到那一大束的花,笑了起来。“好美!”说完接过花,“很准时。”

    唐宋一进门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一个年纪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一身很得体的休闲装打扮,很帅,皮肤很白,整个人显得整洁斯文。唐宋微微一怔,马上想到这可能就是那个从美国一路追纪晓蓝到武汉很有诚意的英保罗同志了。

    果然纪晓蓝替他们介绍道:“保罗,这就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唐宋。”然后对唐宋说:“英保罗,是我哥伦比亚大学的小师弟。”

    唐宋微微一笑,很有风度的伸出手,“你好,欢迎来武汉。”他明白纪晓蓝的心,英保罗就算是从非洲追过来,就算诚意打动英国女王,也未必有机会赢得纪晓蓝的心。唐宋本不是小气的人,现在尤其应该表现出风度来。

    英保罗稍稍犹豫了一下,这才伸出手,看了一眼一旁纪晓蓝手里捧着的鲜花,眼中掩饰不住的流露出一丝失望。

    纪晓蓝放下花,走到唐宋身边,“保罗,谢谢你来看我,他就是我的男朋友,我们认识十五年了。回美国去好吗?今晚我们请你吃饭,明天我陪你在武汉好好玩玩,希望你在这里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呢。”

    二十四  又见李毅雯·惹得离情苦

    周一中午十一点,唐宋和常大宝步出成都双流国际机场,万都公司已经有车过来接了。二十分钟后就进入市区,一路上唐宋透过窗户仔细打量着这个他曾经梦魂牵绕、该来想来而终究没来过如今却迟来的城市。

    常大宝自然不知道唐宋和这个城市多少次擦肩而过,更不知道他曾经的李毅雯就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在车上他饶有兴致的替他介绍起来,“不是我诓你,我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没有哪个城市像成都这样让我留念的。怕你来了不想走哦,不说蓉城千古风流,就是这里的美食就可以搞大你的肚子,然后这里的美女再掏空你的身子。哈哈,我们先办正事,公司已经安排好了,下午见见市场部和策划部那几个大佬,先把他们搞定,然后我带你好好的耍耍。”

    唐宋未置可否的笑笑,来到这个城市,在离李毅雯那么近的距离,他突然想马上见到她。即便lose说的不是她或者还爱着自己,他也知道他和李毅雯已经不可能覆水重收。一个人一生也许会经历多段感情,可哪怕是刻骨铭心的爱恋在不合适的时间或地点出现都有可能收获的只是一场悲剧。纪晓蓝此刻才是他的唯一。为什么想见李毅雯?见了又如何?唐宋看向窗外,暗暗问自己。她会见自己吗?这几年自己的电话号码一直没有换,如果真像lose所说为什么一直没有她 的消息?唐宋心底苦笑,开始有些动摇了,或者自己的到来是投进李毅雯平静生活的一枚石头。那还有必要再见吗?相见不如怀念。

    中午常大宝陪唐宋吃完饭就离开了,三点的时候他准时来到万都公司,万都市场部和策划部的人已经候在那儿了,还有万都的一个副总。唐宋这次是有备而来,况且唐朝为万都搞的推广方案早就传过来了。这次带来的方案只做了局部的调整和完善,两个多小时的沟通后双方都算满意。接下来还有几个过场要走,唐宋是既来之则安之,只想尽最大努力把合同带回去。

    晚饭后,常大宝打来电话,问了问情况,说今晚不过来了,明天事情就该有定论,到时候再来为他庆功,然后就剩下见识见识成都巴适的女娃子了。

    回到宾馆,唐宋辗转反侧,最后还是翻出lose留下的李毅雯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响起,唐宋感觉手心微微出汗了,一声两声让他的心也渐渐激动起来。

    二十秒钟过后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升起的心开始沉落,他准备挂断电话了。

    李毅雯终于接电话了,她还记得这个号码吗? 1 3 9 8 6 2 5 0 1 7 6 !

    两人沉默了数秒钟都没有说话,唐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是你吗?”他都不知道这时候该怎样称呼李毅雯了,时间让“大人”和“雯雯”都变得生疏起来。

    又过了几秒钟,李毅雯那略显陌生而熟悉的声音送入唐宋的耳中。“是我,你……还好吗?”她并没有奇怪唐宋为什么会有她的电话,在武汉只有lose知道她现在的联系方式。

    唐宋轻轻的笑了起来,“我挺好!你呢?”

    李毅雯的声音也稍显轻松了,“你都挺好,我没有理由不好吧?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了?”

    唐宋胸口一酸,脱口道:“我想见你!”

    李毅雯又沉默了,半响才说:“见了又怎样?我很好!谢谢你,唐宋!”

    万都公司在青羊区,唐宋的记忆里李毅雯成都的家好像也在青羊区。一个小时后,已经快十点了,唐宋终于见到了分手后一别近三年的李毅雯。

    在宾馆外一间咖啡厅里,唐宋一如初见般的看着李毅雯,她比离开武汉时显得成熟了许多,面容清瘦了些,依旧一头长发。今天身上穿着一件粉色的外套,下身还是一条怀旧色的牛仔裤,可能刚从家里出来,比较随意,走路时却不再风风火火了,多了一股女人的韵味。

    唐宋站了起来迎上两步,李毅雯一看到他脚步稍稍放缓,轻轻拢了拢耳际的头发,来到他面前。

    两人四目交对,李毅雯眼中明显的闪过一丝欣喜还有少许的慌乱,随即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今天刚到的吗?”

    从下飞机那一刻起,唐宋就在脑子里幻想着再见李毅雯的情景,甚至设想了两人相见时的台词,谁知当这一切设想来临,它变得不真实起来,丝毫派不上用场。“你……长大了许多,嗯,对,上午刚到。”

    李毅雯边坐下边笑道:“总会长大的,准备在成都呆几天?这儿的娃儿巴适得黑呢。”

    唐宋失笑道:“早有耳闻了,两三天吧。如果我不来成都或是不给你电话,你是不是到老了都不会让我知道你的消息?”

    “也许吧?为什么要打电话呢?曾经相爱过又彼此伤害过还能做朋友吗?我们都还要也会有彼此的生活,纪晓蓝好吗?”

    唐宋看着眼前的李毅雯,脑子里回想着两人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好像只有自己伤害她,如果非要说李毅雯有给他留下伤害,那就是她的离去了,曾经让他心如缟素。她现在问起纪晓蓝,该是以为唐宋和纪晓蓝已经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了。女人的感觉有时候比得上诸葛亮,唐宋当初还笑话她感觉迟钝得犹如他妈用了十几年的菜刀。

    “她刚从美国回来,也挺好,嘿,你们两个同时鸿飞渺渺,一个向东一个向西,我也是最近才有她的消息。”

    李毅雯似乎没想到唐宋和纪晓蓝原来一直都如同那个老套搭错车的故事,并没有在她走后就开花结果。或许这也是她一直没有联系唐宋的原因。她轻轻搅动杯里的咖啡,“你一直没结婚?”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唐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今天的咖啡没有放糖,他呷了一小口,有些苦。“你离开后,唐朝没了,我们的房子也被银行收走了,记得林小叶吗?”李毅雯见过两次小叶的。

    李毅雯做梦也没想到她离开时那个轰轰烈烈大张旗鼓的唐朝会像小孩子玩的积木一样,说垮就垮掉,还跟豆腐渣工程似的把唐宋也放倒。“林小叶?你们公司的那个?”

    唐宋点头,长长的呼出口气,“嗯,她陪我走过了那艰难的两年,我却什么都不能给她,除了一个短暂的名份。”

    咖啡添了几次了,李毅雯都感觉到苦味直达心底,“都过去了不是吗?”说完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接着笑容展开,变得稍轻松起来。“唐宋,谢谢你来看我,好好珍惜吧,纪晓蓝需要你。”

    唐宋那杯子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李毅雯又说:“什么时候回去呢?希望成都没让你失望,我该走哩。”说完站起身来。

    唐宋也站起来,“我送送你!”他想问李毅雯为什么至今还没有结婚,终于忍住,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知道他们现在都无法回头了。纪晓蓝的十五年,对于他不再是债,那是爱。既然如此,又何必问呢?

    出了咖啡厅,两人沿着马路向前走了一段,夜色下的成都显得温柔而多愁善感。李毅雯停下脚步,站在路边拦下一辆的士,然后突然转身紧紧的抱住了唐宋,口中呢喃道:“再见了,保重!”接着一阵风似的钻进的士,车开走了。

    唐宋站在原地看着李毅雯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感觉却好像她还在怀里,“再见了,保重!”言犹在耳,人却已经不见。

    回到宾馆已经快十二点了,唐宋是一路走回来的,距离并不远却仿佛走了很久,全身都感觉到一种重心被抽离似的疲惫。李毅雯临走时的拥抱突然间似变得遥远,但她身上那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息又是如此的清晰。躺到床上,唐宋想起李毅雯说的“纪晓蓝需要你”,心头再次微微泛酸。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纪晓蓝的电话。

    纪晓蓝还没睡,“你这半夜扰人清梦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真不知道这几年你打了多少人的电话才保持下来的?成都漂亮吗?”

    唐宋一听轻笑道:“这习惯也是你宠出来的,成都的夜色很美。为什么这么晚还没休息呢?”

    “嘻嘻,等你电话。”

    唐宋稍一犹豫,“对不起,这么晚才s扰你,我刚出去了。”

    “嗯,欣赏成都醉人的夜色了嘛,那花儿真漂亮。”她说的是昨天唐宋送她的那束花。

    “晓蓝,我刚见到李毅雯了。”

    纪晓蓝在电话那头也停顿了几秒钟,“我想你会见到她的,她好吗?”

    和纪晓蓝通完电话,唐宋才感觉到睡意,这一晚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才醒。今天和万都还有些细节上的问题要磋商,合同估计也得准备了。九点钟万都打来电话请他过去,这次接见的规格更高,是万都的老总,常大宝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