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卷 君子之泽]
第221节 第221章 嚣张的伙计
“目前为止没接待过，不过我看你挺像。 ishhu”“要是你和我说接待过这样的人，我倒要怀疑你这聚珍阁徒有其名，竟然能引来这么低级的骗子。”冷冷一笑，曹震缓缓说道：“我说的这两种情况是最常见的骗术，大都是蒙那些不懂行的，或者骗那些收藏古玩的。能骗成当然最好，骗不成也无所谓，毕竟古玩这玩意就是玩一个眼力。但是，这些人绝对不会到古玩行来蒙，如果真有人拿着东西来了古玩行，那肯定是做局。可如果真是做局，那就相当复杂了，绝不会像我这样，一点都不打个前站，直接一个人跑到你们这来。”“哎呦！”伙计听到这话，把曹震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番：“听你这话，倒像个行家。”“废话。”“那你说说吧，既然你不是来卖的，那又是来干什么？”没等曹震回答，伙计马上又说了一句：“还是那句话，要是想等人，你还是外面请着吧！”“看看东西不行吗？”“你买得起？”伙计早把曹震当成了穷鬼，虽然懂行，也是一个懂行的穷鬼。古玩这东西是有钱人玩的，不是农民工能碰的。“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曹震说着，顺手拿起一样东西看了一眼：“嗯，不错，看来你这店里还有点像样的东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同治五彩盖碗，真玩意，还是全品。”“你赶紧放下，弄坏了你赔不起。”伙计哼了一声，一字一顿的告诉曹震：“这可是八十八万的东西。”“我不关心价格。”曹震撇了撇嘴：“我买东西从来不看价。[ ]”“你开玩笑呢吗？！”伙计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告诉你，八十八万是人民币，不是日元，更不冥币。”“从我进来，你说话的态度就让我很不爽。”曹震沉下脸来，冷冷的说道：“你们老板呢？我要投诉！”“投诉我？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伙计见曹震要较真，顿时脾气更大了：“随你便！”要是在商场，营业员态度不好可以投诉，但古玩行这种地方还真不太一样。买主可以挑卖家，卖家同样可以挑买主，愿买愿卖才能成交，几乎没什么道理可讲。所以这个伙计是有底气的，再加上与老板沾着点亲戚关系，觉得曹震翻不起什么浪来。曹震把同治五彩盖碗随手扔到一旁，丝毫不介意是不是摔坏：“把你们老板叫来！”“呀呵！怎么着，要耍横是不是，想要砸店呀？”伙计瞪圆了眼睛，马上高喊了一声：“快点出来人呐，有人要闹事了！”话音刚落，几个壮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抱着肩膀把曹震团团围在中间。其中为首的一个问伙计：“怎么回事？”“这个人来捣乱！”伙计懒洋洋的解释道：“他看上了同治五彩盖碗，又拿不出来钱买。我说了他几句，他就要摔东西！“这个伙计纯粹是瞪着眼睛说瞎话，不过这几个壮汉毕竟和他是一起的，自然站在他一边。其中一个扬了扬下巴，很不客气的对曹震道：“哥们，你要是想在这闹事，可要把招子放亮点！”曹震有点无奈，给人帮忙修个古玩，没想到竟会碰上这么一件事。看眼前伙计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动手打一顿犯不上，骂一顿又懒得张口。[ ]曹震正寻思着应该怎么办，外面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怎么回事？”随着话语声，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王冠堂。伙计赶忙把刚才那番话添油加醋复述了一遍，气呼呼的告诉中年男人：“老板，你看他这穷酸德行，还上咱们这来买古玩……”“你给我闭嘴！”这个中年男人正是聚珍阁的老板，刚才在外面已经从王冠堂那里知道了曹震的身份，立即打断了伙计的话：“你知道什么，敢说他穷酸？！”伙计愣住了：“老板，我……”聚珍阁老板不再理会伙计，转过身来冲着曹震深鞠了一躬，十分恭敬的道：“十分抱歉，我这个伙计是刚来的，一点不懂规矩。如果怠慢了您，我向您配个不是。”“算了。”曹震摆摆手，随后抬起手来指着伙计的鼻子道：“以后不要狗眼看人低！”“您就不要跟一个小伙计一般见识了。”聚珍阁老板满面赔笑的道：“敝姓邢，您有什么话，尽管冲我说就是。”几个壮汉听到这些话，立即悄无声息的散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伙计看看曹震，又看看邢老板，满脸的错愕。古玩行这种生意，平日里接触多了达官显贵和富商巨贾，邢老板平日里什么样的人物都见过，能如此尊敬却没有几个。伙计不禁纳闷，眼前这个疑似农民工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有钱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伙计有点担心邢老板认错人了，这个农民工搞不好是个骗子。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邢老板，说不定能挽回很大的损失，证明自己虽然是通过亲戚关系来的，却很有工作能力。“这里说话不方便……”邢老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用商量的口吻道：“请到楼上雅间。”“好。”曹震点了点头，让邢老板领着，进了三楼的一间屋子。曹震刚刚坐下，邢老板便让一个穿着旗袍的曼妙女孩泡了三杯茶，然后亲手把其中一杯奉到曹震面前：“上好的明前龙井。”“谢谢。”曹震品了一口，嘉许的点了点头：“不错。”“这里没外人，有话我也就直说了。”叹了一口气，邢老板缓缓说道：“您是王冠堂王庄主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我知道您这次来，是为了修复珐琅彩人物橄榄瓶……”曹震点点头：“没错。”王冠堂刚才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才道：“曹震曹公子在古玩上颇有造诣，今天我把曹公子请来也是为了介绍给邢老板，大家这就认识了，以后常走动。”“你个老小子，总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其实心里还不是惦记着珐琅彩人物橄榄瓶。”邢老板呵呵一下，嘲弄王冠堂道：“你个老小子都快被那对瓶子弄魔怔了！”“你知道就好，干嘛非要说出来。”王冠堂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瓶子能不能修好还在次要，能认识曹公子这样的人物，倒是本庄主的荣幸。”几个人正在说着，那个伙计突然闯了进来，指着曹震对邢老板道：“表叔，你可要当心啊，别被人给骗了！最近这段时间，海山寺来了不少骗子……”邢老板听到这番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给我出去！”“我……”“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为什么呀？”伙计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全心全意维护聚珍阁的利益，怎么就让邢老板这么生气：“这小子明显是个骗子，玩得起古玩的人会打扮得像农民工一样？”“农民工怎么了？不比你小子少点什么！你记住了，有很多大老板，是农民工出身！”邢老板一拍桌子，喝道：“你马上给我出去，这位曹公子是我的贵客！”曹震摆了摆手，淡淡的道：“我谈不上什么贵客。”“你看。”伙计好像逮到了理，哈哈大笑道：“他自己都承认了，丫的他就是农民工。”“滚！”邢老板火了，豁然站起：“要不是你喊我一声表叔，今天我非敲断你的双腿！”“我……”伙计愣住了，没想到邢老板如此生气，唯唯诺诺的不敢出声。另外两个伙计听到吵嚷声，赶忙跑过来，一个劝邢老板息怒，另一个把伙计给拖走了。等到所有人都出去，房间的门关上，邢老板坐下来颇有些惭愧的道：“曹公子，不好意思啊，今天你第一次来，就让你遇到这样的事。”“其实啊，这事还是因我而起。”王冠堂叹了一口气，提出：“曹公子刚才好像看上同治五彩盖碗了吧，那么我就买下来送给曹公子了。”“别。”邢老板马上摆摆手：“你要送，送点别的，那盖碗还是我送曹公子赔罪吧。”两个人攀比似的装大方，其实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那就是曹震能够修复珐琅彩人物橄榄瓶。那对瓶子做工极为精致，市场价值相当可观，要是能够修复成原貌，送出区区一个同治五彩盖碗实在不算什么。如果曹震修不好，必然不好意思收下这份礼，肯定要象征性的拿点钱出来。这个时候邢老板会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表示说这一点钱还不够成本，如果曹公子喜欢尽管拿去好了，否则就算收下这钱也没什么用。然后曹震会加价，邢老板再推脱一番，最后寻找到一个大家都认为合适的价格成交。说是要“送”，其实是顺势做了一笔生意，只是把生意做得不像生意，大家今后见面还是好朋友。当然，这种事情是在正常情况下才会发生，事实上曹震当年经常出入古玩市场，太明白这里的猫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