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卷 大隐于市]
第183节 第183章 十年人事几番新
女孩一直坐在车里傻傻的看着，虽然她不会打架，却也能看出来，曹震在这个司机面前有压倒性优势。 ishhu她不由得暗暗庆幸，曹震只是借车用一下，如果想要干点别的什么，自己这身子骨根本无法阻止。曹震拍了拍手，回到法拉利这里，淡淡说了一句：“谢谢你。”“不……不用谢。”女孩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硬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过她随即便在心里谴责起自己，这个男人开着自己的车在街上狂飙，又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自己竟然还要谢谢他，岂不是犯贱。曹震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女孩看着曹震的背影，慌忙捡起手机，想要报警。可转念一想，自己不知道曹震是什么人，等到警察赶到现场，曹震也没影了，于是她又放弃了。奔驰司机仍然捂着小腹跪在地上，重重的喘着粗气，鼻孔和嘴角不住滴落鲜血。女孩看了一眼，担心他缠上自己，赶忙开车溜走了。曹震回到集团后汇报了一下工作，等到下班，给秦墨妍打去电话，约定回神州名邸见面。秦墨妍之前答应请客吃饭，还说是吃九大簋，却把曹震领到一家大排档，振振有词的道：“九大簋是广东菜的说法，太清淡了，咱俩都是东北人，吃不惯！”“我挺喜欢吃广东菜的！”曹震哭丧着脸道：“再说了，不是吃九大簋吗，怎么变成路边摊了？”“九大簋就是九个大碗的菜……”秦墨妍狡狯的笑了笑：“大不了，你在这里点九个菜，也就算九大簋了。”“这……”曹震长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的道：“上次你请客，去的是高档饭店，这一次变成路边摊，落差未免也太大了……”“别废话了！”秦墨妍说着，把菜单递给曹震：“赶紧点菜吧！”既然只能吃大排档，曹震也就认命了，点了七个最贵的菜。[ ]大排档的老板看着两个人，惊讶的问：“你们能吃得了吗？”秦墨妍一指曹震，轻声道：“这家伙就是个饭桶，能吃着呢。”老板转身离开了，秦墨妍嘿嘿一笑，问曹震道：“想来你这样的公子哥从没吃过大排档吧？”“恰恰相反。”曹震听到这话，面色突然变得阴郁起来：“十年前，我决定远赴海外时，就是在一家大排档喝得酩酊大醉……”秦墨妍本来想开个玩笑，见曹震如此郑重，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是深深的点了点头：“哦。”曹震没有说谎，十年前的那个夜晚，曹震决定远走他乡去自己做一番事业，正是一个人在这样的一间大排档独酌至深夜。然后曹震徒步向机场走去，到了早晨刚好搭乘第一班飞机去了国。曹震依然记得，自己当时每走几步，都要回过头来看看即将告别的家乡。深夜的街道显得非常寂寥，路灯延伸到很远的地方，映衬着曹震落寞的身影。在街道的尽头，路灯变得非常微弱，一切都淹没在黑暗中，如同迷茫的未来。十年后，曹震回来了，住在这个城市的奢华却又偏僻的角落，独自舔舐着十年来的伤口。曾经风光无限的深州名少，如今变得默默无闻，像蚂蚁一样活着。有那么一些东西，需要时间来掩埋掉。曹震在为自己争取这样的时间，只是每天朝九晚五的上下班，似乎让生活日渐麻木，心灵也跟着麻木起来。 ishhu曹震很清楚的知道，在自己内心的最深处，仍然渴望过上充满热血和激情的生活。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秦墨妍轻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刚刚好，我请你吃大排档，你可以追味一下曾经的生活。”“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曹震撇了撇嘴，打心里觉得秦墨妍变得抠门了。“我一直很想问问，你回国后有什么感觉？”秦墨妍努力想让气氛变得轻松点，笑道：“其实哪里的月亮都一样，不过从感觉而言应该还是故乡月圆。”“外国的月亮未必圆，可我在国内连个月牙都看不见。”秦墨妍抬头看了看夜空，工业废气让一切变得灰蒙蒙的，明月和星辰似乎都被笼罩上了一层厚纱。高速发展的经济带来的代价，是繁荣之中带着末日般的景象。笑着摇了摇头，秦墨妍又问道：“我想知道你走过怎样的心路历程。”“心路历程……”曹震苦笑着耸了耸肩膀：“当年，我觉得日子过得太惬意了，没什么值得苦恼的事，即便遇到问题，也有人帮我解决。可现在，我的肩膀上却全是压力，连浮云都没有。因为很多事情和人都变了，我需要重新适应这个社会，重新学习很多东西。”“世界变得很快。”“是啊，当年，苍老师还是清纯少女，如今是爱情动作片巨星；当年，苹果是用来吃的，如今是拿来显摆的数码产品；当年，房子是用来住的，如今是拿来炒的；当年，牛奶是用来喝的，如今是用来杀人的……”曹震深沉的笑了：“十年人事几番新。”“十年能改变很多人和事。”“蛋疼的十年，纠结的十年，坑爹的十年，杯具的十年，扯鸡巴蛋的十年………”“你………”秦墨妍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有点不满的道：“你能不能有点素质？”曹震撇了撇嘴，好像没听到秦墨妍说些什么，只是从牙缝里又挤出了那两个字：“十年。”秦墨妍答应过，不再追问曹震在国外做过些什么，不过听到这番话却有了些揣测。很显然，曹震之前的生活即便不是与世隔绝，却也是远离文明世界。因为曹震有点与时代脱节，一番话透着太多的茫然和不知所措，这绝对不是东西方文化差异造成的。如果把曹震送回到国社会，只怕同样如此。秦墨妍不禁有了种怀疑：“难道这小子在国外坐过牢？”老板把菜端上来了，曹震趁着秦墨妍在那出神，甩开腮帮子、掂起大槽牙，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秦墨妍看着曹震的吃相，吓了一大跳，暗道曹震简直就是饿死鬼投胎。她一天没怎么吃东西，早有些饿了，看曹震这个吃法，只怕最后连菜渣都不会剩下。于是她看看左右无人，顾不得淑女形象，拿起筷子也赶忙吃了起来。但秦墨妍怎么可能是曹震的对手，两块木须肉下肚，就有点吃顶住了，只能看着菜干瞪眼。“喂，你能不能慢点，都吃光了我吃什么？”秦墨妍用筷子按住曹震刚刚夹起的一大块肉，气鼓鼓的道：“你晚上没吃饭吗？”“可不没吃饭吗。”曹震打了一个嗝，很认真的道：“不怕老实告诉你，早知道你今天请客，我连中午饭都没吃。”“那你也不至于这样狼吞虎咽吧。”秦墨妍轻哼了一声，有点不满的道：“在美女面前，你也不斯文点？”“美女？”曹震左顾右盼：“哪呢？怎么没看见？”秦墨妍脸色一沉，咳嗽了两声：“你说呢？”“啊………”曹震打量了一眼秦墨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别说哈，三更半夜的，在灯光昏暗的情况下，你这人看起来也………”“也怎么样？”“也挺吓人的！”曹震擦了擦额头，好像冒出不少冷汗似的：“粉底打得再厚点，可以去演《午夜凶铃》了！”“去死吧你！”秦墨妍把两个盘子拿到自己的面前，很认真的道：“这些是我的，不准你吃。”“你请客，还不准我吃？”“虽然我请客，可你也不能不让我吃啊！”顿了顿，秦墨妍又道：“再说了，异性在一起吃饭，男性买单是天经地义的！我好心请你，你总不能让我饿着！”“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身为男性活该买单，为什么女人上面吃完了下面吃同时还能赚钱？”“什么上面下面的，你胡说什么呢！”秦墨妍没听懂，只是不满曹震的饕餮：“真没见过你这种男人！”“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曹震说着，拿起筷子又要夹菜。“你要是再吃，饭钱给你。”“放心，我吃完就跑，你肯定没我快！”“曹震，你怎么这样，男人一点好不好？！”“我一直很男人！”“我看你不像男人！”“你说我不是男人？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看看？”“你……”秦墨妍的脸腾地红了，指着曹震的鼻子急急的道：“你可别啊，当心我告你性骚扰，把你抓起来……”曹震慢吞吞地从钱夹里拿出身份证，指给秦墨妍看：“你看，这可是你们公安部门发的，上面很明白的印着‘性别：男’。”秦墨妍松了一口气：“原来你是说身份证啊……”“你以为是什么？”“我……我也以为是身份证……”在争吵之中，两个人吃过了饭，算起来秦墨妍没吃上几口，绝大多数的菜落进了曹震的肚子。大排档老板过来算账，吓了一大跳：“好家伙，这也太能吃了……”秦墨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看，我说吧，这家伙就是个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