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归来游子]
第63节 第63章 重要谈判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这家企业的老板朴安林早晨打来电话，同意与简瞳正式谈一次。[ ]简瞳正考虑应该让谁同去，刚好看到曹震，想起曹震谈的两笔生意都很成功，便把曹震叫上了。
地点约在凌烟茶楼，这是一栋古典的三层建筑，比邻一条内河，四下里的环境十分幽雅。
“朴先生的时间很宝贵。”在进门之前，简瞳叮嘱道：“你们进去之后，不要多说废话，直奔主题。”
曹震应了一声：“知道了。”
两个人来到三楼，在一个包间里，坐着一位四旬开外的男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
这个人正是朴安林，从面相上看，他的性格应该很严厉，是个不太容易打交道的人。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助手，默然不语地看着简瞳和曹震。
“朴（音：瓢）先生……”简瞳过去与朴安林握了握手，自我介绍道：“我们已经通过很多次电话了，我就是万隆集团董事长秘书——简瞳。”
朴安林瞥了一眼曹震，淡淡地问道：“他呢？”
“他是我的助手……”
双方落座之后，朴安林上下打量了一番简瞳，微微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们万隆集团怎么搞的，竟然让一个秘书当家。”
简瞳听到这话，表情变得很不自然：“无论我是什么职位，现在都可以代表集团。”
“是吗。”朴安林点点头，没等简瞳说话，直接切入正题：“万隆既然想从我这里进货，那么应该知道，我们的产品从来是不愁卖的。”
“我当然知道。”简瞳明白，朴安林点名自己的职位，是在间接表示不满。这样一次重要的谈判，万隆集团应该派更有分量的人物，可简瞳又实在没办法说其他高管不可能来。
“我们现在开足马力生产，仍然供不应求……”这倒是一句实话，也正因为是实话，所以朴安林底气十足：“和你们合作，意味着我们要丢掉其他很多客户，商业声誉上会有很大的损失。”
简瞳点了点头：“明白。”
“所以，你要是让我们丢掉信誉，就需要给我们一个足够的理由。”
简瞳没想到这场谈判从开始就很不顺利，朴安林的态度会如此恶劣。[ ]由于紧张，她的身上有些冒汗了：“我们可以给更高的价格。”
“首先，你不会把价格抬高太多，否则你有更多的选择余地，不需要专门找我；其次，我们丢掉的信誉，可不是金钱能够弥补的。”朴安林缓缓摇了摇头：“所以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曹震在旁边插了一句：“我们很有名气。”
朴安林没明白曹震的意思：“名气？”
“对。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看我们集团的资质证明，还有历年获得市政府和行业协会的奖励。”曹震很认真地点点头：“所以，和我们合作，也是您提升企业形象的一个大好机会。”
“资质证明、奖励证书……”朴安林的额角跳动了两下，样子有些恼火：“这些东西，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全是浮云！只要肯花钱出去，我能给你拉回一卡车！”
简瞳被曹震的话雷到了，把嘴咧得像瓢一样。不过她终归很有定力，旋即就恢复了常态：“朴先生，我的助手……其实是想开个玩笑。”
“我的时间很宝贵，和你们出来不是讲笑话，而是谈正事。”朴安林瞥了一眼曹震，冷笑一声道：“你的这个助手挺有幽默感的吗。”
“如果他有什么话触怒了你，我在这里替他向你道歉。”
“用不着。”朴安林摆摆手：“算了，不说这些了，来，喝茶。”朴安林说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个助手立即走上前来，娴熟的摆弄起了茶具。
都说顾客是上帝，但在朴安林这里，情况正好相反。很显然，万隆集团已经没戏了，所以朴安林不愿意多谈下去。简瞳无奈地看了一眼曹震，很想推开窗户跳到外面的河里。
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至管重要，而印象决定着合作的成败。曹震只几句话，就让朴安林的印象大打折扣。
简瞳叹了一口气，觉得既然已经来了，还是努力争取一下：“朴先生，万隆集团是一家相当有实力的企业，不仅涉足地产建设，将来还会向其他行业发展。与我们合作，绝对错不了。”
“我早听说过万隆……”朴安林悠然的品着茶，淡淡地说道：“百艺通不如一艺精，你们还是先把地产行业做好吧。”
简瞳马上道：“我们在地产行业很有成绩。”
“我不这样认为。”朴安林摇摇头，很不客气地道：“大概你没有意识到，万隆集团存在很多问题。首先、你们不是上市企业，股权却相当分散，每一个股东都想安排自己的人马担任高管。这使得你们的执行效率低下，内部人浮于事，权斗激烈；其次，腐败问题严重，高管都在拼命给自己捞取好处，根本不考虑集团的发展……”
这一番话证明，朴安林并不是随便在这里摆架子，之前早已对万隆集团有了充分了解。简瞳听得脸上变颜变色，感到非常难堪：“我们正在努力纠正这些问题。”
“那就等你们纠正过来再说。”
“朴先生……”简瞳仍然没放弃，试图说服对方：“我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些信心，这也是给你们自己一个机会。”
朴安林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喝茶。”
简瞳无奈地端起杯子，上好的铁观音喝在嘴里，感觉如同洗洁精一样。但无论简瞳的感觉如何，朴安林却不再谈生意，而是聊起了闲篇：“你姓简是吧，这个姓相当少见。国人的姓氏很包含着很多学问，往往能追溯到几千年之前。我对姓名学稍有些研究，记得简姓出自姬姓，出自黄帝之后。”
这年头，有钱的人没学问，有学问的人没钱，难有二者兼具的。
那些终日忙着赚钱出名的所谓学者，其实肚子里没多少干货，只是在卖身份而已。这与妓女卖身虽然有一字之差，性质却差不了太多。
还有那么一些人，虽然缺乏文化底蕴，却偏偏喜欢装文化。他们往往不择手段捞足了银子之后，弄些古老的瓶子、坛子、罐子摆在家里装点门面，有时难免给人装孙子的嫌疑。
朴安林看来是一个异数，曹震饶有兴趣地问道：“对了，还没请教，您是高丽人吧？”
“不是。”朴安林把眉头一扬，颇为骄傲地道：“本人是正宗炎黄贵胄！”
“哦。”曹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不起，我错了，不应该称您朴（音：瓢）先生，而是应该称您朴（音：泼）先生。”
朴安林怔住了，过了一会，抬起手指了指曹震：“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把我的姓说对。”
简瞳也怔住了，看看朴安林，又看看曹震：“能详细说说嘛？”
“人们普遍以为，‘朴’是高丽人的姓氏，却不知道汉民族也有，不过发音却是‘泼’。传说，其实原本也是姓‘瓢’，但与乞丐手里捧着讨饭的瓢谐音，所以后来改成了‘泼’，意思是要把贫穷泼出去。”
“真没想到……”朴安林笑着点了点头：“简小姐，你的这个助手，很有学问。”
接下来，朴安林与曹震闲聊起来，聊得甚为高兴，颇有忘年交的架势。
过了一个多小时，朴安林看了看时间，颇有点遗憾地道：“本来想和曹老弟多聊会，可惜啊，马上还有事情要忙。”
简瞳马上道：“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以后的确有机会。”朴安林瞟了一眼简瞳，狡黠地笑了笑：“不过，说到底还是生意上的事情，否则简秘书是不会愿意和我这个老家伙聊天的。”
简瞳听到这话有些难堪，不过没表现出来：“朴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
“其实，这也正常，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喜欢新鲜事物，和我这样的老家伙没什么共同话题。”顿了顿，朴安林话锋突然一转：“但不管怎么说，大家还算有缘。”
曹震笑了笑：“很高兴朴先生这么说。”
“既然这样，我要是不答应生意上的事，似乎有点不通情理了。”思忖片刻，朴安林缓缓地道：“如果让我们全面与万隆合作，当下确实有困难，因为我们有大量合约需要履行，眼下的生产能力跟不上。不过，在部分原材料的供给上，我们可以优先考虑万隆。”
双方很快敲定了合作细节，等到从茶楼出来，简瞳的情绪很是高昂：“虽然，今天没有完全成功，但至少成功了一半。”
“成功一半就不算成功。”
“不能这么说。”简瞳微微摇摇头，苦笑两声道：“你知道吗，我今天根本不抱希望，只是想要努力争取一下。就算是不行，我至少争取过了，对得起自己……”
“明白了。”
“所以，我很高兴……”简瞳看了一眼曹震，深深地道：“你今天又立了一大功。”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为了奖励你，今天下午放假。”
有假期就是好的，曹震马上说了一声：“谢谢。”
“还有，过两天，我们要谈一笔生意。”顿了顿，简瞳一字一顿地道：“这笔生意比之前的深建和庞业都要重要，是一家连锁酒店集团建设两栋新酒店，标的金额要多出一倍。到时候还是你和我去，如果能把这笔生意谈下来，我给你升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