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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躬送娘娘。”兰若垂下眼帘,在榻上给太后施礼。

    太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吩咐罗振纲說:“把她换到暖和的屋子去,监牢里若是没有好屋子,就把你的屋子腾出来给她住!哀家不想她就这么死了!”

    “是,下官这就把屋子倒给秋兰若。”罗振纲微笑着說。“谨遵娘娘懿旨。”

    “你笑什么笑?哀家是不想她就这么死了,还要多折磨她几年,可不是好心要放过她。”太后瞥了罗振纲一眼,干咳了一声說。

    “是,下官省得了。”

    “回去了!”太后叹了口气,郁郁道:“这么大的雨,真是讨厌死了。”

    怒海之上,青龙慢慢立了起来,昂首长吟了一声,只见乌云迅速退去,一轮朗日照耀着湛蓝的天空,深暗的海面瞬间澄清如碧,整个世界霎时间一片明朗。

    巨浪全都消散,整个大海平滑如缎,只漾起微微的波澜。

    龙默默看着海面自己的倒影,随即转身腾空而去,一道金光迸s,瞬间漫天虹霓。

    青溟子蓦地出现在海中央,看着龙的身影消失不见,面上浮出一抹微笑:“有热闹看了,嘿嘿嘿……”

    太后走出大理寺,忽见乌云消散,暴雨骤停,竟然渐渐的露出了疏星朗月……

    四面一片阒静,只听得屋檐上水珠滴嗒滴嗒落在路面上,伴着阵阵蛙鸣,太后深吸一口气,叹道:“好清爽……”

    次日,罗振纲与麒泰等人提审秋兰若,终结此案。

    兰若无罪释放。

    麒正因为大雨时冒了风寒,是以告了假未曾在堂上出席。

    罗振纲问秋兰若:“此番牢狱之苦,姑娘可有何感受?不妨一并道来。”

    兰若默然,随即在堂上赋“卜算子”一首,词曰: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c满头,莫问奴归处!

    此词一出,大理寺堂上众人皆感慨良久。罗振纲深赞兰若大才,第二日将此词夹在结案奏折内上呈龙煊烨,龙煊烨御笔朱批:“秋兰若从此削去妓籍,准其从良。”

    此词不胫而走,京中仕子奔走相传,无数人仰慕兰若高才,愿求为良妇,皆未可得。

    麒玉捧着兰若的词,热泪盈眶,坐在隆庆宫的桑树下,痴痴道:“光儿,七哥此生,虽死也无憾矣。”

    林笑看着涕泣不止的麒玉,慢慢抬起头,看着天边飘过的一抹白云。

    天,真的晴了呢。

    第五十三章    当龙轻轻对你說……

    大雨之后,林笑病了。

    普通的感冒发烧,可是燃烧了他体内所有的能量。

    头昏昏沉沉,耳中都在嗡鸣。吃了点去除风凉的药,林笑把自己裹在厚被子里努力地发汗。

    第二天拖着依旧沉重的躯体上朝,听到了兰若案子的判决结果。总算是个让人安心的结论,据說当天晚上太后亲自去大理寺见了兰若。她们俩谈了许多。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内容,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今天开始,太后不会再为难麒玉和兰若。

    究竟有多少恨才能让人一个的怨气延宕到如今还不能消散?林笑悲哀地想着,人生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放不下、放不开,就算是死也不能宽恕的激烈情感?

    麒正的面色也不好。他也病了。

    龙煊烨在朝堂上温和地告诉麒正:“回去好好静养,不要太要强,尽量放宽心思,少想点耗神的事。”麒正黄着脸黯淡地回道遵命,便摇晃着出了大殿。

    “光儿,你也生病了吧?”龙煊烨问道。“回去歇着吧!好之前不用上朝了。”

    “谢父皇。”林笑有气无力地說。

    回到隆庆宫,承恩匆匆走上前来,问林笑:“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父皇让我回来的。”林笑有气无力地回答。

    “您还是不舒服么?”承恩随口问道。“不是老奴多嘴說您,本来身子就差,还跟七殿下一起起哄,那么大的风雨,浇了那么长时间,不生病才怪!人家九殿下六殿下他们都是有武功在身的人,他们受些风寒也没事,可您不成啊……以后别这么任性了。自己遭罪了吧!”

    林笑不作声,换了身睡袍倒在榻上,拼命用被子裹紧自己。

    “传太医进药吧?”承恩探头过来问。

    “嗯。”林笑闭着眼睛,无力地嗯了一声。

    承恩这才踢踢踏踏地走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轻轻地摇晃着林笑的身体,林笑慢慢张开眼睛,看到龙煊烨关切的脸。

    “殿下,快醒醒,起来了,陛下来看您了!”承恩在一旁不住叫着。

    “你怎么来了?”林笑忍不住疲惫地问了一句。眼神有些游移地看着他,龙煊烨微微笑着,說:“朕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听說昨日你陪着玉儿在太后宫前受了风寒,玉儿在慈明宫那边也烧着呢,朕想着怕你也发烧,带了些退烧解热的灵丹来给你吃。”

    手一挥,六出已经捧上了一个羊脂白玉的小细瓶,龙煊烨从瓶子里倒出一颗小小的红色药丸,轻声說:“光儿,此药乃是腾龙太祖当年留下的圣药,名唤洗髓丹,只要服下此丹,保你日后脱胎换骨,百病不侵!”承恩看着洗髓丹,目中又现出贪婪之色。

    林笑看着那粒细小的红色丹药,只见其仅有指甲盖大小,异香扑鼻,兼且丹丸上隐隐有暗光浮动,不由有些惊奇。

    “光儿,速速服下此药吧!”龙煊烨伸臂轻轻揽起林笑,将药丸送入林笑口中。六出忙把水递过来,林笑咕噜一声把药咽了下去。心中暗想:“那个腾龙太祖死了几千年了,他留下来的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了保质期。”正想着,一股暖意慢慢从胃部弥漫开来,直冲向四肢百骸!

    好舒服!林笑登时精神一振,只觉浑身都一轻,通体舒泰!

    “光儿,觉得怎么样?”龙煊烨笑眯眯地看着林笑,微笑着问。

    “孩儿现在大觉舒适,此药真是宝物。谢父皇赐药!”林笑忙說。

    “呵呵呵……”龙煊烨笑笑地看着他,淡淡道:“跟父皇就不必客气了。看着你好转,父皇就放心了。”說着摸摸林笑的脸,道:“还在生父皇的气么?”

    “儿臣不敢。”林笑垂下眼帘,低声說。

    “……”龙煊烨叹了口气,看着林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恼着朕。你就是心里还生朕的气,朕也没有办法。”

    六出暗示了承恩一眼,二人一起悄悄地退出去,轻轻关上宫门,一时间,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只剩下皇帝和林笑两个人相对默默。

    过了半晌,龙煊烨站起来,踱到窗口,慢慢說:“朕小的时候,母后经常在夜里哭。”

    林笑一怔,心道他到底想說什么?

    “母后在人前总是很要强,凡事都不肯落后,也不肯容让。锋芒毕露,于是人人厌恨。朕的父皇不爱說话,却总是笑笑地看着人,从来没有不笑的时候。算是个好脾气的人吧!”龙煊烨叹了口气。“朕是父皇唯一的儿子,但是父皇很少像对别人一样对我和颜悦色的讲话。他总是很严肃很正经地考较我的学问,连夸赞都是严肃的。朕其实一直很怕先皇。因为朕觉得,他不喜欢朕。”

    林笑看着他。

    “母后那时候已经跟先皇有了不少矛盾,母后的脾气不好,总是忍不住哭闹。父皇那时候,就已经很少和母后說话了,也很少笑,每次都是遇到事情才来和母后說话,两个人說着說着就会争执起来。最后总是父皇拂袖而去,母后号啕大哭。”龙煊烨仰起头,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桑树,“朕那时候就站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听着他俩在互相指责,吵吵嚷嚷。其实左右也不过就是那些事。母后受不了父皇有别的妃子,父皇說母后太不懂事、太霸道,不是贤惠仁善之人。”龙煊烨突然转过身来,苦涩地笑了一下,道:“其实,父皇知道,朕也知道,不是那些妃子生不出龙种,是母后,强迫每一个怀了父皇骨r的妃嫔打胎,父皇心里是清楚的,但是他不能直接指出来,只能不断用别的借口指责母后、冷落母后。”林笑一呆,暗道他和我說这些干什么?

    “母后作了很多事情,甚至那个玉华宫的白巫也是母后弄进宫里来的。”龙煊烨长叹一口气,慢慢說:“洛羽裳为母后作了很多事……很多,不能摆在人前說的事。”轻轻垂下头,說:“父皇那时候有个妃子,姓郭,封为宸妃。人长得很圆润,侍寝了几次,就怀了身孕。不过那时候,母后心思都用在了堤防薛慧妃上,郭宸妃原就是母后的侍女,人又聪明,知道了自己有身孕后便一直瞒着,她本来就长得丰腴,为了掩盖身孕便拼命多吃,人越来越胖。直到孩子生出来,母后才知道她有孕的事,于是大发雷霆。父皇很是欣喜,派了人照顾郭宸妃,也不理母后的胡闹,母后一置气,就想办法把郭宸妃几个月大的孩儿害死了。郭宸妃受了刺激,人就疯了。”龙煊烨长长叹了口气。“郭宸妃的岁数也不大,朕小时候经常去她宫内玩耍。当年她服侍母后的时候很得母后欢心,手也巧,会做很多精致的点心。她疯之后朕经常去她宫里看望她。那日她忽然清醒了,看到朕来很高兴,便亲自做了r饼。朕不曾多想,吃了好几枚r饼,然后便腹痛如绞。这才知道,原来她一直装疯,这次是故意做了毒饼想害死朕。”龙煊烨悲叹一声,“可怜她,也弄不到毒药,都是偷偷在御花园里找的些狼毒草。朕只是被折腾了几日,排尽体内的毒素后,就无事了。此事发生后,母后便要求父皇严惩郭宸妃,当时朝中震荡,不少朝臣早就听闻了母后在后宫的霸道之举,而且高辛家族也在朝中多有树敌,若非老太傅当年德望很高,门下不少门生顾念着那份旧情,只怕当时母后就要因此事获罪、被夺去皇后之号、打入冷宫思过了。闹了一番,也处置不了宸妃,母后大病一场,朕死里逃生,这回郭宸妃是真的疯了。朕后来去和庆宫看望她,见到她那形容憔悴的样子,实在不忍卒睹。父皇因为这事,再不过母后宫门。接着薛慧妃也有了龙种,父皇寸步不离,整日守在她身边,生怕她被母后害了。母后整日坐在中宫哭泣,骂着父皇无情无义,负心薄幸。诅咒薛慧妃不得好死,父皇也不得好死。”龙煊烨看着林笑,目中渐渐充满了苦涩。“那时候,朕其实和所有人一样,觉得母后是自做自受。觉得她手段太辣,所以才有了这般下场。”

    林笑默然,看着龙煊烨。龙煊烨的样子很陌生,是林笑从未见过的。他似乎未曾把林笑当作儿子,而是当成了挚友一般,推心置腹。可是他为什么要說这些事情呢?这些事,应该对人說么?或者說,这些事情,应该对自己的孩子說么?

    “可是,朕无法指责母后。朕只是不断责备着自己,如果朕能再强大一点,是否就可以让父皇不再生母后的气,是否就能让母后不再如此伤心?母后和那些被她伤害的人一样可怜,可是朕又该如何,才能让母后不再伤心?”龙煊烨失神地看着空旷的大殿,声音渐渐低下去。“后来,薛慧妃生下煊济,母后大受刺激,整日混混沌沌的,那样子,說实话,和疯了的郭宸妃很像。看人的时候都直愣愣的。脾气也变得像个小孩子,不理人,也不讲理。她好像谁都不认识了,连舅父大人来宫中,她都不跟他說话,整天就是抱着朕,反复說着她只有朕了……”一串泪涌出来,龙煊烨也没擦,继续說:“这时候,朝臣们都开始s动,很多人都传言說母后疯了,而薛慧妃不但得宠,还初诞麟儿,父皇大肆庆祝,甚至当着百官的面夸赞煊济最似父皇,于是薛家人也开始不安分。大臣们分成了两派,一派是高辛氏的故旧还有舅父麾下的武将,一派是薛家为主其他几大家族率领的朝臣,整日都在争论废后之事,后来干脆直接把废后和换太子的事摆在了一起,日日争论不休。”龙煊烨面色渐渐冷静下来。“朕这时候才明白,朕必须保护母后,不然,母后会和郭宸妃一样,呆在冷宫里疯疯癫癫,无力自保。母后已经不清醒了,却依旧记得她只有朕了,这种时刻……朕怎么可以软弱?”龙煊烨眯起眼睛,“还好,父皇虽有废后之念,却始终不愿废太子。就因为不愿废太子,所以迟迟不肯废后。朕想通了这一层,便努力地好好表现,不管在父皇还是朝臣面前,始终展现了优异,让所有朝臣都挑不出朕的毛病——他们终究不敢說,因为皇后无德,便废掉太子。那一天,父皇找朕去夜谈。朕从来没有和先皇那样子深谈过。”龙煊烨抬起头,微微一笑,“那天之后,父皇再也不肯谈起废后之事,而朕,也不再有担忧。”

    “你们到底谈了什么?”林笑惊奇地问。

    “其实,也没有什么。”龙煊烨轻轻摇了摇头。“先皇给朕讲了个故事,朕便给先皇也讲了个故事。于是先皇便把龙珠给了朕。”

    “龙珠?”林笑疑惑地问。

    “腾龙太祖当年曾经遗下一颗龙珠,为我朝帝皇代代相传之物。传說中,能令龙珠认主的人,便会成为世界之主。”龙煊烨微笑着說。“就是这颗珠子。”說着,手一翻,一颗淡碧色的珠子便出现在他掌心之中。林笑大惊,因为那颗珠子是浮在龙煊烨掌心中的,而且细看的话,那珠子中还有数条黑色的龙在不住飞腾。

    “好看么?”龙煊烨微笑着,把龙珠放进林笑手中,柔声问。

    “……好神奇……”林笑呐呐道。

    “想要么?”龙煊烨看着林笑,目中s出一道精光。

    林笑一震,猛地抬起头看着皇帝:“你要给我?”

    “只要你想要,朕什么都可以给你!”龙煊烨看着林笑,目光渐渐灼热。“你,想要它么?”

    “……”林笑默然,随即问道:“这颗珠子,是不是只能给未来的皇帝?”

    “本来是的。”

    “……”林笑想了想,把珠子放进龙煊烨手中,淡淡道:“我不要。”

    “为什么?”奇怪的是,龙煊烨的目中没有震惊,只有好奇。“正儿和浩儿为了这颗珠子,可没少费心思……就算是泰儿,朕要把珠子给他,他也会大喜过望吧?”

    “太麻烦了。”林笑淡淡說。“我不喜欢这些。若是单纯的一颗珠子也倒罢了,居然还附加了那么多东西。我不喜欢。谁喜欢,你就给谁去吧。”

    龙煊烨看着林笑,半晌才笑了,說:“你真这么想的?”

    林笑点点头。

    “光儿,你到底想要什么?”龙煊烨深深看着林笑,慢慢问道。

    “……我想要什么?……”林笑皱起眉,想了半天,一笑:“我想要天下太平,我想要人人都幸福,我想要无拘无束地过日子,我想要再也不这么烦恼……我想要……”林笑扑哧一声笑了,說:“我想要的太多了,可是都只是想想而已。”

    “……”龙煊烨默然无语,垂下眼帘。

    “您为什么要给我讲那些事?”林笑问。

    龙煊烨看着林笑,过了一会才說:“因为朕想跟你說。那些事,在朕心里好多年。一直不曾对谁說說。”

    “为什么要跟我說?”林笑忍不住奇怪。

    “……因为,朕只能跟你說。”龙煊烨叹了口气。“不对你說,朕还能对谁說呢。”

    林笑也默然了。

    “后来呢?”林笑问。“你得到了龙珠,后来怎么样?”

    “……”龙煊烨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得到龙珠之后,母后大喜,病就全好了。然后,薛慧妃又怀了孩子,可惜还未诞下便已夭折。不久之后,煊济和朕一起染了京城中的传染病,朕活了下来,煊济没熬过去。照顾煊济的时候,薛慧妃也染上了病,很快也殁了。母后很开心,本来以为父皇会因此回心转意,可是没想到,父皇居然要出家,就在他寿诞之日,当着百官宣布传位于朕,接着他便在京郊的梵净山出家了。”龙煊烨走到林笑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林笑的脸,半天才說:“母后每月都去看父皇,每次都要哭闹一场。父皇身子越来越差,那天她们又大吵了一架,母后回宫后哭了一夜,第二天,服侍父皇的人来报說父皇昨夜忽然发病,已然弥留。朕匆忙赶到,父皇只对朕說了几句话,就驾崩了。”

    “……先皇說了什么?”林笑不由问道。

    “他說:‘我是个懦弱的人,一向只会逃避。我要死了。从今往后,只有你一个人扛着大昊的江山了。你虽然小,可是我相信你会带领大昊走向鼎盛。’”龙煊烨悠然說道。“然后他說:‘我对不起你母亲。以后,你要好好对待她,替我赎罪。’朕答应了先皇,先皇便崩了。”

    龙煊烨看着林笑,轻声說:“那一刻,朕忽然明白,其实朕是恨他的。”

    林笑一呆。

    “就像你恨着朕一样,朕也恨着先皇。”龙煊烨的脸上泛起一丝苦涩之极的笑。“他给朕的从来都是冰冷的责任,从未给过朕一丝温暖的亲情。只在面对朕的时候,他那么理智那么无情。朕是代替他守护江山的工具,朕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像爱儿子一样爱过朕。那一瞬间,朕的心一片冰冷。”

    林笑看着他,过了一会說:“你真这么想的?”

    龙煊烨看着林笑,好一会才說:“过了很多年之后,朕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才慢慢懂得了自己的父母。要真正去爱和尊敬自己的父母,需要时间。需要长大。需要勇气。爱和尊敬并不是人的天性,它来自人性深处的宽悯和理解。是一种力量。慈悲的力量。不是愚孝,也不是退让,仅仅是宽悯。”

    林笑沉默。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龙煊烨今天特意过来跟他說这些话。

    “朕不奢求得到你的宽悯,因为有些事一旦发生了,不管是否出自朕本心,只要伤害了你,就不配要求你原谅。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该被宽恕的。如果朕强求,只能說明,朕不配得到你的宽恕。”龙煊烨轻轻說。“朕只想让你知道,朕以后会好好待你。用尽全力,让你幸福快乐。你想要的,朕不惜代价……只要你快乐就好。”

    “即使我和百里青锋在一起?”林笑霍地抬起脸,深沉地看着龙煊烨的眼睛问。

    “……”龙煊烨看着林笑,半晌才說:“是的……如果你觉得快乐。朕可以答允你。”

    “皇家的颜面呢?”林笑微微一笑,问道。

    “……只要你开心,什么都不重要。”龙煊烨暗暗握紧拳头,咬牙說。

    “……”林笑看着他,噗哧一笑,“可是,我在您眼中,看到了不情愿呢!”

    龙煊烨叹了口气。“纵然不甘愿,可若是你希望朕如此,朕也可以忍耐。”

    林笑看着他。无言了。

    “那天你說,朕不懂得你的孤单。”龙煊烨說。“其实,你也不懂得朕的孤单。你的孤独还有人可以慰藉,朕却始终是个寡人。从一开始到现在。”

    看着林笑,龙煊烨轻声說:“但是朕可以等。时间很长。朕相信你一定会有明白朕心意的那一天……为了那一天,朕现在什么都可以忍耐。反正,朕已经等待了这么多年。”

    林笑看着他,慢慢皱起眉,龙煊烨的话很奇怪。他有些听不懂了。

    “朕知道,你糊涂了。”龙煊烨看着林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只要记住,为了你,朕什么都能做就是了。”

    “为什么?”林笑困惑地看着他。“为什么?”

    “……”龙煊烨出神地看着他,“因为,你就是朕最重要的人。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意义。”

    太子领着近侍,抬着三口棺材走进大理寺。

    罗振纲看着放在院中的三口棺材,淡淡說:“其实用不着三口棺材。三具尸体都被剁碎,已经分不出来了。”

    太子身子一晃,一个侍卫扶住他。

    “太子节哀。”罗振纲扫了太子一眼,“扶太子到里面歇歇吧!”

    太子却猛地挣开侍卫的搀扶,沉声說:“走开!本殿亲自给滢儿收尸!!!!”

    看到太子跪在地上捧起那已经腐烂的头颅,小心翼翼地放进棺中,罗振纲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出大理寺,太子握紧拳头,目眦欲裂地道:“麒正,端妃……”

    龙煊烨坐在林笑榻边,轻轻抚着林笑的头发。

    林笑抱着膝盖坐在被窝里。

    “其实,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一样。”林笑說。

    ——幸福。

    虽然,我并不懂。

    第五十四章   争

    “其实,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一样。”林笑說。

    “哦?你想要什么?”龙煊烨的眼睛立刻亮了。

    “那种丹药,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粒?”林笑看着龙煊烨,笑着說:“这种药实在太神奇了,是不是就算伤了肺也能治好?”

    “能……”龙煊烨沉默了一会,皱起眉问:“你是要给百里青锋?”

    “嗯。”林笑点点头,眨巴几下眼睛。“父皇不想给儿臣?”

    “不是……”龙煊烨抽动了一下嘴角,苦笑說:“光儿你可知道,此药无比珍贵,就是活死人r白骨也不是夸张,你却要给百里青锋?他伤得又不重。”

    “他伤了肺,始终咳嗽,就算好了,也会落下病根。”林笑說。“父皇,你舍不得?”

    “此药世上所存已经不多了……”龙煊烨叹了口气,“朕手里也只剩下三颗,吃一颗少一颗啊!”

    “……”林笑继续看着龙煊烨。也不說话。

    龙煊烨无奈地摇摇头,把羊脂白玉瓶放在林笑手中,說:“都给你吧!随便你给谁吃。”

    “谢谢父皇!”林笑立刻笑了,欢天喜地地把白玉瓶揣进怀里。

    龙煊烨看着他,忍不住又露出一抹伤感之色,随即迅速隐去。

    “父皇,你真好!”林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龙煊烨,由衷地說。龙煊烨苦笑着說:“是么?朕想听你說句好可真不容易……”

    百里青锋躺在床上,回雪瘸着腿一扭一扭地把药端上来。

    “你去歇着吧回雪,这里有钊弟和小锐呢。”百里青锋一边咳嗽,一边对回雪說。

    两个高大的素服青年人坐在他床边,一个气质英武,一个气质儒雅。

    那个气质儒雅的青年微笑着接过回雪手中的药碗,柔声对回雪說:“你去休息吧,我们来照顾三哥。”

    “哥,怎么那么不小心呀?”那个气质英武的青年皱了下眉毛,“就凭东门草那两下子吧,居然害得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是我不小心。”百里青锋用拳头轻轻堵住嘴,咳咳轻咳,“本不想伤他性命。”

    “回雪也是的,在你身边还早就有准备,居然还能被阿虎打得趴不起来,以前他可不是这么没用,难道也是故意放水?”英武青年不高兴地說。

    “小锐!”百里青锋皱起眉头,斥道:“回雪捡回一条命,是人家阿虎手下留情了,你别胡說!”

    “锐儿,,别說了,三哥还没吃药呢,一会药都凉了。”儒雅青年轻声說。“三哥现在需要静养,你不要說那些话,平白的让三哥堵心。”

    百里青銳皱着眉头闭上嘴。

    “听說白鼎岳也来了。”百里青钊一边给百里青锋喂药,一一边问道。

    “嗯。”百里青锋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下,闭目皱了皱眉,把空碗递回百里青钊手中。百里青銳赶紧把蜂蜜水递到百里青锋面前,百里青锋喝了一口,随即皱着眉吐了出来:“太甜了……”

    “扑哧……”百里青钊一笑,道:“锐儿准是故意的,明知道三哥怕甜,呵呵呵……”

    “那药苦得要命,我这也是为了他好……”百里青銳笑嘻嘻地說。

    “呆头鹅說,鼎岳也是来参加八月的恩科的。”百里青锋笑了笑,转移了话题。“你俩呢,准备的怎么样?是要参加恩科,还是要推荐名额?”

    “我可没本事考试!”百里青銳嘿嘿一笑,“钊哥哥自然是没问题,中状元的料啊!”

    百里青锋看着百里青钊說:“你也不必考试,我去跟太子要个名额,他不敢不给。”

    “钊儿只是要给大昊的皇帝陛下留下个深刻的印象罢了。”百里青钊摇着折扇,微笑着說,“所以,恩科是志在必得。”

    “依我看,那殿试之上,定然要考问时政,尤其是对萧地的治理和民情的了解,”百里青锋看着百里青钊說:“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定然要一鸣惊人才是。”

    百里青钊刷地一束折扇,傲然道:“除了白鼎岳,还有何人可与我一较高低?”

    “大昊藏龙卧虎,就是普通百姓之中,也有不少才智超群之士,”百里青锋咳咳咳嗽了几声,慢慢說:“你不要妄自尊大的好。”

    “这一路上我们听說了不少事呢,据說那个麒光在大殿上說了几句治理萧地的政策,还震惊了大昊朝野,呵呵,若是连那个绣花枕头都可以让大昊的君臣刮目相看,钊哥哥乃是我们堂堂的萧国世家五俊,才智怎么会弱于他?那大昊的君臣想来见识也有限得很!”百里青銳也满不在乎地說。“钊哥哥出马,保证手到擒来!”

    百里青锋立刻沉下脸,說:“休得口出此言!麒光在萧地时身为质子,一意藏锋,其实才华超卓,对我萧地是知根知底,所言皆是明策!你不知他人深浅,以后不许再随意出言贬低于人!”

    “……”百里青銳尴尬地住了口,不甘地看着百里青锋說:“我哪有你了解他了解的透彻……”

    “锐儿住口!”百里青钊立刻厉声說。

    百里青锋怒视着百里青銳,咳咳咳嗽起来,“你……”

    “禀告主人,十四殿下来看您了!”一个黑衣家丁这时候跪在门外隔帘禀告道。

    屋内三人均一滞,百里青銳红着脸不语。百里青锋轻咳了一声,說:“快请殿下进来!”

    林笑走进门,只见百里青锋半卧在床上,身后靠着枕头,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过来了?”百里青锋温柔地看着林笑问。

    “看看你。”林笑笑眯眯地走过去,“给你送仙丹!”

    百里青钊和百里青銳互视一眼,百里青钊当先对林笑施礼,道:“草民百里青钊,见过敏孝亲王!”百里青銳也声音不大地跟着见了一礼。

    林笑淡淡說了句:“不必多礼。”

    百里青锋微笑着說:“你可能不记得了,他们是我弟弟,以前你们经常一起玩耍的。锐儿小时候总欺负你。”

    “难怪,我现在看到他还觉得他会欺负我的样子。”林笑眯起眼睛,笑說。

    百里青銳红了脸,喃喃不语。

    百里青钊忙說:“啊,殿下以后随便怎么欺负锐儿都可以,反正将来都是一家人了。”林笑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抿唇一笑,也未答话。

    林笑坐在百里青锋榻边,从怀里掏出羊脂白玉瓶,倒出一粒洗髓丹,递给百里青锋說:“快吃!”

    “这是什么?”百里青锋不由一呆。

    “洗髓丹,父皇给我的。”林笑說。“我刚才吃了一颗,效果不错。所以就跟父皇讨来了。他說这东西天下间只有三颗了,我吃一颗,你吃一颗,就剩一颗了。我向他要的时候,他好像满r痛的。”

    百里青锋扑哧一笑。接过洗髓丹丢进口中:“若是能让你父皇r痛,我定要尝尝这世间最珍贵的丹药是个什么滋味。”咽下去之后,百里青锋蓦地面色凝重,过了一会犹疑地說:“感觉和你以前给我吃的那种白色的药丸好像……不过……是另外一种感觉……”百里青锋展颜笑了,“你怎么总是能弄到些奇丹异宝啊?”

    林笑哑然,暗忖原来百里青锋还记得当初麒光给他吃的那粒丹药。额角不由升起一层冷汗。勉强笑道:“啊,是不是疗效很神奇?”

    百里青锋满面柔情地看着林笑,百里青銳看的r麻,只觉浑身j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心中暗自腹诽:“灵丹个p,看哥哥那个反应,简直就跟吃了c药一样!”

    林笑看着百里青锋,轻快地說:“我担心你肺上的伤势,想来吃了这怪药,你就能好了!”

    百里青锋扑哧一声笑了,道:“嗯,的确立刻就浑身舒泰,想必肺伤是要痊愈了。”轻轻握住林笑的手,說:“谢谢你,光儿。”

    百里青钊一看二人模样,赶紧知趣地說:“三哥,殿下,我和銳弟弟还有点事得出去办下,就不再这耽搁了。”

    “嗯,你们去吧!”百里青锋微笑着挥挥手,就差没說快走快走你们实在太碍眼了。

    百里两兄弟刚走,百里青锋就一舒猿臂,将林笑揽进怀里。深深地把脸埋在林笑发间,叹道:“真想你啊!小家伙……”

    林笑把头搭在他肩头,忍不住也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住他。

    两人抱在一起半晌,林笑才說:“父皇和我大吵了一架,我骂他是大坏蛋呢……然后,他不知道怎么就同意了我和你在一起。”

    “噗……”百里青锋笑喷:“你居然骂你父皇?”

    “嗯……”林笑嘿嘿一笑。“谁让他打我p股。”

    “阿……”百里青锋捶床大笑,“他居然……打你p股?……哈哈哈哈……他把你当成几岁的小孩儿么?……”

    林笑红了脸,“所以阿,我才忍不住骂他么。”

    “你呀……”百里青锋轻轻捏了林笑鼻子一下,“真是被惯坏了……”随即叹了口气說:“也亏你父皇心软,不然定你个忤逆之罪,你就死定了!还要受万民唾骂呢!”

    “他才不会呢……”林笑断然說。“他只是舍不得我跟你走罢了。”

    “你这小坏蛋!”百里青锋苦笑道,“居然连你父皇那样的人你也敢耍弄他!真是胆大包天!”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林笑哧地一笑,“你怕他么?”

    “你父皇很可怕……”百里青锋看着林笑,缓缓說,“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可怕的人,而且,他还是个君皇……就更可怕。”

    “……”林笑侧着头看着百里青锋,笑问:“那你也怕他咯?”

    “呵呵呵。”百里青锋笑了起来,“我喜欢可怕的对手,越是有实力的对手,赢了他才越有乐趣……”林笑“切”了一声,不屑地道:“就凭你啊?”

    “还有你呢么不是……”百里青锋一翻身把林笑压在身下,轻声笑道:“有你这个小家伙向着我,他哪里有赢我的希望啊?……来,让我看看你的p股……”

    “不要!!!”林笑大叫起来,“你要做什么啊?”

    “看看你p股的伤势……帮你治治啊……”百里青锋的手已经探入了林笑的衣服,附在他耳边轻笑,呼吸喷在林笑耳边,热烘烘的,林笑的身子一下子酥麻之极,努力挣道:“父皇已经给我治过了……”

    “他哪里有我治的好……”百里嘿嘿笑着。

    “你伤还没好呢!!……唔嗯……”林笑呻吟了一声,身体彻底软了。

    “我好了……看见你我就好了……”百里笑着在林笑耳边轻声說。

    “呀……呃嗯……哦……”

    第二天,百里青锋一脸春风得意地上了朝。龙煊烨看着他眼角眉梢的春色,忍不住心里烦躁。手攥着龙椅上的扶手,骨节格巴格巴作响。六出盯着他的手,小心地传音說:“主子,再用点劲,黄金龙头就掉了……会吓死臣工们的……”

    龙煊烨脸上的肌r一抽,渐渐松开了手。

    眼睛冷冷一瞥,见到麒正与太子远远地间隔开站着,两个人之间似乎隐隐地泛着y翳的杀气。不由眯起眼睛,目中金光一闪,果见太子和麒正身周皆拢着浓重的黑气戾气,尤其是太子,往日的清贵之气几乎被煞气完全掩盖,龙煊烨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时,陈国正突然出列,大声說:“陛下,臣有本,参当朝户部尚书周文达及其所部官员、贪墨治河银、大肆挥霍亏空,令我护城河得不到钱款,迟迟不能修葺完工!周文达实为我朝第一贪官!他挪用公款已非一日,臣有无数证据,请陛下为百姓作主,除此硕鼠、为民除害!”說着扑通一声跪下,恭恭敬敬地将一封金皮奏折高举过头。

    朝中立时哗然,龙煊烨皱了皱眉头,道:“好,把奏折呈上来,朕看看。”

    六出忙走下丹樨,接过陈国正的奏折。

    周文达脸色一变,也一下子出列跪倒,道:“陛下明鉴!陈国正早就对臣不满,处处与臣作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臣一直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从不敢做任何私挪公款之事啊!那些修河的银子,臣正在想办法筹措,可是朝廷刚刚对萧国用兵,还要派遣官吏、整顿吏治、拨钱拨粮安抚百姓,臣夙夜不寐,为了这些每天就吃两碗轻粥咸菜!臣想这些大事办完了,慢慢再治理护城河不迟,可是陈国正连让臣缓口气的功夫都不给,非要着臣立刻就办他的事,库里的钱是有数的!那些大事还不够用呢!臣上哪去给他变银子出来!陛下万不可听信此獠一面之词啊!臣是冤枉的啊!”

    說完不住在地上磕头。

    “胡扯!”陈国正大怒,“本是我工部的钱款,你凭什么挪作他用?这些年来,你哪一次不是把别部的钱款拖欠到没法子才发放一点点?你那里还压着我们十年前水灾时的赈银呢!你装什么忠臣?还吃稀粥小菜,呸!看看你那一肚子肥膘!那是稀粥小菜能养出来的肥r么?分明是你前些日子被太医查出酒r食多了,患了心疾,你为了保命才吃素的!你那身r全是用大昊的民脂民膏养起来的!休要在那混淆黑白、蒙蔽陛下了!你上个月娶那第十七房小妾,不就是百花楼的花魁!你花了一万两银子给她赎的身!哼,凭你的官俸,你出得起一万两?!无耻禄蠹!!!真真可杀!”

    “胡說!我哪里花了一万两银子!”周文达满头大汗,面红耳赤地說:“陛下,臣一直无子,是以才娶了那房小妾!她是臣的红粉知己,花的都是她攒下的体己钱!”

    “哟,你也不照照你自己那副尊容,猪一样的德行,人家花魁还会看上你,为你花体己钱?!你真說得出口!”陈国正怒道。此言一出,满堂大笑。

    周文达大怒,一下子跳起来指着陈国正說:“陛下,陈国正一直觊觎我家小妾,却始终不得近身,好多次跟臣作对,就是想动我那小妾的脑筋,如今看她从了良,更是妒火中烧,罗织罪名陷害臣!他乃是真小人!陛下您要给臣作主呀!”

    “你休得栽赃!我连你那小妾长什么样子都不曾见过,什么时候跟你争风吃醋了!你真是信口雌黄!无耻之尤!”陈国正也气得跳起来,戟指着周文达怒骂。

    龙煊烨冷着脸,打开陈国正的奏折,只见里面洋洋洒洒近万言,一条一条列着周文达的罪,悉数数下来,竟有一百多条。其中还有十大罪,比如贪渎、欺君、结交皇子……龙煊烨沉默着合上奏折,啪地把奏折往御案上一扔,道:“罗爱卿何在?”

    罗振纲立刻出列道:“臣在。”

    “你看看这奏折!”龙煊烨奏起眉头,沉下脸,沉声道:“查!立刻立案!封锁户部所有帐簿库府、彻查户部!彻查周文达!”

    “臣遵旨!”罗振纲接过奏折,高举过头。

    “照着这奏折上列的,挨件查!”龙煊烨冷着脸道。

    “陛下,臣冤枉啊!”周文达大叫起来。“陛下要是不信臣的清白,臣宁愿立刻撞死在大殿之上!臣不要受这等屈辱啊!”

    “喊什么!”龙煊烨蓦地吼道。“若是无事罗织的罪名,朕自然不会冤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