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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沉默了半晌,罗振纲道:“太子还不知道此事,想来此事和太子无关。”說着看了坐在一旁的贺兰端凝一眼,道:“陛下,此事涉及储君,只怕另有蹊跷。臣若认为东宫中人无言欺瞒,便会放其归宫。请陛下降旨,此案不设监审,由臣全权处置!”

    太后闻言脸上一阵不自在,龙煊烨点点头,道:“也好。就由罗卿全权处置吧!”

    太后眼睛一扫托盘上的汗巾,忽然开口道:“罗大卿,这汗巾怎么看着像皇子之物啊?”

    林笑初回宫时,太后命内制司给林笑赶制了一大堆衣物鞋袜,其中汗巾帕子也做了一大堆。皇子的汗巾一般都绣着内制司的标志云纹,是以太后一眼就看出来那帕子是皇子所用之物。

    罗振纲面色不变,道:“方才十四殿下在我衙门内喝茶,正好赶上此事,他乃是刑勘专家,就是殿下他第一个发现了这婴儿尸块,当时手边无物包裹此物,是以殿下随手以汗巾包裹了。”

    “……”太后沉下脸道:“麒光乃是天皇贵胄,金枝玉叶,怎么总让他接触这些污秽y邪之物?实在有违体统。大卿,哀家知道你素来刚正不阿,又对光儿十分令眼相看,可是再以后这种事你还是不要让麒光沾上的好!他本来就命薄福弱,这些腌臜东西最是多邪秽,他没你们这些刑官阳气旺命硬,万一受了邪魔入侵就坏了!”

    罗振纲看着太后,面无表情地道:“下官知道了。”

    太后看他不卑不亢的样子,一股气涌上来,厉声道:“他是不是去你们大理寺看秋兰若那个小贱人了?!”

    云心浑身一震,不由抬起脸哀求地看着太后,太后呼呼气喘,龙煊烨忙给太后顺气,一边对罗振纲使个眼色。

    罗振纲不看皇帝,默然站了一会儿道:“太后娘娘保重慈躬为是,圣上纯孝,娘娘不要让圣上担心。圣上忧心则朝堂不稳,朝堂不稳则百姓受苦。娘娘一日不好转,圣上都要寝食难安。罗某身为臣子只能尽力为皇上分忧,为天下百姓谋利,能做得只是尽全力做好大理寺卿一职而已。大理寺卿身为刑统,只问公道正义,不问人情积怨。太后固然对臣之举有所不解,但是下官问心无愧。太后娘娘已然中了蛊咒,还是妥善安养心神,不要管那些外务俗事为上!”

    太后被他顶得话都說不出来了,直直看着他,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颓然无语。

    “母后,罗卿没有别的意思。他一向不会說话,呵呵呵呵……”龙煊烨紧忙說。“罗卿,你去东宫问案吧!不用在这边耽搁了!”

    罗振纲冷冷瞧了龙煊烨一眼,深幽幽的黑眸看得龙煊烨心里都一虚。“下官告退!”

    太后看着罗振纲的背影,忍不住啐了一口,道:“这个罗振纲,臭脾气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愤愤然不已,“不让哀家管他,他居然管到哀家头上了!……”呼呼喘了会气,只觉脑中金星直冒,不由垮着脸道:“烦死了……都让哀家生气……连小小的大理寺卿都爬到哀家头上了……哀家做了什么孽,连他都来气我!”

    “母后不要动气了……”龙煊烨尴尬地冲贺兰端凝使眼色。

    贺兰端凝一笑,道:“母后,何必跟个外臣生气呢!他那驴脾气,您跟他一般见识干吗!說到底他不还是为了咱们皇室卖命的!何况还是个挺忠心的奴才,又能干得很。咱们陛下很赏识他呢。”

    太后不由不语了,过了半晌才道:“你们說,这孩子……”一指辛吉捧着的木盘上的胎儿,继续道:“是不是浩儿的啊?”

    “啊?”云心惊得立刻啊了一声。龙煊烨也一滞。“母后何出此言?”

    太后皱着眉头,道:“哀家就是觉得蹊跷……哀家总是怪婉容那孩子无所出,你說她是不是……?”

    龙煊烨等人全不语了。

    太后叹了口气。拉住龙煊烨道:“哀家梦里都是孩子哭啊……要不是咱们皇家的骨r,哀家怎么能梦见这些呢?……”

    “不会的……浩儿和婉容感情甚笃,就算婉容无所出,也会让浩儿纳侧妃。浩儿人品端方,断不会做出这种私纳宫人的事。”龙煊烨断然說。“母后不要想太多了。”

    “唉……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哀家总忍不住胡思乱想……”太后摇头叹息着。“要是那周滢真怀了我们皇室血脉,那害她的人就更罪该万死了……唉……这事完了哀家得给浩儿纳几个侧妃了!”

    贺兰端凝甜甜地笑道:“嗯,母后說的是。浩儿纳几个侧妃也好。”說着又嫣然一笑道:“說实话,婉容这孩子规矩是规矩,可总像块木头似的,也不知道疼人,跟浩儿也总是說些冷冰冰的客套话。夫妻之间哪有这样的。我看浩儿跟她在一起也不是多么开心,唉。”

    “她家教严,不晓得那些平凡夫妻间的亲热。”太后叹气,“哀家看着她有时候也觉得怪硌人的,榆木疙瘩脑袋,一心要做圣人似的。对浩儿也不能知疼知热……浩儿摊上这么个媳妇儿也怪可怜的。”

    龙煊烨看着二人,不由苦笑道:“朕看婉容那孩子知书识礼,举止大方,没什么不好。哪有你们說的那么差?”

    云心也忍不住說:“婉容姐姐挺好的。”太后一揉她脑瓜,道:“你知道什么!”随即瞪了龙煊烨一眼道:“你自己媳妇儿都不错,哪知道浩儿的苦?赶明儿让你也摊着个木木呆呆言语乏味不解风情的女人你就知道难受了。”說着又补充一句:“而且成亲这么久了肚子里还无所出。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能生养。”

    “想来只是浩儿和婉容之间少有房事吧!”贺兰端凝忙道。“要不早生了。浩儿那孩子在女色上从来不怎么要紧。”

    “也是。”太后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从小就正经的很。跟婉容其实都是一个脾气。两根木头。”

    林笑等人到了麒玉府里,果然见到太子、麒贤、麒惠都在。

    麒玉的精神有所好转,看着林笑忙问:“怎么样?兰若还好吧?”

    太子等人都对林笑使个眼色,林笑沉吟了一下,道:“无事……兰若嫂子让我告诉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在府中呆着……她……她应付得来。你不用担心,父皇应该不会为难兰若嫂子……而且因为皇祖母中了蛊咒,最近应该也无暇问及你们的事了!”

    “皇祖母怎么了?”麒玉惊问。

    麒泰忙将今日的事說了,說到女尸蛊时,看着太子道:“据說是你们东宫的女史,而且……”犹豫了一下,道:“刚刚还发现了一个胎块……”

    太子的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一把抓住麒泰,颤声问:“你說什么?女史?是不是周滢?!”

    林笑等人见他如此失态,都有些吃惊,“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应该是你宫中的女史。”麒泰說。“她怀孕的事你们知道?”

    太子的脸色惨白,一下子跌坐在椅上,扶着头半晌不說话。

    大家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麒贤试探着问:“哥,这明显是有人陷害你啊……准和大皇兄他们脱不了关系!”

    太子摇摇头,道:“不只是陷害……”随即愤然一笑道:“周滢乃是婉容知交,她……”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想纳她做侧妃的,因为婉容一直无所出,所以始终被皇祖母责备,就想着给我纳侧妃,生个子嗣……周滢……”叹了口气,脸色惨然。“肚里那孩子……是我的骨r啊!”狠狠在桌上捶了一拳,眼冒寒光地怒道:“不光陷害我和婉容,还要让我绝后么?”

    众人全傻眼了,面面相觑。

    “太子哥你别太伤心了,此事罗大卿一定会查明!”麒泰忙說。“不如,我们现在就一起回宫去见皇祖母和父皇,陈明此事!而且……”看看麒玉道:“七哥此时也该去看看皇祖母。我看七哥现在很是担心祖母。”

    麒玉连连点头,道:“祖母中了这么厉害的蛊咒,我一定要去看看她老人家!”

    太子轻轻颔首。“好吧……”长叹一声,眼前似乎看到周滢那张笑起来灿若春花的脸。

    心中如遭巨锤,闷痛不已。

    老天爷,你非要夺走我最后的一点快乐么?……滢儿……我一定要给你和孩子报仇!!!

    林笑看着太子,忽觉他浑身都冒出了可怕的寒气,一双黑眸森森地,看了令人心颤。

    林笑扬起头,默默看着远处漂浮的一朵云,瞬间只觉身心俱疲。

    太子和麒正已然斗到这般地步,这么多的y谋阳谋、害了那么多条无辜的性命,甚至连几个月的胎儿都不能幸免,难道真的到了最后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而自己身陷其中,能做的仅仅是站住、不倒下去。

    人世苍茫,乌兔奔驰,人不知其来,亦未见其去,只见秋风卷大旗。

    可叹。可悲。可怜。可笑。

    就算夺到了权柄又怎样?区区几十年,转瞬即逝。

    回首还不是一片虚无,徒留下白茫茫大地,两袖尘砂?

    第五十章 一片丹心裂几瓣

    东宫中一片号泣之声,大理寺的官员和御林军面色严峻地站在殿前院中,挨个点名,点到的人起身站到队伍里,大理寺的差官逐个搜身、记名、画押。

    太子回到东宫时,正赶上这边热闹着。

    看到太子回来,本来东宫中人已经止息的涕泣声一下子又大了起来,所有人都声嚎啕,不住叫着:“太子殿下,您要为奴婢们做主啊……”太子只觉头大如斗,站在众人面前,皱着眉說不出话来。

    “都给我住口!”罗振纲大步从殿内走出来,对号哭的众宫人斥道:“谁再敢发一声,立刻杖责二十!”抬眼看了太子一眼,道:“殿下,请速进殿中,下官一会要问太子妃和殿下些话!”随即对陈平和张挺一努嘴,“太子身边的近侍就由你们问话吧!”太子一愣,随即苦笑道:“好。”回首冲身边的众人說:“好好回大理寺众差官的话,不得有一丝一毫隐瞒。谁要有慢待之心,我定不饶他!”众近侍忙都跪称遵命。

    罗振纲看了太子一眼,道:“殿下不用担心,下官只是问些寻常之事。”

    太子笑着看了罗振纲一眼,道:“周滢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一会和婉容一起去见皇祖母,大卿有什么话抓紧问吧。我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进了殿,只见婉容啜泣着,两只眼睛肿得如同桃子,一见太子立刻站起来扑进太子怀里,大哭道:“滢儿被人害了……我们的孩子没了……”

    罗振纲闻言一怔,目中掠过一道精光。

    太子无奈地拍着婉容的后背,柔声說:“我知道了……一会我们一起去见皇祖母和父皇,言明此事,父皇一定会给滢儿和孩子报仇的!”

    “……”婉容呜呜哭着,道:“滢儿死的好惨啊……我可怎么向周家交待……我们怎么办啊?”

    “太子和太子妃原来知道周滢有身孕的事?”罗振纲淡淡问道。“那孩子是谁的?”

    “是我的。”太子回过头,看着罗振纲,静静地回答:“是我们的。婉容本来打算过几日就跟太后和父皇请求立周滢为侧妃了,谁知道出了此事。那孩子,我们三人盼了好久,好容易才怀上……大卿,您一定要抓住凶手!”罗振纲看着太子,像看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太子脸色冷漠,目中隐隐闪动着一丝悲寒的恨意。“周滢和孩子的遗体都在大理寺么?”

    “女尸是在大理寺,不过胎块已经呈给太后和皇上了。”罗振纲漠然道。“既然太子和太子妃都知道周滢有孕的事,那下官就没有什么要紧的话问了,太子,东宫还有谁知道周滢女孕的事?”

    “不出五个。”太子說。“栾大宫、本殿的r母陈氏、总管福伦、还有服侍太子妃和周滢的两个宫女,一个叫禾音,一个叫筱实。”

    罗振纲示意主簿记下这些,然后道:“殿下,昨夜你们都不曾听到南院的动静么?”

    太子缓缓摇摇头。随后道:“这事委实蹊跷,本殿一向晚睡,昨日更是直至子时才歇息。南院若是有什么异动,不可能一点都觉察不到!更兼夙夜皆有侍卫巡逻,居然还能出这种事,简直匪夷所思。”皱着眉道:“据說那是一口巨大的漆瓮?还是在废井中被发现的?那么沉重的东西放在了我们前院居然神不知鬼不觉?……”仰头长叹一声。“莫非真是巫族混进了东宫之中?”

    罗振纲看着太子道:“请殿下与太子妃节哀。”太子妃看着罗振纲,目色呆滞。罗振纲淡淡說:“孩子总还会有的。”

    “滢儿却再也活不过来了……”太子沉声說。“罗大卿,若是滢儿的尸首检完了,还请赐回给东宫。我想好好安葬她们母子。”

    罗振纲看着太子,没有表情地說:“好。”

    麒玉一进慈明宫,立刻就放声大哭,扑到太后榻边叫道:“祖母,您怎样了?”

    太后看着麒玉,眼泪也掉下来,摸着他头道:“你怎么过来了,祖母没事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孙儿无事,祖母您好憔悴……”麒玉呜呜呜地哭着,扑在太后怀里,“孙儿听九弟他们說您出事了,实在放心不下,您怎么气色这般差啊……”

    太后抱住麒玉,不住落泪,“傻孩子,祖母中蛊了,这才一天,折腾折腾的身体就不行了,祖母年纪大了,经不住折腾了……”拍着麒玉后背,涩声道:“你这几日在府里也受苦了吧?熬成这般模样……快抬脸让哀家看看你……”捧起麒玉的脸看了又看,不由叹气:“你也折腾坏了……唉……”

    麒玉不语,硕大的泪珠不停流下来,看得太后也忍不住心软。

    “准是都没好好吃饭……”太后对辛吉道:“吩咐下去,做五珍烩、南炒鳝、莲花鸭签、炙鹌子脯、雕花蜜煎……玉儿来了,多做些他爱吃的菜,哀家一会儿跟几个孩子一起用膳……玉儿瘦了这许多,得好好补补!”辛吉忙不迭地答应着,赶紧亲自去吩咐。

    龙煊烨看着太后和麒玉,不由微微一笑。

    林笑冷眼看着这些,心中一阵不舒服。

    麒贤麒泰领着林笑麒惠给太后和皇帝都请了安,大家便都坐下說话,贺兰端凝看着林笑的脸,目中若有所思。林笑一直不看龙煊烨,龙煊烨也始终没和林笑說话。太后和麒玉云心坐在一起哭哭笑笑了半天,蓦地看到林笑脸上的指痕,太后一下沉下脸,道:“光儿,你那脸怎么了?”

    “是孩儿昨日失手打的。”林笑还未答话,龙煊烨已经c口說。

    “好好的你干吗打他?”太后一怔,随即生气地问。

    “是光儿惹父皇生气了。”林笑說。“是光儿不好。祖母不要责怪父皇。”

    太后叹了口气,瞪了龙煊烨一眼:“你可真行!还学会打孩子了!”

    龙煊烨脸红过耳,干咳一声,转脸问林笑:“不疼了吧?”

    “不疼。”林笑眼皮往下一扫,淡淡回道。

    “哟,感情光儿还生着你父皇气呐?”贺兰端凝掩口笑起来,转着眼珠道:“你们爷俩儿至于么?都气乎乎的,光儿,端姨跟你讨个人情,你就恕了你父皇他这一遭吧!哈哈哈哈……”

    林笑和龙煊烨的脸都红了,林笑不自在地对贺兰端凝一笑:“光儿没有怪父皇。本就是光儿的错。端姨就别打趣光儿了。”

    “唉,你们爷俩到底因为什么事发这么大脾气呀?”太后皱眉說:“真是的,說来哀家给你们评评理?”

    “……”龙煊烨无语地看着地面,半天才說:“无事。是朕心情不好,失手了。”

    太后蓦地记起昨晚皇上怒气冲冲地过来說林笑打算和百里青锋回萧地的事,当下心中恍然,于是眯起眼睛微笑着道:“光儿,百里将军伤势不重吧?”

    “禀祖母,百里将军无大碍了。”林笑沉声說。“孙儿打算,等百里将军痊愈了,孙儿就跟百里将军一起,去京外游历一番。”

    “……”众人一时都呆住了,龙煊烨腾地站起来,大怒道:“不行!谁准你私自作决定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朕了?!”

    “光儿,你不要我们了么?……”云心也傻了眼,呆呆问道。小嘴一瘪,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你走我也走!我跟你一起去!”

    “走什么走!”太后立刻道。“光儿胡說的!心儿别哭……光儿……你快别跟你父皇闹着玩了,这才回来几天,咱们一家人还没好好聚过呢!”

    麒泰鼻尖都冒汗了,一下跪在龙煊烨面前,道:“父皇息怒,光儿糊涂,儿臣这就带他回去罚他……”

    “用不着你跪!泰儿你起来!”龙煊烨怒道。“麒光,你是铁了心要跟朕做对了是不是?”

    麒泰大急,一把拉住林笑,扯他下跪。林笑冷冷和龙煊烨对视,半晌,才慢慢跪下,平静地說:“父皇,儿臣不想跟父皇做对,更不想惹您生气。儿臣只是想出京游历罢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跟他走了就不用回来了!”龙煊烨一拂袖,恨恨道。“无耻!”

    林笑的脸一下子白了,浑身都摇颤了一下,紧紧咬住下唇,默然无语,接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面无血色地横了龙煊烨一眼,龙煊烨愤怒地瞪着他,林笑惨白着脸說:“既然如此,父皇就当没有生过儿臣吧!”

    “你……畜牲!”龙煊烨愤然变色,扬手又狠狠扇了林笑一巴掌,“那还不如现在朕就打死你个小孽障,一了百了!”

    林笑被他打的一个趔趄,麒惠一把抱住林笑,随即扑到龙煊烨腿边,死死抱住龙煊烨的大腿,哭道:“父皇,别打了……光儿小,他不懂事儿……您别跟他一样见识……都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管好他……”

    这时麒泰也呜呜大哭起来,伏在地上不住磕头道父皇息怒,云心也不甘示弱,哇地嚎啕大哭,扑在太后怀里大叫着:“祖母,都是我们的错,娘亲要是活着,光儿就不会这么糊涂了……”

    太后抱住云心,含泪对龙煊烨大吼起来:“你打他做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說阿?欺负他没娘么?……就你一个把一屋子孩子都惹哭了!你才是个小畜牲!”

    龙煊烨气得张口结舌,满屋子跪了一片,都在呜呜啼哭。郁闷地一看林笑,居然也孤零零地站在地中间,默默流泪。看着林笑两颊掌印,苍白憔悴的脸上倔强郁郁的神色,龙煊烨心里没有来由地一痛,长叹一声:“冤孽!真是冤孽……都别哭了!……麒光,一会随朕去南书房,朕有话跟你說!”

    林笑默然,麒泰赶紧扯住林笑袖子,拼命拉他下跪,不住說:“父皇息怒。麒光一会一定去南书房……我们一起劝他……父皇息怒、息怒……”

    太子带着太子妃赶到慈明宫的时候,恰遇上这番热闹。看着跪了一地哀哀哭着的麒泰麒惠云心,又见林笑脸上新添的掌印,太子暗忖:莫非小十四又說了什么话,惹得父皇动手了?

    一边想着,一边跟婉容给太后皇帝跪下见礼。

    婉容红肿着眼睛,看到殿中气氛这般紧张,不由也傻眼,把哭声都憋回去了,只是哭丧着脸,默默站在太子身边。

    “皇祖母,您好些了么?”太子上前对太后恭谨地问道。

    “啊,好多了。”太后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他们两口子坐下。“只要不睡着,那蛊咒就没什么用。哀家就是累得很。你们俩不要担心,这蛊源一找着就好了!”

    “祖母受苦了……”太子沉声說。“孙儿还有下情禀告……”

    “嗯?”太后和皇帝都一愣,“什么事啊?”

    太子和婉容双双在太后塌前跪下,太子含着泪道:“死去的女史周滢乃是孙儿和孙媳一起选的侧妃,本来想在七夕后跟您禀告、册立她的。她的腹中已经有了孙儿的骨r,没想到出了这般的惨事……孙儿和孙媳一直无所出,本想着周滢腹中的孩儿若是能出世,东宫也就有了继承之人,谁知……”太子泪流满面,大放悲声:“周滢死得不明不白,连腹中未出世的孩儿都遇难,请皇祖母、父皇为东宫做主,一定要严惩凶手,为孙儿报仇雪恨!”說着乒乒叩头,太后大急,忙命辛吉拉起太子和婉容,痛声道:“我就說那孩子是我皇室血脉!……浩儿、婉容,你们不要急,哀家定会给你们做主!”

    龙煊烨看着太子和婉容,脸色不由更加难看。“浩儿,那周滢真的怀了你的骨r?”

    “父皇,千真万确!”太子含泪道。拉着婉容的手,道:“她怀孕已经快一百六十日了,这些日子虽然偶有心情抑郁,可是一直健健康康母子平安,婉容一直照顾着她……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儿臣心中……儿臣……好恨自己……”

    “……罢了……”龙煊烨叹了口气,“可怜那周滢和腹中的孩子……看来,黑巫正是利用了周滢腹中的皇家骨血,设了此蛊咒。胎儿本就是我们龙家的血脉,他无须找到太后的血,只要有母后八字,就能借胎儿的血施咒了!”

    众人恍然大悟。

    “她怀了孕身子那般不方便,你们怎么也不派人跟着她?让她一个人乱走?”太后忍不住看着婉容,责怪道。

    “启禀皇祖母,是有人跟着她的,只是和她一起的两个小宫人也都跟着她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见……”婉容赶紧跪下,哭哭啼啼地道。“到现在还没找着她们呢……都是孙媳糊涂,以为在宫里不可能出事儿,早知道该多派些人跟着滢儿的……”

    林笑蓦地想到,那些尸块似乎远远多于一个人的尸身分量,而且那血量之大也绝非一人之量,不由面色一动,龙煊烨看他目光闪动,情知他是有了什么发现,于是看着林笑道:“你有什么话要說么?”

    林笑扫了他一眼,垂下眼帘。室中众人一时都静下来,看着他。

    太后看着林笑,道:“光儿,你想到什么了?”

    “光儿只是想到,刚才在大理寺时便已觉得奇怪,那瓮中的尸块铺满了四张草席,绝不似一人尸身的分量,而且那血量看着就足有两三个人之多,所以光儿怀疑,垫在瓮底的碎尸中混杂了别人的尸首,很有可能就是那两个失踪的小宫人。”林笑沉声說。“只是那两个小宫人的头颅应该不在其中,想必是另外藏于别处了。”接着看向太子,道:“三哥說,那位周姑娘最近时有抑郁?难道她经常不在东宫,而去外面散心?那么她可有固定走动的地方?”

    “……”太子点点头,看看婉容:“她经常去哪里?”

    “御花园。”婉容赶紧說。“她总是去御花园,找小洛真人說话。这几天没见到小洛真人,她心情一直很不好。昨天上午还摔了两个花瓶。”

    龙煊烨和六出对视一眼,六出苦笑道:“老奴终于明白了……”

    龙煊烨也叹了口气,不过面上却现出释然之色,对太后說:“这下好了,应该能找到蛊源了。御花园那株桂树下定然藏着施蛊的物媒!朕还命令宫中人等不得接近桂树,却忘了那蛊源极可能就在那里……”

    “六出,你快带人去桂树下挖蛊源!”龙煊烨对六出說。“不要再耽误了!”

    六出忙躬身应诺,领着几个龙卫匆忙走了。

    贺兰端凝看着六出走出去,随即笑着对太后說:“恭喜母后了!这回这蛊咒就解了!”

    太后也长舒一口气,面现喜色,道:“亏了光儿多问了几句,这才发现了蛊源所在!”看着林笑招手道:“你这孩子还真是做刑勘的人才,难怪连罗振纲那般的臭脾气都欣赏你,呵呵呵……”

    林笑走过去,太后心疼地摸摸他的脸,道:“别跟你父皇生气了,他也是舍不得让你离开宫中。你别怪他。”转头跟辛吉說:“去拿上次沈廷芳献上的散瘀膏来,给十四殿下涂涂,看这小脸肿得……烨儿也真下得去手。”

    龙煊烨默默看着他们,有些失神了。

    过了大半晌,六出领着龙卫和罗振纲等人回来禀告說蛊源起出来了,果然两个小宫人的头颅和周滢的眼球都找到了,而且还有太后八字跟指甲灰。

    龙煊烨命打赏六出等人,众人都谢了恩,罗振纲带着大理寺的众官员也跟皇帝告了辞。說要带着刚找到的蛊源还有东宫没审完的人回大理寺去。

    麒玉一见罗振纲等人,目中立刻现出焦急之色,也忘了太后就在一边,激动地跳起来就问罗振纲:“罗大人,兰若怎么样了?”

    罗振纲一愣,扫了他一眼,随即又看看皇帝,便道:“七殿下去问陛下吧!”带着人片刻不停,赶紧走了。

    麒玉愣了会神,回头看着皇帝道:“父皇……”

    “别问了……”麒贤这时苦笑着拉住麒玉,结果一走嘴說:“父皇已经派太医去给兰若治病,你就别担心了。”

    “什么?”太后和麒玉一起叫道。

    “你居然派太医去大理寺给那小贱人治病?”太后看着龙煊烨怒道。

    “兰若是不是又犯病了?!”麒玉也大惊问。

    两人一起叫出来,宫中众人全都头大如斗,齐齐看向龙煊烨。

    龙煊烨只觉今日是自己一生最悲惨的日子,所有人都把矛头对准了他一个人,老娘中蛊、麒光要断袖、太子死了孩子、如今麒玉和太后又一起质问他……

    朕到底造了什么孽呀?龙煊烨忍不住生出一股撞墙的冲动。

    六出看着龙煊烨,目光充满同情。

    龙煊烨凄凉地站在地中央,默默想:莫非今这就是世界末日?……

    第五十一章 暴风骤雨

    太后看看麒玉,面色沉下来。

    麒玉也猛地明白过来,立刻跪在太后榻前,哽咽着道:“皇祖母,您饶了兰若吧!您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罚玉儿吧!都是玉儿不好,您不要生气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太后气得捶着榻大怒。

    “兰若已经病得不轻,再若是受些惊吓,只怕……”麒玉簌簌掉泪,“祖母,您就饶过她吧,她是无辜的呀!”

    “她无辜?……”太后怒极,忽地坐起来,戟指着麒玉怒道:“当年薛慧妃仗着自己年轻貌美,抢了你祖父,还生下煊济那个孽种,娘俩一起在你祖父面前献媚!薛家的人在朝中拉帮结派,一心一意要置哀家和你父皇于死地!那玄珩、谭道深,还說秉承了上天旨意,硬說你父皇命中克兄弟手足!还說你父皇不该坐大统,否则会给大昊带来灭顶之灾!!!……还不都是薛家指使的!那次郭宸妃还给你父皇吃毒饼,妄图害死你父皇!不就因为她把丧子之事都怪在了你父皇头上!想把你父皇也毒死,让哀家也伤心么?!……”太后披头散发,满面潮红,激动得大吼,龙煊烨听到郭宸妃一事,脸色立刻变了变,随即叹道:“母后保重,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

    太后瞪着他,眼珠都有点充血了,恨道:“哀家保重不了!!有你们这帮狼心狗肺的子孙,哀家死也合不上眼睛!哀家当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哀家为了你,做了多少事?……”龙煊烨无言地垂下头。半晌才默默道:“郭娘娘丧子之后失心疯,原就怪不得她,她也是个可怜之人。”

    “你居然可怜她?!”太后一把揪过枕头,劈头扔向龙煊烨,龙煊烨闪得倒快,枕头软软地擦过他身边掉在了地上,太后哇哇哭道:“她可怜,她把你毒死了哀家怎么活?你还替她可怜?……都可怜!那个薛慧妃也可怜!煊济也可怜!薛家那帮混蛋也可怜!秋兰若也可怜!……就是哀家该死!……”太后气得一指门:“都给哀家滚出去!哀家看到你们心里堵得慌!滚!都滚!都是一帮子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母后……”龙煊烨期期艾艾地道:“母后息怒……”

    “都是你这好爹爹教出来的一帮孽种!滚!领着他们都滚出去!哀家不想看见你们你帮没心肝的小畜牲!”太后愤然又扔下来一个枕头,当时龙煊烨就垮下脸,领着皇子们给太后跪下告罪,太后这回连靠枕都扔下来,正好打在龙煊烨头上,龙冠都砸歪了。

    贺兰端凝忙上前去紧着哄太后,云心也不住劝太后,太后这才呼呼气喘着,靠在榻上,挥手不耐烦地說:“让他们都滚蛋!哀家看见他们这帮大的小的就生气!”

    “母后息怒……”龙煊烨捡起靠枕,小心翼翼地递给辛吉,又跪着道:“母后,孩儿知道错了,母后凤体重要,不要跟儿臣们生气……儿臣这就带他们走……”对着众皇子使使眼色,太子等人领着林笑他们一帮赶紧都在地上叩头,說着:“请祖母保重凤体。孙儿们告退。”

    麒贤拉着麒玉,也往外走,麒玉却拼命挣扎着,哭道:“祖母,玉儿不走,求祖母饶了秋兰若吧……玉儿就是跪死在这也罢……”

    太后闻言大怒,道:“那么想跪就到殿外去跪着!跪死好了!别跟哀家眼前惹厌!哀家才不看你那要死要活的德行!去去去!滚到外面跪着去吧!跪死更好!”

    “祖母,薛慧妃可恶,孙儿也恨她们母子,可是兰若是无辜的阿……她又不是薛慧妃……”麒玉大叫着,“祖母,您就放过兰若吧!……兰若不是薛慧妃呀!”

    “……”太后一呆,随即面红耳赤地大吼道:“把他给我扔出去!小畜牲!轮得到你来教训哀家!……不孝的东西!……”扑在榻上呼呼气喘,贺兰端凝忙对麒贤大声說:“还不听老祖宗的,快把玉儿带下去!你皇祖母刚受了这场蛊咒,身子虚弱,怎么还让她动气?……怎么都这么不懂事啊!快把玉儿带出去!”說着忙给太后顺气。

    “他们就是盼着哀家死……”太后哽咽着道。“都是些小畜牲……”

    龙煊烨也不敢說什么了,一把拉住麒玉连拖带抱地给他弄出慈明宫,一路上麒玉还大叫着:“祖母……祖母……”

    到了殿外,龙煊烨才放下麒玉,叹道:“别喊了……想跪就在外面跪吧……”

    “父皇!”麒玉一把扯住龙煊烨的衣摆,大哭起来,“您救救兰若吧……您放了她吧……孩儿不能没有兰若阿……”

    龙煊烨长叹,摸摸麒玉的脸,柔声說:“父皇在想办法。你好好求求你皇祖母,她心里还是心疼你的……今天就在这边跪着吧……等你祖母气消了就好了……”

    “父皇……”麒玉立刻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满眼希望地看着龙煊烨,“父皇这是答应儿臣,不再追究兰若的事了么?……”

    龙煊烨无奈地道:“你要是能求到你皇祖母心软,父皇自然就能帮你了……”

    “父皇!谢谢父皇!孩儿一定求得皇祖母心软……”麒玉大喜,满脸眼泪还没擦干净,却已露出一个笑容来。

    “也别高兴得太早!”龙煊烨說:“要是你皇祖母不答应,到时候可别怪父皇不帮你啊!”

    林笑闻言暗暗摇头。心想亏他还是一国之君,居然摆不平老娘,还得教儿子去哀求太后让她心软——麒玉哪有什么好办法让太后心软,也就是拼着身子在宫外跪着,跪到太后受不了吧!

    这算什么好主意!

    也亏他有脸說!什么一国之君、什么父亲!真是丢脸丢到爪洼国去了!

    林笑正不屑着,龙煊烨倒想起了他来,看着林笑說:“光儿,跟朕回南书房吧!”回头安慰了太子和太子妃几句,结果麒贤决定陪着麒玉在慈明宫外求太后,麒泰和麒惠也犹豫着,决定先跟太子回东宫安排一下,然后也都过来陪麒玉。

    龙煊烨叹口气說:“随你们吧!”

    麒惠担忧地看着林笑,小声說:“别再惹父皇生气了,千万别再說那些昏话……”林笑点点头,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了,哥哥们不用担心。”

    麒泰麒惠这才一步三回头,满是不放心地走了。

    龙煊烨回头看着六出苦笑一声:“朕今日真是……”看看林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說:“光儿,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朕?”

    林笑一路默默地跟在龙煊烨身后,六出和砾岩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憋着看这对父子闹别扭。

    龙煊烨一路上左思右想,琢磨着怎么跟林笑說那些话,劝他不要和百里青锋在一起,可是想了一路,心里倒越想越乱,全然没了主意。

    进了南书房,龙煊烨往书案后面颓然一坐,道:“光儿过来,坐在朕旁边,朕给你脸上涂药。”边說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琉璃的小药瓶。

    林笑淡然說:“孩儿自己涂就行了。”

    龙煊烨有些心虚地說:“光儿,你还怪着父皇刚才动手打你吧?……”

    “孩儿的命都是父皇给的,父皇打几下也是应该。”林笑說。“太后那般责骂父皇,父皇不是也不敢违逆她老人家么。光儿不过挨了两记耳光,有什么可抱怨的。”

    龙煊烨眯起眼睛看着林笑,暗道这孩子莫不是在讽刺我们母子一样不讲理?……拍拍自己身边的椅子,柔声說道:“父皇不该打你,心里很觉歉疚不安,你就不要再出言讥讽父皇了……来,过来坐这……父皇给你涂伤药!”

    林笑看他目中露出哀恳之色,心中不由也一软,迈步上了玉檻,坐在他身边。

    龙煊烨赶紧把琉璃小瓶的珊瑚红塞子拔下来,倒了些亮晶晶的软膏,小心地涂在林笑颊边,药膏凉津津的,涂上之后大觉舒适。

    “你这孩子……唉……”龙煊烨叹了口气。“非要让朕担心……”看着林笑,柔声說:“不要和那个百里青锋在一起,朕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不要撇下朕和你兄弟姊妹们,那个人不是个福厚命大的人,你跟他一起只会受苦。光儿……别和他走。”說着,动情地拉住林笑的手,柔声道:“父皇好容易才把你从萧国弄出来,为了救你,父皇把萧国都灭了……你怎么能辜负朕,还要和百里青锋一起回萧国呢……”

    “是不是儿臣回了萧地,父皇就觉得,灭萧国的快乐全都没了?”林笑瞥着龙煊烨,淡然问道。

    “……哈?”龙煊烨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父皇乃是一代明君,父皇心中,全是江山社稷。”林笑慢慢說道。“对于父皇来說,儿臣只是您灭萧国的原因之一吧,顶多……算是个让您的行为正当化的借口罢了。您那么多儿女,也不差儿臣一个服侍。充其量,您是受不了儿臣做质子给您带来的屈辱感,就算您灭萧国真的大部分因为儿臣,可孩儿也不觉得,您是因为思念儿臣。您的思念,比起您对皇子为质给您的屈辱感,可能就跟小米粒和贺兰山的对比一样……”林笑冷然道。“儿臣可不敢高估自己在您心中的位置……”

    龙煊烨听得脸色越来越黑,终于忍不住怒道:“你是在讥讽朕么?你就是不信朕的话,硬要编排出这些不是来,說朕对你的心意不纯么?……”

    “父皇,您有江山就够了。”林笑站起身,冷冷回望着龙煊烨。“何必还要搭上儿臣呢!”

    龙煊烨大怒,一把将林笑扯进怀里,扣在膝上,手高高举起,就要打林笑的p股!林笑怒气冲冲地抬起脸,讽刺道:“这回不打脸,要打p股了么?打脸怕被人看出来?……”

    龙煊烨气得手掌狠狠落下,啪地打在林笑臀上,道:“朕还打不得你了?……从小把你娇惯坏了!国玺被你摔了朕都没动过你一手指头!你现在大了,翅膀硬了,有百里青锋护着你了是不是?……”啪啪打着林笑p股。林笑只觉p股上火辣辣的,他居然真的把林笑当小孩子,說打就打!林笑奋力挣扎,谁知龙煊烨力气那么大,反手抓住林笑的两臂,倒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