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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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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的起床过程,足足花费了近十分钟。扩展开来的目光扫视之处,将瞳孔焦点收聚的所有场景全部录入大脑。房间、机械、排列整齐的控电设施、身穿洁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最后,则是和自己一样,浑身赤l站在培养槽旁边,脸上带着不知所措表情,眼睛却在反复观察对方的数百名复制人。

    她们和自己一样,都是女人。

    判断这一点,其实并不困难胸前浑圆膨胀的,双腿中间向内凹陷的y部,比男性更加纤细的四肢,光滑细腻的皮肤当然,也少不了一头顺着肩膀两边披散下来的柔顺长发。

    她们,很美。

    这显然是经过基因特别调配的结果。符合人类审美观点的精致五官,修长笔直的双腿,灵活纤细的手指。至于皮肤颜色除了黄色,也有黑色和白色。

    有差异,也有彼此相同的地方。

    目光,打量着每一个人。同时,也成为来自各个方向的注视焦点。

    没有人说话,只有电子扬声器里传出柔美且有节奏的女声。很快,那里又成为新的关注目标。

    离开生产车间,走进一条类似蜂巢六棱形状的狭长通道。气雾消毒、紫外线照s、净水沐浴,还要涂抹上一层具有防辐s能力的油性膏脂一系列必不可少的处理过程结束后,在通道尽头宽敞的圆形房间里,每个复制人都得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干净衣服。

    轻柔的棉质布料穿在身上,肌肤表面传来一阵非常舒服的亲触感。衬衫、长裤、外套、裙子这些在记忆当中曾经以虚幻形象出现的物件,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总有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奇怪感觉。

    每个人都在默默而好奇地打量彼此,抬眼偷看别人的同时,也在飞快思考自己应该怎么样穿戴才能更加符合审美观。就在这个时候,巨大的墙壁忽然从中部分开,把隔壁房间与目前所处的空间形成一个整体。就在徐徐开启的墙壁背后,出现了更多,更加密集的人影。

    高大健壮的身材,扎实坚硬的肌r,符合黄金比例的健美躯干,轮廓分明的脸庞他们同样穿着与自己材质相同的衣服,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却散发出令自己忍不住心跳加快,脸上皮肤微微发烫的冲动。

    或者,应该说是吸引力。

    他们,都是男人。

    灌输的记忆当中,曾经提到过有关这一部分的内容。他们拥有凸伸于身体外部的,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凹陷在体内。当两者合二为一,紧密靠近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下一代的新生。

    谁也没有说话,两个完全不同,也处于陌生状态的性别群体,就这样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默默相互凝视。几分钟以后,终于,一个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男子,犹豫着朝前迈出脚步,慢慢走向被自己看中的女人。

    “你好,我叫钟镇涛。”

    这是一个特征显著的亚裔血统男子,他站在女人面前,微笑着。

    “我我叫布兰妮。”

    女人长着一头漂亮的金发,她局促地轻咬了咬嘴唇,随即松开,用略带不安,却明显带有快乐的语气回答。

    没有刻意设定固有的基因配对系统,流水线上产出的复制人,涵盖了世界上各种肤色的所有血裔。至于审美,也没有刻意划分。所有一切,都需要复制人自己做出选择。

    帝国没有太多时间让复制人男女慢慢培养感情。灌输的记忆内容当中,也搀杂了相当一部分的情欲成份。特别是在合成生命体第一见面的瞬间,男、女双方体内的双性荷尔蒙,也会因为大脑潜意识的刺激作用而成倍增长。由此导致的最直接效果,就是配对与初次性时间急剧缩短,自然受孕机率也更大。

    颁发结婚证明,这种事情在废土世界,相当于一个笑话。但是谁也不能否认,这个通体遍红且带有夫妻双方合影照片的小本子,的确能够在某种程度上作为维系婚姻的纽带因素存在。虽然复制人平均寿限只有十年,却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们会一直保持这种关系。移情别恋、来自外界的诱惑、物质或者身体方面的强大占有欲望只要是人,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念头。即便是灌输记忆也无法彻底控制,自然产生的意识,终究会成为决定思维模式的主宰。

    所有复制人在制造之初,都注s了以林翔血y为基础的淡化改造蛋白。实际产出效果,每一个合成生命体都拥有二至三极进化异能。而帝国和刘宇晨所需要的,则是他们诞下的后代。因此,作为限制,管理委员会禁止出现虐婴、堕胎、孕期性a等具有破坏性质的举动。复制人的灌输记忆当中对此已经形成相当深刻的烙印。至于现实葛利菲兹辖下的秘密警察,也将对任何出现上述行为的复制人进行严惩。

    帝都,到处都是空房。

    带着管理委员会配发的各种生活必需品,俩俩成对复制人在区域官员的陪同下,进入已经空无一人的石屋。清理、整顿、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房屋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把原来主人残留下的痕迹彻底清除,剩下和新增的部分,也将永远属于自己。

    城外的耕地,已经按照具体人口数量重新划分。作为帝国公民的一员,复制人同样需要以工作方式获取食物配额。除了在田间劳作,他们还必须负责城市警戒、卫生、日常秩序的监管。终日无所事事,没有合理工作的父母,对于后代将会产生极其不利的影响。十年时间,虽然不足以使他们在某一方面得到较高成就,却必须为后来者打下坚实基础。

    活着,就必须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新京。

    李逸风的办公室,仍然像往常那样笼罩在y暗之中。不知道究竟所处位置还是房内摆设的缘故,屋子里温度总要比外面低上很多。即便是现在这种烈阳高照的炎热夏天,穿着全套军服,一丝不苟扣着风纪,林翔却还是觉得浑身发冷,忍不住想要颤抖。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来得突然。

    一纸电令,把已经决定离开红色共和军返回帝国的他,又传召回新京。

    他已经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没有想到,传召令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送到自己面前。

    后期基地哄抢事件的报告,分别送往新京和西京。作为上层搏翌的必须手段,齐越已经就此事对新京方面提出谈判。第三集团军内部对于林翔的处理意见也已上报。压制、分化,加上刻意隐瞒,被“发配”到边境堡垒担任军事主官,倒也完全说得过去。本以为政治监察委员会因为此次事故,已经把自己彻底边缘化。却未曾料想,事情竟然朝着出乎意料的方向发展。

    意识,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

    林翔完全可以拒绝前往新京。当然,不是明面上的直言反逆,而是等待从帝国方面运来的s号傀儡抵达,言传身教一番,自己再悄然离开。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种想要再次返回新京的强烈意愿。

    隐隐之间,他似乎觉得此行,应该能够得到某种不寻常的际遇。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就像密布在天幕上冷漠、厚重的辐s云,突然透出一缕金色阳光,刚刚照及地面不过几秒,瞬间就被厚重云层彻底吞没。除了那几株被光线笼罩的植物,谁也不曾发现这个秘密。它悄无声息,实际存在过,却又没有留下丝毫证据。

    这也许就是索克上尉曾经说过,自己从克劳德身上继承拥有的“预知”异能。

    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有强烈无比的感受。没有相关人物,也没有确切的指示,可是每当大脑想到,或者眼睛看到,耳朵听到“新京”这两个字的时候,潜意识当中隐藏的特殊能量,总会如同野兽看到新鲜血食一般,不可遏制地强烈波动着。

    在新京,能够吸引林翔的目标,只有三个荣光、方雨洁、金天正。

    三个人之间的先后排序,代表着林翔想要分别从他们身上获得利益轻重,但并不绝对。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无法用证据或者科学进行解释。人类社会的文明和科技显然还有发展到足够对“朦胧”这个词对等的程度,在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直觉。

    从这方面来看,异能者的思维意识无疑是正确的,而且无可辩驳。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预测”。

    李逸风一直注视着林翔。他的目光非常严谨,或者应该说是专注。当然,不是情人互望时的那种含情脉脉,而是习惯性的刻板与冰冷,瞳孔焦点也从来不曾移动到房间里的其它部分。仿佛,除了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这个年轻军官,周边所有一切,均是没有实际意义的虚幻。

    “说说吧我想听听你对整件事情的经过描述。或者,具体评判如何?”

    他双手合拢交握着,右手中、食指轻轻点动左手背面。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苟,没有任何依据能够猜测他正在想些什么。整个人如同一具被固定程序控制的机器。

    第四百零五节 子嗣

    林翔的叙述非常详细。从事件起因到结尾,其中每一个时间点,涉及的相关人员,动用武器设备的种类与数量,现场每一个人所说的话,做过的事情每一个微末枝节均无遗漏。当然,其中也省却了在西京城中与齐越会面的部分。用一段事先早已准备好,符合情况发展,逻辑严密的谎话加以替代。作为描述收尾的最后部分,则是边境堡垒目前的人员和武器装备等相关数据。

    在政监主任面前,永远不要以那些模棱两可的含糊字句蒙混过关委员会下属的政治委员无孔不入。你所知道的东西他们同样清楚,你不知道的情况,他们也会通过其它渠道进行了解,而且永远不会告诉你他们实际掌握了什么。

    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李逸风把身体朝后靠了靠,口气平淡地说:“按照相关条例,这件事情属于第三集团军的内部事务。即便是委员会方面也不便c手干涉。你的军事编制已经转到三十四师,那些人想要利用这件事情打击报复,也有足够充分的理由。我能做的,就是以另有任务安排作为借口,将你暂时调回新京。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合情合理给予褒奖,将功折罪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三十四师师长黄宾和他手下的那帮家伙,也不可能再说什么。”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你处理的很不错。”

    未等林翔回答,李逸风又继续说道:“虽然动作大了点,影响也不太好,却真正得到了一个营的掌控权。以增加配给额度作为分化契机,方法很巧妙,唯一的缺点就是无法多次使用。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林翔挺直上身,抬起头部,下颌略点。默默无声表示对这番话语的应对。

    “在第三集团军,你是制造混乱的罪魁祸首。在政治监察委员会,你就是维系中央统治权的有功之臣”

    李逸风僵硬冰冷的脸上,慢慢绽露出一丝微笑:“所有这些,都将记入你的个人档案。当然,以目前的局势,我们不可能公开给予你任何奖励。不过,委员会内部会给你记一次二等功好吧不要再去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先看看这份文件。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我也没有足够充分的借口,从西京那帮人手上把你调回来。”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牛皮纸档案袋,随手抛在桌面上。

    袋子很空,里面只有两张a4规格的打印资料。文件末尾,还有一个黑色的调查人姓名落款。

    “这件事情很棘手。”

    李逸风一直密切注视着林翔脸上的情绪变化,他搓拉搓手指,用冰冷却带有几分诱惑的口气说:“不过,我相信你会做出合理的判断三天时间,解决它。”

    金四十九,是一个人的名字。

    确切地说,他的本名,其实并非用简单数字作为代称。身份证上注名的标准黑色粗体汉字,明白无疑地表明他应该叫做“金光耀”。不过,这个名字只有在极其正式的场合,或者在书面报告或者文件材料当中才有可能被提及。正式或者非正式介绍,家庭内部或者公开场合,甚至就连身边的亲友、熟人,绝大部分时候都以“金四十九”或者“四十九”公子作其称谓。久而久之,很多人甚至连金光耀的本名都已经忘记,只知道他姓金,是生育能力超强的伟大领袖成功s出体外,结成人形的第四十九颗。

    金四十九并没有继承伟大领袖高大健壮的体格,也丝毫没有那种从父亲身上延续而来,充满正义感与强烈威严的强大气势。他很瘦近五十岁的男人,丝毫看不出脂肪在体内沉淀积累的深度与宽广,只有如同被炸干、压榨一空猪油渣细瘦焦黄的酥脆感。当然,只所以将其与这类食物进行比较,并不是说他像荒野流民那样,具有拥有多少人r食用价值。而是整个人看上面黄肌瘦,如同营养不良,奄奄一息的待毙病患。

    连同身上穿戴的衣裤在内,整个人体重只有四十五公斤。这样的重量,与一米七六的个头实在不成比例。手细、脚长、骨节显得尤其宽大,脱掉衣服,甚至可以看到胸廓表面一根根排列整齐的肋骨。说话的声音很小,没有什么力气。仿佛躺在随波逐流小船上,饿了一个多星期的海难幸存者。但令人感到极其惊讶,也异常古怪的是他双腿中间的男性生殖器,却总是挺拔坚硬,随时保持如钢铁铸件一般的强悍形态。

    伟大领袖的每一个子嗣,都拥有一套属于其个人的大型屋宅。金四十九也不例外。他是一个“杰特”成瘾者。这种装在胶质针管里的淡蓝色小物件,已经成为他生命当中比父亲兄妹任何人都重要的东西。废土世界的“杰特”来源,其实并不仅仅只有“魔爪”一家。红色共和军与“上帝之剑”同样也有出产。只不过,后者的产量足足超过前者数十倍,“杰特”的销售利润,甚至已经成为“上帝之剑”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至于前者“杰特”则属于内部调控的特殊配给品。至于实际上究竟都是些什么人在吸食,恐怕只有政治监察委员会和伟大领袖本人才会清楚。

    具有欧洲古典风格的胡桃木靠椅,边缘和侧角雕刻有漂亮花纹,表面镀上金银箔层作为装饰的红木圆桌。壁橱旁边的墙上,悬挂有颜色绚丽,即便是在旧时代也价值昂贵的手工绒毯。大门和窗户紧闭,厚厚的黑色帘布阻挡了外面光线s入房间的每一个缝隙。屋墙侧面的巨大的换气扇缓缓旋转,发出类似哭泣般的“呜呜”声。室外气温高达三十二摄氏度,房间里却冷得令人忍不住想要发颤。也许是作为调节冷暖的必要措施吧壁炉里的竹炭被烧至通红,偶尔有微弱的气流刮过,炭块表面凝附的白灰,总会发出阵红阵暗的变化。

    仰靠在三米见方的大沙发上,感受着炉火散发出来的炽热,以及风扇转动抚面而过的清凉,来自足底与头顶两种不同形式的能量,在金四十九瘦弱的身躯内部碰撞、交融。配合刚刚吸食过“杰特”产生的强烈刺激他现在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力气。使之不尽,用之不绝。想发泄,想破坏,想要做点什么,发泄出那些自己身体无法容纳,正在神经与肌r之间来回乱窜的多余能量。

    房间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沙发两侧,各自站着一个体格魁梧的强壮男子。他们上身赤l,下面只穿着一条弹性极佳的军绿短裤。袒露的胸脯上,肌r线条和条纹呈现出生硬的棱角。粗大的胳膊与大腿,就象一块块钢铁为原料,重锤锻压打造出来的条状粗胚。

    四个年轻美貌的少女围在沙发旁边,从类似皮管的特殊容器当中,挤出表面呈奶油光泽的微香膏脂,均匀地涂抹在金四十九赤l的身体表面。细长白嫩的手指在皮肤表面来回按压,让油脂成份慢慢渗透进入身体。

    她们都长得很漂亮。

    淡黄色的肌肤光滑细腻,在壁炉跳跃的火光映照下,散发出如丝缎般迷人的特殊光泽。身上几乎没有穿什么衣服,只有一件用薄质纱料制成的肚兜,无法掩盖身体每一处隐密的同时,也暴露出凹凸有致的身形。必须耗费大量力气的搓揉与按摩,使她们额头与身边表面蒙上一层薄薄细汗。纱质肚兜完全被咸涩汗水浸透,与皮肤紧紧粘贴在一起,脸上也不自觉地流露出疲惫的表情。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敢停下休息,仍然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机械而麻木地保持固定动作,甚至连手上推按挤压的力度也不敢稍有放松。

    这是一种通过皮肤渗透进行吸收的特殊膏脂。其作用,主要是对肌r提供一定程度的营养物质成份,使神经末梢和血管保持足够的柔韧与活性。

    金四十九从二十八岁开始吸食“杰特”。药物治疗已经无法清除他体内积累的毒素,中枢神经系统坏死部分超过百分之六十七。当然,这里所说的“坏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系统彻底丧失作用。它们只是被药物强烈刺激和瞬间麻木作用,导致感知效果传递迟钝。一旦吸入足够分量的“杰特”,立刻就能恢复。不过,这种情况最多只能保持半个多钟头。兴奋感一旦消失,大脑也将再此恢复萎顿困乏。整个人看上去就如同一具能够呼吸却没有活动能力的僵尸。

    食物,对于金四十九没有丝毫吸引力。他的胃袋早已萎缩,进食量少得可怜。为了保住生命,必须每天都打大剂量的浓缩营养针,同时辅以这种油膏进行维持。同时必不可少的,就是超过普通人承受能力足足六倍的“杰特”。

    人类,在很多时候都会做出超乎常理的惊人举动。就比如现在的金四十九,早就奄奄一息,却仍然还在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与死神顽强搏斗。金钱、物质,甚至就连“杰特”,对他已经彻底丧失吸引力。说出来恐怕没人能够相信唯一维持着他想要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顽强信念,居然是“性”这个字。

    他非常喜欢女人。

    确切地说,应该是喜欢做a并不是金四十九自己动手亲力身为,而是躺在旁边,吸足“杰特”,睁大双眼看着别人的全过程。

    他的生殖器很大,很硬,却没有什么实际作用那实际上只是一根填充了硅脂材料制成的人皮装饰。不会充血,更不可能萎缩。甚至就连挺起腰臀抽c来回的力气都没有。但是不管怎么样,金四十九毕竟是个男人。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和尊严。虽然整个人与废物没什么区别,却必须保证拥有代表身份的男性象征物。至于所谓的“性”对他而言,仅仅只是大脑思维在外界刺激下产生的幻想效果。

    然而事情就是如此奇妙这种在旁人看来实在无法理解,甚至根本哧之以鼻,冠之以“”、“软蛋”、“阉人”之类代称的举动,却是金四十九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乐趣。

    站在沙发旁边的两名侍卫,是金四十九身边最信赖的人。亲密程度,甚至远远超过对伟大领袖崇拜,对兄弟姐妹的感情。

    事实上,在金四十九的思维概念当中,早就没有“父亲”、和“亲情”的概念。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来看望过自己。甚至连一句问候的话也从未有过。唯一存在的,就是政治监察委员会帐户上名目和数字庞大的可支取物资,以及这幢大而y冷的豪宅。

    在很多人看来,金四十九无疑是属于生活在幸福当中的那一类人。

    无须为生活担忧,各种物资和配给品都不缺乏,拥有面积庞大的私人住宅。身份、地位、财富该有的有了,不该有的也有,快乐,自然也不会少。

    恰恰相反,金四十九最为缺乏的东西,就是最后一种。

    翻开幼年时代的记忆,“父亲”就已经是个距离自己非常遥远的名词。他很奇怪自己没有母亲,也从未听人说过,甚至就连政治监察委员会的档案库里,也根本找不到“母亲”留下的丝毫信息。自己生存的目的似乎单纯只是为了活着,却没有任何意义。

    金四十九从未抱怨过。他应该算是伟大领袖子女当中,为数不多见过荒野流民,并且能够理解那种苦难生活的人。他对目前的环境很满意,也在权力许可的范围内,尽量寻找满足自己欲望的快乐。五十岁,早已超过废土世界新生代人类的平均寿限。但他并不准备活个七老八十,或者像那些拥有进化能力的改造人一样,给自己打上一针。

    活着,其实很累。

    金四十九最大的愿望,就是期盼能够穿越时光,返回在书籍当中读到,文明辉煌的旧时代。可是,这种希望,永远不可能实现。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医生从不告诉他关于这方面的信息,也不对此发表任何意见。那些身穿白色大褂的家伙,只是用平淡无感情的口气说:“如果你觉得需要,我们可以给你注s强化药剂进行体质改造。这是伟大领袖的命令。”

    金四十九对此哧之以鼻。

    如果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他绝对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他的兴趣,只在于看着那两名最亲近的侍卫与别的女人做a。

    为了满足这个无比变态的欲望,金四十九将父亲给予自己的权力发挥到极致围在身边给自己按摩的这四名女孩,都不是利用基因技术制造出来的合成生命体。她们是正常状态受孕诞下的自然人。至于身份其中三个是新京城内的平民。被侍卫看中以后,由政治监察委员会派专人出面,以军方需要文工团员的名义,将她们合情合理改变身份成为自己的私人军官。这些女孩的家人,并不知道她们的实际遭遇。一旦侍卫们玩腻或者厌烦了,直接杀掉或者洗剥干净开人r宴席,都很正常。当然,骨灰必须送还给女孩各自的家人,死亡名义也可以随意编造。战死、因为抢救受伤士兵被敌人杀害、保护机密文件与潜伏间谍同归于尽说法很多,也足够冠冕堂皇。一本烫金大红证书,再加上一个“国家社会党烈士”名义的称号,没人会对此抱有怀疑,仇恨与愤怒的矛头,只会永远指向作为敌人存在的骷髅骑士团。

    金四十九自己也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漂亮女孩死在这幢豪宅里。他只知道侍卫们总是打着自己的名义,搞来更多从未见过的年轻面孔。也许是身份和伟大领袖的威慑效果,两名侍卫的胆子越来越大。就在上个星期,他们甚至从陆军总医院里弄来一个刚刚年满二十的年轻护士。一周下来,那个女孩已经彻底丧失反抗意识,被调教成服贴贴的玩具,成为给自己按摩的免费劳动力。而她的父亲则是第二十一装甲军的一名少将师长。

    纤细的手指抚摸着身体,有种非常舒服的轻柔腻滑。房门背后的走廊方向,却传来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

    第四百零六节 枪杀

    紧闭的房门,突然破裂成无数由外向内飞散的碎片。空气中猛然响起让人牙酸的闷响,方正的全钢门框弯曲成朝外扩散的圆弧,连带着旁边壁缝上的水泥抹层剧烈抖索,散成无数大小不一的颗粒。极其沉重的撞击,使整块门板瞬间四分五裂,飘浮的木屑粉粒随着爆音上下翻飞。透过呛鼻的烟尘气味,几条模糊的黑影,也逐渐变得清晰。

    厚重的橡胶军靴底层用力踩过地板上的碎屑残渣,发出粗糙刺耳的“咔嚓”声。身材魁高大的林翔慢慢走进房间。他穿着一身手工剪裁的崭新制服,面颊和嘴唇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神情冷淡,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冰冷和严肃。身后,则跟着几名荷枪实弹的内卫士兵。由于侧躺在沙发上的缘故,从金四十九所在的位置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林翔沿着两边裤缝隙垂落下来,那双宛如温润莹玉般的手。看得久了,他甚至不由得产生出一种极其古怪的念头如果是让这双手帮自己涂膏按摩,一定很爽。

    “你们是谁?竟敢擅自闯进来?知不知道这里是四十九公子的私人别墅?”

    站在沙发左边的侍卫朝前走了两步,瞪大双眼指着林翔暴跳如雷地连声咆哮:“出示你的军人身份代码和编号,我会让你知道这样做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性情,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人类在遭遇突发事件的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本能反应。

    与脾气暴躁的同伴截然相反,站在右边侧的另外一名侍卫,微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只是缓慢而小心翼翼地后退了近半米多的距离。原本骄傲挺立的胸脯,也仿佛身衰体弱的老人一样,逐渐朝下弯曲,微躬着腰。

    他的反应显然要比同伴迅速得多金四十九的豪宅虽然没有位于新京城内繁华地段,却也是在政治监察委员会和内务部备案的重点保护区域。住宅周边,驻扎着整整一个中队的武装士兵充当警卫。紧急状态下,只需要按动电钮,装设在豪宅内部的警报器立刻就会响起,房间外部作为防御的钛合金钢板随之落下,屋内人员有足够的时间进入密道,从地下安全逃离。现在,警报和各种防御设施丝毫没有动静,外面也没有传来枪声或者喊叫。显然来者的身份,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林翔的眼眸深处沉净如水,没有一丝波动。他仿佛没有听见对面侍卫的喊叫,冷冷地看了看四周,敏锐的目光在附近墙壁上搜寻着什么。过了几分钟,他终于在炉火摇晃的光线照耀下,顺利找到门壁旁边的电灯开关。伸手,用力按下,从头顶猛然投s下来的强烈炽色灯光,将原本一片y暗的屋子,照得再也没有任何可供隐藏的角落。

    “妈的你究竟想干什么?”

    左边的侍卫显然还有搞清楚状况。他低着头,抬高左手遮挡过于强烈的光线,被迫眯缝在一起的眼睛深处,释放出y狠暴怒的凶光。死死盯着林翔上上下下看了几秒钟,他突然伏低身子,浑身肌r暴涨,朝前猛然一个大跨步蹿到林翔的面前。体积超过普通人足足三倍的的拳头,像一柄力量十足的铜锤,狠狠砸向对方那张无比冰冷,却比自己玩过的任何女人都要漂亮的脸。

    侍卫是一名三极进化人。带着刺破空气“呼呼”声的拳头,除了足够强悍的力量和速度,攻袭角度也极其刁钻。他巧妙地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里,做了个挥向对方下颌的假动作。拳锋即将袭至目标的一刹那,却猛然朝后偏移,弯曲成锐角的手肘则在身体惯性的强大推力作用下,以不可阻挡的威势袭向林翔咽喉。

    从一开始,侍卫就没有打算放过他。杀个人和玩个妞没什么区别,就算是政治监察委员,也有金四十九公子在后面给老子擦p股。

    “啪”

    手肘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即将接触到到林翔左肩的时候,一股来自迎面方向的强大反拒力,突然死死遏制住侍卫刚猛迅疾的冲击,将其整个人牢牢阻挡,丝毫不能前移。

    不知什么时候,林翔的右手分指成爪,出乎意料之外扣住手肘尖端。他平静地看着面带震惊的侍卫,五指如同铸铁一般紧紧握住对方肘关节,朝着外侧慢慢狠拧了半圈,抬起头,戏谑地笑了笑,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说:“你,就是王建刚?”

    王建刚,是侍卫身份证和个人档案表格上填注意的姓名。

    他忽然打了个寒战,仿佛被一捅寒彻心骨的冰水自头上猛然浇下,将充斥于浑身上下的凶厉气焰瞬间熄灭,畏惧而机械地点了点头。

    伟大领袖身边的所有侍卫,均以各种不同类型的代号作为称呼。对方能够直言自己的姓名,说明他很清楚自己的底细。能够在这种时候仍然保持冷酷敌意并且毫不退让如果到了这种时候还是不明白状况,那与白痴又有什么区别?

    林翔默默地看了他几分钟,残留在嘴角的微笑,突然转瞬变成残忍的冷笑。他半侧过身,冲着站在旁边的两名内卫士兵偏了偏头,淡淡地说:“带下去,以反罪枪毙”

    “不”

    惨叫、挣扎、零乱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很快消失在走廊深处。当所有嘈杂与混乱彻底消失,仿佛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一道粗暴沉闷的枪声,也重新撕裂死寂,刺穿人们的耳膜。

    房间里的气氛,彻底陷入冷场。

    林翔背着双手,在价值昂贵的地毯上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一名绻缩在沙发背后,浑身瑟瑟发抖的女孩面前。嘴角上扬,露出无比温和且任何人都不会拒绝的微笑,弯下腰,伸出右手,用悦耳动听的声音说:“请问,你是不是周玉洁小姐?”

    女孩咬了咬下唇,眼睛里充满希冀的目光。她本能地想要抓住已经伸至面前的这只手,却犹豫着偷偷侧身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金四十九,又看看旁边垂手畏站的另外一名侍卫。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却又不想放弃这无比难得的机会。过了两分钟,她终于用力咽了咽喉咙,柔弱、轻微、胆怯地张开嘴唇,用细若蚊呐的音量轻轻“嗯”了一声,僵硬且紧张地点了点头。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你父亲的名字?”

    林翔没有颇为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

    “我爸爸叫叫周广。”

    比起刚才,女孩的声音已经大了许多,听起来却仍然觉得很小,其中充满惶恐和强烈而被压制住的期待。

    林翔点了点头,从旁边的内卫士兵手上,接过一件早已准备好的女式军官制服,披在女孩身上,拢了拢衣服领口。转过身,朝等候命令的士兵吩咐道:“把所有不相关的人都带下去,抽血对比基因,鉴别身份。”

    混乱、响动,挣扎与哀求,哭诉与激动应有的必要场景一幕幕过后,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遍地狼籍,以及一站一躺两个面对面相互望着彼此的男人。

    林翔从旁边抓过一把在高背椅坐下,用军靴推开散落在脚下的木屑和各种杂物,安静地看着丝毫没有动弹的金四十九,整了整军服,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尚未开启的香烟,撕去封口,递到对方面前,说:“来一枝?”

    “吸烟,有害健康。”

    金四十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补充了一句:“我只喜欢“杰特”。”

    林翔笑了笑,从烟盒里抽出一枝点燃,翘起腿,喷吐着烟雾,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来意。”

    金四十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这样活着,其实跟死没什么区别。”

    他忽然安静下来,胸口一阵起伏,呼吸开始变得粗重。紧接着,从胸腔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吐在地面上的痰y,其中夹带有令人触目惊心的浓黄和血丝。

    “谁谁派你来的?”

    一边大口喘息,金四十九一边艰难地用胳膊支起身体,认真地问:“是政治监察委员会的意思?还是还是我,我父亲的命令?”

    林翔平静地看着他,烟卷在细长的手指中间来回捏转,他挪动了一下身体,淡淡地说:“关于这一点,你没有必要知道。”

    这句话,立刻激起金四十九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愤怒。

    他猛然睁大双眼,用灼热无礼的目光在林翔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想要对方隐藏的一切秘密。像饿兽,又仿佛陷入困境拼力死搏的亡命徒。这种剧烈的身体反应,迅速燃烧着他残剩不多的精力。仅仅只过了不到十秒钟,便再也无法支持,只能胳膊一软,整个人像烂死蛇一样重新瘫软,横躺在沙发上连连喘息,眼睛里放s出的光,越来越暗淡。

    “你不该动周将军的女儿。”

    林翔狠狠吸了一口香烟,松开手指,抬脚将掉在地面上的烟头用力碾熄。从腰间皮套里摸出“特六改”手枪,用力拉开保险,冰冷乌黑的枪口瞄准金四十九前额,用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说:“她,只有十三岁。”

    “嘿嘿嘿嘿我我父亲,是,是国家主席,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领袖”

    金四十九毫不惧怕地望着枪口,也不知道他究竟从哪里来的力气,猛然爆发出如同濒临溺死者般上气不接下气,极其怪异的狂笑:“呵呵呵,呵呵呵。杀了我,你一样要死。不管是谁就算是被我父亲所命令的人,最后一样都要死”

    默默地凝视着神情张狂,面色却在苍白与鲜红之间迅速交替的金四十九,林翔慢慢举高枪口。

    他知道,这个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男人,其实说的一点儿不错。

    从李逸风那里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清楚无论自己怎么做,最终,都会被伟大领袖以某种借口处死。

    金四十九该死。他活着,对于伟大领袖和红色共和军,都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其实不仅仅只他,包括伟大领袖其他劣迹斑斑的子女、亲属,同样都是诸多问题的核心,必须加以解决。

    但是说一千道一万,他们终究都是所谓的皇亲国戚。即便是奉命而为,最后的结果,只会是自己也被“处理”。

    何况,李逸风在发布命令的时候也说过如何完成任务,取决于自己是否能够作出最合理的判断。

    金四十九并不怕死。

    他只是有些遗憾,有些难以想象死亡会在这一刻真正降临。

    他也很清楚无论动不动周广的女儿,都会有人以合乎逻辑的理由,用枪指着自己的脑袋。如果父亲只有自己一个儿子,那么自己无疑会成为倍受重视的核心与关键,绝对不可能出现这么一天。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如果”这两个字存在。伟大领袖父亲你他妈的实在太能干了,足足上百个儿子、女儿,随便死上几十个,丝毫不会感觉心痛。

    “可是我痛我会痛”

    金四十九不顾一切地嚎叫着,他已经无法分清楚现实与梦幻之间的区别。他可以接受死亡,却无法忍受被自己最尊敬父亲杀死的悲伤。他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可能遭遇的死法,唯独没有料到,要自己脑袋的人,居然会是自己的亲爹。

    “砰”

    脱膛而出的子弹钻进颅腔,爆炸。野蛮破坏着大脑软组织,把一切炸裂成散碎白浆的同时,也让梦想与期盼从金四十九思维空间中被彻底驱逐。在暴力与血火,狰狞与仇恨当中渐渐远去,消散。

    南方,在距离新京数千公里之外,几乎是在林翔扣动扳机的瞬间,王彪也狠狠挥下手中的锋利钢斧,将一名具有四星寄生士实力的骷髅上校,从左边肩膀到右边腿胯,活活生劈成两片互不相连的r块。

    “呼”

    拎着斧柄,将沉重的战斧前端倒置,重重扔在脚下。转过身,回顾四周,望着布满尸体和鲜血的战场,耸着鼻孔用力嗅了嗅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和硝烟味道,王彪深深吸了口气,高高举起双臂,爆发出如同炸雷般震耳欲聋的咆哮。

    “为了皇帝”

    被火烟熏黑色残墙断垣之间,慢慢站起一个个混身血迹的战士。他们手中握住各自不同的武器,或者相互搀扶,脸上满是烧燎出的拗黑与激动。血,来自身上的伤口,或者已经踩在脚下的敌人尸体。烟雾深处,隐隐还能看到几辆在废墟间来回逡巡的装甲战车。几名显然还有杀过瘾的士兵挥舞格斗刀,或者与王彪同样款式,大小重量却要轻得多的战斧,从俘虏身上狠狠砍下胳膊、腿脚。一边大口撕咬吞嚼着带血的鲜r,一边连声高呼着附和:“皇帝万岁”

    “极限战士”军团,已经成为龙腾帝国实力最为强大的军事集团。

    向南面攻伐,这不仅仅是停留在纸面上的命令,而是通过死亡征战,在血火考验中验证战斗力量的最佳途径。

    威斯克城,是骷髅骑士团在大陆南面建立的大型定居点。其规模甚至超过新月之城数倍,拥有经过严格身份验证的新生代平民近万人。正规作战士兵两千四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