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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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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舌尖相互接触,让两个人同时产生出异乎寻常的强烈刺激。束缚已久突然得到释放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冲垮了最后的心理戒备。久久地拥抱着,贪婪而畅快索取对方的唇。

    良久,从近乎窒息的冲动中慢慢冷却,林翔依依不舍地从应嘉鲜润的嘴唇上移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声徘徊在喉咙深处的呐喊。

    “嫁给我,好吗?”

    应嘉脸上透着惊心动魄的媚红,从狂热中清醒的她似乎有些羞意,连忙扑进林翔怀里,把耳朵贴进他的胸膛,默默倾听着那颗跳动频率与自己同样强烈的心脏,微笑着点了点头。

    (狼兄狼弟们,很失望吧最终还是没有推倒的情节。哈哈哈哈)

    悉悉沥沥的雨水从y霾天空中落下,在地面薄薄的积雪上摔打出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灰凹孔。

    雪,不是冬季唯一的景观。浓重的辐s云使气候再也不可能像旧时代那样具有规律。冰冷的雨水虽然具有浸润土壤的作用,但它却具有强烈的酸性和大量辐s物质。当然,并不是每一场降水都是令人恐惧的酸雨,然而在某些特定的地区,特定的环境,酸雨却终年存在,无休无止。

    黑金镇的面积不大,镇上的建筑大多经过修葺,勉强保持完整。不过,由于缺少必要的材料和装饰,它们看上去都显得破旧。街道很宽,杂物清理得倒也算还干净。走进镇口得土路,可以清楚看见残留在泥泞当中,被积水掩盖了大半的一条条轮胎辙印。

    建筑外围的残墙断垣,仍然保持着大战前的旧时代格局。火烧砖和混凝土堆砌而成的屋壁表面积满灰尘,酸雨和阳光慢慢侵蚀着坚硬的内部结构。许多地方已经出现坍塌,偶尔有轻微的外力推动,碎石和渣块立刻就会像干燥沙粒一样轰然垮塌,只有进出小镇街道两边的石墙勉强还算完整。尽管刷抹在表面的白色装饰涂层大多已经剥落,却也能够看到那些仍然附着在墙面上部分,保留着零零散散从旧时代遗留下来的文字残体。当然,如果你是一个熟知旧时代规律,并且在那个社会实际生活过一段时间,很容易就能依靠墙壁上的残枝末节,猜测出它们本来的真正面目。

    “专治淋病、梅毒、阳痿早泄,男女不孕不育”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美国伟哥,实现你增大增粗的梦想,三十分钟金枪不倒。联系电话xxxxxxx”

    “社会主义好,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万岁”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文明虽然在暴力的战争中消亡,可是前人的智慧和信息却无法被时间掩盖。无论善恶美丑,它们都会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延续下去。也许会被后人遗忘,或者被当做另外一种意义截然不同的东西加以对待。但是不管怎么样,它们终究在这个星球上存在过。

    一个浑身赤l的女人,被高高悬挂在进出小镇街道南侧的砖墙上。她的手脚分朝四个方向被拉开,膝盖和手肘的关节部位,被一根根粗而长的尖刺倾斜着牢牢钉住。这些用木头削成,相当于成年人手臂粗细的锐刺非常尖利,刺锋刺锋深深没入砖墙缝隙中,钉进身体的部分把肌r硬生生地挤压开来。几处破损较大的伤口,甚至可以看见被木刺从中c入,掰断挤碎的骨头断痕。乍看上去,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抽去脊椎,用大头针固定在墙壁上的人形标本。

    她的身材很不错,肌r也足够结实。如果抹去残留在脸上的污血和泥垢,应该能够露出一张清秀娇美的面孔。加上栗色头发和鼓凸茹房,以及挺翘的臀部和修长的双腿,几乎所有男人都会想要在这具身体上释放自己强悍的体能。

    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女人左边的茹房已经不存在,向下凹陷,边缘皱缩收紧,显露出青紫色肿胀的伤口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白药粉。这种粉末遍布她浑身上下每一处可能渗出鲜血的伤口部位,很多地方已经堆积起一层被血泥和药粉相互混杂,完全干涸之后凝固起来的黑垢。就在墙壁顶端高过女人头部大约两米左右的位置,还倒挂着一个用兜网悬住的医用玻璃瓶。瓶子里盛装的药水正沿着透明塑胶细管,从一根c入女人肩部的金属针头,缓缓滴进她的身体。

    显然,把女人钉在墙上的凶手不希望她死得那么快。输入营养y固然能够维持生命,却丝毫不能解除r体上感觉到的痛苦。

    一条带有圆凸钉帽的橡胶粗棒,从她分开的双腿中央深深c进体内。胶棒外部被几根捆绑紧密的铁丝牢牢固定,最外侧边缘焊接着一条十几米长的钢筋。冰冷坚硬的钢筋斜斜落下,与地面接触的部分,上面还压着一块沉重无比的钢板。每当有行人或者车辆从钢板表面踩碾经过,产生的坠力和震动,就会牵动钢筋引导c进女人下身的胶棒上下乱颤。让她从昏迷中骤然惊醒,在剧痛和强烈无比的兴奋感中撕声惨叫、哀嚎。

    寒冷的风在小镇上空回旋、呼啸,把这凄厉的声音高高卷上天幕,成为充斥在荒凉大地上的唯一主宰。

    黑金镇北面,有一幢孤零零的两层小楼。它的外观很旧,很脏,酸雨在原本光滑的墙壁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凹凸,从屋顶流淌下来的泥水涂染出一道道棕灰色的污痕。墙边屋角随处可见散乱的杂物,还有一蓬蓬在寒风中左右摇摆的枯黄灌木。

    这里,是黑金镇上防卫力量最严密的重要位置之一。小楼内外虽然没有安装任何防御设施,也不像其它定居点那样架设有重机枪之类的武器,附近几条街道上的酒馆和店铺里,却随时能够看到荷枪实弹,拥有进化能力,神情冷肃的变异佣兵。

    很少有人把黑金镇与“魔爪”联系在一起。即便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也绝对想象不到,充斥于各个定居点酒吧、赌场,c纵着无数吸毒上瘾者生死,从他们身上赚取数量惊人利润的“杰特”,正是来源于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荒凉得令人绝望的小镇。

    第二百二三节 消息

    克莱斯特。戴纳坐在客厅里,深邃y冷的目光望着敞开的窗户,死死盯住被挂在对面墙壁上奄奄一息的女人。

    房间面积不大,沙发和立柜虽然占据了半数以上的空间,但是经过协调有序的摆放,整体倒也显得精致。

    用泥灰砌成的壁炉里燃烧着旺火,把整间屋子烘烤得暖意融融。偶尔有风从窗户里迎面吹来,感觉到的不是令人畏惧的刺骨冰寒,而是经过室温中和,已经少却大部分凉意,让人觉得清新、舒爽的刺激。

    房门发出艰涩的呻吟,慢慢打开。一名身着深黑色制服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走到距离沙发三米时,停下,深深躬身,恭谨地问:“阁下,您有什么吩咐?”

    克莱斯特眼眸里释放出被冰冷和傲慢交揉掺杂后产生的残忍。他端起摆在面前小圆桌上的高脚杯,轻轻摇晃着在杯子里来回荡漾的红酒,抿了一口,伸出肥厚的舌头,飞快舔净嘴角残留的酒y,神情威严地说:“让外面那帮家伙控制好利昂娜的药水注s量,如果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就提前死亡,所有负责监控的人都得为她陪葬”

    利昂娜半年前就来到黑金镇。那个时候,她是镇上酒馆里最红的脱衣舞娘。虽然这里是“魔爪”的核心所在,却并不拒绝普通外来者。尤其是女人,“魔爪”高层一向都抱着放任与自由的态度。在镇上,外来者可以做任何事情。定居、建盖房屋、开设产业、耕种、狩猎总而言之,你可以在黑金镇进行人类应有的所有正常生存活动。

    尽管如此,黑金镇上的居民数量却仍然只保持在两千左右由于辐s和地形的关系,降落在这里的雨水大多含有酸性。因此,黑金镇上居民的日常饮用水,必需从邻近城市用车辆运输。这里的土壤构成成分非常复杂,稻麦之类的农作物根本无法成活,田地里唯一能够生长的东西,就是变异罂粟。

    这是一种从旧时代残留下来,已经完全适应辐s环境的基因突变物种。废土世界的居民不可能像旧时代植物学家那样,对某种新生物种进行全面、细致、系统的分析,他们只会用最简单的方法,从实用角度看待这些从核大战中幸存下来的生物。标准不外乎两种第一,能吃。第二,能用。

    变异罂粟与旧时代的祖先截然不同。它们喜欢酸性指数很高的土壤,根系能够承受腐蚀并且吸取更多的水份。也正因为如此,果实浆y含有更多的致幻成份。利用它们制成的“杰特”,能够对中枢神经系统产生强烈的刺激作用。尤其是纯度越高的“杰特”,越能让意识崩溃的大脑产生异乎寻常的迷幻效果。当然,副作用也同样明显吸食越多,药物依赖性就越强。如果没有更多的药物维持,大脑传导系统会崩溃,使思维反应能力越来越迟钝,最终,变成状若行尸走r般的白痴。

    黑金镇是“魔爪”最大的“杰特”产地。镇上居民c持的营生,都与“杰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平民种植变异罂粟提供给“魔爪”当作生产“杰特”的原料,“魔爪”则将这里作为基地,从外界换购大量生物物资提供给平民享用。这种互补关系使两者之间的合作非常融洽,民众并不反感“魔爪”,甚至对其感恩戴德。

    很多人都抱着发财的目的来到黑金镇。与废土世界的所有定居点一样,卖y和赌博在黑金镇同样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利昂娜是个漂亮、性感的女人,因为她的缘故,镇上小酒馆的生意越来越火爆。男人们为她争风吃醋甚至引起火并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但是这个女人却不拒绝任何追求者。她经常是脱光衣服坐在一个男人大腿上发情呻吟,眼睛却对另外一个垂涎欲滴的男人妩媚放电。谁也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也不清楚她真正喜欢什么类型的人作为终身伴侣?不过,黑金镇上所有男人都明白这个漂亮娘们儿是个不折不扣的s货。起来的时候,她甚至可以跟一头食腐鬣狗上床做a。但是人们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有诱惑力,够疯,够浪,绝对是个能让男人在床上享受无与伦比快乐的尤物。

    克莱斯特并不拒绝女人。利昂娜给他的感觉很不错,尤其是她那张柔软嘴唇把自己生殖器含在喉中,来回吞吐的时候,很有种令他想要畅快释放的冲动。

    用四张五十货币单位的红旗元,换来一个销魂迷醉的夜晚,克莱斯特并不觉得昂贵。事实上,如果利昂娜安安静静躺在身边,克莱斯特甚至会多她几张红旗元作为奖励。这种和骷髅元一样被废土居民承认的钞票,可以在世界上任何地方流通。男人喜欢,女人也不例外。

    可是利昂娜远比克莱斯特想象中要贪婪得多。两个人的床上翻滚缠绵的时候,她早已盯上放在壁橱旁边的一只皮箱克莱斯特曾经当着她的面打开过,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数千枝淡蓝色的胶质软管。它们抵得过成千上万的红旗元,利昂娜根本无法抗拒,也不可能拒绝这种近在咫尺,赤ll的诱惑。

    趁着克莱斯特熟睡,利昂娜蹑手蹑脚下了床,在恐惧与亢奋的支配下,拎起皮箱,以最快速度溜出了门。

    身为实力高达九星的寄生士,克莱斯特当然不可能被这么一点小伎俩迷昏头。他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利昂娜的一举一动。当这个被钞票和金钱冲昏头脑的女人,刚刚跑出小楼不过几分钟,赤身l体站在窗户前面的克莱斯特已经端起狙击步枪,瞄准她的右腿重重扣下扳机。

    虽然这是一个小偷与窃贼横行,没有任何道义可言的世界,但是克莱斯特却无法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在黑金镇,发生在自己身边。即便是黑暗势力,也拥有规矩和法律利昂娜必须为自己的贪念付出代价。

    她必须死,而且死得很惨

    克莱斯特的目光尤如两道寒冷的冰流,从钉在对面墙壁的利昂娜身上慢慢收回。他一口喝尽杯子里的残酒,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问:“有没有鲍里斯和少爷的消息?”

    年轻的黑衣侍者恭顺地答道:“两个月前,他们向总部发回最后一次无线电报。从那以后,就一直没有联系。”

    “两个月前?”

    克莱斯特疑惑地抬起头:“去,把地图拿来。在上面给我标出他们最后一次发回联络点的坐标。”

    两分三十四秒后,抱着地图的黑衣侍者再次出现在克莱斯特面前。由于活动剧烈,他的鼻尖上冒出一层薄薄的微汗,呼吸也比平时急促。尽管如此,他仍然保持着必不可少的礼仪和恭敬。

    在克莱斯特面前,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他可不想因为一点点看似平常的疏忽,像利昂娜那个女人一样被钉在墙上。

    地图很空,上面没有像时代那样密密麻麻多如牛毛的地名和标识,只有几条从大战前遗留下来,勉强还算完整的公路线条。以黑金镇为核心,代表公路的红色线条像蜘蛛网一样分朝四面八方散布开来。就在这张不规则大网经过的区域,罗列着一个个用黑色圆圈划出的点。

    兆吨镇、爱玛城、索斯比亚、费迪南德

    一个个熟悉的地名从克莱斯特眼前逐一晃过,沿着旧公路顺序移动的细长手指,在一处显然是刚刚加上没多久的黑点旁边停了下来。

    “隐月城”望着地图上标示的名称,克莱斯特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这里就是鲍里斯和少爷最后一次发回电报的地方。”

    黑衣侍者小心翼翼地说:“我派人调查过,他们在这座城市里停留了一个多星期,然后车队继续沿着公路向北面离开。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顿了顿,他继续补充道:“阁下,鲍里斯和少爷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鲍里斯大人实力强悍,布鲁克少爷也是拥有五星力量的寄生士。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人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他们大概只是像以前那样,走得稍微远了点,或者是因为电力和其它某些原因,暂时无法与总部取得联络。以前就有过这样的先例,这一次应该也差不多。”

    克莱斯特没有说话,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地图上用作表示隐月城的那个黑点。

    “他们离开那座城市的时候,有人亲眼看到过吗?”过了几分钟,克莱斯特换了另外一个问题。

    “是的,很多人都能为此证明。”

    说到这里,黑衣侍者略微有些迟疑:“不过,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显示,鲍里斯和少爷与隐月城之间似乎有过矛盾纠纷,但是应该没有什么伤亡。因为,离开城市的时候,车队和人员都保持完整。”

    “有人亲眼看到过鲍里斯和布鲁克安全离开?” 克莱斯特的语气非常平淡,话里的意思却很清楚。

    黑衣侍者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冰冷。犹豫片刻,才战战兢兢地说:“没有。”

    克莱斯特从沙发上站起,慢慢走到敞开的窗前,迎面吹来清冷刺激的风,算不上魁梧的身影却象山一样庞大、沉重。

    他凝望着对面墙壁上半死不活的利昂娜,一字一句地说:“召集卫队,我必须亲自去隐月城走一趟,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恕我直言,副会长阁下,这种事情,请交给我去办理就已经足够,您不需要为此费神劳力,何况”黑衣侍者上前一步,用讨好的口吻说。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克莱斯特猛然厉声喝止,声音也变得更加深沉和森冷:“谁给你这么大胆子竟敢质疑我的决定?你是不是活腻了也想尝尝死亡的味道?命令卫队半小时内完成集结。要快我没那么好的耐心”

    “听,听从您的吩咐。”年轻侍者结结巴巴地答应道,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得厉害。

    克莱斯特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却从利昂娜身上慢慢抬高,望向远处地平线上那团与天空混合的铅色灰暗。

    “斯图尔特,等一等。”

    就在年轻侍者即将离开房间的时候,克莱斯特慢慢转过身,声音显得有些落寞:“我答应过你父亲不再轻易发火。可是你要明白布鲁克他是我儿子,唯一的儿子。”

    斯图尔特神情复杂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过了近三分钟,才逐渐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倒退着慢慢走出房间。

    (书中套用某些《辐s三》中的地名,勿与游戏和现实联系。)

    冬天,的确是一个令人绝望的季节。

    隐月城外的荒野上铺满积雪,凸出地面的岩石和灌木枯枝已经被厚厚的白色覆盖,不时可以看到雪层缝隙间露出被冻僵的动物尸体,还有一群群在荒野上来回逡巡,在寒风中拼命嗥叫、奔跑的腐狼和鬣狗。

    时间,早已翻过年末。按照旧时代的历法,现在应该是新年的第十六天。

    城卫军的防御范围已经扩展到耕地外侧,田地边沿林立着一座座新建的防卫塔。这样的设置足以对荒野流浪者形成威慑,任何想要进入这一地区的外来人员,都必须首先考虑应该在生与死之间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越来越多的流民聚集在隐月城外,衣食无着的他们只能放弃自由成为城市附庸者。当然,这是人类社会的文明代称,如果以实际身份来看,他们其实应该使用另外一个更加贴切的名词“奴隶”。

    社会主义、民主、封建帝制、奴隶

    人类文明进程以生产力强弱为判断基准,按照旧时代共和国的官方说法,社会主义的生产力比西方民主国家要强大得多,也是人类社会最高等级的体现。

    战争,使整个地球社会体系全面崩溃。毫无人性的奴隶制度,又重新占据人类社会发展的绝对主导。当然,这都是冠冕堂皇的说法,但就实际而言,奴隶,的确是废土世界继续发展的唯一道路。

    林翔站在一块两米多高的岩石上,微眯着眼,望向晨光升起的东方。在地平线的尽头,茫茫无尽的辐s云和大地浑若一体。

    数以千计的流民聚集在五十多米外的警戒塔旁边,挤挤挨挨排列成三条不太规则的队伍,在城卫军的指挥下顺序通过检查,逐个进入第二道警戒圈,开始新一轮的卫生与病理检测。

    队伍旁边,已经堆起几座被各种杂物层层积起的小山。

    每一个人从旁边经过,都会把除了身上衣服之外的所有物件全部交出,由核查人员认真检视,挑出其中具有价值的货币和贵重金属。其余的部分,在对方通过卫生检疫后发还。

    失去自由和财产,只为了成为隐月城最低标准的“f”等级市民。说穿了,其实就是没有任何权利的奴隶。

    他们不甘心,却没有更好的选择。

    寒冷清除了一切食物来源,一旦秋天的存粮吃完,流民们根本熬不了多久。土地被冻结得比铁块还硬,挖不到草根和虫子,即便依靠吃自己人勉强渡过严冬,也会在春天被活活饿死。

    一对刚刚接受完卫生检疫,看似夫妇的男女,披着简单破旧的衣服,跟随队伍从远处走了过来。他们相互搀扶着排在人群中间,男人外表看上去大约在四十上下,很瘦,个头却很高。他用胳膊紧紧搂住女人,仿佛那是一件宝贵的珍物,丝毫不敢放弃。

    用石头垒成的入口前,堆放着一个个装满玉米饼干和面包的木制板条箱。几个脖子上围着白毛巾的城卫军士兵站在宽大的木桌背后,用锋利的刀子把面包切割成小份。按照规定,每一个通过检疫的流民,都能得到半公斤口粮。当然,这个供应标准会根据各人的不同工种和劳动表现有所增减。但就目前而言,他们的第一顿饭的确应该稍微吃饱一点,才能从饥饿与恐慌中逐渐摆脱绝望心理。

    数以千计的目光落在面包上,有渴求,有羡慕,更多的是像狼一样的贪婪。尤其是那些饿得两眼发绿的人,更是拼命耸动喉咙吞咽着口水。他们不时吸溜着鼻子,闻嗅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面包香气。如果不是警戒塔和远处胸垒上架设着机枪,他们早已一拥而上,在兴奋的嚎叫与狂喜咆哮中,肆无忌惮地抢夺,撕裂,吞食。

    第二百二四节 夺妻

    一名肩膀上佩有中士标志的城卫军站在面包堆前,按照从卫生检疫场那边传递过来的名册,依序对照从面前走过的每一个流民。确定对方姓名和身份,在名册对应行列末尾用红色铅笔打上勾,旁边负责分发食物的士兵才会送出一份面包。如果有人冒领或者重复领取,守候在对面的武装护卫会立刻冲上前来,把那些心存侥幸的家伙从队伍里拉出,捆绑在早已竖起的“十”字形木架上,任由他们活活饿死,冻死。

    流民只会遵守废土世界弱r强食原则。但是林翔却必须用强权和冷血让他们明白隐月城有自己的法律和规矩。除了服从和死亡,不可能有第三种选择。

    男人搀扶着女人慢慢走到中士跟前,他神情卑微地欠了欠身,眼巴巴地等待对方叫到自己的名字,拿到久已期盼,付出最珍贵自由才勉强换来的面包。

    中士低着头,铅笔尖在名册上飞快移动着:“姓名?”

    “安德烈安德烈。克鲁维依斯。”男人忙不迭地回答。

    “配偶?”中士在名单上轻轻划下一笔,头也不抬地继续问题。

    女人正准备张口,却被男人用力捂住嘴唇。他用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凯丝,凯丝。克鲁维依斯。”

    “闭上你的嘴,让她自己说。否则,以身份无效论处。”忙碌的中士依然没有抬头,口气却充满不容抗拒的冰冷。

    无奈,男子只能颇为不甘地松开手。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微微张开嘴,怯生生地答道:“我,我就是凯丝。克鲁维依斯。”

    这声音很动听,感觉很娇小,很柔软,有种令人忍不住想要搂在怀里亲近的冲动。

    中士终于抬起了头,目光直接跳过近在咫尺的男子,直接投s到被他紧紧搂在怀中的女人身上。

    那是一张年轻、精致的脸,皮肤略有些粗糙,却并不影响清秀的面部整体轮廓。由于接受卫生检疫必须脱光身上全部衣服,又急于得到面包,她只是很随意地罩了一件灰布长袍。透过空荡荡的袍领,隐约可以看见足以令大多数女人为之羞愧的饱满胸部。

    她的年龄大概只有十三、四岁,不会超过十五岁。

    男子警觉地看着中士,他抓住女人的手,用力拖到身后,用紧张和不安的语气问:“那个我们已经通过检查,应该可以得到面包了吧?”

    中士点了点头,顺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份切好的面包,颇具玩味地在手里抛了抛,目光让开男人身体的遮挡,认真地注视着被掩住大半部分,只露出眼睛和腿脚的女人。

    没有人对这种带有明显侵犯意义的举动表示不满,就连那些紧跟在队伍后面,饿得两眼发光的流民也丝毫不敢多说什么。他们很清楚在这里究竟谁说了算。显然,男人想要尽量掩盖漂亮妻子的存在。但他犯了个错误废土世界不存在所谓的文明,即便你非常幸运,得到一个无比美貌的女人,也不可能永远或者长时间拥有。在无法用力量保护自己私有财产的情况下,她的存在会带来更大的麻烦,甚至是一场灾难。

    过了好几分钟,中士伸出右手,指了指瑟缩身体藏在男人背后的女人。同时,左手紧紧按住那份本该属于男人的面包。

    使劲儿咽了咽口水,强压下想要扑上去抢过面包肆意乱嚼的冲动。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侧过身,在中士和女人之间,让出一条足够宽敞的通道。

    妻子很漂亮。他也完全可以猜到中士究竟想干什么。

    确切地说,这个女人实际上只是男人的奴隶。利用她,男人和许多人有过交易,用陪睡的方式换取维持两个人生活的食物。这种事情在荒野上司空见惯,不要说是一名中士,就算整个隐月城所有男人排队把自己妻子轮上一遍,男人也无话可说,更不可能做点什么。

    女人默默地走上前来,被中士用审视和迷醉的目光久久地看着。这种场景她实在太熟悉不过短暂的沉默之后,随之而来就是暴虐和野蛮地撕扯,再把自己双腿用力分开,把滚烫坚硬的g状物狠狠c进最深处。

    她永远也无法抗拒,只能用放浪的呻吟拼命迎合。前者只会带来殴打和死亡,后者却能让自己得到食物、水和衣服。

    “凯丝。克鲁维依斯”

    中士把女人拉到自己面前,伸出手,在她的脸上贪婪地抚摸着:“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就是凯丝。克尔曼记住,这是你的新名字。”

    废土世界的女人通常都随夫姓。男人们也用这种方法宣布自己对女人的合法占有权。很明显,中士看中了这个叫做凯丝的女人,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单纯意义上的性j易,而是永远占有。

    克尔曼,是中士的姓。

    “不你不能这么做”

    男人浑身颤抖,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绝望:“她是我的,是我的。你,你无权这样做”

    中士蛮横地把女人拉到身后,皱起眉头看了看他,从桌子上拿起面包扔了过去,粗暴地吼道:“现在她是我的了。拿上你的东西,给我滚”

    “不她是我的妻子我,我不要面包了,把她还给我我们,我们现在就离开这儿”

    男人双目已经变得通红,面色发白的他咆哮着,朝女人猛扑过来。

    “砰”

    一声巨响,男人的叫声骤然止住,他下意识地按住正朝外喷涌鲜血的胸口,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站在对面,正举着一只冒出白色烟雾手枪的中士,喉咙里发出阵阵血水翻腾的“荷荷”声,张了张嘴,身体慢慢瘫软。

    中士收起枪,把不知所措的女人按在椅子上。又从旁边抓过一件呢料大衣和几块面包塞进她的手里,微笑道:“稍等一会儿,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做完。”

    说着,他把面孔转向略微有些s动的队伍,用冰冷而略带急促的口气说:“动作快点,下一个”

    人流依然维持秩序朝前缩短。

    两名士兵把男子尸体从队伍里拖出,重重扔在距离检疫通道几百米外的地方。见状,围站在附近等候检查的流民立刻蜂拥而来,用简单的工具把男子尸体迅速分割成零散r块,连骨头和内脏也没有放过。不到半小时,雪地上只剩下一滩已经冻结成冰的凝血。至于男子似乎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站在岩石上的林翔远远目睹了整个事件全过程。

    如果换在旧时代,他会毫不犹豫冲上前去,当场枪毙那名强占人妻的中士。

    毫无疑问,这种举动是正义的。

    可是现在他不能这么做,也绝对不会这么做。

    城卫军是隐月城的下属武装力量,其成员都是拥护林翔的利益群体。他们坚决服从并且认真执行林翔的所有命令,不会背叛,更谈不上什么反乱。

    和没有任何忠诚度可言,仅仅在食物和水诱惑下加入城市的流民相比,他们更加可靠、可信。

    按照隐月城法律杀人霸妻,应该处以极刑。

    不过,这条刑法仅仅只适用于被承认正式身份的市民。至于那些刚刚通过检测的流民,则不在保护范围内。

    隐月城鼓励掠夺,鼓励市民用任何方法扩大、增加自己的私有财产。无论掠夺还是杀人,只要对象不是隐月城的民众,那么这种行为都将被视作合法。

    这种政策不可能永远执行下去。但就隐月城目前的现状来看,的确能够在短时间聚集大量拥护者。况且,这个世界非常庞大,隐月城占据的区域仅仅只是其中微小到几乎可以不计的部分,暴力、野蛮的扩张方式,在缺乏资源的发展初期非常适用。

    黑暗和正义永远是相对的。

    为流民出头,只会丧失更多拥护者。

    在林翔看来,只要站在自己这边,即便是魔鬼,他也会给对方安上一个“天使”的头衔。

    从阿芙拉那里得到的武器生产流水线已经安装完毕。崭新的ak突击步枪和子弹,开始大量出现在隐月城的地下仓库里。城卫军和“秃鹫佣兵团”会分批接受换装,至于那些淘汰下来的老旧枪械经过挑选,将成为对外贸易新的组成部分。

    第一批前往苍影城的运输车队已经返回。只要持续不断投入运力和简单的物资,临海城市会源源不断提供更多的货物。至于守卫昆西已经把城内原有军队重新整合,忠于格雷克的人员被全部处死,剩下的部分,则交由昆西统领。

    精简后的苍影城军队规模仍然很庞大,这支人员数量超过五千的武装力量,绝大部分由普通士兵构成。在战斗力方面虽然达不到隐月城卫军的标准,更不可能与“秃鹫佣兵团”相比,但它却比东部临海地区,另外几座隶属于索斯比亚城市总和军事力量更加强大。当然,这也得归功于格雷克的穷兵黩武政策,以及卢顿家族的强势敌对态度。

    林翔根本不担心昆西会反叛。苍影城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的封闭性,抗辐s药剂属于废土世界的珍惜物品,除了包括医生联合协会与骷髅骑士团在内的几个大型势力能够生产,即便是索斯比亚这样的家族机构,也必须向它们购买才能获得。依靠“救赎者”集团的后续援助,隐月城得到了一条新的药剂生产流水线。因此,林翔可以随意出入苍影城。退一步说,即便真的出现昆西带头叛乱这种事情,他和手下数量众多的军队也不可能离开城市范围。在断绝供应的情况下,林翔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呆在城里自生自灭。

    有电、有水、有食物,各种基本生活资源都不缺乏隐月城已经不需要再为物资方面的问题忧虑,确切地说,林翔已经具备扩张的一切先决条件。

    连同最新一批刚刚获得居住资格的流民,隐月城的人口数量已经突破了十二万。从上周起,这个数字一直没有得到太大增幅。从荒野上出现要求进入的流民虽然每天都有,却不像以前那样能够形成大规模族群,而是以百人、数十左右的小型群体为主。这也意味着隐月城能够波及的影响范围已经达到极限,尽管这里拥有数量丰富的食物和水,荒野流民却已经被城市本身吸收的差不多。当然,更加遥远的地方肯定还有被饥饿所困扰的流民,由于种种原因和地域限制,他们无法来到这里,也不能进行路途如此艰难的长途迁移。

    暗淡的天空下,一望无际的荒野上只有两种颜色白和黑。

    那是残留在地表还有完全融化的积雪,还有从雪块中间凸伸出来,在明显感受到温暖微风吹抚下,l露在空气中的潮湿土壤。

    坐在隐月城中央大楼的宽敞的会议室里,林翔矫健魁梧的身躯吸引了所有目光。围坐在条形长桌两边数十名与会者,脸上同时写满崇拜、畏惧、尊敬和臣服的表情。

    林翔的亲信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最初的王彪和杨华,鲍里斯的出现,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为了保住已经拥有的一切,他疯狂而不计后果拼命扩充自己的力量。目前为止,包括小镇上所有原住民在内,接受过血y改造,成功进化成寄生士的人员数量已经超过五百,成为隐月城中占据绝对主导的强大力量。

    “经过管理委员会反复核查对比,我们最终一致认定,首先扩充目标应该定为爱玛城”

    布兰琪像往常一样,身穿剪裁合体的修身西服套装,烫得笔挺的衣裙,完美显露出傲人的女性身体曲线。她脸上带着自信与惯常的刻板,也只有这样,才能符合她隐月城市长的身份。

    林翔坐在宽大的高背皮椅上,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微眯着眼,黑玉般的瞳眸紧盯着悬挂在对面墙壁上的地图。

    爱玛,是距离隐月城最近的索斯比亚城市。也是最适于大规模定居的区域之一。

    核大战,彻底改变了从旧时代延续至今的区域观。新生代人类再也没有以往固定的国家和民族概念,而是单纯以辐s含量强弱作为衡量地域是否适合生存的唯一标准。

    爱玛城地处两条旧公路交叉口,是连接几个主要贸易方向的中继站。那里有河流经过,城市内部有完备的电力和水质净化设施,虽然附近地形多山,耕地面积稀少,却可以通过贸易运输获得足够的食物来源。

    扩张,最好的办法是由近及远,逐渐渗透和并吞。葛利菲兹在爱玛城苦心经营多年,加上艾琳娜的协助,那里早已变成一块独立于索斯比亚之外,仅仅只是在名义上属于卢顿家族,不接受直接管辖,只是象征性缴纳贡金和物资的飞地。无论从哪方面看,都适合将其纳入隐月城统治范围,成为新的势力据点。

    林翔正在努力营造一个庞大的新势力。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保护自己和所爱的人。

    他不知道苍影城的变化是否已经引起卢顿家族注意,即便伯格森已经察觉自己的战略意图,也无力与实力雄厚的隐月城对抗。这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个人口稀少,随时进出都必须警惕防御外来者的隐月小镇。它的发展速度惊人,林翔的出现,加上来自骷髅骑士团、医生联合协会以及“救赎者”的物质援助,已经把这里催化成前所未有庞大的实力集团。即便是在隐月城最困难的时候,林翔也敢独自一人与索斯比亚对抗。至于现在如果多达五百余名寄生士尽数全书,单是那种浩大壮观的声势,恐怕足以将伯格森活活吓死。

    不要说是区区一座爱玛城,就算直接并吞整个索斯比亚,也简单得易如反掌。

    但是,林翔并不打算这么做。

    隐月城尽管拥有强大生产能力和为数众多的人口,但是将这一切完全消化,还需要时间。在城内支持者数量尚未达到预想数值以前,林翔只打算并吞爱玛城。反正,伯格森对于这座城市已经完全放弃,占与不占仅仅只是名义上的问题。为了不引起费迪南德和索斯比亚双方抵制,他至少还需要半年,甚至更久。

    至于东部地区晓是一面很好的挡箭牌。即便伯格森对苍影城有所怀疑,他也不可能做出更大的动作。卢顿家族不可能一次性给予数千军队抗辐s药剂,他们顶多就是派遣几名寄生士进行调查。以昆西等人加上军队的力量,足够让他们来多少,死多少,而不会把这一切与隐月城联系在一起。

    第二百二五节 不走

    天边的地平线上,忽然透出一线灰白,淡淡的晨光倾泻出来,如一幅巨大的幕布,平平地铺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上。

    围城仍在继续,反叛者们丝毫没有想要撤退的意思。二十四号生命之城邻近的地面,到处都是的弹坑,坑体表面的土壤已经焦化,如果凑的很近,甚至能够闻到一股呛鼻的硝烟味。

    披着黑灰色的防水外套,靠着冰冷厚实的墙壁,撕开一块用黄豆和米面混合压榨而成的粗制饼干,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慢慢用唾y浸湿、泡软,缓缓咀嚼着。

    刘宇晨已经彻底麻木。

    死的人越来越多,即便利用尸体进行蛋白质回收,也仍然会出现一定数量的损害。可供使用材料严重短缺,从培养槽中制取的复制人越来越少,身体质量也非常糟糕。就在昨天,一名刚刚走下生产流水线不到七十二小时的培养人,由于缺乏足够的蛋白基础,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的情况,体内细胞组织彻底崩溃,整个人突然水解。

    二十四号生命之城的能源与后勤系统仍在照常运转,产出的食物和弹药也足够维持日常消耗。不过在刘宇晨看来,这些放在荒野上足以让流民为之兴奋疯狂的东西,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意义。没有人类使用,它们永远都是一堆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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