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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一条密集的人流从远处的荒野蜿蜒过来,破旧零乱的衣服显然难以抵挡初秋的凉意,他们相互簇拥着,或抱或携,在两侧装甲车队的护卫下,挤挤挨挨形成一片不规则的条状图案。前端,遥遥指向地平线上的隐月城。尾末,仿佛在阳光照晒下逐渐消失的水痕,一点一点离开充满血腥和死亡的莱彻尔宿营地。

    脏乱不堪的营地里,到处都是被抛弃的杂物和混乱的轮辙足印。有用的东西已经被流民们搜刮一空,剩下的,只有随着时间慢慢被抹去的记忆和污秽。

    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桩,把博格的尸体从地面上高高撑起。锐利的桩尖捅穿了皮肤与肌r的阻碍,从后腰顺c往上,从临近咽喉的部位透穿出来。乍看上去,整个人仿佛旧时代海鲜馆里常见的,被弯曲成“c”形的烤虾串。

    挂着尸体的木桩还有很多,它们竖立在博格四周,被悬挂的死者包括了整个营地高层。布兹、心腹、亲属上百具僵直冷硬的尸体就这样默默矗立在风中,形成一片散发着浓烈血腥的尸林。

    斩草,要除根。

    坐在摇晃的装甲车厢里,望着跟随在车尾后面目光呆滞,疲惫不堪的流民,林翔忽然朝坐在旁边的王大厦问了一句:“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他指的是库黛子。

    王大厦粗糙的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arlboro”,他用力吸了一口,淡淡地说:“我不知道。”

    林翔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充满了疑问。

    “从医疗舱里出来,在荒野上吃过那锅r,我在荒野上走了很远。在一个有水的小镇上,我遇到了那个女人。”

    风吹起王大厦灰白的头发,布满风霜刻痕趋于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郁:“那天晚上,我把她骗出镇子,用钢筋照准脑壳把她敲晕,狠狠c了她一顿。”

    “为什么?”林翔皱起了眉头。

    最后吸了一口已近烧完的香烟,把尚未燃尽的烟头重重弹出很远。王大厦从喉咙里清出一口浓痰:“她是个日本人。”

    第一百五五节 秋获

    旧时代的共和国教育制度非常奇怪,在一个以汉语言为母语的国度里,偏偏要不遗余力的拼命推行大洋彼岸的另外一个全新语种。

    在林翔的记忆里,那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时代。这种并非出自本意,而是完全被迫的学习贯穿了共和国的整个教育系统,甚至就连幼儿园里的孩子,也在父母教师的威下,用稚嫩的声音发出模糊难辨的外来音节。人们的工作、生活都被这种病态的思维所笼罩。那个时候,会说英文就是身份的象征,是地位和个人能力、财富的最佳体现。

    遗憾的是,这种超乎寻常,极力想要自己对外邦友谊的体现,并没有带来预料中的好处。来自大洋另外一端的导弹仍然徐徐升起,把死亡和毁灭洒向这片和平的土地。

    骷髅骑士团为什么要毁灭世界?它们又为什么要在充满辐s的废土上到处播洒人类的种子?林翔找不到这些问题的答案。不知道是有意为之或者无心之作,在废土荒野上流浪的新生代人类,大多都会使用两种以上的语言进行交流。中文和英文,是使用最普遍的两大语种。除此而外,还有类似印度语、法语、俄语、德语等交流方式。大概是因为数量和广度的缘故吧,流民们很少使用这些语言,即便偶尔交谈,也局限于一个非常狭窄的圈子。林翔曾经不止一次听到过流民当中出现德语和法语的发音,这些刺耳难辨的音节仅仅只是昙花一现,在听者的茫然与摇头不知的促使下,说者只能被迫改用通行于整个废土世界的另外两种语言。

    语言的形成,需要环境。

    新生代人类之所以会出现这些情况,显然不是后天形成的结果,而是从培养舱中被灌输的记忆体现。随着时间流逝和初代投放者的大量死亡,荒野上出生的第二代、第三代,甚至更加年轻的流民,大多已经不再懂得这些非泛用语种的使用方式,只能在长辈不经意交流的时候,抱着好奇玩闹的心理,偷偷记下几个颇为顺口的简单音节。

    正是根据这一点,王大厦把库黛子的身份牢牢锁定为日本人。

    “该死的人早就死了,活下来的人也没个人样,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见鬼的涉外机构和大使馆,国家友谊民族友好都他妈的全是放p。这种时候,在这块土地上,一个女人居然会说日本话,除了证明她的身份来自那个国家,还有什么用呢?”

    王大厦点燃另外一枝香烟,随着布满粗硬胡须的腮帮迅速瘪缩又高高鼓起,烟头上的燃点也陡然亮起一片急剧释放能量的红光,很快又慢慢暗淡下去。

    “砸晕她的那一g子,可能伤到了她的脑子。醒来以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按照日本人的习惯,我给她另外起了个新名字松下库黛子。这可不是我的创造发明,据说,以前很多日本女人,都叫这个名字。”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着我。她很温顺,我好几次想杀了她最终,还是感觉有点下不了手。就这样,我们在荒野上到处流浪,每到一个流民营地,她都会主动找到几个男人陪他们睡觉,弄来足够两个人吃的食物和水。我从没过她,也没这方面的任何要求几年前,我们加入了莱彻尔族群。从那个时候起,博格老头一家就看上了她,加上其他一些打她主意的男人,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不过每次回来,她会带来一些食物和衣服。”

    说到这里,王大厦偏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林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被这么一个女人用身体养着,还在每天不停的算计她,侮辱她?”

    林翔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神情有些疲惫的他轻摇了摇头,又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这个秩序崩溃的世界谈不上什么所谓的道理。杀人和救人的依据不是因为道义,而是根据需要对于食物的需要,活下去的需要。

    “我的祖籍在南京”

    王大厦慢慢抽着烟,粗犷的面孔有种如同岩石般的厚重:“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但是我可以从老人的描述当中,感受到那种永远无法消散的血腥和仇恨。去他妈的中日友谊,真不知道上面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友好邻邦就是一句c蛋的p话。其实,我算不上爱国。那个时候,家里的人已经办好了移居加拿大的手续,在军队里呆不了几年,我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要亲手宰几个日本男人,c几个日本子。这跟国家无关,纯粹只是一种报复”

    铅灰色的云,从天空中缓缓翻滚,只有几缕所剩不多的阳光,从微弱的缝隙中勉强s下,在y暗的地面上照出几点斑驳的金色。

    “都过去了”

    沉默了一会儿,王大厦惆怅地摇了摇头:“其实我早就想开了,什么国家和仇恨,都他妈是空的。现在还有日本吗?还有中国吗?她和我,都只是为了食物和水,不得不流浪在荒野上的人。我看不到希望,这个世界的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活着,是一种折磨。真羡慕那些已经死去的人那个时候,在野战医院的地下研究室里,如果我和她一块死该有多好。”

    声音,逐渐变得有些沙哑。一丝泛着酸味的抽搐,顺着神经牵引涌进王大厦的鼻腔。抬起粗糙黝黑的手背,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湿润,他使劲儿抽了抽鼻子,木然地望着远处被狂风高高卷上天际的灰色尘幕。

    隐月城的天空,同样笼罩着灰暗的铅色。密布的辐s云不会因为这是一座新兴城市的缘故,特意释放出一丝明快的湛蓝。

    白色的瓷制浴缸、经过二次切割形状不太规则的玻璃镜子、表面被砂子擦抹干净,重新散发出银白光亮的铝盆这些家用器具均来源于废墟。在隐月城南面专门开辟出来的市场,流民们会把收集到所有可以当作商品的东西拿出来交易。由于来源简单,这类物件的买卖价格通常不会很高,林翔凑齐的整套卫浴设备,也仅仅只花了十五块索斯比亚元,外加半公斤几乎和石头一样坚硬的玉米面包。

    荒野上到处都是散落的物件,尽管旧时代有无数黑心商人制造的粗劣产品,但是因为科技和文明的关系,遗落至今的各种器具绝大部分仍然能够使用。这是一笔巨大的资源,除了流民,没有任何家族机构对其进行二次回收。其中的原因很多,凶残的变异生物、物资分布区域过于分散、运输载具的能源消耗总而言之,除了流民,很少有人对这些东西产生兴趣。

    林翔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感受着被热水浸没皮肤产生的舒缓。在这个充满辐s的时代,洗澡已经变成一种奢侈的享受。荒野上为了一口水奔波挣扎的人们,很难想象,也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浪费的举动。出于卫生角度考虑,隐月城内一些旅馆都设置有浴室,由于使用价格昂贵,很少有人光顾。

    荡漾的水流轻轻冲刷着身体,在光洁如玉的肌肤表面,浸出一片柔和的潮湿。微烫适宜的温度刺激着身体内部奔流的血y,吸收了足够水份的皮肤表面,显露出粉腻微晕的淡红,如果不是肩膀斜下宽厚扎实的肌r,以及隐藏在水下,随着透明微波在折s状态下左右摇摆的男性,恐怕很多人都会认为那颗仰靠在浴缸边上的漂亮头颅,应该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淡黄色的塑料帘,在浴室和里屋中间隔开一道没有明确划出的线。半透明的帘布背后,可以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以及一双从帘布下端露出,清晰、可爱的幼小足尖。

    用潮湿的双手抹了一把脸,林翔从浴缸里站起,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拿起事先准备好的毛巾,简单地擦干净身上的水渍。

    “悉悉索索”一阵响动,塑料帘布边缘被挤压出一丝向内凹缩的缝隙,透出半张带有几分局促紧张,还有好奇的清丽脸庞。

    林翔以最快的速度在腰间围上浴巾,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嘉嘉,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爸爸洗澡的时候不准进来”

    “为什么呢?”应嘉眨动着黑亮的眼珠,瞳孔深处释放出一丝孩童特有的天真。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

    林翔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第几次回答这个问题:“我们的生理构造不同,所以”

    “我知道”

    女孩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你有yj,我有yd。但是你是爸爸。”

    林翔一阵语塞。

    每次都是这样,应嘉懂得的专业知识比他要多得多,她会提出一大堆各种数据证明自己的正确性,她对关于林翔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或者应该说是抱有浓厚的兴趣。

    “那个,晚饭做好了吗?”每逢这种时候,林翔只能用别的话题引开她的注意力。

    应嘉冲他甜甜地笑了笑,轻点着头。

    手工粗糙,谈不上什么美感的木制餐桌上,摆着两只粗瓷大碗,里面装满了颜色鲜黄的玉米面汤。桌子中间的一只小碟子,则装着一叠用盐浸渍过的植物根j。

    和荒野上的女孩一样,应嘉也逐渐开始学习独立生活必需的各种技能。不考虑实际年龄,单单只看外表,她的发育程度已经达到十二、三岁左右,完全可以胜任一些简单的家务。

    玉米,是隐月城数量最多的食物。为了不让单调的玉米饼干成为餐桌上唯一的东西,人们把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玉米粗粒和可食植物混合捏成的团子、玉米面粉做皮包成的大馅饽饽、加盐摊成的玉米煎饼虽然食物的本质仍然还是玉米,但就外观和具体口感而言,的确能够满足腻得发慌的肠胃要求。

    玉米混合小麦面粉捏成的面片,静静的漂浮在清淡的汤水中间。在应嘉满怀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林翔用筷子夹起一片尝了尝,不置可否地笑了起来。

    应嘉会做饭,可是做出来的东西并不好吃。

    她过于注重营养,而不偏重口味。

    无论粥、汤、菜,应嘉很少放盐,很多时候甚至根本就不放任何调料。她会搬出一大堆饮食理论数据,证明食用这些调料会给身体带来各种负担。感觉,她更像是一名严格按照标准制作食物的营养师。

    每一次吃饭,林翔都要把已经摆上餐桌的食物进行二次加工。盐、带有香气的植物叶片、事先做好用于调味儿的r汁每当他站在厨房里忙碌于这些事情的时候,应嘉总是安静地站在旁边,用好奇和调皮的眼神默默注视着。

    尽管她一再宣称所谓的营养,但是对于这些经过林翔之手重新烹饪的食物,她却吃得津津有味。久而久之,林翔也恍然发现,应嘉的做饭,其实就是做个样子。她完成的,仅仅只是烹饪食物的第一道工序,剩下的,必须由自己继续完成。虽然手续上显得更加繁琐,可是对于应嘉而言,却意味着能有更多的时间和自己在一起。

    这就是她的小计谋,或者应该说是智慧。

    正如刘宇晨所说,对于林翔,应嘉有种本能的依赖和信任,无人可以代替。

    强烈的辐s,导致废土世界生长的植物大多带有毒素。不过,这并不影响人类从它们当中挑选出可以食用的部分。就好像变异后的百里香,紫色的根j可以在五分钟内致人死命,而它用于y昆虫对自身进行授粉的花冠和嫩叶,不仅无毒,还能够散发出郁烈诱人的浓香。

    碾碎的百里香干制叶片撒进淡寡的汤里,刺激着敏感的嗅觉神经和令人发腻的胃口。应嘉尝了一口自己碗里的面片,调皮地伸出可爱的舌头,冲林翔做了个鬼脸,继而埋头大吃起来。后者则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重新拿起摆在碗边的筷子。

    阳光已经被辐s云完全挡在后面,来自高空的气流,把混乱的云层变幻成各种复杂莫名的形状,整个天幕被渲染成压抑的灰暗色调,越来越沉,越来越厚。

    隐月城外的玉米已经全部收获一空,田地里只剩下一片被茭刀切割过,露出地面差不多十公分左右的干枯j根。它们会在雨水和严寒、酷热的多重折磨下很快腐烂,变成土壤里各种微量元素当中的一部分。至于田地,则一直保持这种凋零僵硬的状态直到后年或者更后年的春天,只有通过技术检测,证明地面辐s含量有所减弱之后,才能再次深挖耕种。

    尽管世界随时充满死亡威胁,但是在收获季节,人们总能找到一些令自己开心的事。

    黄澄澄的玉米粒经过晾晒和粗磨,装进衰草编制的口袋,在仓库里码积成一座座整齐的小山。与隐月城居民首批播种的农作物相比,后续加入的流民,的确把人口数量庞大的优点发挥到极致临时加种的耕地里,收获了产量惊人的土豆和蕃薯。由于数量太多,这些肥厚的地下j不仅装满了隐月城的所有地下窖库,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不得不堆放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林翔没有食言。除了必须上缴的部分,所有参与耕种的市民,都得到了数量丰厚的食物。望着那些喜气洋洋用大车拉运土豆的人们,刚刚加入城市不久,只能得到最基本食物配给的流民们,眼睛里充满了情不自禁的羡慕和嫉妒。新的轮耕区域刚刚划定,他们已经纷纷找到分管各居民区的管理者,迫不及待地询问冬季耕播时间和具体安排。

    食物,是维持生存的基础。只有真正体验过饥饿威胁的人,才会明白它的珍贵。

    恶劣的环境加上人口资源和变异带来的各种问题,导致废土世界的粮食产量只能维持在很低的水准。如果不是得益于这片土地充沛的净水储量,在轻度辐s区内的正常收获量,大概只相当于隐月城的半数左右。

    再也没有比充足的食物更令人感到高兴的事了。在城市的各个区域,市民们开始自发的进行一些庆祝活动。旧时代的传统通过灌输记忆的方式保留延续,但是究其根底,只有在物质基础满足于环境要求的情况下,歌曲、舞蹈,以及其它方式的娱乐,才有可能相继出现。

    第一百五六节 阶级

    平民们看待事物的标准其实非常简单在一定程度上,吃饱穿暖,就是他们内心深处希望的顶端。

    当分配物资的官员扣除必须上缴的部分,留下属于个人份额收获物的时候,没有一个市民相信这是真的。

    流民族群首领的剥削与克扣相当严重,除了重要的节日和首领本人的生诞庆祝,荒野上的流民很少有能够吃饱的时候。绝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处于饥肠辘辘的半饱状态,这也导致流民比城市居民更加具有攻击性和掠夺思维。在惯性思考的模式影响下,他们很难相信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

    用一个满面震惊,眼睛里却同时流淌出泪水和感激的老流民的话来说:“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珍贵的食物,居然可以用口袋来计算。”

    在保留了足够储备粮的前提下,对于隐月城市民的个人收获分配,林翔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慷慨。也正因为如此,对于隐月城一直抱有偏见和疑虑的流民们,才彻底消除自己的担忧。林翔本人的威望和来自于普通市民的支持,也随之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站在办公室粗糙简陋的窗前,林翔背着双手,目光从遥远的地平线上逐渐移动,掠过城外已经收割干净的空旷田地,慢慢回落到聚集在外城广场上正在庆祝的人群当中。

    流民使用的乐器大多来自废墟,从旧时代遗留下来的管奏和拨弦乐器,构成了发出音乐的主角。这类器具构造简单,修理也非常方便。尽管曲调简单,声音也远远达不到旧时代优美的标准,可是人们脸上仍然带着满足的笑容,相互簇拥着围成一圈,踩踏节拍,跳着式样简单,却足够热闹的舞蹈。

    布兰琪坐在办公桌旁边的沙发上,由于不是正式场合,她的坐姿也比平常随便得多,右腿幽雅地架在左腿上,浑身散发出恬静淡雅的美感。

    长长的黑色睫毛下面,浅褐色的眼眸一直在随着林翔转动。过了很久,她才定了定神,用略带有几分不满的语气说道:“阁下,恕我直言,在市民的收获分配问题上,您表现得过于宽松了。”

    “呵呵!你也这么认为?”林翔没有转身,目光依旧注视着远处的广场。

    “隐月城的发展,需要数量庞大的食物供应作为基础。以费迪南德和索斯比亚为例,他们治下的城市居民分配比例最多达到百分之十五,这还不包括各类必须收缴的管理和安全保障费用。相比之下,您所公布的百分之四十个人拥有率,实在太多了。”布兰琪蹙着眉头,口气变得有些生硬。

    “从流民到市民,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转化过程。之所以这样做,不过是缩短了转换的时间。”

    林翔转过身,慢慢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长长地呼了口气:“七万市民当中,获得分配的人连两万都不到。换句话说,这些人的劳动,至少让我们得到了养活十万人的食物。”

    “这里拥有无辐s水的消息已经被大面积散布,从荒野上涌集过来的流民也越来越多。按照管理委员会的预计,再过几个月,要求进入城市的流民数量将会超过十万。一旦超过这个界限,我们的粮食储备又会出现新的问题。”布兰琪针锋相对地回应。

    “食物是维持一个城市安定的根本,以我们目前拥有的各方状态来看,这个问题其实不难解决。布兰琪小姐,你必须把目光放得更加长远,对隐月城市民的成份进行新的划分。”

    林翔淡淡地说道:“我不希望看到烈焰城的毁灭在隐月城重演。归根结底,造成那场混乱的原因,是居民们对于城市本身没有什么认同感。他们只是把自己当作一只寄生的虫子,而不是真正认为拥有城市主人的身份。他们没有个人财产,没有依赖,不客气地说,就是一群被圈在城墙里的流民。城内的局势稍微有所混乱,他们会立刻抛弃这块寄生地远远遁走。”

    布兰琪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一些,她思索片刻,犹豫着问:“您的意思是”

    “隐月城需要一批忠实的拥护者”

    林翔毫不迟疑地说:“忠诚,永远也不可能通过强制思维进行培养。唯一能够制约平民的东西,只有财产。当他们拥有丰厚的物质基础,并且能够享受到常人难以比及生活的时候,会产生出自然的优越感。为了保证属于自己的利益,他们会主动团结在最高分配者周围,形成一个牢固、稳定的拥护集团。百分之四十的分配比例,会使隐月城得到大量的稳定市民。他们的切身体验会影响其他人,由于榜样和欲望的刺激,更多的观望者会主动要求加入这个圈子。一旦获得真正、实际性质的利益,他们会不顾一切疯狂保护自己的财产。在这个充满辐s的世界,到处是盘剥严厉的流民族群,真正能够让他们拥有自由和希望的地方,只有隐月城。”

    布兰琪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看得出。她的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计算和演换。过了几分钟,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得承认,您说的这番话的确非常精辟。但是,这需要时间,大量的时间。至少三至四年,隐月城才可能出现像您所说的利益团体。”

    “不需要那么久,我们可以利用各种法令条文和便利设施,把这个时间阶段成倍缩减”

    林翔微笑着说:“通过高比例的分配,首批加入城市‘的居民已经得到了基础财产。这块土地很肥沃,百分之四十的收获物根本就吃不完,多余的粮食会迅速进入新的货物交换体系。这也正是我为什么没有消灭费迪南德与索斯比亚的原因之一隐月城目前没有太多的副产品可供交换,市民们会用富裕的粮食与周边定居点或者城市主动进行贸易。不需要我们投入一分钱,这里很快就会形成新的贸易中心,积累的财富会形成新的阶层,他们将是城市未来发展的中坚力量。布兰琪小姐,我明白你心里的担忧,不过具体情况也要有不同的分析方式。这片荒野的粮食产量比其它地方高得多,只要把收获分配控制在百分之四十的比例,就能保证我们的收益‘和利润。在这个世界,粮食相当于旧时代的货币,把所有东西都捏在手里是一种非常愚蠢的举动。只有尽最大范围扩大利益群体,才能得到更多的拥护,减少更多的敌意。”

    布兰琪依旧沉默,她凝望着林翔,浅褐色的眼睛里充满思考、震惊和恍然。良久,才轻叹着点了点头:“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艾琳娜姐姐会选择你作为她的男人。”

    秋天的荒野,气候不再酷热难挡,自然形成的云层和悬浮的辐s尘相互混杂着,封闭阳光与热量的同时,也向整个世界发出了寒冷即将临近的气息。

    四辆经过改装的武装卡车,跟随着队伍最前面的重型越野车,沿着地面上残留的旧公路,朝地平线北面的尽头摇晃驶去。

    车厢里坐满了人,他们手里都握着上满子弹的突击步枪,不同年龄特征的面孔上,显露出彼此之间有所差异的表情中年人的沉稳,年轻人的急躁,冷静中形成的细致观察力,毛燥中流露出的跃跃欲试。

    有一点是共通的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警觉的目光从不同方向扫视着荒野。

    隐月城的收获已经结束,冬小麦的耕播面积正在逐步扩大,除了采石场和忙碌于修建新屋过冬的人,有五千多市民经过筛选,在城卫队的监控下进行了强化训练。他们将成为隐月城的后备军事力量,而冬季受训最重要的内容,就是狩猎。

    核爆产生的强烈辐s,毁灭了地球曾经的生态环境。长达一个世纪的恢复期无法把这一切还原到旧时代的原貌,在地球自转和太阳的影响下,从泥土深处复苏的变异植物,绝大部分仍然遵循着从远古时期保留至今的生活习性。也正因为如此,秋天的荒野上随处可见成熟的果实种粒。这些富含能量与维生基质的食物,不仅仅只是单纯为人类享有,同样也是变异生物们渡过寒冬的必需营养储备。

    大角羊、暴熊、双头牛、腐狼以植物为食的动物,成为更高级掠食者的生长基础,这就是地球生物所遵守的食物链。当人类强行加入之后,链环的整体其实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与旧时代相比,生活在废土世界的人类数量,实在太少了。

    一般情况下,双头牛和角马通常都是狩猎的最主要目标。根据索斯比亚和费迪南德的勘探结果,在卢顿和阿雷桑德罗家族的势力范围内,至少活动着超过五十万双头牛。这些种群庞大的生物,会在狩猎季节向人类提供大量r食,被捕捉的个体经过驯养,能够成为畜力车辆必不可少的牵引。在这个季节,雇佣兵和奴隶贩子也会离开城市,加入各个狩猎队伍在荒野上出没相比任务酬金,狩猎得到的收益,会更加丰厚。

    除了留下足够的守卫人员,五千武装市民在王彪等人的带领下,分从三个方向对荒野进行拉网式围猎。废土世界的变异生物数量多得惊人,这意味着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隐月城居民的餐桌上,将可以看到各种腌制r类和熏火腿的影子。

    “秃鹫佣兵团”也在进行冬训,他们的训练内容更加血腥,更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纷争源于利益的纠缠不清,不同程度的辐s把人类活动的区域限制在大大小小的圈子里。和大战爆发前一样,地球仍然保持着庞大的陆地面积,人类却被挤压在极其狭窄的轻度辐s区,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和生存空间,新生代人类把争斗的矛头,首先对准自己的同类。

    爱玛城的拍卖大厅每天都有不同类型的任务公布,“秃鹫佣兵团”通过完成等级不同的任务,使己方成员在战斗中进行新兵到老兵的身份转换。

    这是一个残酷的过程。每次战斗都会出现战死者,存活下来的人员固然能够得到丰富的作战经验,佣兵团的整体实力也会随着减员而萎缩。这种情况并非某个别案例,而是普遍存在于所有雇佣兵组织。然而各大佣兵团首领别无选择,拒绝战斗保存实力是非常愚蠢的做法,整体数量优势固然重要,但是老兵却是区别精锐与平庸的关键因素。

    得益于林翔自行配置的强化药剂,“秃鹫佣兵团”的所有补充兵均拥有二级进化人的基准实力。只有那些历经多次任务,战斗技巧娴熟,并且被证实拥有相当忠诚度的老兵,才能得到特别配发的高级强化剂。荒野上的流民数量极其庞大,从中挑选出适合战斗的新兵并不困难,正是在这种完全以生死界限对个人能力进行考验的情况下,“秃鹫佣兵团”的实力迅速膨胀,达到了足足拥有六百名五级进化异能正式成员,以及一千两百余名二级进化异能普通士兵的庞大规模。

    这种战斗选择不单只是对隐月城有益,同样也给爱玛城带来了好处。由于发布的任务大多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爱玛城获取的信息量也随之倍增。不仅仅是索斯比亚和费迪南德,就连更加偏远的其它势力,也会通过委托方式,把难度更大,报酬更加丰厚的任务交到葛利菲兹手上。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林翔很少离开隐月城。

    但是这次不同他接到来自葛利菲兹的消息,有一桩利润巨大的好买卖,需要他的帮助。

    昏沉的暮色从天空中逐渐消退,再过十几分钟,黑暗的夜幕将笼罩整个大地。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电灯散发出耀眼的光线,在艾琳娜那张精雕细琢的脸庞表面,映出淡淡的粉红色柔晕。

    办公桌上放着几摞印有索斯比亚独角狮图案的钞票,纤细白嫩的手指在纸张间隙中灵活地拨动着。点清一叠,用韧性良好的棕带紧紧捆扎,顺序摆在旁边已经码好的钱堆上。

    桌子对面,坐着一个像暴熊一样强壮的光头大汉,饱满扎实的肌r从无袖上衣的边缘l露出来,肥大瘪塌的鼻梁中间横贴着一块ok绷,满是横r的脸上一直带着近乎发腻的笑。

    看得出,他想拼命收敛自己凶狠狂暴的本来面目,尽量做出令人感到亲近温和的外表,然而面部皮肤粗大的毛孔和强烈的肌r摺纹,却把这种明显带有掩盖性质的做作变得更加丑陋。尤其是那双死死盯着艾琳娜猛看,散发出y邪饥欲目光的眼睛,使得整张面孔越发显得狰狞。

    “阿姆斯图兹先生,扣除本城的交易税和索斯比亚公司的各种管理费用,你完成本次任务所得酬金总共为五万八千元。按照你的要求,全部以现金支付。请清点一下。”

    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艾琳娜把最后一叠钞票连同已经清点过的部分合拢,平平推过桌面。又以最快的速度,赶在对方那双散发着浓重汗味粗糙手掌从空中落下之前,不动声色的从钱堆上飞快抽回自己的双手。

    动作迟了一步的光头面色一滞,很不甘心地用力捏了捏拳头。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用非常放肆的目光,死死盯着艾琳娜高耸的胸部,抓起钞票在手里掂了掂,暧昧地y笑道:“我听说,这里的小妞儿都能陪男人睡觉。嘿嘿嘿嘿!美人儿,你的价钱是多少?”

    “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要,可以去二楼的酒吧看看。那里有很多不错的女孩。”

    艾琳娜依旧保持着含蓄而又典雅的笑容,仿佛一无所觉,又好象一点也没将光头的无礼放在心上,微笑着朝房门方向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同时说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还要继续办公。请见谅!”

    “老子就只想找你”

    光头脸上露出变态的狂热,他使劲儿咽了咽口水:“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怎么样,两千索斯比亚元,陪老子睡一晚。这个价钱够高得了,荒野上的处女也才五百块”

    “对不起,我有自己的男人。现在,请你离开这间屋子。”艾琳娜回答的声音十分平静。

    “钱不够你只管说,开个价吧!多少不是问题,让我好好摸摸你的p股和”看着对面神情冷淡的艾琳娜,光头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双腿中间被裤子遮挡住的部分,更是高高隆起一团钝秃的三角形状。

    第一百五七节 哨所

    雇佣兵的眼光大多都很独到,他们通常能够对局势和自己的现状作出非常准确的判断。如果换在平时,光头绝对不会主动招惹艾琳娜。他听说过有关这个女人的不少传闻,可是,基于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和内心深处潜在的欲望,理智思维开始被侥幸和冲动驱逐。在他的眼睛里,所有的一切都被有意识地忽视,只剩下艾琳娜那张精致绝美的脸,以及那两团白腻鼓圆的美妙茹房。

    带着吞咽口水产生的喉音,再也无法忍耐的光头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把纂在手里的钞票往桌上重重一甩,一手揉捏着坚硬下面,稍微缓解与裤子磨擦带来的酸胀。一手则在向前倾斜的身体控制下,朝着艾琳娜胸前那两团看上去带有惊人弹性的圆白脂肪,急不可待地重重抓下。

    “阿姆斯图兹先生,坐回你的位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艾琳娜高高抬起双腿,黑色高跟鞋尖在办公桌的侧面用力狠蹬,巨大的反作用力推动着她和身下的靠椅,朝背后的墙壁方向猛然倒滑出三米多远。抓空导致失去平衡的光头缓缓从桌面上撑起身子,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左右交叠牢牢掩盖住下身私密,被黑色丝袜紧紧包裹住,令人感到口干舌燥的修直长腿,以及一把小巧精致,发s着银亮金属光泽的七点六五毫米口径ppk手枪。

    “带上你的钱,滚出去”艾琳娜双眼s出熊熊火焰,手腕朝上略微上抬,枪口正指着光头的眉心。

    光头炫耀般地抖了抖肩膀上隆起的肌r,青筋凸起的手背用力按在办公桌上,把魁梧的身体慢慢撑起,充斥于整个大脑却又无法得到释放的欲望,刺激着双眼被越来越多的红色血丝所占据。他狠狠啐了一口,贪婪的目光死死盯住艾琳娜那双充满无比诱惑的腿,狞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规矩,索斯比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杀死持有正式牌照的雇佣兵。你无权这么做。嘿嘿嘿嘿!知道吗!你现在的姿势真他妈的实在太勾人,我差一点儿忍不住就s了。今天老子一定要干个够,用老子的灌满你的整个子”

    艾琳娜冷哼一声,眉梢眼角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强烈的杀意。她以最快的速度把枪口偏朝指向对方右肩,扣住扳机的纤长手指,随即用力重重按下。

    “等等!你想干什么”光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动作,连忙又惊又怒地张口阻止,身体本能地做出躲避动作。

    “砰”

    距离实在太近了,不等他有所反应,飞掠的子弹已经钻进宽厚的肩膀,在铜黑色的粗糙皮肤表面,破开一个不规则撕裂的弹d。

    “臭婊子,你,你他妈来真的?居然真的开枪s我?”

    光头不由自主地惨叫起来。他紧紧捂住鲜血四溢的伤口,颓然地重重坐倒在椅子上,疲惫而怨毒地死盯着对面的艾琳娜大口喘息:“呼,呼,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没有力气贱货,你,你他妈的究竟在子弹上搞了什么鬼?”

    望着眼皮越来越沉重的光头佣兵,面色y沉的艾琳娜从椅子上昂然站起,随着高跟鞋撞击地板的清脆声响,快步绕过办公桌,用力拉开房门,指着瘫在座位上半死不活的光头佣兵,冲着站在对面楼梯上的警戒人员冷声道:“把这头肮脏的人形种猪给我扔出去”

    坐在恢复平静的办公室里,艾琳娜似乎所有的力量瞬间都从身体内流失,绵软的靠在冰冷的椅背上,疲惫地合上双眼。

    光头佣兵说得没错,她当然不会违反公司的规定,在支付酬金的时候杀死对方。ppk手枪发s的弹头含有经过特殊处理的麻醉剂,不会致人死命,却能让受弹者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睡上一觉。

    连同刚刚被拖出门去的家伙,这个月已经是第六个人对她进行s扰。正常情况下,面对光头佣兵这类拥有强化或者进化异能的人,艾琳娜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可是男人通常都有一种对女性本能的歧视,这种惯性思维在接触普通人的时候会尤其强烈,在空前自我和大量肾上腺素刺激产生的性欲支配下,近距离发s的麻醉弹头很容易就能命中目标。

    荒野上的女人都拥有自我防卫能力,艾琳娜也不例外。

    八岁的时候,她就能够熟练使用飞刀,还会几招简单实用的匕首格斗术,各种枪械的型号和性能她基本都知道一些,虽然不像专业士兵那么精通,c作使用却没有任何问题。

    生活在旧时代的女孩,根本无法想象流民面临的残酷生活环境。当她们为了一盒化妆品或者一只可爱毛绒玩具,耗费整天时间流量于商店和柜台之间的时候,荒野上的女孩却必须为了生存,拼命学习杀人与如何取悦男人的各种技巧。

    麻醉弹自卫的方法不可能永远有效,佣兵们相互之间的消息传递比风还快,下一次,这些满脑子邪恶欲念的家伙,大概会穿上防弹衣或者在没有扣动扳机前,就已经夺走自己手里的枪。

    艾琳娜早已想好了应对的后招。

    椅子的扶手上装有电动控制键,能够释放出浓度惊人的麻醉气体。

    桌面上的笔架其实是经过伪装的电压开关,轻轻一扭,对面的椅子会释放出强烈的电流,坐在上面蠢蠢欲动的家伙立刻就能丧失所有行动能力。

    如果情况失去控制,墙角的壁橱上还有一个铜制扳手。它能牵动隐藏在墙壁里的齿轮,使地板朝两边分开,顺着陷阱通道一直往下,y暗无光的地下室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