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提比略的精神支柱没了,他一病不起。

    卡里古拉和马可密谋加速夺权。马可眼见罗马帝国大权必然旁落卡里古拉,把手放在熊熊炉火上向他发誓,忠于他,协助他夺权。

    克劳狄、加美拉斯和医生守候着昏睡的老王。马可和卡里古拉将他们赶走。

    卡里古拉见四下无人,将提比略死死攥着的象征王权的戒指夺下,戴在手上。

    提比略醒来:“把戒指还我!”

    卡里古拉吃了一惊。然而到手的权力岂能撒手?他高扬起手中铜镜砸向提比略……

    马可迅速夺下铜镜,用一条丝巾勒死提比略。然后,跪在卡里古拉面前:“凯撒万岁!”

    卡里古拉向大张着嘴的提比略伸出带着戒指的手——他是最终战胜者!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陶醉,却突然发现躲在帷幕后面的加美拉斯——他目睹了一切!

    他扑向加美拉斯。

    加美拉斯颤抖着跪下吻他的戒指:“新凯撒诞生了……”

    卡里古拉将他扶起:“我们孤单了,我们要相爱。”

    提比略凯撒的葬礼和卡里古拉凯撒的登基礼同时进行。

    卡里古拉和朱西拉耳语:“像做梦一样。”

    朱西拉:“世界之王。”

    “我喜欢这个梦。”

    卡里古拉神气十足地宣读就职宣言。

    大厅里响起一片抗议声:“提比略是你杀死的!”

    卡里古拉在抗议声中宣布加美拉斯王子为他的继承人。宣布克劳狄为元首顾问,而他的傻叔叔竟然欣然就职。

    卡里古拉和朱西拉在一张大床上尽情享受篡权的喜悦。他一边亲吻妹妹的茹房,一边踌躇满志地宣布:“从此,对任何人我都可以为所欲为。”

    “别从我开始。”她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他。

    他俯在她身上:“你有什么好主意?”

    “你为什么不先从马可开刀?在他控制你之前,他已经控制了提比略……”

    登基后的第一次军队检阅式。卡里古拉突然要加美拉斯当众指认杀死提比略的凶手。

    加美拉斯颤抖着抬起手,声嘶力竭地指向马可:“是他——”

    马可似乎并没有立即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以一个功臣的眼神大惑不解地看着卡里古拉——这位曾经的盟友。

    卡里古拉:“逮捕他!”

    马可明白盟友要牺牲他了,然而他似乎并不惊慌,面对骤变他反而乐了:“他们忠于我马可,而不忠于你卡里古拉!”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有些尴尬。

    卡里古拉当机立断,宣布任命马可的部下塔雷尔取代马可为新任王宫卫队指挥官,并嘉奖每个卫队员十枚金币。在权和利的诱惑下,在一片欢呼声中,塔雷尔指挥卫队逮捕马可。

    马可这时才觉着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他盯着卡里古拉。

    卡里古拉转过脸去。

    当丈夫和权势都将失去时,安娅觉着事情真的不妙了,她为马可求情,卡里古拉坚决拒绝了这个玩偶。她吐了他一脸口水,随即明白自己惹了大祸,她向卡里古拉苦苦求告,以为卡里古拉会念旧情放她一马,她似乎永远也不明白,当初卡里古拉和她保持那种暧昧关系并不是因为喜欢她那身肥r。安娅被塔雷尔率卫队逐出王宫,永远放逐。

    '小说'卡里古拉(下)

    为了正名,为了掩饰兄妹l伦的罪恶,朱西拉要卡里古拉娶一个议员级的女人为妻。当天晚上,她在家里举行聚会,罗马城最美的女子全部来到这座洒满鲜花的池中沐浴。卡里古拉乔装来到池边,在妹妹陪同下选亲。

    他先是选中一个在池边跳舞的美丽少女。

    “利维娅?她是处女,不合你的口味,再说她已经被你的部将挑走。”朱西拉劝阻他。

    卡里古拉的目光又投向一个在池边漫步的女子:“她将成为我的妻子。”

    “施若尼亚?不行,她是罗马城最神秘的女子,她离过婚,负债累累,和她结婚你将不知道你的孩子是不是个罗马士兵的……我不让你这样做,这不明智。”

    卡里古拉轻吻着妹妹:“是议会和罗马人民要我娶她为妻。”

    朱西拉无奈,只好服从他的命令,带领施若尼亚来到内室。

    卡里古拉已等在那儿。施若尼亚双手俯地跪在他面前,他掀起裙子看见她那浑圆的p股……

    反对卡里古拉登基的议员在一场游戏中都被砍了脖子,包括马可。

    屠杀之后是施虐。青年军官波丘拉和女友利维娅举行婚礼。卡里古拉赶来,不顾朱西拉劝阻,在厨房qg了利维娅和波丘拉。

    深夜,卡里古拉正搂着施若尼亚酣睡,突然由梦中惊醒,看见窗外人影一闪。他发疯了似地追出,狂吼着加美拉斯要入室行刺。

    朱西拉和施若尼亚把他由暴雨中拉回,和他一起做a。

    隔壁两个宫女由窥视孔看见三人的癫狂,禁不住y性大发……

    卡里古拉在宫廷盛宴上宣称他是神,至少死后会成为神!然后他命令塔雷尔以叛国罪逮捕加美拉斯。

    朱西拉劝阻不成愤而离席。

    卡里古拉一把拉住:“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我不是为他,是为你。”

    “他知道提比略的事……”

    “他不会成为你的继承人,施若尼亚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他该死。”

    “你丧心病狂!”没有人敢这样和罗马的凯撒说话,即使是朱西拉——生死与共的妹妹。

    卡里古拉挥手打了朱西拉一个耳光。

    朱西拉心碎了,她由地上爬起,默默离去。

    施若尼亚不合时宜地凑过来:“怎样处理她?她的言论是叛国。”

    “这要由我来决定,而不是你!”

    朱西拉在对哥哥和情人的双重绝望中死去。卡里古拉摔碎没有灵验的神像,剥光妹妹衣服狂吻着渐渐发凉的躯体,发出狼一样的嗥叫。

    卡里古拉颁布命令:举国治丧。其间不准笑,不准演戏,不准性j。为了检查执行情况他竟然抛下国家,乔装出宫,微服私访。

    街上到处都是反对他的统治、揭露兄妹l伦的演讲和活报剧,他疯了似的企图制止,却被当作醉汉投入监狱。

    在狱中,一个老囚犯向他勒索见面礼。他伸出拳头,老囚犯看见那个大钻戒认出他是罗马帝国的元首。

    卡里古拉返回罗马王宫,带着那个老囚犯。朱西拉死了,他可以开始真正意义的为所欲为了。

    他要求议会承认他是人上人,是神。由他的傻叔叔克劳狄主持通过仪式。

    当然,第一个赞成的声音仍然由他自己说出。为了检验神的号召力,他学了一声羊叫,整个殿堂立刻响起一片羊的叫声。他和他的帝国都疯狂了!

    疯狂的仪式之后是更加疯狂的堕落。卡里古拉把被镇压的议员和没有被镇压的议员太太们聚集到一条室内大船上,以每人五个金币的代价号召所有人和她们公开滥交。让这些罗马帝国最有公民权的女人为罗马公民服务。他和施若尼亚上下游走,四处监看。

    在狂笑和尖叫声中,卡里古拉指挥士兵旱地划船向大不列颠进发。在狂笑和尖叫声中,他的财政大臣和卫队长塔雷尔认为他疯了。

    “给他一条绳子,他会吊死大家!”塔雷尔和财政大臣隆加纳愤愤不平。

    狂欢结束,卡里古拉率兵来到一片水边,和老囚犯一起向大不列颠开战。

    塔雷尔大惑不解:“可是这只是罗马近郊啊!他在玩什么把戏?”

    卡里古拉招呼塔雷尔:“准备好开战了吗?”

    “是的,可是英国人在哪儿?”

    卡里古拉向前一指:“就在那儿。”

    “那只有芦苇……没有敌人。”

    卡里古拉很是不屑:“别傻了,所有士兵都去攻击芦苇!”

    号角声中,罗马士兵的方阵让开,一队l体士兵手持长矛,叫嚣着,冲向对岸的芦苇。卡里古拉随后命令全副武装的士兵扑上去,肆意杀戮毫无防备的l体士兵,以作为与英军作战的战果。

    班师回朝的庆功宴上,人们举着芦苇和无辜被杀的士兵入场。为卡里古拉的“赫赫战功”而欢呼。

    施若尼亚警告卡里古拉:“他们恨你。”

    “只要他们怕我就成。”

    宴会在宣布没收所有反对派议员财产和鞭挞所有参与庆功的l体女人的暴行中结束。

    施若尼亚提醒卡里古拉危机四伏,他只当笑谈。

    王室卫队长塔雷尔、财政大臣隆加纳和议员密谋除掉卡里古拉。

    卡里古拉浑然不觉,率领全家,妻子、新生儿子和奶妈以及老囚犯在主殿排练一出神剧。

    塔雷尔率士兵在远处警戒。

    排练结束,卡里古拉一行说说笑笑返回内宫。

    接近拱门时,塔雷尔挡在门口,挥剑刺死卡里古拉,砍掉老囚犯的头。

    施若尼亚嗥叫着扑向塔雷尔,塔雷尔将她一剑刺死。部将夺过卡里古拉的儿子,摔死在石阶……

    卡里古拉导演的篡权丑剧在血腥中开始,在血腥中落幕。

    塔雷尔一把抓住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克劳狄。隆加纳让士兵为克劳狄戴上事前准备好的王冠,一个新凯撒诞生。

    作品分析

    《卡里古拉》是一出大戏,一出揭示人与神、权欲和人的本能欲望冲突的古典大戏。

    影片的场景很像戏剧:主要以内景表现了古罗马帝国朱里亚·克劳狄王朝的三个皇帝,表现了重重宫闱中的血雨腥风,表现了权势者的转瞬成空。如此宏大厚重的历史背景,如此纷纭复杂的矛盾冲突几乎全部在内景展开,纵横捭阖,错落有致,实在是大手笔!

    影片的场面调度也像戏剧。例如影片开端,老王提比略和养孙——卡里古拉王子一边看滥交,一边说政治的场景是一座搭建的上下三层平面建筑,就像现代戏剧的独幕多场景演出,观众既可以看到每个局部又可以同时看到整体。电影家充分发挥电影摄影的优势,让镜头始终跟着两个主角移动,摄影机的客观视点和角色的主观视点结合,使整个场面调度既巨细无遗又不呆板,总体美学效果酣畅淋漓,触目惊心。

    另一处是篡位后,卡里古拉允许部下以每个议员太太五个金币的代价和她们滥交的场面。这是在一条室内搭建的木船上,角色众多,空间有限,摄制难度极大,然而电影家却充分利用电影的三维空间和高超的剪接技法把局部和整体、具像和群像、虚和实、动和静活灵活现地展示出来,创造了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戏剧场面,堪称奇迹!

    影片的对话也很有戏剧的品位:精炼、精彩、幽默,有力地凸现了性格,凸现了时代精神。就像伟大的古罗马时代的演讲和著作一样闪烁着人类智慧的光芒。

    电影家以宏伟的场景、立体的场面调度和闪烁着智慧光芒的对话导演着一出历史大戏,引导我们进入两千年前那个神秘而又瑰丽的长梦,惊心动魄、光怪陆离。

    那么,电影家想通过这个长梦让我们和他一起体验什么?影片故事和史料记载的古罗马史实是什么关系?两千年的瑰梦醒来,喷气式和电脑时代的后人该怎样理解金戈铁马的先人?历史是今人创造的。先人的政治在今天看来真的就是一场游戏,一出戏剧?

    一个人能够得到什么?如果他得到全世界,他也就失去了灵魂。

    这是影片的片首语,选自《马可福音》。电影家选择这样一句古老箴言作为片首语,显然意在以一段古史演绎现代人对人类古老欲求的现代理解。

    影片贯穿始终的基本冲突是人和神、权欲和本能欲求的冲突。一切欲求都受制于权欲,一切欲求都打上了政治的烙印。

    由于影片在表现卡里古拉的荒y与暴虐时几乎把真的照相特性发挥到极致,由于《阁楼》的全班当红艳星参与了影片演出,许多人常常轻率地认为《卡里古拉》是一部性电影,而台、港碟片制造商对片名不负责任的蹩脚翻译(《罗马帝国艳情史》,正确译名应该是《卡里古拉》)又在某种程度上加深了这种误解。这是对影片主旨的一种曲解。

    不错,影片的确表现了卡里古拉兄妹的l伦,这当然很容易让人产生性的联想。然而如果我们稍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联系卡里古拉兄妹的基础首先是生、死、权、利,其次才是性。否则我们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在卡里古拉篡位成功,他们兄妹可以为所欲为之后,朱西安反而因为政见不同而死去,也无法解释毫无人性的卡里古拉何以对妹妹之死那样痛心疾首。他们的欲望首先是政治欲望,他们的l伦首先是政治的l伦。

    同样,人们似乎也可以把风s女子安娅和卡里古拉的苟且和暧昧理解为性。然而我们同样不应该忽略安娅的丈夫马可是罗马帝国的王室卫队长,她的情人卡里古拉是罗马帝国的王位继承人,她一人连着罗马帝国两个要害人物。马可甘愿把妻子送给卡里古拉王子作性玩偶,而安娅也欣然愿往,不是因为卡里古拉有什么性魅力——这个猴子一样的暴君根本就毫无魅力而言。马可夫妇是被王子——罗马帝国的合法继承者的威势所震慑——这是以性为媒介的政治结合。是政治交易捎带而来的性j易。

    还有,提比略和卡里古拉的关系:提比略杀死卡里古拉兄妹的父母,然后养大他们的儿女,收为义子,并赋予罗马王子名份;卡里古拉杀死养祖父提比略和提比略的亲孙子,也就是他的弟弟加美拉斯,却放过他从心里讨厌的叔叔克劳狄……这似乎也可以归结为血缘和性,然而这却是地道的政治。提比略说得清楚:我们家族没有兄弟。兄弟会自相残杀,父子也会相残。这是命运。

    影片的性关系图其实是一幅赤ll的权欲图:妹妹朱西拉(政治助手)——哥哥卡里古拉(王子、帝国元首)——姘妇安娅(y谋中介)——朋友马可(王室卫队长)。

    而提比略和卡里古拉的亲情关系图更是一幅权欲、情仇图:养祖父(罗马帝国元首、杀父仇人)——养孙(篡位者、家族弑杀者)——兄弟(潜在泄密者)——叔叔(罪恶挡箭牌)。

    情欲、亲情都成了政治的筹码——当人类赤l着的时候呈现给历史的不只是原始的创造力和勃发的生命力,还有丑恶。

    电影家就在这种权和欲的冲突中,在看似形而下的现实中进行着形而上的、关于人和神的思索。

    也许有人会说《卡里古拉》毕竟让我们看到了性。

    这也没错。然而如果我们知道历史上的确有着古罗马因为y乱而亡国的传说,如果我们认为这种传说有着一定的道理,而一个曾经显赫一时的人类神话竟然会毁于人类本来应该是延续生命的本能行为,那么我们还能说这种揭示仅止于性吗?

    当一个人宣称自己是人上人,是神,并且真的以为拥有神的权威,从而想在人的本能欲望以及更大的社会欲望上都为所欲为时,他就走到了自己和历史的反面,他就只能以小丑的形象被历史和良知所嘲弄了。

    影片中的卡里古拉就是这样一个自以为神的丑类。人们永远也不会忘记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卡里古拉在刀光剑影的血腥中死去,头朝下,死不瞑目……

    不知道卡里古拉在垂死的目光中看见了什么?也许看见了中国的秦始皇——他曾经想做万世的统治者,结果一世尚未结束就死在出巡路上;也许他看见了德国的希特勒——他曾经想统治全人类,结果最后只有一个情妇陪着他服毒自尽;也许……也许垂死的卡里古拉看见了天下一切想以神的名义摧残和扭曲正义、善良和美好的丑类,然而他注定不会看见上帝与公正。他害怕,一切丑类都没有勇气面对最后的审判。这大概也是许多堂庙香火旺盛的另类解释吧?

    《卡里古拉》的故事有史可依。公元14—54年罗马帝国的朱里亚·克劳狄王朝的确有过提比略、卡里古拉和克劳狄三个皇帝。这个王朝后来在第四任皇帝臭名昭著的尼禄手里灭亡;提比略治内的确加强了元首顾问会议的权力,也的确鼓励告密;《卡里古拉》和史实不尽一致的地方是:提比略是屋大维的养子;克劳狄不傻;近卫军集中于罗马是克劳狄治内的事;军队左右政局,废黜皇帝也在克劳狄与尼禄治内。

    《卡里古拉》不是那种忘记了史书也是人写的,对官方史籍亦步亦趋完全丧失主体性的作品,也不是那种因为无力对历史做出独到的人文关怀而把胡说当戏说的作品。这是历史题材影片创作典型欧美式的“大不真实小真实”。大不真实为了凸显现代人对历史必需的、独有的人文关怀,因为历史是今人的历史,不是印刷的历史,不是统治者的历史。小真实为了使现代人对历史的再认识更立体,更可感。历史不是平面,不是断面,而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河。今人看到的巨流曾经是先人的今天。

    《卡里古拉》再现了古罗马的辉煌和古罗马的奢靡,凸显了现代人对一个由先人创造的古老神话的深切思索。卡里古拉形象揭示了西方历史一切荒y无道的暴君性格,和现代人从老祖宗那里继承下来并深藏于潜意识层的某种本能欲望。

    历史是一部大戏;古罗马帝国是一部大戏;《卡里古拉》也是一部大戏——一部因为充分发挥电影的真照相特性,表现人类欲望冲突而在某种程度上被误解的大戏。

    汀托·贝拉斯在本片体现出的主要风格要素:

    1。场面调度显示极其深厚的戏剧功底以及运用电影语言的纯熟。

    2。表演臻于极致。

    3。震撼的视觉效果。

    4。追问人类根本问题。

    '小说'沉默(上)

    火车在原野上飞驰,伊斯特和安娜静静地坐在包厢里,天气很热,她们谁也不想说话。只有小约翰对身边的事物有些好奇,不能安分地呆着。

    “伊斯特,那纸上写的是什么?”约翰问的是一些奇怪的外国文字。

    “不知道。”伊斯特笑笑。

    姐姐伊斯特总是穿得很保守,衣服颜色也很老气。妹妹安娜则相反,她穿着低胸的紧身连衣裙,蓬松的短发随意卷曲在肩头。最近伊斯特的身体不太好,总是不停地咳嗽。颠簸的行程和闷热的天气更加剧了她的病情,她又咳血了。

    安娜扶姐姐躺下休息,却把约翰关在了包厢外。约翰在走廊里晃了两圈,很无聊,便站在窗口看窗外的景色。此时正是清晨,红彤彤的太阳从山背后慢慢升起,柔和的光芒照在约翰的脸上。约翰坐在地上,他还有点儿困,想再睡一会儿。可列车员的叫声让约翰不能安静地入睡,他说瑞典语,约翰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有点儿好奇,于是又站了起来。这时火车可能进入了隧道,周围黑下来,只有一点点的灯光映得车厢忽明忽暗。走出隧道,火车进站了。旁边的军列上停着一辆辆坦克。

    伊斯特的身体状况使她不能继续乘车旅行,所以她们在一个小镇下了车。她们要先找家旅馆休息一下,等伊斯特的身体恢复一些再继续前进。

    约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街景,安娜光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伊斯特躺在床上。可能外面没什么好看的,约翰转回身,蹲在地上看妈妈的脚。

    “你在看什么?”

    “你的脚。”

    “为什么?”

    “它能带你走路。”

    安娜笑笑,走到伊斯特的床前:“我们找个医生吗?”

    “不用。”

    “天气真热。你冷吗?”

    “有点儿。我知道你不想呆在这儿。”

    “对。”

    “请把窗户打开。把门关上。”

    姐妹俩的感情似乎并不怎么好,妹妹说话的口气有点生硬。

    约翰看见妈妈在浴室里脱光衣服准备洗澡,他无事可做,趴在沙发上把腮帮鼓起来,发出噗噗的声音。

    “来,帮我搓搓背。”

    约翰乖乖地走进浴室,认认真真地帮妈妈擦背,安娜觉得很舒服。

    “很好。你先出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约翰回到卧室,坐在沙发里。沙发很软,约翰陷进去,只露出两只手,作着飞机飞行的样子,嘴里还学着螺旋桨嗡嗡的声音。

    安娜洗完澡,让约翰脱了衣服睡觉,一路旅途颠簸,她们已经很累了。约翰爬上床,安娜也脱光了衣服,躺在约翰身边睡了。

    伊斯特还没有睡,她一边喝酒吸烟一边听收音机。伴着收音机中柔和的音乐,她的手指轻快地在收音机上敲击。一会儿,她拿出一本书翻阅着。但她不能把心思固定在一处,她走进安娜的房间。看着安娜和约翰甜甜的睡容,她禁不住走过去,轻柔地抚摸安娜的卷发。

    伊斯特走回自己的房间,站在窗口向街上看,一匹马拉着一大车家具缓缓驶过。她仍旧不停地喝酒,她喜欢喝酒,不能不喝酒。一瓶酒喝完,她拉铃叫服务员再送来一瓶。又喝了一会儿,有点儿醉了。伊斯特躺到床上,她突然觉得有些痛苦,一股欲望在酒精的激发下袭上心头。她一手放在自己的茹房上,一手探向自己的s处,蓬松柔软的被子掩住了她的身体,只有她的脸,在挣扎过后显出一丝轻松的表情。

    一阵类似枪弹划过的声音吵醒了约翰,他从床上起来,叫妈妈。但安娜还没睡够,她根本就不愿意睁开眼睛。

    约翰自己穿好衣服,带上玩具手枪出了房门。在走廊里,他看见一个扛着梯子的工人向这边走来,就悄悄地躲起来,等工人走过去之后又轻轻地跟在他的身后。工人是来修灯的,他爬上梯子,约翰却趁机向他开枪。对于小孩子的顽皮举动,工人并没有介意。这反而让约翰十分得意,他鼓起腮帮,冲着工人发出噗噗的声音。

    约翰继续在走廊里“探险”,他看见服务员在屋子里坐着,就躲到一把椅子后面。正巧这时有人按铃,服务员走出来,刚好看见了约翰。他跟约翰说话,但约翰听不懂,转身跑开了。约翰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有许多油画,他正认真地看,服务员从后面走过来,吓了约翰一跳,他急忙跑开了。

    约翰利用阳光在墙上晃影子,又把楼梯扶手当滑梯滑。一会儿,他在一间敞着门的屋子里看见许多侏儒人,他们可能是在这儿演出的,房间里有许多道具。约翰举起玩具手枪对准一个正在喝水的侏儒人开了一枪,侏儒人吓了一跳,其他侏儒人一起笑了起来。他们把约翰叫进他们的房间,还给他穿上一条漂亮的裙子,和他一起玩。后来从外面又回来一个侏儒人,他好像是他们的头儿,他把约翰送出了他们的房间。约翰在走廊里撒了n,之后吹着口哨离开了。

    安娜睡醒后,起床梳洗了一番,伊斯特一直在门外看着她。安娜化妆,伊斯特说她很美。安娜出去了,伊斯特望着她的背影觉得很痛苦。她又开始喝酒,之后躺在床上哭泣,痛苦地在床上翻滚。

    “这是一种侮辱。”伊斯特边说边从床上滚到地上,“要保持清醒。上帝呀,让我死在房里吧。”这种痛苦仿佛来自对妹妹的忌妒,又好像另有原因。但很快,伊斯特平静下来。

    “好些了。吃点东西吧。空腹喝酒真是个笨蛋。”

    服务员走进来,他扶伊斯特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应伊斯特的要求,服务员去给她拿了一面镜子、一把木梳,还顺便拿了毛巾帮她擦汗。伊斯特要吃东西,服务员给她倒了一杯水,并把多余的被褥拿出去,之后为她叫来吃的东西。

    '小说'沉默(中)

    安娜来到一间小酒吧,买了报纸,一边等服务员拿酒来一边照镜子。很快,一名健壮的男服务员端来一杯酒,以及找给安娜的零钱。服务员把零钱放在桌子上,并故意将其中一枚硬币碰到地上,借捡硬币的机会,他摸了安娜的腿。

    约翰回房间和伊斯特一起吃东西,便吃边聊。伊斯特说要送约翰去乃乃家,约翰要在那儿读书。那儿有马,山清水秀,还有兔子。约翰问爸爸妈妈会不会去看他。伊斯特说会,但爸爸要有时间才行,爸爸很忙。约翰又问伊斯特会不会去,去了干什么。伊斯特说她也会去,去钓鱼,那儿的水清澈见底,有很多鱼。伊斯特想摸约翰的脸,约翰躲开了。吃过饭后,约翰要为伊斯特画素描,伊斯特欣然答应了。

    安娜离开酒吧后去剧院的包厢看侏儒人的表演。包厢里光线很暗,镭s灯光偶尔扫过,安娜看见身旁不远处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激烈地做a。那狂野的律动,沉重的呼吸,撩起了安娜的欲火,安娜匆忙离开。

    安娜走在街上,看见一个男人长得很帅,便跟在他的身后,在街边,人流淹没了安娜跟踪的对象,但不经意间她看见酒吧的那个服务员也在这里,并一直注视着她。于是安娜走过他身边,并故意碰了他一下。

    约翰在走廊里玩,又看见服务员在敞开的门里吃早餐。服务员见约翰可爱,就叫他过去,约翰却站在原地没动。服务员用香肠表演木偶戏逗他,他也没动。后来服务员拿出一大块巧克力,终于吸引了他。约翰走进服务员的屋子,接过服务员给他的巧克力,吃起来。服务员拿出自己家人的照片给约翰看,原来他有一个孙子,和约翰差不多大。

    约翰看见妈妈回来了,跑过去。但他并不想跟妈妈进房间,所以妈妈进去之后,他一个人继续看照片,还偷偷把照片藏到了地毯下面。

    自从安娜回来,伊斯特就一直在门外盯着她看。这会儿,伊斯特静静地来到安娜身边,拿起安娜的衣服闻了闻。安娜洗完脸一回头,吓了一跳。

    “你好点了吗?”

    “不错。”

    伊斯特说完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还关上了房门。安娜看着伊斯特的房门有些生气,她一边梳头一边走进客厅,约翰画的画还摆在桌子上。安娜想了想,走进伊斯特的房间。

    “你别总探查我的事,我不怕你。”之后转身离开。

    伊斯特正在打字,安娜的态度让她气愤,她瞪着眼睛,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

    晚上,安娜和约翰在客厅里聊天,约翰坐在妈妈的腿上,母子十分亲热。

    “明天下午我们坐火车离开这里。”

    “伊斯特也走吗?”

    “不知道。”

    “这是什么镇。”

    “提摩卡镇。”

    约翰转身抱着妈妈的脖子,安娜亲了他一下,他也亲了妈妈一下。

    伊斯特站在窗前看街景,一辆马车拉着一大车家具慢慢驶过。安娜和约翰亲热的样子让她忌妒,她走到桌子前,拿起一支烟抽着。

    “我没烟了。”安娜说。

    “我这儿有,在桌子上。”

    “拿两支行吗?”

    “行。”

    约翰过来给妈妈拿了两支烟。伊斯特打开收音机听音乐。

    “你们搭明天的车走吧。”

    “你一起走吧,我们不能丢下你。这是什么音乐?真好听。”

    “巴赫的音乐。”

    越到晚上天气越闷,安娜决定出去走走。她让约翰给伊斯特读故事,但不知为什么,她开开门又关上,走了回来。

    “约翰,你出去玩一会,我和妈妈有话说。”

    “妈妈,我去大厅玩。”

    “去吧,别走太远。”

    安娜和伊斯特走到窗边。

    “你去哪儿了?”

    “不远,就在附近走走。”

    “去那么久?”

    “你要知道全部细节吗?”

    “你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当年我和克劳迪好,你让我告诉你所有的细节,否则就告诉爸爸。”

    “没有。”

    “我去影院包厢看电影,两个人在后面干完那事就走了。酒吧的服务员就坐在我身边,我们在地板上做a,所以衣服脏了。”

    “真的?”

    “我为什么要撒谎?”

    “对,你为什么说谎。”

    “我经常说谎。”

    “这不重要。”

    “我确实看见一对年轻人做a。我去了酒吧,又去了教堂,我和酒吧的服务员在黑暗的角落里做a,有点冷。下次我一定先脱掉衣服。”

    “我明白。”

    “你不休息一会儿吗?”

    伊斯特走到床边,躺下。她忽然变得很沮丧。

    “坐到我床边儿来,就一会儿。”

    安娜走过来坐下。

    “你打算见他吗?别去,今晚别去,太难熬了。”

    “为什么?”

    “我感到屈辱,你一定觉得我在忌妒你。”伊斯特哭了,她凑近安娜的脸,想亲吻安娜的脖子。安娜起身走向门口。

    “我走了。”

    安娜把房间钥匙交给酒店服务员,两人一起走进去。安娜不让他开灯,只是自顾自地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

    约翰走进伊斯特的房间,她听见伊斯特发出很奇怪的声音,像是很痛苦,又不像。他走到伊斯特的床前,发现桌上的酒瓶在颤动,他向外看看,原来有一辆坦克正经过这里。

    “你看来很奇怪。”

    “约翰,念故事给我听吧。”

    “我让你看看我的本克和舒迪。”约翰说完就跑到客厅拿来一对布偶,给伊斯特表演。演了一段,约翰就蹲到椅子后面。

    “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他们说话口齿不清。”

    “本克会唱歌吗?”

    “不,他还在生气。”

    约翰一边回答一边掉眼泪,他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扑进伊斯特的怀里。

    安娜和酒店服务员做完爱后,心情并不舒畅,她躺在男人的怀里,抚摸男人的脸和唇,吻男人的肩,把脸埋在男人的怀里。“我们这样多好,互不相识。我希望伊斯特死。”

    '小说'沉默(下)

    约翰一边坐在床上看书,一边和伊斯特聊天。

    “你为什么当翻译?”

    “把那些外国文字翻译成你能看懂的文字。”

    “妈妈为什么不和我们在一起?”

    “在一起呀。”

    “不,她和一个男人接吻,进了房间。”

    “是真的吗?”

    “我亲眼看见的。”

    伊斯特坐到约翰身边,说:“我们希望有一个愉快的旅行,但相反……”

    “不,我们很快乐。”

    伊斯特伸手抚摸约翰的脸,约翰躲开了。

    “你只让你妈妈碰你。我们都爱你妈妈。”

    安娜向酒店服务员抱怨伊斯特。她说自从父母死后她就对她很挑剔,让她什么都听她的,嫌安娜吃得多,那么胖,就像肥猪。

    “我就是喜欢食物。如果她不喝酒她也会喜欢食物。我是个好司机,她也承认。”

    突然安娜感觉到伊斯特就在房外偷听,她大声说:“你在听吗?你想要什么?”

    “我想和你聊聊。”

    安娜听到伊斯特的哭声。她打开门,同时故意在伊斯特面前和酒店服务员热吻。

    “你总是以自我为中心,没有统治感你就活不成,每件事你都想知道得一清二楚。”安娜坐在床上对伊斯特大喊。

    “我们怎么生活?”

    “我过去以为你是对的,什么事都想学你。可我发现你讨厌我,一直讨厌我。”

    “我没有。”

    “你让我害怕。”

    “没有,我爱你。”

    “你别那样说,你恨你自己和一切。你受过教育,翻译过很多书,你应该能回答我的问题。父亲死的时候,你说你也不想活了,你为什么还一直活到现在?是舍不得约翰?舍不得我?还是你的工作?”

    “我没有那样想。”

    “滚,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安娜歇斯底里地大叫,一边哭一边把头靠在床头上。

    “可怜的安娜。”伊斯特抚摸了一下安娜的头发,之后离开了。在走廊里,伊斯特呆呆地站着,表演归来的侏儒人走过她身旁。

    第二天早上,安娜穿好衣服,打开门,发现伊斯特晕倒在房门口。安娜把伊斯特送回房间,让她休息。

    安娜决定让伊斯特先留下,自己带约翰走。躺在床上,伊斯特又被痛苦包围。她要给约翰写信,信的内容很简单:给约翰的信。单词是外国文字。

    “她带着孩子离开一个小时了。”伊斯特无法安静下来,她拍着床坐起来。“消化组织,关于吞咽组织和消化道。我有好的嗅觉,被冻的时候像一条臭鱼,这是可选的,我接受不了惨败的角色。孤独太可怕,我们想让别人行为端正,但那力量太强了。那力量太可怕了。在精灵鬼怪之间行走,你得倍加小心。”

    伊斯特舒了一口气,她让服务员把她写的信拿来。

    “你知道我得的什么病吗?是伤寒,和父亲一样。要是父亲知道一定会大哭的,他会安慰我说没关系。他是个大块头,但他很善良。我累了。”

    伊斯特挺起身,她仿佛想抓到什么,手吃力地在空中挥舞,但什么也没抓到,她困难地喘气,扑倒在床上。

    “我不想这样去死,怎么会这样呢?医生呢?我不想这样死去。”伊斯特狂乱地叫着,但很快她就没有力气了。她平躺在床上,拉过被单蒙住脸。

    约翰来和伊斯特告别,他拉开伊斯特脸上的被单。

    “别怕,我不会死,我会让自己好起来。”

    “我知道。”

    “我给你写了一封信。很重要的信,以后你会明白。”

    妈妈催约翰走,要来不及了。约翰难过地抱住伊斯特。

    “你离开是对的。”

    “我没问你的意见。”告别的话依旧充满敌意。

    约翰和妈妈坐在火车上,约翰手里拿着伊斯特的信,车窗外下着大雨。

    “什么?”

    “伊斯特的信。”

    “我能看吗?”

    约翰把信递给妈妈。

    “给约翰的信,单词是外国文字。她真是好人。”

    安娜站起身,打开车窗,任大雨浇湿她的头发。

    作品分析

    《沉默》是瑞典导演英格玛·伯格曼《神之沉默》三部曲之一,也是电影史公认的第一部艺术的诚实和露骨的色情镜头并存的严肃影片。影片的主题不是性。

    伯格曼是现代电影史上最有影响的电影家之一。

    《沉默》具有伯格曼电影的一切因素,以质朴的语言表现深刻、复杂的哲学命题。主要表现人与其同伴以及人与上帝之间的相互关系。显然,这既是伯格曼通过电影探索生命意义的结果,也是人类20世纪人本主义的结果。

    影片故事比较简单,主要讲述姊妹客居异乡,彼此不能沟通,由于不懂当地人的语言也不能与当地人交流。隔绝之中的妹妹安娜置重病的姐姐伊斯特于不顾,纵欲——甚至和初次见面又举止粗俗的酒吧侍者做a;姐姐伊斯特崇尚理性,但性格乖僻,对妹妹怀着既怜爱又忌妒的矛盾心理,最后孤独地客死他乡;安娜的儿子约翰是维系两个成人的惟一纽带,常以天真无邪的童稚目光望着陌生而充满恶意的外部世界,只能从患病的姨妈那里获得一点儿温情……

    影片用象征性的镜语表现令人窒息的幽闭气氛,表现现代人的孤独:死寂的旅馆、杳无人迹的广场上突然出现的坦克、无尽头的坦克队列、侏儒人的表演、难耐的酷暑、长时间的沉默……

    本片的拍摄角度独特:要么从门外拍门内,比如小约翰站在门外看服务员在门内吃东西,伊斯特经常通过打开的门看妹妹的一举一动,而妹妹也经常从敞开的门看姐姐……都令人有一种隔着画框看画的隔离感;要么从镜中拍摄,比如伊斯特在镜中看洗漱的妹妹;要么把人陷在柔软而蓬松的床或沙发内,使得视域极其有限,比如伊斯特躺在床上呻吟,约翰坐在沙发里表演飞机飞行;要么把镜头对准演员身体的一部分,两条腿,两只手,上半身等,用局部的肢体语言表达一种情绪和情感。这种拍摄角度让人在局限中体味人的孤独,以及人对人了解的片面与隔膜,给人一种寻找、探索的感觉,表现人们在疑惑中对答案的追寻,更透出一种陌生感、一种冷漠、一种莫名的压抑和无尽的孤独。

    英格玛·伯格曼通过约翰——一个孤独的寻爱少年的角色流露了他童年时代对父母之爱的渴求和得不到这种爱的怨恨。20世纪70年代伯格曼在接受瑞典电视台采访时说:“一种巨大的忌恨建立在我和父亲之间。有一天他打了我。”这种对父权的反抗情绪贯穿伯格曼的电影生涯。就如《沉默》一片中的约翰,他要被送到乃乃家读书,他问姨妈:“爸爸妈妈会去看我吗。”伊斯特说:“妈妈会的,爸爸有时间也会的,但爸爸很忙。”约翰渴望得到父母的爱,但显然他能得到的很少。在异乡,母亲沉溺于自己的欲望之中无暇他顾。他与伊斯特姨妈相处的时间反而相对较长,然而姨妈又生命垂危,自顾不暇。

    伯格曼写尽了人的孤独。妹妹安娜抛开沉疴在身的姐姐伊斯特,和侍者做a却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有一个老侍者照顾伊斯特又语言不通;小约翰和侏儒玩耍,却被他们的头儿客气地请出;影片结尾,姨妈伊斯特垂危之际写给小约翰的最后一封信却用了外语,连她最亲近的外甥也无法读懂——也许她压根就不想让别人读懂。